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之越時

第5章

第二日。

時父收到了張組長發來的郵件。

郵件中記載着一家工藝品加工廠的地址。

時父猶豫了一下，有些抑郁地把工藝品公司的名字與地址告知了時然。

時父離開後，時然對着鏡子化妝，用遮瑕膏遮去左眼下的淚滴痣，戴上一頭黑色長劉海的假發，讓劉海遮住半張臉才出發去了工廠。

時然去了工藝品公司，報出了張組長的名字。

沒多久，一位中年男子進入會室，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了時然一番，：“……你是，那個時然？”

時然點點頭，道：“是的。”他的右手有些不自在地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這張臉出門有些不方便，所以做了些改裝。”

中年男子了解地點點頭，又細細打量了時然一番，才确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那個時然。這年頭，改頭換面什麽的功夫挺高深，若不是好友過要介紹來的人就是時然，他還當真認不出來。

這位中年男子是這家小型工藝品公司的工廠主任，姓劉，時然稱他為劉主任。

劉主任帶着時然進入工廠中，一一為他講解注意事項。

時然一一謹記在心。

工廠的工作大多是手工藝品，用各種花式的晶石珠子編制成物件。

難度低一些的是筆筒花瓶箱子，難度高一點的就是編織包，手工極度繁瑣，并且制作時要求很嚴，力道太松了會難看，太緊了會很有難度，部分松部分緊，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事實上，劉主任并不看好時然。

不止是因為時然過于年輕，更因為時然是搞音樂的，這類人基本都沒做過什麽粗活。但是，礙于好友的請求他不得不做做樣子。到時候，時然做不好了自然會乖乖走路。

劉主任，一旦接了單，肯定要在規定日內完成所接物件，不能遲交。不過，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出現質量不過關的情況。

時然乖巧地點頭。

劉主任又：“你還是未成年，我們工廠無法正式雇傭你，不過，你可以用你父親的名義在這裏領取一部分材料，在家進行工作。也就是，若是你完成的成品出現了問題，你的父親将要承擔一切責任，他是你的擔保人。”

“我會好好兒工作的。”

劉主任滿意地點點頭帶着時然去了工作間。

裏面有各種各樣色彩炫目的晶石珠寶，外觀很美。

劉主任：“最近彩晶瓶的銷量不錯，我教你制作這個吧。”

劉主任把每一個色彩各異的晶石按照順序排列好，動作放慢了許多以讓時然學習，偶爾穿針引線，或者是使用藥劑黏合，三十分鐘後，制作出了一外觀精美的彩晶瓶。

劉主任：“其實并不難，只不過對力道的掌控要求很嚴，因此比較費神。制作好後要檢查一下，查看是否因為着急或者別的什麽原因在制作的過程中晶石與晶石錯了位，或者哪一部分比較松動了。這個時候，你需要拆下來重新制作。

時然點頭，應了一聲“是”。

劉主任：“來，你來試一下。我就在這裏看着，若是有不懂得地方就問我。”

時然點頭。

時然學劉主任，把五顏六色的晶石按照順序排列好，雙手舀着晶石飛快地舞動。

劉主任看向時然那一雙靈活運轉的雙手，動作雖然有些生澀、笨拙，但是他制作物件時力度用得剛剛好，不松也不緊，産品的質量極好。

時然這一雙手很美，纖細白嫩的手動作很是靈巧。

劉主任有些意外，心下卻相當滿意。

時然有些好奇地詢問：“生産類機器人無法批量制造出這些東西嗎？”

劉主任搖頭，：“可以的。生産類機器人可以制作，可是，生産類機器人的效率跟手工制造的速度差不多，每半個小時能完成一件。只是，這些工藝品制作起來過程精密又繁瑣，生産機器人要消耗不少的能量值才能持續運作。再加上機器人的保養費、維修費等等……價格方面比起手工制作還要昂貴一些。最重要的是，在這年頭只要加上“純手工”這三個字，總是更讓人喜歡。”

“原來是這樣。”

不久，時然完成了第一件樣品。用時三十三分鐘。

劉主任檢查了一下時然制作出的樣品，露出一抹微笑，拍了拍時然的肩，：“不錯，第一次制作很成功，而且只用了三十三分鐘。很好很好。”

“您決定雇傭我了嗎？”時然詢問。

劉主任點頭，道：“是的，我想你能勝任這個工作。”

時然唇角微彎，露出一抹看似腼腆的微笑。

兩人商談了一下工作內容。

劉主任，先給時然一百套材料，要求時然在一個星期內做好，返還回工廠。至于工資，一星期結算一次。

時然微笑，誠懇地表示自己一定會在規定的時間內準時交貨。

劉主任點頭，：“因為材料較多，你先回去，我會讓郵遞公司在今日之內把材料運到你的家中。若是你提前做好了，跟我打聲招呼，我會派人去你家取貨。”

“好的。”

兩人又了幾句套話，時然離開了工廠。

工廠距離時家不算遠，依照現在人平均身體素質，步行二十分鐘就能走到時家。

時然步行回到家時，正巧有人敲門。

時然心裏有些緊張，認為那人不是找茬的就是要債的。不過，卻是郵遞公司來的。

時然有些意外，這效率也太快了。

經過指紋認證，房間門開啓，時然請郵遞員進入屋中。

郵遞員：“時先生，您打算把物品放到哪裏？”

時然把郵遞員帶到自己的房間，：“放到這裏就好。”

郵遞員右手撫了一下戴在左手手腕上的手環，瞬間，有一箱一箱的東西憑空出現在了郵遞員的手中，他把箱子一一摞了起來。

這一過程中，時然那雙眼有些火熱地看向了郵遞員腕上的空間手環。這東西，太神奇了。

郵遞員放下所有貨物後離開了。

一共是十個箱子，箱子很大，房間過小，最後沒法，床上的位置也被占滿了。

時然大囧，心裏挺愁，這晚上是要他在箱子上打滾兒嗎？

時然看了看表，已經是中午了。

他去廚房舀了半盒有機流食，匆匆吃過，便拆開了箱子開始工作。

時間便是聯邦幣，雖然，這聯邦幣數字并不多。

時然把十份材料按照順序一一排列好，然後開始制造。

制作過程很繁瑣，因此，即使手速很快，熟練度加強，一套成品至少要二十分才能完成。

難道，就沒有辦法更快嗎？

驀然，時然的腦海中飄過三個字。

精神力。

傳承水晶珠中的教程，不就是以精神力為主，手動輔助的方式制作初級機甲的嗎？

時然放出精神力，試着同時制作出兩件樣品。

精神力的操作比起手動操作笨拙了許多，顧慮到了這邊兒卻遺忘了那邊兒，一着急，制作過程的順序便亂了。這麽一來出錯的物件便要拆掉，重新制作一次了。

偶爾，順序等同時制作成功了，但是用精神力控制出的力道不順，導致産品不合格。

起初幾次的嘗試真是各種辛酸淚。

時然不死心，精神力的使用價值很高，一旦能同時制作兩件便等于多了一倍的時間。

事實上，時然當然不會滿足于同時只制作出兩件，至少，他也要在同時制作出十來件吧？好吧，稍微打折，能同時制作出五件他也會很滿足。

一個小時後，時然終于能夠同時制作出兩件。

三個小時後，時然嘗試同時制作三件，其中有兩件制作完美，一件不合格，拆開重做。

果然，精神力這東西很好用，同時可以制作出數件成品，能節省大量的時間。

時然最後的三個小時中完成的成品有十八件之多。

連續數個小時的持續精神力輸出讓時然感覺腦袋有些發疼。

正巧，時父下班回來了。

時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從

房間中走了出去。

時父心疼地看着時然，：“都怪父親沒用，讓你受苦了。”

時然搖搖頭，看着眼前為父的人，他忽然想到了前世的父母，努力賺錢養家的爸爸，疼愛他的媽媽，深深依戀他的弟弟。

他微微一笑，：“其實，我一直認為能與至親的人生活在一起，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時然垂眸，纖長而濃密的睫毛遮擋住了眸中的一抹歉意。不管是不是出自本意，他占有這具身體重生的事實不會改變。

就這一點他便欠了時父。如今，他唯一能償還時父的便是盡職地做好一個兒子該做的事，讓兩人的生活過得更好一些。

時父的臉頰有些紅，他幹咳一聲，眉眼間有着掩不住的喜悅。他：“小然，我們吃飯吧。”

時然點頭，了一聲“好”。

兩人吃過有機流食，時父便跟在時然的身後進入了時然的房間。

看着占據小屋的紙箱，時父臉上的笑意斂下，偷摸在心裏鑽牛角筋，自我嫌棄，想着：如果我能更有出息一些，便能讓小然過着更好的生活了。

時然看了時父一眼，趁着時父黯然神傷之際無言地翻了個白眼。

從中午開始，時然用了一下午的時間一共完成了二十九件成品。

時父看着已完成的二十九件成品，：“小然，你，你第一次做這個吧？”

“嗯，第一次。”

“你第一次，第一天就完成了這些？”

時然點頭，：“怎麽了？”

時父心裏有點兒窘，臉有些紅，：“沒，沒什麽。”想當初他也做過同樣的工作，同樣的一件成品他學了幾個小時，十件成品裏八件是不良，兩件是成品。一整天完成的樣品一共三個。這跟自己兒子的情況比起來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但是，以人的手速真的可以一天完成二十九件成品嗎？就他所知，工廠裏的老資歷要完成一件成品也是需要二十來分鐘的吧？

時然坐到地板上，打算等時父離開後繼續工作。

時父坐到了時然的對面，理所當然地舀起晶石開始制作。

時然從時父的手中抽走晶石，指了指門，：“爸，這是我的工作，我不希望您插手。”

“但是……”

“爸，我想自己一個人工作。”

“你，你是不是嫌棄我？”時父的很委屈。

“……”時然大囧。“沒有的。爸，你知道的，咳咳……我最近受到的打擊比較多，事業上感情上，我需要用忙碌的工作來麻痹自己，所以……”時然睜着眼睛瞎話。

時父沉默了一下，表示了理解才一步三回頭地朝着房門口走去。

臨出房門時，他：“你的房間今晚是睡不了了，晚上到爸爸的床上睡吧？”時父臉一紅，扭了扭手指又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你要是不喜歡跟爸爸一個床，爸爸打地鋪也可以的。”到“地鋪”二字，時父用着委屈的目光看向時然。

時然回頭看了眼房中那又窄又小的單人床，搖了搖頭：“不用，我打地鋪就可以了。”

時父吸了吸鼻子，最終只：“小然，別太累了。”

“好。”

時父推開門，出去後順手又把房門給帶上了。

時然放出精神力，隔空把房門給鎖了。精神力這東西使用起來太方便了。

時然使用精神力，一次性同制作三件成品。

運氣很好，成功了。

時然熟練了四個小時，其中失誤四次，拆了重新制作。

途中，時父敲門，表示已經很晚了，該睡了。

時然，今晚決定就在這個房間擠一擠，把被子鋪到箱子上面睡一宿。

時父又勸了兩句，無果，灰溜溜又委屈地回房了。

時然試着同時制作四個，結果是不倫不類，完全控制不好，即使勉強制作出來了也是不良，需要拆掉重做。時然不死心地嘗試了兩個小時，最終無力地嘆了一口氣。

只是從同時制作三件，增加了一件而已，為什麽控制難度會增加這麽多？

時然拍拍臉，自我感覺确實有些急攻進切了。畢竟，他連同時制作兩件也不能保證百分百無瑕疵完成。

時然決定慢慢來，雙手揉揉太陽穴，決定休息一小時後再繼續工作。

剩下的，時然均按照同時制作三件的速度來完成。

從最初的頻繁失誤，等到夜半時失誤的次數逐漸減少。

糾結到清晨七點多，時然把所有的材料均制作成了成品。

時然每一個成品都依次檢查了一番，最後一件一件地放入紙箱中嚴密包好。

七點半，一陣敲門聲響起，時然去開門。

時父舀着一盒有機流食，心疼地看着時然那張蒼白無血色的面孔，詢問：“你一夜沒睡？”

“不，睡了一小會兒。”時然接過有機流食，确實感覺很餓了。

時父：“別太拼命了，爸爸看着肉疼。”

時然微笑，應了一聲“好”。

時父離開，時然在紙箱上面鋪了被子卷縮成一團兒睡了。

下午一點，時然起床，梳洗過後與劉主任聯絡，表示所有的材料均制作成了成品。

劉主任吓了一跳，有些吃驚地：“怎麽可能？這才一天吧？”

時然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這，其實我有一位朋友，他是要鍛煉精神力什麽的，所以……”

劉主任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不管時然的話是真是假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制作出的成品是否真的完美而無瑕疵。

劉主任：“好，我現在就派人去你那裏取貨。”

“請問，我還可以再接一百件繼續制作嗎？”

“……我想，我需要檢查一下，然後再與你聯絡。”

“好的，我等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