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荒冥魔君出場
郁澤已經三天沒有回來了。
官梧那天晚上又做了一個噩夢,夢見郁澤在一個森林裏被一條蟒蛇攻擊,蟒蛇的嘴巴裏噴出了黑乎乎的濃霧,把郁澤整個人包圍了起來,待黑霧消散,郁澤也在原地失去了身影。
醒過來之後就發現郁澤不在房間裏了,隔天把整個劍宗找了個遍,一無所獲。
之後問了寧久才知道,郁澤居然跑出去幫他找靈植去了。
“師兄!你不是說你不知道那些靈植是什麽的嗎!”官梧一捶桌子,把桌上的茶盅震得抖了三抖。
寧久連忙伸手扶住,生怕官梧這個手腳沒輕沒重的熊孩子把上好的瓷器給弄壞了。
“師兄!”官梧一把将茶盅從他手中奪過,仰頭猛灌了一口,“你真是太過分啦!”
寧久表示還是要拯救自己的茶盅。
手裏一空的官梧白了他一眼,大師兄還是和以前一樣摳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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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萬裏之外的魔域——
漆黑的地牢裏,滴答,滴答,鮮血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在寂靜裏的牢房裏格外清晰。
一般來說,血統純正的魔族都有自愈的功能,普通的刀傷槍傷基本幾分鐘就能愈合,然而郁澤身上的鞭傷是三天前留下的,卻仍舊沒有結痂的跡象,反而還在滲血。
他被同為高級魔族的魔氣傷了,郁澤想道。
三天前,他被一條巨蟒襲擊了。
那不是一條普通的巨蟒,而是一條食魔族肉長大的巨蟒,他毒牙中噴射出來的是含有劇毒的魔氣,就連郁澤這樣的體質都一時無法承受,暈了過去,待到他再醒過來,就已經被關押在這個牢房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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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嘗試着掙脫禁锢着自己的鎖鏈,卻發現自己的魔氣被封印,現在和普通人一般無二。
郁澤怎麽也想不到,達到自己這個修為後,還會有被人抓起來的那一天。
牢門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聲響,郁澤心想,那人估計又要來鞭打自己了。說來十分奇怪,那人每一次都讓人用淬了魔氣的鞭子抽打他,把他打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卻沒有一次是致命的,甚至都在郁澤的忍受範圍之內——回想起當年落入無盡深淵,日夜與岩漿為伴的日子,如今的痛苦還真算不得什麽了。
那麽那個人究竟想做什麽呢?
郁澤不明白。
而且自他被抓進來,就沒有見到過背後發號施令的人的真面目。
果不其然,牢門被打開後,郁澤已經面對了三天的那位魔族青年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不露臉的高大男人。
對方顯示檢查了一下郁澤的傷勢,而後對男人耳語了幾句,郁澤無法使用魔氣,聽不清楚。
再之後,便是每日的例行公事了。
魔族青年用沾了特殊藥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郁澤的身上,劃過他之前的傷痕,讓傷口迸裂得更加嚴重。冰涼的氣息從傷口不斷滲入,郁澤只覺得又疼又癢,十分折磨人,卻強忍着沒有叫出聲來。
鞭刑過後,魔族青年上前在郁澤身上又翻看了一遍,便跟着男人離去了。
牢門被關上,房間裏又恢複了寂靜。
郁澤低低地喘息着,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子,暗罵那男人變态,把他抓來仿佛就是為了每天折磨他一番似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消失了這麽幾天,官梧會不會着急。
官梧的确急壞了。
自從從寧久口中得知郁澤是幫他找靈植去了之後,官梧就一直吵着要去那個地方找郁澤。
寧久不同意,他就去人家門口撒潑打滾,變成大貓一爪子刨開一朵嬌花神馬的,簡直分分鐘把寧久逼瘋。
不是官梧不想一個人去,關鍵是他一個路盲要怎麽去?出了劍宗的地界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好麽,指不定就餓死在路上了。
寧久被纏得受不了,主要是心疼他那些花花草草,只得同意陪官梧走一遭。
一想到自己身為堂堂劍宗宗主,居然敵不過一只小貓的威脅,寧久就覺得欲哭無淚。
有了寧久的帶領,二人很快就來到了郁澤當初到達過的那個林子。
然而只是站在林子外,兩人就被從林中傳出的若有似無的魔氣熏得直皺眉頭。
寧久臉色凝重道:“這裏是天然形成的靈林,怎麽會有這麽濃烈的魔氣?”都飄到林子外頭來了。
官梧立馬烏鴉嘴:“一定是郁澤出事了!”
寧久哭笑不得道:“你就不能盼他點好?”就連他這個被搶了可愛小師弟的家夥都沒想過要這麽詛咒郁澤吧。
官梧卻是搖頭,道:“我沒有胡說,我之前又做夢了。”
寧久一頓:“哦?”
官梧道:“我夢見在一片林子裏,郁澤遇到了一條大蟒蛇,朝他吐黑霧,霧氣消散後,他就不見了。”
“什麽!”寧久臉色大變,“你怎麽從來沒和我說起過!”
官梧愣愣道:“……我沒說過?”
寧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若是你和我說你又做了夢,我絕不會和你二人單獨來這裏的!”
說吧,他就拿出傳音符,下大了一條指令,內容大致是讓沈飛鴻和另外兩個師弟帶十名寧凝期修為以上的弟子盡快趕來。
官梧沒想到寧久會這麽鄭重,明明只是來找人罷了。
可他也知道寧久的判斷一般不會出錯,也就安安靜靜地等着了。
沈飛鴻等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寧久在傳音符中說得十分鄭重,他們不敢懈怠。
一行十多人,便一同進入了林子內。
越往深處去,魔氣就愈發濃郁。官梧一邊捂着鼻子,一邊努力從大片的魔氣中尋找着屬于郁澤的氣味,還真讓他找到了,官梧高興得朝寧久猛做表情,也不等他們有所動作,就自己朝着某個方向飛奔過去了。
寧久來不及阻止,也只得跟上。
等一行人都趕到官梧尋找的那個地方,就見官梧正跪在地上,在土中挖着什麽。
沈飛鴻湊上去一看,皺眉道:“一個手環?”
官梧用力點頭,手下動作不停,“這是郁澤的手環,從他一出生就跟着他了。”
手環被埋得很深,柔韌的材料幾乎是被豎立着插入泥土中的,官梧不敢用力插,只能一點點從邊上挖起。挖了幾下沒挖出多少土,倒是指尖都紅了,刺刺地發疼。
沈飛鴻正要說些什麽,就見官梧鼓着臉,将右手變為爪子,用力往下一刨,手環頓時連着大塊泥土,重見天日。
官梧一臉得意地朝沈飛鴻揚了揚爪子。
沈飛鴻:“……我剛想說你為什麽不用靈力。”
官梧:“啊……”
沈飛鴻:“現在才知道你是這樣想的,爪子疼嗎?”
官梧:“……其實并不是。”
沈飛鴻:“啊?”
官梧:“我只是忘了。”
沈飛鴻:“……”
官梧:“哦,我爪子不疼。”
沈飛鴻:“……”
官梧甩了甩手上的泥土,也不顧指甲縫裏還嵌着一些,就先把郁澤的手環給擦幹淨了。
一般儲物靈器都是認主的,官梧打不開郁澤的手環,也并不想打開。他只要憑借這個手環就能确定,郁澤出事了。
手環是他一出生就跟着他的,似乎是他死去父母的遺物還是什麽的,郁澤一直很寶貝它,不可能弄丢。唯一的解釋便是郁澤遇到了危險,十有八九的被什麽人給抓走了,所以他才會在危急時刻将最重要的東西扔下,還埋在土裏,因為他知道自己會來找他。
可是郁澤忘了,就算他們找到了手環,也并不知道他被抓到了哪裏,又何談營救呢?
一次出行,除了确定郁澤出事的消息,其他一無所獲。
官梧覺得很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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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您究竟想要做什麽!”凝裳站在地牢外,氣急敗壞地對着面前的男人說道。
男人三十來歲的模樣,容貌英俊非常,卻帶着張狂與邪氣,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的長相居然與郁澤有五六分相似!
凝裳見他不答,恨恨地跺了跺腳,又道:“您若是看他不順眼,直接殺了他不是更好,何苦要天天這般折磨于他!”
男人邪笑道:“我的小裳兒心疼了?”
凝裳的臉紅了紅,羞憤道:“才不是!”
男人摸了摸她的腦袋道:“既然不心疼,那就別管那麽多了。”
凝裳:“……”
男人道:“我這麽對他是有目的的。”
凝裳立馬問道:“什麽目的?”
男人也不隐瞞:“我要用他的身體做容器!”
凝裳傻傻地問:“父親,您要奪舍?”
男人仿佛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一般,嗤笑道:“哈!可笑,我堂堂荒冥魔君還需要奪舍?不過是一個只有一半魔族血統的雜種罷了。”
凝裳不解道:“那您是……”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男人打斷她,道,“待九九八十一日之後,你自會知曉。”
凝裳其實并不感興趣,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意氣風發的現任魔尊還要遭受七十多天的折磨,她就覺得心塞塞。
可是她卻無能為力,畢竟,對于不相幹的人,她曾經也是這麽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