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梁董困惑
姜黛怎麽都料不到自己随口說個胃不舒服, 居然也能把自己坑到。
她今天就不該起床不該說話。
姜黛看着狗前夫穿着一套價值不菲的西裝走向廚房,一副真的要開火下廚的模樣, 她扶了扶額。
“算了, 別管他,繼續看視頻吧。”
見姜黛都能無視霍容深, 喬津野自然也能做到。
他們在客廳繼續看視頻, 針對每個團的特性讨論下去。
霍容深則在廚房裏翻來翻去。
姜黛的生活狀況他是了解過的, 昨天也從前岳父岳母口中得到了不少可靠消息, 其實不用特別去了解, 他也能大致猜到姜黛的生活狀況。
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 能有什麽時間照顧自己?
姜黛家一樓這個開放式廚房很寬敞,冰箱也是超大的三開門式, 但裏面的食物并不多, 大多是一些速凍食品和飲料酒水,估計是她不怎麽開火的緣故, 儲備多了也很容易過期。
霍容深很快找到放米的地方,好在各種基礎食材都全,他選了大米小米和燕麥,還拿南瓜和山藥切成小丁。
他并沒有多好的廚藝, 二十八年來在家吃廚師做的菜,在外大多吃星級酒店私廚, 也沒什麽下廚的機會, 唯獨煲粥還算是有經驗, 尤其是幾款簡單的養胃粥, 從前都給姜黛煲過。
姜黛身體底子還不錯,就是太愛吃辣了,夏天不僅吃辣還貪冰,前兩年有一陣子得過胃炎,再嚴重些就會發展成胃潰瘍的程度。
她服藥期間要忌口,因為吃什麽都不能加辣,也不能吃重油重鹽油炸的東西,加上當時一并要吃好幾種胃藥,會有些犯惡心的不良反應,那段時間她胃口一直很差,什麽都不想吃。
霍容深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煲粥的,其實也就是上網查一查菜譜,沒什麽難度。
姜黛不愛喝粥,那個時期卻唯獨愛聽他的話,所以只要是他煮的,她能乖乖喝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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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容深一邊淘米,一邊回想起很多往昔。
最開始姜黛出院後突然翻臉提出離婚,他是震驚的,惱羞成怒的,也是完全無法理解的。
可是随着真正辦了離婚手續,分開生活之後。
他開始逐漸明白姜黛為什麽不要他了。
他不是一個會談戀愛的人,但是在感情伊始,他也學着做了很多,姜黛也是初次,就像是兩個一起摸索共同成長的人,所以感情逐漸升溫,直至結婚。
大婚的事忙了很久,耽擱了他澳洲的很多工作,婚後他處理積壓的工作持續了一陣子,再後來也越來越忙,對姜黛是真的疏忽了。
這個疏忽體現在各方面。
因為他最忙的時候甚至一個月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居住在澳洲,國內生出各種婚變傳聞,乃至一些莫須有的緋聞。
他都沒有解釋過,甚至都沒有想過要怎麽嚴肅地處理。
在他看來,姜黛是不可能相信的,她很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所以也不太可能産生危機感。
除了這些,還有很多方面。
他忙起來的時候忽略了太多,姜黛從前很憧憬畢業,總是念叨着畢業的時候他一定要去燕大陪她拍畢業照,走遍校園所有漂亮的角落,因為他們是在校園裏認識的。還要他去參加她的畢業典禮,親眼看她戴上學士帽,作為畢業生代表在臺上發言。
可是後來這些都沒有實現,他一次又一次地缺席。
姜黛有時顯得完全不介意,有時也會撒點小脾氣,總歸在他眼中這些事不會影響夫妻關系。
現在看來卻都是錯的。
是他自己走出了姜黛的生活,一步一步越走越快,最後把她弄丢了。
……
姜黛起初真的進入工作狀态了,很認真地一個一個團地看過去。
最後她選出三個自己比較喜歡的:“七號這個團的C位是舞擔吧,舞蹈很有爆發力,非常吸睛,其他隊員的綜合實力也不錯,兩名主場的聲音都很穩,整體來說這個團水平應該是最高的。
十三號這個團也不錯,rap能唱得這麽好,一點都不尬,她們七個人看起來合作很久了,所以格外合拍有默契。再有就是二號團了,整隊舞蹈水平都過硬,國內女團标準是足夠了,主唱也很合格,其他幾位聲樂弱一點,繼續練習會提高吧。”
喬津野:“7號确實是最強的,應該有實力走到節目最後,13號我也喜歡,但是對于女團來說比較偏門,我們可能還要開會讨論一下,二號團有幾名隊員不是很強,不如其他幾個團的舞擔或主唱。”
姜黛思索了半晌:“其實可以拆開拼團吧,喬誼能選送的團有限,不如把實力最強的女孩集中在一起,13號這種特殊默契的不能拆,其他大多可以調整。”
喬津野:“這倒是個辦法,不過她們每個團基本上是一起做練習生的,這樣會有些殘酷。”
姜黛笑了:“沒想到你當老板還挺仁慈的,選秀本來就是殘酷戰場,只不過提早一點罷了。”
“行吧,我今天再跟練習生的老師們讨論一下。”
姜黛想了想:“除了參考老師意見,其實讓這些妹妹們內部投票也是可以的,誰行誰不行,她們天天在一起訓練,心裏是最有數的。”
喬津野搖頭感嘆:“姜總真是殘忍。”
姜黛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作為總冠名商,我能不能行使特權……給你們塞個人?”
喬津野蠻意外的:“塞人?你有認識的練習生嗎?”
姜黛:“從前是真的不認識,不過最近很巧剛認識了一位。叫梁貞羽,是個長相很甜美的妹妹,她唱歌跳舞的練習視頻我都看過,跳舞應該是舞擔的水平,不過她是學民族舞出身的,身段比較柔軟靈活,不是那種特別炸的舞臺,唱歌也很ok,各種類型的歌都可以。”
喬津野是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不過還沒出道的練習生太多了,也不奇怪。
“可以,姜總都把人誇得這麽高了,想必實力不會太次,不過到底能不能上節目,還得看綜合測評,你先把人帶過來試試,如果行的話,我親自給她挑個團,讓她做隊長。”
姜黛說:“隊長C位什麽的不敢奢望,如果實在上不了節目也沒關系,主要是想給她換個工作環境,讓她留在喬誼發展吧,她之前的公司……氛圍不是太健康,經歷了一些不好的事,導致她現在有點心理上的困擾,我覺得與其關起門來休養,倒不如通過實現她的夢想來轉移注意力。”
喬津野對梁貞羽的情況有些好奇,姜黛就多說了幾句,說得比較委婉,沒透露什麽**。
但喬津野是圈內人,聽幾句就懂得前因後果了。
“行,你把人帶來,喬誼雖然競争激烈,但沒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也沒潛.規則,來了我會讓老師照顧她一些。”
客廳這邊正聊着,霍容深端着托盤出來了。
姜黛見他戴着一條圍裙,不由得……emmm
霍容深彎腰把粥碗放桌上,聲線低沉平穩,好像兩人的關系沒變,日常生活在一起似的。
“大小米摻半的南瓜山藥燕麥粥,記得以後少吃冷食,辛辣的東西也少吃,別刺激你的胃了,以前胃疼的時候多遭罪你是不是都忘了?”
姜黛看了眼,粥應該是用她家的砂鍋煲的,香氣濃郁,粥粒也是軟爛的,姜黛不喜歡吃粥的聞着也覺得貌似不錯。
但是他只端了一碗粥過來……她這兒還有客人。
姜黛輕咳一聲:“既然煮都煮了,你們兩位要不要都一起吃點,就當吃午餐了?”
喬津野面上氣定神閑的,仍舊是高冷愛豆的樣子。
內心卻波濤起伏,情緒十分複雜。
煮粥而已,他又不是不會煮,平白把表現的機會拱手讓人,自己只跟姜黛談公事,未免太吃虧了?
但是成年人,氣度面子是要有的。
喬津野神色溫和:“我還很飽,就不吃了,你胃不舒服的話就慢慢吃。”
粥很燙,姜黛用勺子攪了攪,還沒下嘴。
霍容深準備拿走托盤,目光卻剛好瞥見姜黛的腳。
女人的腳踝纖細白皙,她穿着紫色的毛拖,腳指甲的顏色也是類似的色系,有點透的多肉葡萄色,晶晶亮,像是一顆顆晶瑩飽滿的葡萄。
但是從側面望去,能夠看見她腳踝側面一處傷口隐隐滲血。
霍容深看到血絲就眉頭緊鎖,伸手攥住了她的腳踝,語氣略急躁:“這怎麽弄的?”
姜黛突然被他抓住腳,吓了一跳,愣愣地低頭往下看,才發現腳踝後面真的受傷了,難怪她昨晚洗完澡出來隐約感覺有點刺痛?
大概是穿新鞋磨破了,洗完澡沒注意,睡覺時自然結了痂,剛才她起來後走動,不知怎麽又把結好的痂弄破了,所以又滲血了。
姜黛被他捏着腳踝,即便是曾經最熟悉的男人……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尤其這會兒旁邊還坐着一個喬津野,搞得她愈發緊張了,體溫都蹭蹭升高。
“沒,沒事啊……就是磨破了嘛,貼個創可貼就好啦!”
霍容深又捏起她另一只腳,擡起後面看了看。
也是磨紅的,只不過沒破。
他皺着眉:“以後別穿那種不好走路的鞋行麽,好好的幹嘛要找罪受?”
姜黛失語。
從前這個金剛石直男就說過類似的話,總之就是嫌棄她鞋櫃裏那一排排精致漂亮的高跟鞋,說那些跟錐子高跷一樣,不适合人類。
“高跟鞋很好走路的好不好,我又沒穿超級高的那種,就普通高度啊,昨天穿了新鞋,不太合腳罷了。”
金剛石直男态度依舊:“你又不矮,穿正常鞋子不好嗎。”
“……”她是有近一米七,不算矮,大二之前幾乎不怎麽穿高跟鞋。
說到底這穿高跟鞋的愛好還是認識他之後才培養起來的。
她一米七的個子,比一米九的他矮上大半個腦袋,太氣人了。
姜黛還沒想好怎麽怼他。
左手邊的喬津野突然站了起來:“我記得你卧室有急救藥箱吧,我去拿。”
喬津野大步流星上了電梯。
霍容深手裏還捏着女人纖細的腳踝。
她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羞,腳踝被他攥在手裏微微發熱了。
男人低着頭,聲音悶悶的,半晌才擠出一句:“你讓他去過卧室?”
“…………”姜黛回憶了一下,大概是開派對那天他去過她房間吧,那天不少人都想參觀她卧室,她很大方帶人進去,藥箱就在一個很顯眼的櫃子上,上面還有個大大的十字标志,畢竟急救藥箱就是怕急救的時候找不到嘛。
她感覺霍容深是誤會了什麽,但是她又沒有解釋的必要。
便懶得反駁。
霍容深半蹲在地上,眉眼垂着,看起來臉色很不好,不知道在想什麽。
姜黛以為自己故意不回答,以霍容深的狗脾氣,估計會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來。
比如說她怎麽能這麽随便,才剛離婚沒倆月,這麽快就跟男人交往,還把人帶回家,也不注意安全,這麽快就發生關系,一點都不自重之類的。
結果這個男人悶了半晌,開口說:“你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很不安全,雖然外頭有兩個保安值班,但我建議你最好在別墅其他位置也安排巡邏的人,監控一定要24小時有人盯着,否則這麽大的空間,萬一有壞人藏在角落裏,非常危險。
還有,傭人和廚師還是要雇的,你別總是吃那些不健康的外賣了,過幾天瘾得了,日子還得用心過,多請幾個手藝好的廚師吧。”
姜黛本來都想好怎麽怼他了,沒想到他畫風突轉……
搞得她很心虛。
霍容深未免也把她的習慣猜得太透了。
南港麗宮買下來的時候她很爽,但是住進來之後才覺得大得未免誇張了,确實不适合一個人住,最好請一屋子管家傭人廚師園丁。
這些她以後都會慢慢安排起來,但是目前她好不容易才享受單身生活,這是她一輩子初次的體驗啊。
從小一直和父母生活,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肯定沒有絕對自由,後來沒畢業就結婚了,和霍容深這個老幹部生活,家裏廚師四國八大菜系,輪着番上崗,她連點外賣都要趁霍容深不在家的時候半夜偷偷摸摸。
好不容易重獲自由,她是打算放縱一段時間的。傭人也只安排了打掃清潔的,一般在工作日中午上門,像是今天周末,她就一個人樂得清靜。
霍容深見她抿着嘴不吭聲,還以為她生氣了。
他擡起視線盯着她:“就算離婚了,作為普通朋友,對你的生活方式提一點意見也可以吧,不要生氣了。”
姜黛咕哝一句:“……我沒生氣啊。”
喬津野提着沉重的藥箱從電梯匆匆出來。
他把藥箱放地上,打開箱蓋。
正在拿出一瓶酒精準備開瓶時。
霍容深卻從箱底掏出一瓶碘酒,用棉簽沾濕,把姜黛的腳擱在自己的大腿上,“用碘伏吧,酒精刺激性大,她怕疼。”
喬津野拿着酒精,莫名被搶了工作,好氣。
姜黛有點無奈:“一點點血而已,創可貼就夠了,用得着這麽誇張嗎。”
喬津野擰着眉,低頭觀察了半晌:“确實應該消毒,左腳傷得輕,右腳有點嚴重,消毒一下免得化膿。”
兩個男人就這麽都蹲在地毯上擺弄她的jio……
姜黛以為這個尴尬的場面很快就會結束的。
深呼吸閉口氣幾秒就過去了。
然而玄關突然吱嘎一聲,門開了,穿着淺藍色襯衣和便西褲的梁京澈突然出現。
兩個身材一個比一個高大的男人正一左一右匍匐在姜黛腿邊。
梁京澈露出一個十足困惑的表情,輕咳了一聲:“咳咳,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