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被拉黑了
姜黛剛把電話摁掉一分鐘, 來電又立刻進來。
她臉色不善, 再次将電話挂斷。
姜黛盯着手機屏幕,心裏莫名有點負氣, 想着他有本事就再打,今晚他打幾次,她就挂幾次, 看誰耗得過誰。
然而她等了半分鐘,電話沒有再響了,而是發了微信。
【被雷劈的狗前夫:聽說你半夜在酒店走廊上打人?】
【被雷劈的狗前夫:出什麽事了?】
【被雷劈的狗前夫:姜黛, 我知道你收到消息了,快點回複我,別讓我着急。】
【被雷劈的狗前夫:???姜黛】
姜黛胃裏那股火越燒越旺, 坐在旁邊的梁京澈又用探尋的眼神望過來, 立刻加重了她暴躁的情緒。
她手指一抖, 直接給被雷劈的狗前夫拉黑了。
她把手機塞進褲子口袋,嘆了口氣。
梁京澈靜默了幾秒, 而後開口的聲線異常平穩:“你怎麽了?”
姜黛瞥了他一眼, 這男人的鎮定顯得她更不淡定了, 而且他眼底的好奇也讓她煩躁。
她沒好氣:“沒什麽。”
梁京澈:“既然沒什麽你為什麽要拉黑霍容深微信?”
“…………”姜黛眯了眯眼, 美眸中冒着火光, 像是随時會噴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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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澈忍俊不禁:“抱歉, 我不是有心窺探的, 實在是那個備注名字有點顯眼, 我視力5.0, 很容易就看見了。”
姜黛:“……你還看見什麽了,視力好先生?”
梁京澈實話實說:“聊天內容沒看見,但是看得出來他給你發消息了,你沒回,直接拉黑了。”
姜黛本來很氣的,被他這種一板一眼的語氣簡直要逗笑了,她一邊氣一邊笑地質問:“你很好奇他給我發了什麽咯?”
梁京澈依然是有什麽說什麽:“畢竟我對姜小姐的了解還很有限,我想知道什麽信息是會激怒你,有被拉黑風險的,如果我提前了解的話,應該可以大大降低被拉黑的概率。”
姜黛:“…………”我看你現在就想被拉黑。
她挺煩躁的,但是梁京澈好像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平靜無波溫文爾雅的樣子。
哪怕這會兒已經是半夜三四點,夏天天亮很早,再過一會兒天都要大亮了,他沒得睡覺,為了一個跟他毫無關系的秘書半夜充當司機跑醫院,他好像也依然是非常平靜的狀态,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色。
姜黛漸漸被他感染了,竟然也煩躁不起來了,并且深深覺得這個男人有毒。
她随口和梁京澈聊起來:“其實我一般不會随便拉黑人,至少……成年以後就沒有這種習慣了,除非是觸及我的底線,我不會輕易拉黑社交軟件的好友,因為挺沒禮貌的,如果是三觀不合也只會冷淡躺列,所以梁董你多慮了。”
梁京澈若有所思,仿佛很認真,問道:“這麽說剛才霍容深說了什麽觸及你底線的話?”
姜黛:“……那倒也沒有。”
梁京澈露出疑惑的表情。
因為他生得特別好看,所以哪怕是不用進行表情管理,格外真實的狀況也很容易吸引女性的目光。
姜黛也是個年輕女性,受荷爾蒙影響,也多看了兩眼。
梁京澈:“這麽說來你輕易不拉黑人的原則适用于列表大多數好友,卻唯獨不适用于霍容深?”
姜黛皺了下眉,差點被他噎死。
她想了想:“不是不适用于他,而是……其實也算是觸及底線了吧,我真的很不喜歡休息時間被打擾。我很嗜睡,而且也很懶,工作日已經忙了一整周,周末又到津城來參加商會活動,忙到半夜一點,剛準備上床休息,這位盛秘書……但盛秘書也蠻無辜的,理智告訴我不能把怨氣發洩在她身上,追根溯源盛秘書中招也是因為她的老板,所以我總要尋個發洩出口。”
梁京澈笑了:“你這麽說其實我挺能理解的,主辦方跟我關系還算熟,我私下給他們建議以後類似的活動改期到工作日吧,不要占用寶貴的周末時間。”
姜黛一時間還真不知該不該誇他貼心周到。
她沒出聲,梁京澈卻又把話題拉了回來:“霍容深應該是聽說了酒店發生的事,擔心你的安全才會急忙跟你聯系。”
姜黛愣了下,着實驚訝,想不明白梁京澈為什麽突然要替霍容深說話。
上回在瑞士的梅恩醫院裏,這兩位可是……感覺像是在參加什麽奇怪的競賽一樣,你争我搶生怕被對方搶了冠軍似的。
她剛困惑了兩秒,男人就用不假思索的口吻反駁了她的困惑。
“我并非替霍容深辯解,更沒有義務幫他說好話。我只是作為旁觀者,建議姜小姐應該理性分析為什麽一向對列表好友都忍耐大度的你,在面對這件事情時會顯得格外焦躁?”
姜黛看着他氣定神閑的面孔,本能地就想怼他。
怼他的話簡直都已經到了嘴邊上了。
卻又收了回來。
因為梁京澈似笑非笑的神色,溫柔卻又透着腹黑,好像故意剖解她的心事,想要撩撥她去怼他一樣。
姜黛雖然搞不大懂這個男人究竟在玩什麽套路,但直覺告訴她不要中招比較好。
她默不作聲。
梁京澈就笑了笑:“我正在派人調查事情的前因後果,等搜集到證據,應該可以供姜小姐參考。”
……
梁京澈動作果真是快,很快就把整理好的重要證據全數發給姜黛。
姜黛當然也想過要查,但她打算怎麽也要等到天亮吧,這大半夜的,折騰誰都不合适。
梁京澈在這方面比她更雷厲風行一些,直接不給人睡覺的機會。
視頻是梁京澈的秘書直接用手機拍攝的,鏡頭中,一個年輕的男侍應生戰戰兢兢面色慌亂,在對方的步步緊逼質問下,從起初的咬緊牙關抵賴,很快發展到慫得一比滿盤托出。
“對,就是齊窈小姐讓我去送紅酒的!紅酒是法國酒莊特供的,也是齊窈小姐特別贊助的,紅酒應該并沒有什麽問題,只有其中一個酒杯是特殊的,齊小姐反複叮囑過,那只特殊的酒杯一定要親手交到霍先生手中。”
秘書語氣嚴厲:“你真不知道那杯子有什麽問題?”
男侍應支支吾吾:“不,不知道啊,齊小姐只是給了我一個紅包讓我替她辦事,端紅酒而已,就跟我平常的工作是一樣的,所以也沒有多少錢,我真的不知道啊……”
秘書繼續追責:“你此刻面對鏡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遞交警方的證據,随後還可能被警方移交法院,成為呈堂證供,如果你做供不實,很可能被判定為妨礙司法公正,請你理性。”
男侍應明顯沒有太高的學歷,也不是太懂法律,這三兩句話足夠吓得他腿軟了。
他很快就不打自招:“齊窈小姐是真的沒說,但是我……我大概也能猜得到啦。畢竟我也要确認不是什麽毒藥猛藥才敢送過去啊,那位畢竟是……身價過千億的A國首富,我也不是白癡,萬一是毒藥,那我怕是要在牢裏過下半輩子了,我是确認那肯定不是什麽有害的東西才敢送去的。”
秘書心下也有所震驚,但面無表情繼續責問:“你怎麽猜到的,到底是什麽,對着鏡頭說明白。”
男侍應還顯得挺羞澀的,露出一個莫名羞嗒嗒的表情:“就……就大概是那種給男人喝了助興的東西吧。至于怎麽猜到,我工作的地方是七星級酒店,平日出入這些宴會廳或者在酒店餐廳用餐的大多是非富即貴的客人,我或多或少也聽過一些有關齊家千金和霍首富的八卦,不是說齊小姐明追霍先生十幾年了嗎……加上霍先生最近離婚了,不少名媛女眷都猜測齊小姐會是下一任霍太太。”
視頻就錄制到這裏。
至此,再加上範世豪的供詞,整件事情的邏輯線已經串起來了。
盛绾绾洗胃結束,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裏面的這位小姐洗胃成功,應該對身體不會有太大損傷,但因為藥效已經開始持續一段時間,部分藥效已經吸收開始作用了,所以洗胃後給她注射了安眠藥物,讓她好好睡一覺,否則怕是會精疲力盡,很難熬。”
姜黛對醫生道了聲謝。
醫生走了,她轉頭問梁京澈:“現在報警嗎?”
梁京澈想了想:“要不然還是等盛秘書醒過來吧,她是受害者,這種事一般需要受害者報警,而且如果我們報了警,她不願意錄口供,也是徒勞。”
姜黛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還是等盛绾绾醒過來再說。
梁京澈看了眼時間,已經四點多了:“回酒店嗎?”
姜黛覺得盛绾绾應該不會睡太久,如果睡三四個小時就醒了,自己剛回酒店躺下,馬上又要起床趕過來,折騰得很。
“不如我留下來觀察吧,我就稍微眯一下,等盛秘書醒來問問她打算怎麽處理,梁董你開車會酒店休息吧,辛苦你一晚了,明天還有座談會。”
梁京澈笑道:“你覺得我是有多不紳士才能把你一個女孩子丢在醫院裏,半夜三更獨自驅車會酒店呼呼大睡?”
姜黛:“……”
梁京澈:“要麽你跟我一起回去,要麽我們都在醫院稍作休息。”
姜黛困得眼皮都打架了,她也懶得廢話:“行吧,那就将就一下,這裏反正有沙發,我真是困死了,你也眯會兒吧。”
她剛剛合上眼,以為梁京澈也會休息。
然而沒過半分鐘,男人就伸手攏了攏她額前的發絲,聲線放低:“我開了一間病房,在盛绾绾隔壁,我們去隔壁床上睡吧,沙發不舒服。”
姜黛乍一聽“我們去隔壁床上睡”這麽一句話,腦子裏嗡的一下,總覺得有哪裏不大對勁?
但是她實在是太困了,聽說有床睡,不用睡走廊沙發,她頓時就燃起了渴望,把之前那股不對勁全然抛諸腦後了。
起身跟着梁京澈進了病房,而且還是雙人病房,有兩張床,太完美了。
*****
姜黛在入睡之前明明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睡的是一張單人床,然後病房是雙人的,環境還挺不錯。
上午,她微微轉醒的時候,眼睛還沒有睜開,搶在視線之前先覺醒的是聽力。
她非常清晰地聽見一個熟悉的狗男人的聲音。
低沉沙啞中透着濃濃的不悅:“拉黑我微信,手機關機,姜黛,你可真是長本事了。”
姜黛剛醒,睡眠時間不長,但深度睡眠休息得其實很不錯了,睡得賊舒服,可就是因為太舒服了,還有點舍不得睜眼。
只聽自己頭頂上方又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霍先生,安靜些,黛黛還沒醒,別吵她。”
霍容深語氣暴躁,十足的震驚:“黛黛?!你叫誰呢?!”
梁京澈的聲音不急不緩,仿佛還透着一絲笑意:“霍先生何必明知故問?”
姜黛:?????
媽的,她就算是再困再舒服再舍不得睜眼,此刻也要強撐着把眼皮怼開了!
她坐起身來,猛得發現自己竟然是睡在……梁京澈的旁邊???
不對!準确的說,她剛才睡覺的時候腦袋枕在他的大腿上!
什麽情況!!!!!
她昨晚入睡時明明看到了兩張不小的單人床啊,難道她産生幻覺了嗎。
姜黛受了驚吓,頓時就把自己到了嘴邊的話給咽回去了,然後就忘了自己要說啥了。
霍容深的臉色黑得像是剛從十八層地獄裏爬出來的閻王爺。
他回到房間後加班辦公了一陣,然後沐浴睡覺。
睡了大概兩小時,起身放水的時候看到的微信消息。
是商會裏一個相熟的人問起姜黛的情況,說姜黛好像在十八層和人打起來了,然後還去醫院了。
霍容深幾乎是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立刻就給姜黛打電話。
姜黛不接,他又打,還是不接。
他不打電話改發微信,沒過幾秒就被拉黑了。
天知道他當時看着微信彈出來的驗證提醒……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又是擔心又是着急。
雖然姜黛自稱練過綜合格鬥,有些拳腳功夫。
而且她昨晚還在宴會廳上扇歪了某個女性的鼻子,順帶把梁京澈外甥女的手腕拗脫臼了……
但這些畢竟都不是他親眼所見。
他沒見過姜黛跟人動手,更不好估計她的身手到底有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好。
就算她真的很能打,那倘若對方是重量級的呢?
重量級力大無窮的男性直接用質量鎮.壓……他越想就越是不安。
姜黛又不肯說在哪個醫院,還拉黑他。
他只能先去聯系酒店查姜黛所在樓層的監控,當時是半夜三點多,聯系到工作人員都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情了,再親自去監控室,把監控翻出來。
那時他親眼見證那場所謂的“動手打起來”。
這能叫打起來麽?明明是一個中年虛弱男子被姜黛摁在牆上一暴揍。
霍容深看監控的心情是又驕傲又惱怒。
驕傲的是姜黛還确實有點本事,以她的身手,普通的男子只要不是成團上,應該不是她的對手。
惱怒的是……姜黛越是這樣就越是不讓人放心。
她仗着自己有點格鬥經驗,随意發揮,過分大膽,萬一某天遇到的是兇窮極惡的人怎麽辦?
不是每個男人都像監控裏這個如此虛弱廢柴。
加上後來……梁京澈也出現在監控裏,他就更笑不出來了。
……
病房裏,霍容深陰着臉,表情竟然是憤懑和……委屈?
姜黛有點受不了他那種委屈巴巴的眼神,皺着眉問:“你幹嘛啊,有話直說!”
霍容深抿唇:“兩個問題,為什麽拉黑我,為什麽躺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