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獨處時光?想一想也挺不錯(3)
程惜覺得不對勁, 忙又喊了聲:“修言!”
他沒有絲毫回應,程惜努力轉頭去看他的臉,發現他的眼睛已經悄然合了起來。
她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臉色發白地攬着他的腰, 去試他的心跳和呼吸。
他的心跳聲還算平穩,呼吸聲卻過于輕淺, 程惜顧不上太多,連忙就這麽抱着他,努力跑向別墅。
好在他們現在距離別墅已經不到一百米,她一口氣抱着他跑回去, 又連忙把他放在起居室的沙發上, 把他的頭放平, 擡手去解他胸前的衣服。
外套倒是好脫, 但是肅修言卻在裏面穿了T恤,她情急之下就用小刀将衣服劃爛了撕開。
就在她剛用力扒開了那件T恤時,她就看到肅修言那濃密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然後他就睜開了眼睛。
程惜的手還保持着扯開T恤的姿勢, 就看到他的目光逐漸清晰, 接着移到了自己臉上,神色肉眼可見地複雜了起來, 輕聲問:“你想做什麽?”
程惜略微松了口氣, 衣服反正已經扒了,她就順手在他胸膛上摸了一把,再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我還以為需要給你做心肺複蘇。”
肅修言“呵”了聲,他還是沒什麽力氣,唇角卻彎了彎:“我以為……你突然來了什麽興致。”
程惜剛才确實沒有別的想法,現在聽他這麽一說, 不表示點什麽好像說不過去,就又吻了下他的唇角,笑眯眯地:“那怎麽辦?我一看到你就控制不住我自己。”
肅修言繼續用複雜的目光看着她,清了清嗓子,微側過臉去:“我沒事……剛才突然有些頭暈。”
程惜點了點頭,擡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看起來像低血糖,你的身體狀況本來就不好。”
肅修言似乎還是頭暈,沒有試圖從沙發上站起來,而是閉上了眼睛。
程惜在他唇上又吻了吻:“我弄點糖水給你喝。”
肅修言輕應了聲,沒有睜開眼睛,程惜以為他還是不舒服,忙給他蓋了個毯子,就去廚房裏調糖水。
現成的有果汁,她又額外多加了些糖漿,還插了根吸管。
肅修言也是被伺候慣了的人,對她這種格外的細心沒有什麽表示,只是喝了幾口果汁,就蹙眉轉過頭去:“太甜了。”
程惜頓時會意,又去倒了杯溫水,同樣插了吸管送到他面前,肅修言這才賞臉地又喝了幾口。
程惜繼續好聲好氣地問他:“想吃點什麽嗎?中午飯我做。”
肅修言卻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彎了彎唇角:“你做?豬食嗎?”
程惜吸了口氣,壓住向他發火的沖動,還是平和地笑了笑:“你說得太過分了,我做的就算不是很好吃,也不會是豬食啊。”
肅修言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反倒看着她,又“呵”得笑了笑:“現在這麽忍氣吞聲幹什麽?剛才不還在吼我對你投懷送抱嗎?”
程惜默默地看了眼天花板,這才明白他剛才在昏倒前,還是聽到了自己吼他的話,并且,他記仇了。
程惜能怎麽辦?她的确是一時控制不了情緒,吼了一個瀕臨昏倒的人,這個人還恰恰就是喜歡跟她斤斤計較的肅修言。
當時沒能怼回來的,他醒過來後就還是要怼回來。
現在人還在沙發上躺着沒氣力起身,蒼白的臉色也沒見好轉,卻已經氣勢洶洶地要跟她清算。
程惜要還敢接着吼,那就是錯上加錯,指不定這個人當場就要吐口血給她看。
這麽想着,她的腦殼有點隐隐作痛,嘆了口氣:“好吧,那等你好點了你做?”
肅修言還是諷刺地笑了笑:“既然已經受不了了,也沒必要委屈你自己跟我相處。”
程惜瞬間收起了笑容和滿臉耐心,冷冰冰地看着他:“不就是吼了你兩聲嗎?你再鬧脾氣,信不信我晚上在床上收拾你?”
肅修言實在沒想到她突然來這招,頓時結結實實給噎住了。
程惜趁他發愣的時候,按住他後腦勺給了他一個吻,然後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中午吃意面,我做,不吃我喂你吃!”
她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管肅修言現在是什麽表情,還有沒有什麽意見要發表。
等她調好醬汁煮好面,将分盤完畢的兩份意面端了過來,就看到肅修言已經半坐起身。
因為胸前被她扯開的衣服還露着肌膚,他就還擁着毯子,雖然面色不善,但卻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程惜把盤子放在他面前,還用叉子給他卷好了一團,擡頭用下巴點了點他:“吃?”
肅修言抿着唇頓了頓,低聲說:“沒什麽胃口。”
程惜一言不發地看着他,他就又頓了頓,認命地拿起叉子,去吃那盤放了很多蔬菜,賣相看起來不錯,味道卻不知如何的意面。
其實程惜細心地把面條和蔬菜都煮得很爛,醬汁也用了清爽的,并不能算不适合病人。
但是肅修言卻只咽了幾口就将叉子放下,臉色蒼白地說了句:“抱歉。”
程惜一直在注意着他的情況,聽到後微愣了愣,就看到他随即推開毯子,掩着唇起身快步走去了洗漱間。
她連忙把手裏的叉子扔下跑着跟了過去,就看到肅修言半跪在馬桶前,用水沖着掉剛才吐出來的東西。
可是他實在沒吃什麽,又幹嘔了幾下,也只吐出來一些胃液。
程惜吓得連忙也跪下來去攬他的腰,她能感到他的身體發冷,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冷汗,臉色更是蒼白。
程惜頓時有些慌了:“我說你吃不下去就喂你是開玩笑的啊,你真的不舒服不要勉強。”
肅修言扯了紙巾堵住自己的嘴又咳了幾聲,然後将那團紙握緊扔到馬桶裏一起沖掉,才輕聲說:“沒事,是我自己沒想到。”
他說着就輕推開她的手臂,站起身去洗漱臺漱口。
程惜還是驚魂未定地看着他:“你到底怎麽了?要不要再去躺下休息一下。”
她說着看到他身前那些被自己撕爛的T恤,還有裸露出來的肌膚,就清了清嗓子,帶些不好意思地擡手準備替他攏上。
他卻後退了半步,擡手用外套遮住了,抿了抿唇說:“我自己去換衣服。”
程惜不是沒看過他別扭的時候,現在他卻別扭得很奇怪,裏面還加夾雜着一點防備和生疏。
這是哪怕他們剛見面的時候,他都沒有過的。
程惜覺得有些奇怪,他肯定還有別的事瞞着自己沒說,但現在他身體狀況不對,情緒看起來又起伏劇烈,她就沒有跟他較真,而是耐心地笑了笑點頭:“好,我去收拾一下餐具,給你倒點溫水?”
這次肅修言沒有拒接,而是點了點頭。
程惜也沒繼續堅持送他回房間,目送他步伐還算沉穩地走向了衣帽間,就先去起居室收拾。
她不知道的是,在走進了衣帽間後,還沒來得及開燈,肅修言就擡手撐住了一旁的衣櫃。
從剛才起就時不時盤旋在他腦海中的聲音,此刻又響了起來,那個聲音熟悉又陌生,像是他自己的,卻又根本就是個陌生人,仿佛浸滿了惡意,帶着不屑的嘲諷:“看……她快要無法忍受你了。
“沒有人能忍受得了你,除了這層淺薄的皮相,你還剩下什麽呢?那個卑劣又可憐的靈魂?
“你覺不覺得你這種小心翼翼等着別人來愛你的樣子,像是一條在路邊讨食的野狗?”
他擡手按住太陽穴,除了忍受一陣比一陣厲害的頭疼,還要忍着這些喋喋不休念話劇臺詞一樣的唠叨。
這些是幻聽,他知道,也許和上午他們去過的那個山洞有關。
他在回程的路上就開始隐約頭疼,還伴随有間歇的耳鳴……那之後他就在程惜面前失去了意識。
短暫的昏迷中,他開始出現這種幻聽,像是他內心那個黑暗的自己,在不停吐露着一切負面的情緒,卻又更像是什麽惡魔,在他耳旁低語,試圖将他拽向不知名的深淵。
他閉上眼睛,壓下喉間又一陣腥氣,站直了身體,在黑暗中低聲說了句:“閉嘴。”
肅修言沒吃完午餐,程惜自己也沒了胃口,匆忙把食物倒掉準備把盤子放進洗碗機。
她看到之前給肅修言倒好的水杯還在那裏,也就順手收走,準備洗一洗杯子,再給他倒一杯。
但當她抽出一次性的吸管準備扔掉的時候,卻意外在那根吸管頂端瞥到一點不明顯的紅色痕跡。
拿到眼前仔細查看,在經過一陣觀察後,她确定那是血跡。
她于是眯上眼睛,回憶了一下肅修言回來後的種種表現:喝了兩口果汁,就不耐煩要她換水;還沒說幾句話,就怼得她不想搭理他走了。
她又站着認真思考了一陣,還是先收拾好了餐具,倒好了溫水,這才去卧室。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肅二:她只是喜歡我的外表。
程惜:喜歡你的外表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肅二:反正你也沒耐心了解我的靈魂!
程惜:那要不要去床上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