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摸摸小手
周家和文家關系确實不錯, 但到底到不了衛沐倆兩家那麽親近,周炀想來想去, 想到沐嘉樹那張臉就覺得心裏發飄,還是決定要和文世和談一談:“文少,你說今天這事……真的有把握嗎?我長這麽大, 說實話,事事是沒少惹, 但是姓衛的……這個姓衛的實在是惹不起啊。”
文世和道:“我沒要惹他,你看他那個橫勁, 誰敢惹他?就是每回想對付沈樹,我這邊連話都沒多說幾句, 衛三就匆匆忙忙跳出來給他擋槍, 把人看的跟眼珠子一樣,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我總得先搞定他啊。”
周炀苦笑:“可是你這招出的也太……”
文世和道:“你剛才也聽見了, 鄭少跟他們一向走得近吧?他都說了衛洵一直喜歡我妹妹,那肯定是沒跑了,衛家家風很正, 只要能讓他倆搭到一塊, 不管用的是什麽招, 只要有蓮不知情, 那以衛洵的脾氣,最後肯定得負這個責,我們家和衛家也就算扯上了親戚。到時候假如像你說的那樣, 沈樹真的就是沐嘉樹,那衛洵就是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他們兩個絕對得翻臉不可……如果不是,過了今天之後他也完了。所以說,沒什麽可擔心的。”
周炀皺了皺眉頭,過了幾分鐘才問:“文少,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一定要和沐三少作對呢?”
這樣的作對,已經不是什麽使陰的下絆子了,這可真是連妹妹都能搭上,什麽血海深仇弄成這樣?
文世和臉上掠過一絲苦笑,拍了拍周炀的肩膀:“老周,跟你說實話吧,我和沈樹過去有過一些摩擦,原本到不了你死我活的份上,你也知道我的口味,其實他那張小臉蛋我還挺感興趣的。從沐嘉樹死之前我就認識他,那小子三腳踹不出來一個屁,一開始你跟我說懷疑他就是沐嘉樹,我其實一點也不信。”
周炀幹巴巴地笑了一聲,埋怨自己嘴欠。
文世和接着說:“不過你要說這個,他的性格的确跟以前不大一樣了,所以我就寧可信其有吧,仔細想想,如果是真的,沐家為什麽要這樣做?以前的沈樹跑到哪裏去了?我這脊梁骨都發冷。但是這麽着把他往死裏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媽的意思。”
周炀一愣,文世和又道:“你也不用問為什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總之這回你新公司的資金周轉是不用擔心了,回來簽了合同,我們這邊的投資一定跟進,你不信我,總該信我媽吧。周少,這次是給你添麻煩了,但我也沒辦法。”
周炀忍不住嘆了口氣:“你不用說這個,我之前都答應了,現在肯定不會反悔,該安排的都安排了,人也請了,我哪還摘的出來……”
他本來還想說“只不過你看看衛洵對沈樹那殷勤備至的樣子,要挑撥他倆的關系,恐怕一個文有蓮可不夠分量”,只不過想想都到了這份上,說也沒用,就沒有開口。
宴會上的其他人見鄭柯過來說了幾句話開頭,也就紛紛湊上來跟衛洵敬酒交談。衛洵雖說在沐嘉樹面前百依百順的,其實絕對不是什麽好耐心的人,生來一副典型的大少爺脾氣,尤其是這兩年更多了幾分孤僻,誰跟他搭話都要小心翼翼的。
雖然這樣,但畢竟能說上話就是有個機會,他周圍倒也一直熱熱鬧鬧,說了一會話之後,大家紛紛發現衛少今天心情好像格外的好,簡直平易近人。
“你這酒,也差不多了吧?”
又一輪敬酒過後的空檔,沐嘉樹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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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話時機把握的很好,既不會讓之前敬過酒的人覺得尴尬,也适時阻止了下面打算繼續跟衛洵喝下去的人。
衛洵晃了晃頭,覺得腦袋的确有點發沉,他雖然能喝,但是剛才把沐嘉樹的酒都擋了回去,一直喝的雙人份,這時候也的确是有點上頭了。
沐嘉樹看衛洵滿臉通紅,跟服務員要了杯冰鎮牛奶,接過來給他遞了過去,衛洵也不接,含含糊糊地道:“你……喂我喝。”
旁邊的人哈哈大笑,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道:“衛少喝多了,還真是就認沐少啊。”
他說完這句玩笑話,旁邊忽然靜了一下——衛洵喝多了就認一個人,這沒錯。可惜……“沐三少”并不是“沐大少”。
失言的那個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尴尬過後看了一眼沐嘉樹,內心忽然一陣發寒。
他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他潛意識裏覺得,以前的沐嘉樹跟面前的這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沐嘉樹坦然沐浴在衆人或明或暗打量着的目光裏,仿佛什麽都沒感受到一樣,只是笑了笑道:“他這人就這樣。”
他一邊說,一邊真的很好脾氣地将杯子遞到了衛洵嘴邊。
衛洵心滿意足,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抓着沐嘉樹的手腕,一口氣把整杯牛奶都灌了下去,還順帶摸了一把。
他明明拿得住杯子,為什麽不自己喝?這是在撒嬌嗎?這兩個人也太旁若無人了吧!
衛三啊,別看你現在威風,酒醒之後,你就完啦。
鄭柯默默用手捂了下臉,覺得難怪屈原當年冤的要跳江,這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實在是太不爽了!明明跟自己沒關系,為什麽他要這麽提心吊膽羞澀難當啊!
還有旁邊的人,這麽明顯的粉紅泡泡都看不出來,還都在旁邊強勢圍觀,這一個個的是都瞎了嗎這麽沒眼色!
衛洵被冰涼的牛奶一激,頭腦清楚了一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先歇一會去,你們繼續。”
他一邊說一邊看着沐嘉樹,沐嘉樹點了點頭,衛洵又加了一句:“你也別喝了,本來胃就不好。”
沐嘉樹笑着道:“一定謹遵衛少的指示。”
衛洵點了點頭,站起來就走了,這裏每個人都有早就訂好用作休息的房間,沐嘉樹也比較放心,就沒有跟上去。
他又坐了一會,鄭柯和幾個人去地下賭骰子,沐嘉樹沒有跟着去,周圍還剩下幾個喝多的,一下安靜不少。
沐嘉樹其實已經有點困了,但還是坐在沙發上沒動彈,他心裏有些奇怪,按理說周炀這頓飯,肯定是為了文家搭橋做什麽,現在他在這裏等了半天,居然沒人來?
正這樣想着,身邊的沙發一陷,一個人坐在了剛才衛洵的位置上,徐徐倒了兩杯酒,将其中的一杯推給了沐嘉樹。
沐嘉樹忍不住莞爾:“煞費苦心請周少安排了這出鴻門宴,我就知道文小姐舍不得不來。說吧,你還有什麽事?”
文有蓮輕聲道:“嘉樹,你別這樣說話,我聽着心裏難受。”
沐嘉樹瞥了她一眼,沒吭聲。
文有蓮道:“過去的時候,咱們兩個多好啊,我想去哪裏你都陪着我,我說什麽你都聽,其實有一陣子我真的覺得,跟你那麽過一輩子也挺好的。你說咱們兩個現在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沐嘉樹淡淡地道:“誰讓我不是何茂林呢。”
文有蓮這一回倒想是真的豁出去了,聽了他的話也不慌張,反而笑了笑:“你都知道了。也是,你那麽聰明,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什麽事能瞞得過你。我是喜歡何茂林,他哪裏都不如你,可是這麽多年了,我就是忘不了他。”
“是嗎?”沐嘉樹慢悠悠道,“你喜歡誰不喜歡誰,跟我有什麽關系嗎?”
文有蓮道:“我今天坦誠以待,你也不用諷刺我。我實話實說吧,當初是我媽想讓你死,她答應我,如果幫她做完這件事,就可以讓我和何茂林結婚……那時候何茂林在地下賭場欠了五百萬的債款,然後他……逃債了,你應該明白,除了我媽,我找不到別人幫他。像他那樣的人,誰要是想整死,實在是太容易了。”
能開得起地下賭場的人都有一定的黑道背景,在裏面玩的人,欠個幾百萬稀松平常,可是如果欠錢之後連交代都沒有直接逃債,那就成了對權威的挑釁,假如沒有人出面作保的話,這何茂林的小命還真是危險了。
文有蓮母女之間利益化的相處模式,文慧殺他的原因,何茂林失蹤後的去向……如果之前文有蓮說出這麽一番話來,說不定沐嘉樹還會稍稍動容,而如今,他的拼圖基本上已經拼接完整,真相近在咫尺,這些事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因為你想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過安穩的日子,我就得死,這個犧牲的理由實在很偉大啊。”
沐嘉樹含着笑:“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何茂林那種膽小如鼠的人,為什麽會去地下賭場呢?是誰引誘他?又為什麽要引誘他?”
文有蓮猛然怔住。
作者有話要說: 文少,你很天真吶_(:з」∠)_。
謝謝荏苒和sukirie的霸王票,對不起,最近反應有點慢,剛開學事太多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