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灰姑娘的水晶鞋
郁澤足足花了一天一夜,才爬到了頂部。
他禦氣還不熟練,中間斷了兩次,差點沒掉下去摔死。他的衣服早就在攀爬過程中磨破,手指也幾乎是血肉模糊,可郁澤卻一點都不覺得疼痛。
時隔三年,他終于回來了!
郁澤看着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雙拳緊握。陸承英,你等着吧!
由于在崖底修煉了納陽功法,原本因為毀了經脈應該虛弱無比的郁澤竟是精神非常,更別說他已經築靈。恐怕就是和他同批招進來的那些弟子裏,也沒有一個在三年內築得了靈的。
不僅如此,郁澤一直對無盈魔君的那句話耿耿于懷。
什麽叫做他是人魔混血?
郁澤自有記憶開始就是個孤兒,後來有幸被一戶農家夫婦收養,這郁澤的名字就是他們幫起的。只可惜好人不長命,沒出三年,那對夫婦就在上山途中遇到猛獸,死狀凄慘,雙雙離世,從此郁澤就被安上了一個掃把星的稱號。不僅村子裏的大人對他避如蛇蠍,孩子們也經常聚起來欺負他。而他發現自己有靈修天賦,也是因為有一次被欺負狠了,意外爆發了罷了。
只是他雖然知道自己有修靈的能力了,卻也因此被大人當成瘟神般地趕出了村子,自此流浪,直到進入了天顯劍宗。
可是現在,一個僅僅是以神識存在的魔族告訴他,他體內留着魔族的血。
這讓他如何接受?!
只是說是說不接受,郁澤畢竟是少年人心性,好奇心不會小。一次大膽的嘗試後,竟真讓他修煉出了一絲魔氣!那時候饅頭在外覓食,自然是沒有見到。而郁澤轉念一想之後,也打算不讓饅頭知道,畢竟一只靈獸跟着靈修那是天經地義,但要跟着魔修,郁澤還害怕身上的魔氣把貓吓跑了。
再者,他終究是要回到劍宗報仇的。
于是郁澤每次修習魔功,都是趁着饅頭在外面吃東西的時候進行的,如今,倒也有所小成。
結束崖底三年的回憶,眼底的甜蜜散去,轉變成了刻骨的陰霾。
郁澤把因為衣服破爛而顯得有些狼狽的自己弄得更加凄慘一些,邁步朝天樞峰走去。只是不知道,時隔三年,他那位看上去和藹其實十分功利的大師兄還會不會重新接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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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久表示:勞資督促你們練功還有錯了嗎?!
————
距離官梧回到紅袖峰,摘除那個“閉關中”的牌子之後,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
官梧躺在軟墊們中間,一邊啃着從師弟那兒順來的小魚幹,一邊眉頭緊鎖。都已經過了這麽久了,怎麽還是沒有郁澤回來的消息啊,難道說他在爬懸崖的時候出事了?不應該啊,原著裏男主明明是平平安安上來了,到他這兒也不可能摔下去……的吧?
官梧越想越覺得擔心。
媽蛋早知道就跟在後面慢慢看他上來好了,現在擔心這擔心那的,臉小魚幹都吃不下了。
官梧三下兩下把手裏剩下的半條魚幹塞進嘴裏,一邊嚼着一邊往外走。
不行,他得去看看。
只是他的手才剛觸上門框,房門就從外面被用力推開了。
“砰”的一聲,沒有特別響,但也絕不算輕。
“二師兄啊,重大新聞!那個郁澤,我和你說……哎,二師兄呢?”闖進來的人正是沈飛鴻。
他原本驚喜的表情在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時,一下子愣住了。
“二師兄,小五?你在嗎?”他試探着問。
“傻子,低頭。”官梧捂着額頭坐在地上,沒好氣地說道。
【叮!僞娘值+10,請宿主再接再厲!】
官梧:……
官梧:滾你丫的,這特麽是人身傷害值吧!
沈飛鴻這才如夢初醒般地蹲下身,把官梧拉了起來,“沒事吧沒事吧?哎,都怪我推門太急了。”
官梧瞪他:“這是太急的關系嗎?這是你沒有敲門的關系!”
“好吧好吧,別生氣了。”沈飛鴻的語氣十分像哄小孩子。
沒辦法,誰讓他的這位二師兄是他們五個人裏面年紀最小的呢,還有十來年才到神獸的成年年齡,自然是要寵着的。
官梧的額頭紅了一片,還是有些火辣辣的,瞪向沈飛鴻的眼神更是不善。
沈飛鴻讪笑兩聲,撓了撓臉,突然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果幹。
官梧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搶。
沈飛鴻眼明手快地縮回手,提條件:“給你吃可以,但你不能把我撞了你的事情告訴大師兄。”否則就憑大師兄那寵的程度,得把他削下兩層皮。
官梧想也沒想就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走路走太快撞門上了。”
沈飛鴻咧嘴一笑,手掌一傾,顆顆僅小指指甲大的果幹便落了官梧一手。官梧連忙從不知道哪裏掏出一塊絲巾,如獲至寶地把果幹包了起來。
沈飛鴻好笑道:“師兄,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打扮得中性點兒就算了,怎麽偏偏還帶絲巾戴首飾啊……我去,你特麽還塗粉了?”
官梧撚着果幹一顆一顆地往嘴裏塞,含糊道:“我聞着挺香的,就随便拍了兩下。”
而且系統還當場給了+5的好評呢!
沈飛鴻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他記得雖然小五小時候是挺愛穿裙子的,可是行為舉止還是很爺們兒的,怎麽越長大,打扮得就越娘了呢?沈飛鴻猛然想起官梧成年後将會進行的儀式,撇了撇嘴,又頓時覺得官梧的這種狀态好像暗示了些什麽。
說到裙子,雖然官梧一開始接收到系統的時候也是有些抗拒的,卻也不是全然厭惡。
畢竟他小時候因為體弱,不得不當成女孩子來養,從小穿裙子,留長發,一直養到了十三歲。他爸媽覺得孩子身體也差不多了,發育也開始了,這才恢複了他的男人本色……嗯,十分弱雞的本色。
果幹很快就被消滅幹淨。
官梧拍了拍手帕,往兜裏一塞就要往外走。
沈飛鴻就站在門口,正好擋住了路,就順口問了一句:“去哪兒?”
“天樞峰啊,”官梧白了他一眼,“去看看失而複得的小師弟。”
“咦?你都知道了啊?”沈飛鴻有些詫異,“我就說你怎麽走那麽急,我記得你對那小孩兒挺看的上眼的。”
官梧含糊地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沈飛鴻自然也就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天樞峰寧久的房間外,就看到一個衣衫褴褛但背影十分英挺的男子站在廳中,和寧久面對着面。
不用說,這必定就是郁澤了。
看來他總算安全登陸了,官梧暗暗松了口氣。
便聽寧久吩咐了句:“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會去好好熟悉一番,睡上一覺,明天再來我這裏,我會給你答複。”
郁澤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一轉頭,視線正好和官梧的對上了,郁澤的眼神黯了黯,并不怎麽友善地看了他兩眼,略微施了一禮,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官梧郁悶。
他又哪裏招惹男主了?
這時,屋內的寧久發話了:“師弟,你不是在閉關嗎,今天怎麽來了?”
“哦,我閉完了,”官梧道,“現在出來溜達溜達,順便看看小師弟們。”
沈飛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壞笑道:“你我還不了解?又偷偷跑出去吃東西了吧。這次花了三年,肯定去了不少地方,都不知道帶點土特産回來給師兄師弟,真沒良心。”
官梧:“……”
原主特麽還有這種愛好?……聽上去就很爽啊!一口氣吃窮一座城什麽的。
官梧直接無視沈飛鴻,粗暴地轉移了話題:“大師兄,郁澤有說他是怎麽回來的嗎?”
寧久便毫無保留地把郁澤剛才說過的那番話概括重複了一遍。
官梧邊聽邊點頭,大部分都是真實的,就是郁澤并未提到納陽功法,只說是誤食了果子後發現可以修複經脈,這才一點一旦恢複過來的。
“他還說了一件事。”寧久看了官梧一眼。
官梧莫名。
“他說,當初害他的人,包括焚毀經脈和抛下懸崖,名字叫做陸承英。”
官梧:“哦。”
沈飛鴻:“……哦?!”
官梧:“哦?”
“哦什麽哦,”沈飛鴻嘴角一抽,“你的反應不太對啊師兄,若我沒記錯,陸承英可是你名下的師弟啊。”
官梧:“那又怎麽樣?”
沈飛鴻:“……”
官梧:“我又不喜歡他。而且他做了壞事,被懲處是應該的。”
沈飛鴻:“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狠喜歡郁澤?”
官梧:“嗯。”
沈飛鴻滿頭黑線,估計是想起了當年官梧被郁澤拒絕的畫面。
可這話聽在寧久耳朵裏味道就不對了,一個小小的築靈期靈修罷了,官梧何必這麽關心他?就算是看重,也不應該是這般态度才是。
官梧消失了三年,這次露面,硬是被弟控的寧久拉着唠了兩個時辰的嗑,等他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了。
回紅袖峰途經一處院子,裏面傳出陣陣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官梧忍不住停下了腳步。這不用說,絕對是身為男主的號召力,是妹子就喜歡他。
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官梧再一次暗戳戳地偷窺起來。
就聽郁澤問道:“兩位岳師姐,你們紅袖峰是否有人佩戴這樣的飾品?”
官梧出于好奇瞅了一眼。
可下一秒,渾身的血液都冷卻下來了。
郁澤手裏拿的不是別的,正是他三年前掉的那條手鏈!
【小萌段】
因為工作關系,有幸到郊外的青山療養院采訪,看望了一些精神疾病患者,給他們帶去了生活用品。院長跟我說,這裏平時基本是沒人來的,他們都很孤獨。
聽得我心裏很不好受,臨走的時候,我用力的揮手,與他們告別。
幾個護士,還有門衛,也十分不舍,追了好幾公裏,才把我給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