第42章 醉酒
“沒什麽,有時間我和我丈夫說一聲,也許之後能見一面。”
蘇皖端着酒杯寒暄着,自己說了,心裏面也清楚徐言之是絕對不會和他們見面的。
張澤陽倒問了一句:“很忙?”
她想着徐言之平素的工作量,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總裁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徐言之比普通人要聰明了太多,每天也是被工作着逼迫着過得忙忙碌碌。
“是挺忙的,畢竟開公司自己做老板,要擔心的事情很多。”
“難怪難怪……”
兩個人說着說着越發的無趣,幹脆聊起了高中時候的趣事,而蘇皖面上在笑着,心裏面卻依舊牽挂方才秦澤所說的,演戲的事情。
她怎麽可能不想演戲,她快想瘋了。
可是不行,秦澤和徐家對着幹,是半點勝利的可能都沒有的。她已經這個模樣了,何必再拽着秦澤一起和她掉入深淵。
可心裏面是不甘心的。
于是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灌下肚子,蘇皖越喝人越輕快,飄飄欲仙的感覺仿佛沒有了煩惱和憂愁。
她喝着人也活躍起來,面上的笑容越發地肆意。
連徐言之打來電話,她都笑嘻嘻地不放在心上。
“蘇皖,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整了,你在哪裏?”
徐言之冰冷而憤怒的話語似乎帶着冰碴,透過話筒都刺得聽到的人一陣寒顫。
蘇皖卻毫無所覺,她翻了翻眼睛,沒好氣地說着:“關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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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丈夫,你夜不歸宿……”
“你不是也經常不回來,我管過你嗎?”蘇皖說着,心裏面還委屈起來了,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越想心裏越不舒服,連話音都帶上了哭腔。
“你憑什麽管我啊!以後不準管我,我一點自由都沒有!”
“你和我性質不一樣……”
“不一樣個鬼!你就是不愛我,對我不好!離婚,孩子歸我!”喝醉了的人幾乎失去了理智和邏輯能力,蘇皖一邊笑又一邊哭,說出來的話幼稚而孩子氣。
徐言之捏着電話被三番五次打斷了話語都顧不上生氣了,他啼笑皆非的同時也敏銳地意識到:“你喝酒了?”
嚴厲的話語隐約中透露出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倒是已經喝得迷迷糊糊的蘇皖什麽都沒有覺察到,還十足傻白甜地坦然回答。
“對啊,喝了一點。”
“多少?”
蘇皖想了想,目光掃過桌下一大片或立或倒的啤酒瓶子,板着手指也數不出個所以為然,幹脆一把拉過旁邊的張澤陽。
“張,張班長啊,我今天喝了多少?”
而那個小胖子也已經醉得差不多了,被蘇皖這樣一問,眼神茫然地轉了轉,白胖的臉上露出一個毫無防備的燦爛笑容。
他比了比手指。
“五瓶!”
蘇皖這邊就對着話筒和話筒對面氣得青筋暴起的徐言之轉達:“我,喝了五瓶!”
徐言之已經徹底放棄了和這個醉鬼溝通,他最後叮囑了一句讓她不要亂跑,轉頭就陰着臉把電話打給自己萬能的秘書。
“過來接我,去蘇皖今晚同學聚會的地點。”
等徐言之到了KTV的門口,面色已經黑沉得不行,徐家的大少爺想來是從來沒有來過這麽平民的地方,聞着屋子裏面濃重到快要窒息的酒氣,恨不得沖上去把蘇皖抓出來好生教訓一番。
但他還是得沉着臉壓着心裏的火氣,推門走了進去。
蘇皖那女人還抱着手機念念叨叨着,明明電話早就挂斷了,她旁邊那個白胖的小子也跟着湊熱鬧,邊說還傻笑着哼哼唧唧,唱起了歌。
徐言之只覺得頭痛,他太陽穴一脹一脹,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走上前去。
“走了。”
他一把抓起蘇皖的手臂,幾乎是把人從沙發上拖了起來,卻在女人隐約呼痛的時候,身子一頓,把人半抱了起來,任由酒氣濃重的身軀搭在自己的身上。
徐言之黑着一張臉忍受着濃重的酒氣,把人不斷地往外拖。
“不要,我不要走,還要喝……”
蘇皖卻還不消停,她猛地驚醒了一般,在徐言之的鉗制下,八爪魚似的手臂和腿來回翻動,拼命掙紮着要撲到茶幾上去抓酒杯。
徐言之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把人往外扯。
但蘇皖遲遲不肯聽話,男人終于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嚴厲地低聲吼道:“閉嘴!不準動!”
他說完,心裏也忐忑對一個醉酒的人是否有些過分,但蘇皖聞言很快就安靜下來,甚至可以說得上溫順地跟着走了出去,上車乖乖在副駕駛做好。
比她平日裏清醒的時候還要溫順乖巧,也更加讨人喜歡。
連徐言之都不得不松下一口氣,心頭微微柔軟。
“早這樣多好……”他嘆息着,眼角餘光卻看到蘇皖的眼睛閃亮亮的,像是,水光。
他擡手打開車裏的燈,明亮的黃色燈光下,纖細的女人咬着下唇,大眼睛一眨不眨,卻不斷地,也異常安靜地流着眼淚。
每一滴都仿佛流在了另一個人的心裏。
而她臉上的淚痕已經十分明顯,衣襟也明顯地被打濕了,只是剛才的環境一直十分昏暗,所以看不清楚。
“不是……”徐言之莫名手足無措,他遲鈍地拿着一邊的紙巾擦掉蘇皖面上的眼淚,但擦掉一道,她很快又哭出了一臉。
“你哭什麽!”
男人煩躁地大聲吼叫起來,下一瞬,蘇皖臉上的淚水就更加洶湧,眉頭也緊緊皺起,看着仿佛被欺負得十分凄慘,叫徐言之都訓斥不下去。
“你不要哭了,你到底在哭什麽?”
“不要……”
徐言之終于聽到了蘇皖的回答,她小聲地,怯弱地說着。
“不要打我。”
“我打你……”做什麽。
徐言之的話梗在了喉嚨裏,那三個字還未出口,蘇皖就已經痛哭流涕着撲到了他的懷裏,胸口能明顯地感受到溫熱而濕潤的觸感,他僵硬地把手放在了女人的頭頂,順着柔順的發絲撫弄過去。
“不打。”
男人最後只能陰沉着臉卻十分溫柔地說着,然後放任蘇皖哭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