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既然這麽巧,那不如結個婚?(1)
程惜只記得那人口中的味道很甜美,透着一股子果酒一般的清香。
她親上去,好像聽到了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還有黑夜中振翅飛起的海鷗。
程惜猛地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酒店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每一條彎曲的弧線都優美又充滿設計感,透着一股子很貴的氣質。
這個燈,不是很像她酒店房間裏那盞……她還沒回過神,身側卷成一團的被子裏,有人小聲地咳嗽了一下。
床很大,程惜略微艱難地側了側身子,才看到旁邊似乎是躺着一個人,露出一顆頭和半個肩膀。
頭發很黑,肩膀挺寬,皮膚還很白,那人頭側在另一邊,但只看那白皙瘦削的脖頸,和那緊實有力的半截肩膀,就很有點……香豔的味道。
程惜頓時吓得心裏一緊,頭皮略略發麻,想自己不會是喝昏了頭,随便拉了個舞男就回酒店開房了吧?
真開了房倒也沒什麽,只不過這個房間看起來略貴,自己喝醉了有這麽豪氣的嗎?
她頓時開始苦思冥想怎麽哄一哄身邊這個小美男,還有要不要給人家錢?這情況是該算酒後事故呢,還是那啥交易?
看小美男的發色和膚色,應該是個東亞人,她是應該按照東方傳統含蓄一點,還是按照美帝規矩直接一些?
只是還沒等她想出個結果,旁邊埋在被子裏的那團人影就動了動,“小美男”毫不害羞地坐起了身,白色的被子順着胸膛滑了下去,露出大片十分有料的肌肉。
程惜下意識地吞了下口水,順着那六塊腹肌往上看,就看到了一張配得上她剛才想象的,堪稱極品的完美臉龐。
那張俊美得有些過分的臉上神色冰冷,還帶着幾分不耐煩,在看到她後更是狠狠皺起了眉:“你是誰?誰準你在這裏?”
程惜“咦”了聲,那人已經将眉蹙得更厲害了點,都要擰出三道溝,從床頭随便抓起一本支票簿就要甩過來:“想要多少,自己去填……”
程惜在散發着老牌資本主義銅臭味的支票簿砸到自己臉上之前,冷靜且快速地開口:“肅修言?”
對方果然停下動作,沉默了片刻後說:“你認識我?”
程惜“呵呵”笑了兩聲:“程昱,你之前的家庭醫生,是我哥。”
這個人程惜還真認識,只不過大總裁本人可能不認得她而已。
肅修言,神越集團現任總裁,財閥二代,因為長相出衆,還是財經雜志封面常客,社交媒體的寵兒。
當然雖然公司是從父兄那裏繼承來的,但本人也不是個草包,能力一流,手段強硬,國內商業圈裏,也算是跺一跺腳就能地震的人物了。
只是他怎麽會出現在大洋彼岸的這座賭城裏,還跟她抱在一起睡了一晚?
聽完程惜的話,肅修言垂下頭似乎是思索了片刻,好像是在大腦裏搜索對她的記憶。
從程惜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他長得過分,還微微翹起,像小翅膀一樣的睫毛。
也不知他是想到了沒有,那長睫毛忽閃了幾下,然後他擡起了眼睛,一臉慎重地說:“你哥好歹也是個醫生,你怎麽可以在國外做這種工作?”
程惜一下噎到了,沒忍住随手撈起一個抱枕砸到了肅修言那張臉上:“我是正經留學生!做個鬼的這種工作!”
肅修言被砸了這一下,臉色反而沒那麽臭了,有些尴尬地說:“對不起,應該是我誤會了。”
程惜看着他那樣子,心想這人莫不是個傻的,越怼反倒越老實。
她沒想到她一語成谶,往後漫長的日子裏,肅修言都在身體力行地踐行這一條:越怼越老實。
程惜扔完那個抱枕後,也略微冷靜了一下,摸了摸身上。
自己外衣雖然不知道飛哪裏去了,但裏面的衣服都好好的穿着,昨晚應該也只是誤會一場,兩個人喝醉了倒在同一張床上,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關系。
她這麽想着,就對肅修言說:“房費要不要我打給你一半?”
她邊說就邊下床找外衣和随身物品,打房費什麽的也不過随口一說,肅修言也不會差她那點小錢,她準備就此潇灑告別。
還坐在床上的肅修言突然開口:“你等等……”
程惜挑了挑眉看他,肅修言說這話的時候沒擡頭,反而咬着嘴唇垂了頭,幾縷黑發擋在他白皙的額頭上,長睫毛又顫動了幾下。
程惜看着這一幕,簡直覺得糟心無比,肅修言這個人,性格惡劣、脾氣暴躁她早有耳聞,今天早上短短兩三句話也能看出來。
但他的外表,在他沒有臭着一張臉用鼻孔看人的時候,相當得有欺騙性。
就好像現在,他這麽半裸着上身坐在一堆雪白淩亂的床單中間,神色仿佛是為難一般微低着頭,長睫毛扇啊扇,俊秀的臉龐和薄薄的嘴唇都緊繃起來……好像是有那麽點,楚楚可憐。
然後程惜就聽到他低聲開了口:“我們昨晚,好像是結婚了。”
“結婚”這個詞剛從他嘴裏說出來,程惜就覺得大腦裏如同突然拉響了一千份警報聲。
這些警報聲裏,還夾雜着大量的禮花禮炮教堂鐘聲,叮叮當當伴着五彩的煙花炸開,炸得她眼前一陣白一陣黑。
她終于艱難地從斷片的記憶中,挖出來一個晃來晃去的神父,還有神父一臉笑容的跟她說了句什麽……到底是說了什麽來着?
過了幾秒,程惜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我跟你結婚了嗎?”
肅修言擡起頭,方才那種給了程惜錯覺的楚楚可憐頓時消失了,只剩下臉色發黑的大總裁,咬着後槽牙說:“對,你有什麽不滿?”
程惜“哦”了聲:“昨天晚上我們都喝醉了吧,你希望我對你負責?”
肅修言似乎是被搶了什麽臺詞,噎得臉色有些發白,在怒視了程惜幾秒鐘後,他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的身份,不能随便離婚。”
程惜又“咦”了一聲:“那你的身份就可以随便結婚了嗎?”
肅修言顯然又給噎到了,這次連眼圈都開始變紅:“婚已經結了,你還想怎樣?”
程惜不想怎樣,只是一眼瞄到被扔在床頭真皮腳凳上的那張紙,眼疾手快一把撈了過來,看着上面的英文:“這就是我們的結婚證書?這個不宣誓是無效的吧?回國也不承認吧?不如我們把這張紙撕了,就當沒發生過?”
肅修言頓了下,然後繼續黑着臉說:“我們已經去教堂舉行過儀式,這張紙在美國已經生效了。”
程惜連忙低頭去看,那張結婚證書上果然已經有了神父的簽字,在法律上她和肅修言已經是正式的婚姻關系。
她頭一個有兩個大,無奈看着肅修言:“我昨晚是喝醉了,大總裁你也喝醉了嗎?”
她不說倒還好,說完就看到肅修言瀕臨崩潰般深吸了口氣,眼圈更紅了一點。
程惜意識到他可能是想哭,頓時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一個人在你面前崩潰哭泣已經夠讓人難受了,更何況是這麽一個幾分鐘前還要拿支票簿砸她臉的霸道總裁。
好在肅修言并不是真的要哭,而是氣紅了眼睛,冷冰冰地掃了她一眼,咬牙切齒地開口:“我當然也是喝醉了。”
現在再糾結兩個喝醉的人,是怎麽完成填表領證外加宣誓公證這一系列高難度動作的,好像已經有點晚了。
而且初醒的迷蒙過後,程惜對昨晚發生的事,已經回憶起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就在前天,程惜趁着畢業後簽證還未到期的空檔,獨自一人買了張機票,準備來場正式成為社會人之前最後的瘋狂。
來到這裏的第一晚,她出了機場,把行李扔到酒店,就直奔鋼管舞俱樂部。
她想到終于可以擺脫龜毛的前任老板,一個開心就喝多了,在往鋼管舞男身上扔夠了美鈔後,猶嫌不夠,轉頭又進了一間酒吧。
就是在那裏,她看到了一個十分對自己口味的男人,酒吧裏燈光昏暗,她看不大清楚對方的臉,只是趁興亂說着,死死盯着人家看。
對方也個華人,長得眉清目秀,氣質又有點冷冷,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有種遺世獨立的特別味道,很符合她的審美取向。
那人倒是很溫柔的樣子,不但聽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還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摸了又摸。
程惜也真是喝多了,摸了半天手見對方不反抗,竟然伸出爪子摸到了人家臉上。
肌膚細膩白皙,線條棱角分明,摸起來手感很好,不過畢竟是男人,膚質再好也能摸到下巴上微微想要冒頭的胡茬。
程惜把人家的臉摸了又摸,看人家也沒動,只是緊抿着唇一聲不吭,昏暗的燈光下還能看到臉頰上微微染了層薄紅。
程惜當時腦袋裏就“嗡”得一聲,心想古人雲“燈下看美人”,真是誠不欺我,這也太好看了吧。
再然後……她就湊過去吻了那看起來就很可口的薄唇。
接下來,接下來……程惜就斷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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