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該不會以為, 只要楊總不倒臺,我就能繼續高居所謂的神壇了吧。”聽到這個理由, 嚴汐文只覺得啼笑皆非。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愚蠢,我也知道我不聰明,但除此之外, 我不知道還能怎樣做才可以保全你。”辛禹輕嘆一聲。
嚴汐文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腦勺:
“雖然我以前是很渴望出名,渴望在這個圈子占據一席之地,但真到了這一天忽然發現,也就這麽回事, 因為有些東西, 比名譽金錢更重要。”
“比如……”
嚴汐文笑笑,湊近他:“比如,荒哥。”
倏然間, 辛禹笑了出來。
因為他忽然想起來, 不管嚴汐文遭受怎樣的非議, 他始終都是淡淡的,平靜的,仿佛事不關己,但之前不小心弄壞他的荒哥手辦,就見他大發雷霆還把自己攆出門外。
雖然辛禹很難理解他的感情, 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 他是真心的。
“可是,為什麽是我。”辛禹沒底氣地問道。
他很怕,怕嚴汐文也和當初的廖軒宇一樣只是一時沖動, 冷靜之後又會把自己抛棄,這樣,自己就又是一個人了。
“因為你曾經說過,堅持從某種意義來說就是勝利,雖然你的退播讓我很失望,但在之後的相處下來會發現,即使是你總是嘴上抱怨着,但還是會認真地去完成每一件事,把每一次的不可能變成可能,這就已經很難得了。”
“是,是這樣麽……”嚴汐文這麽一說,倒真讓辛禹有些受寵若驚。
“是。”嚴汐文堅定地點點頭。
“我記得有人說過,喜歡一個人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着對你有利的條件,長得帥,養眼,有錢,享受榮獲富貴,才華橫溢,有情調,那麽我呢,你喜歡我,是因為什麽。”
嚴汐文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接着搖搖頭:“不知道,但我覺得,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足夠純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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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那天打電話問要不要交往的那個人,是誰……”
一說這個,嚴汐文就迷茫了:
“有這個人麽?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我怎麽不知道。”
“說過,就是我那天在你家玩黎明殺機,你出去接電話,問了句交往嗎,那一次。”
嚴汐文仔細回想一番,那天他是接了電話,可是接的是林垣宇的,自己也只是拒絕了他提出的交往請求而已,辛禹這是長了什麽耳朵才能聽成自己向他求愛?
“我沒有。”于是嚴汐文趕緊矢口否認,“你聽錯了。”
“明明就有……”辛禹不服氣地小聲嘟哝道。
“我建議你去挂個五官科看看耳朵。”嚴汐文真誠建議道,“而且,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不要斷章取義妄下斷論,這樣對我不公平。”
“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辛禹越說聲音越小。
“好了。”嚴汐文打斷他,拖過來,揉着毛,“聽我說,誰沒有過從前,就算是真有點什麽,那都過去了,更何況什麽都沒發生,我幼兒園時候還喜歡過同班女生呢,但現在,我只喜歡你。”
只喜歡你。
甜到發膩的四個字。
甚至讓辛禹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雖然他還是想不通嚴汐文這莫名其妙的,怎麽就相中自己了,還是說他從自己身上發現了別人發現不了的閃光點?
“你呢。”似乎是看辛禹陷入了沉思,嚴汐文晃了晃他,示意他回神。
“什麽。”辛禹被他這麽一晃,思緒全無。
“你也喜歡我麽?”嚴汐文說這話的時候,有那麽點小心求證的意味。
廢話,這還用問麽。
辛禹覺得自己其實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但嚴汐文就認那個死理,一定要他親口承認才行。
“你,你說呢。”辛禹不好意思地別過頭。
他實在是沒有嚴汐文那個勇氣,說什麽“我喜歡你”,畢竟才剛剛确定他的心意,就這麽迫不及待撲上去,實在是太奇怪了。
嚴汐文輕笑一聲,扶着辛禹的後腦勺,慢慢拉近。
兩人鼻息噴出的熱氣互相交融,柔和的燈光下看着對方的臉,只覺得氣氛都在不斷白熱化,溫度也在不斷升高,心跳也在奮力加速。
“我不知道,感覺,你總是對我若即若離的,還會當着我的面毫不遮掩的表達對六月神的喜愛,這些,都讓我嫉妒,嫉妒到,看不清你的真實感情。”
“喜歡。”這時候,辛禹卻忽然打斷了他,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口的話,“甚至,比你的感情更早。”
說罷,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将腦袋埋在嚴汐文懷中,不敢去看他的臉。
嚴汐文愣了下,繼而伸出手緊緊環住辛禹瘦弱的小身板,将他揉進懷中。
這個人體感比他看到的還要瘦,要很努力地收緊雙臂才能抱住他。
“今晚別回去了,在這裏睡吧。”嚴汐文小聲道。
“啊?”辛禹猛然擡頭,“會不會,會不會太快了,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嚴汐文拍拍他的腦袋:“你當我是禽獸麽?你都還沒正式答應我呢,在你同意之前,我絕對不碰你。”
辛禹笑的眉眼彎彎,臉緊緊貼着嚴汐文精健的胸膛,良久,才小聲道:
“其實以前,我一直都覺得你離我很遠,是我不管怎麽努力都追不到的人,所以現在,多少還是會感覺有些不真實,就像在夢裏,害怕這就是一場夢,醒來後,還是要回歸屬于自己的世界。”
嚴汐文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下巴擱在他的腦袋上,輕聲道:
“如果真的是夢,那我就永遠也不讓它醒來。”
說着,他低頭看了眼辛禹:“其實我現在最後悔的是,當初沒有對你好一點,帶你上T臺,也完全是想看你笑話,所以,現在彌補的話,還來得及麽。”
“不需要彌補,就像你說的,誰都有過去,沒必要死抓着過去犯的錯不放,這對一個人來說是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事。”
嚴汐文親了親辛禹的額頭,笑道:“我的小寶貝怎麽這麽善解人意。”
“什麽小寶貝,別這麽叫,吐了。”
“你怎麽這麽不解風情,那我該叫什麽,小垃圾?小混蛋?”
辛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随你喜歡吧。”
“那就,小媳婦,管家婆。”嚴汐文說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辛禹撇撇嘴,沒回應他。
或許是屋內過于溫暖,也可能是燈管略帶倦意,以及嚴汐文寬厚舒适的胸膛,辛禹只靠了一會兒就覺得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他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眨眨眼:
“我想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就在這裏睡呀,被窩給你暖好,別回去了。”嚴汐文誘哄道。
辛禹搖搖頭,手腳并用爬起來:“不了,我還要回去洗澡,換洗的衣服都在房間裏。”
說罷,他便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又回頭:
“還有,明天的比賽不要對我放水,讓我贏的堂堂正正。”
辛禹疲憊地笑笑:“畢竟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
就在一瞬間,嚴汐文心頭劇烈動蕩,暖意瞬時噴薄而出,迅速注入體內每一顆細胞。
他起身,疾速走過去,一把抱住辛禹,瘦弱的辛禹輕易便被他抱離地面。
“幹嘛!”辛禹被這一抱弄得睡意全無,忍不住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緊緊抓住嚴汐文的後衣領。
“不許走。”嚴汐文聲音低沉,略微有些沙啞,“你是我的。”
說完,還不等辛禹反應過來,便被嚴汐文抱到床邊,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甩到床上,接着欺身而上,将他壓在身下絲毫動彈不得。
辛禹掙紮兩下,但無奈被嚴汐文壓得死死的,于是只能像只小狗一樣撲騰着四肢,但卻沒什麽卵用。
“幹嘛突然這樣。”辛禹慌了,臉紅的像煮熟的螃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歪頭假裝四處看風景。
“誰讓你撩我的,不知道晚上容易欲望旺盛麽。”
聽到這句話,辛禹卻意外的“噗嗤”笑出了聲。
“笑什麽。”本想看他慌不擇路的模樣,但看他這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是怎麽回事,難道別看他像個清純處男,實際上是個經驗頗豐的大佬?
啊,嫉妒這種事情,真是會讓人質壁分離。
“好了,別鬧了,将來都是你的,說真的,明天的比賽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放過我。”
嚴汐文咬咬下唇,擡起身子,坐到一邊,雙頰飛上一抹緋紅:
“你和那個廖軒宇,你們是不是……”
“啊?”辛禹懵了,“我們怎麽了。”
“是不是……”這句話要說出口還真是有難度。
“是不是?”
“是不是……睡過了。”
辛禹笑了,感情他是在糾結這個問題。
于是他也跟着坐起身,敲敲嚴汐文的肩頭:“怎麽可能,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才瞧不上我呢,就算我想,他都不會同意。”
“真的?”嚴汐文似乎有點不信,小臉都快拉到地面。
“真的,比鑽石還真。”
辛禹一直以為嚴汐文是那種高傲又蠻橫不講理的人,但現在突然發現,他真的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子,固然任性,但卻意外的純真。
想着,他擡手握住嚴汐文的手,手指插.進他的指縫,溫柔地摩挲着:
“但從今以後,我連一根頭發絲都是你的。”
“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
這時候,嚴汐文才終于“破涕為笑”,他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拉鈎。”
辛禹笑他幼稚,但還是伸出自己的小手指。
這個時候,辛禹終于明白,為什麽很多人喜歡以拉鈎起誓,因為——十指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