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捉弄
陸綏笑嘻嘻地搔搔後腦勺,眯眯眼道:“珩蕭,原來你在這,讓我找了好久……嗝~”
陸綏頭重腳輕地朝他們走來,突然腳下一個趔趄直接撲到了陸巡身上,把人壓倒在了石階上,眯眯眼還使勁在他身上摁了幾下,正好怼在了石階棱沿上,疼得陸巡嘶了一口涼氣。
“奇怪,珩蕭怎麽變矮了?”陸綏摁着人把人壓得死死的,打量了一會,突然打了個嗝,一身酒氣熏得陸巡差點跳起來。
陸巡生得妩媚,樣貌女氣也就算了,個子也低,膽敢在他面前提及身高,無異于老虎屁股上拔毛。可偏偏,至少在陸綏面前這只老虎必須是只貓,還是只關心幼弟,心懷天下的絕世病貓。
陸巡這個人其實很是聰明,他知道自己雖有皇帝寵愛,但畢竟不是嫡子,老皇帝一駕崩,就算陸峥再怎麽扶不上牆,一幫大臣也會以頭搶地地勸谏皇帝傳位陸峥。皇後無能卻不犯錯,文妃登不上中宮之位,他就一輩子是個庶子。那麽,他能做什麽?
他能故作賢良,附庸風雅。
天下畢竟是老百姓的,那他就要在百姓眼中做這不二明君,讓陸峥沒法和他比。所謂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不過是他粉飾太平,愚弄衆生的表象。因此無論陸綏怎麽胡鬧,“賢良”的兄長只能一笑而過。
于是陸巡只好放低了語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依舊溫和:“綏兒,你認錯人了,我是你皇表兄,快起來。”
陸綏一扒扒上了瘾,死死抱着他就是不撒手,溫庭弈看兩人這幅面面相對臺階上打滾的模樣,無奈憋笑。
陸綏暗地裏勾了勾唇,笑話,這麽痛快地戲弄陸巡的機會可真不多,他還沒玩過瘾呢,怎麽能輕易放過他?
畢竟是上輩子栽在了陸巡的手中,陸綏正好趁此機會,新仇舊恨一起報,勢必一雪前恥!
陸綏在他身上嗅了嗅,一臉嫌棄地松了松手:“臭……臭死了,不是珩蕭。”說完打算起身,剛一站起來眼前一花,又直直倒了下去,把陸巡壓了個半死。
陸巡額角青筋暴跳,嘴角抽搐,卻沒有辦法制住陸綏。
溫庭弈有些憋不住笑,連忙上前把陸綏拉起來,淡淡道:“殿下見諒,世子喝多了,臣這就扶他回房。”
陸綏整個人靠在溫庭弈懷中,咂了咂嘴,道:“香,這個才是珩蕭……”
溫庭弈心髒漏了一拍,連忙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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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陽王多疑,世子更甚。陸巡前來本就是想挑撥離間兩人,故意算準了時間等着陸綏前來,想讓他懷疑溫庭弈與陸峥的關系。誰想竟然弄了自己一身酒氣,滿腹怒火,只能一揮衣袖,沒好氣地離開了。
“殿下還想趴多久,別裝了,快起來吧。”
溫庭弈把人扶進了屋放在了床上,陸綏滾了兩圈,聽他這樣說,連忙嬉笑一聲從床上起身,笑彎了眉眼:“珩蕭,我裝的像不像?陸巡一定被我氣死了哈哈哈,就知道他肯定不能把我怎麽樣。”
溫庭弈無奈搖了搖頭,覺得面前的人幼稚得像個孩子,只能輕嘆口氣,坐下來揉了揉肩膀。
“珩蕭,可是我壓疼你了?”
陸綏方才雖然壓在他身上,但是收了力氣,他勞累只是因為皇室的婚禮太過繁冗,麻煩得緊。
溫庭弈搖了搖頭,柔聲道:“沒有,只是有些勞累。”
陸綏聞言,挪到他身邊幫他揉肩膀,可惜陸小世子一雙手用慣了□□,勁大得仿佛要捏碎人的肩胛骨。
溫庭弈微微蹙了蹙眉,陸綏這才意識到自己勁使大了。連忙收了力氣,幫他輕輕揉動肩膀,舒緩疲勞。
陸綏替他揉了揉肩膀,兩人坐在撒滿桂圓的大紅喜褥上,紅光映照下,陸綏覺得溫庭弈的面容都附上了溫柔的色彩。
“珩蕭,不早了,我們也休息吧。”
聞言,溫庭弈卻在瞬間慘白了臉,就連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陸綏愣了愣,察覺到了他的恐慌。
陸綏勾了勾唇,柔聲道:“傻瓜,明天還要入宮,我不急,別怕。”
“乖,你知道的,我舍不得你自責。”
溫庭弈窩在陸綏懷裏,突然覺得心裏暖暖的,不禁向他懷裏縮了縮,讓他完全圈住了自己。陸綏把下巴放在他脖頸間,突然開口,熱氣輕呵:“珩蕭,你是不是還介意我之前對你的無禮和傲慢?”
要怪真的只能怪他重生的時間點不太好,讓他早重生幾天,別說羞辱抗拒珩蕭,他自己估計都會像條哈巴狗一樣纏着他不撒手,哪裏舍得傷害他。
可既然傷害已經造成了,他只能盡力彌補,讓珩蕭真正接納他。
“沒有。”
陸綏正心中臭罵這捉弄人的造化,突然聽見溫庭弈的回答,困惑了一下:“什麽?”
溫庭弈在他懷裏轉了下身子,抽出一條胳膊緩緩撫上他的臉頰,輕輕淺淺地笑了一下,眼眸中仿佛溢滿了星潮:“臣說,臣已經不再介意殿下起初對臣的态度。”
“……雖然,殿下真的,很氣人。”
雖然準确來說,這些事情距離陸綏也有将近十年了,可他并非沒有一點印象。他記得自己在宮道上侮辱珩蕭的每一句,也記得自己提槍殺到侯府時的兇神惡煞,頤指氣使。
那時他目中無人,将珩蕭的尊嚴踩在地上,不帶任何憐惜。
“可這些時日相處,殿下待臣真心實意,臣并非感受不到。臣,一直都相信殿下的真心。”
一直,從十一歲的驚鴻一瞥,自此以後便紮根心間,明明知道雲泥之別,依舊像個傻子,飲鸩止渴,傷人傷己。
陸綏聽他這麽說,突然後背一陣寒冷,冷意順着血管遍布全身直襲心房。他猛然将溫庭弈摟緊,兩人緊緊相貼,有些後怕地開口:“不會了,不會再傷害你了。珩蕭,我愛你,我一生,定不辜負一個你。”
不過,好在他的堅持,最終并未被辜負。
溫庭弈彎彎眉眼,在陸綏的懷裏輕聲笑了,然後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愣了一秒,突然紅透了耳根,輕輕推了推陸綏。
“嗯?珩蕭?”陸綏不解他為什麽要推開自己。一低頭就見他用修長的五指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噗~”陸綏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不禁笑了出聲,然後才輕輕松開胳膊,戲谑道:“好啦,不早了,休息吧。餘生還長,我陪你。”
溫庭弈最受不了他這樣的濃情蜜語,一雙耳朵紅的發燙,連忙用手捂住耳朵,但是如此一來眼睛沒了遮擋,他又一時混亂忘了閉眼,就這樣呆呆地被陸綏柔情似水的雙眼俘獲了。
陸綏輕聲笑了兩下,然後特別溫柔地在他耳邊說:“珩蕭…你害羞也好可愛。”
“別說了……”再說下去,他就待不下去了。
“好,反正我們還有一輩子,我天天說給你聽,我不愁。”陸綏呵氣如蘭。
溫庭弈一動不動,半晌才結巴開口:“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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