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吃吃喝喝膩歪在一起一下午,分別後晚飯都省了。去外地的路上祁燃阖眼休息,但腦子裏已經開始想着下一次見面了。過了好久也沒睡着,朦朦胧胧的聽到周舟在跟其他工作人員拉家常。
“我表姐家的弟弟,是個beta,在小學當老師,人性格好又孝順父母。去年跟長輩朋友介紹的alpha結婚了。”
“Beta跟alpha結婚啊?”
“可不是麽。我去年過年去走親戚見過一面,那個alpha樣子高高帥帥的哦,一看就是被人追着跑的那種。”
“那你們家弟弟還挺有福氣。”
“唉,別提了。”
那姐姐語氣突轉,無奈地說,“當初是相親認識的嘛,沖着兩家人門當戶對,彼此都覺得人還行就成事兒了。但你說像我們這樣的beta——大家都知道的,工作一般般長得也不算出衆,最主要是沒有信息素吸引力。找老公都得找個beta才能放心的。Alpha那種,哪裏是随随便便就能掌握在手裏的哦。”
“這不我這弟弟,結婚才一年,老公就被別的小狐貍勾走了。”
“唉……是讓Omega勾走的嗎?”
“那肯定啊。”
祁燃聽見一聲嘆息。
“聽說已經協議離婚了。今年過年又是一個人,再走親戚去看到他我都覺得有點可憐的。”
“那真是可惜了。性格那麽好,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多幸福。”
“呵現在的Alpha都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能管得住自己?嘴上說的再好聽,身體總歸是不會騙人,還不是被人家信息素一勾就勾走了。”
“這……”
“再說了,不就是性格好才會被欺負到頭上來的麽。要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找到那小狐貍,薅了他一身毛再說。”
周舟還欲再嘆,餘光裏見祁燃睜開眼睛,想想這八卦的內容對他實在不怎麽友好,趕緊打住了。
祁燃沒什麽特別的表情,看着唠個家常把自己唠得義憤填膺的姐姐,慢悠悠地問了句,“信息素……就那麽重要嗎?”
“那當然了。”
那姐姐斬釘截鐵地說,“不那麽重要的話我們長個腺體幹什麽,圖那點兒肉在量體重的時候增加點兒數字麽?”
“……”
祁燃緩慢地點了下頭,不再出聲了。
話題就此打住。這晚到場地後開始工作,半夜兩點才全部結束。直到回酒店房間休息時祁燃也一句話都沒說。
平時收工,哪怕是說“終于結束了好困”之類的話,再累都會閑聊兩句的。一安靜得過分顯然就是有心事。
周舟有點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勸慰,“燃哥你別多想。今兒唠嗑那都是唠的別人家的事兒,是真是假還不定呢。再說就算別的alpha真那樣,咱紀老師肯定不是那種人。”
“這我當然知道。”
祁燃進了房間,脫掉外套直接倒在沙發上,癱成一個惆悵的姿勢,“我不是不相信他。就是覺得有點……太虧待他了。”
Beta們本身沒有那個需求,但對于alpha和omega而言,信息素的确是促進感情的利器。不可或缺。
如果他是個beta在跟紀寒景談戀愛也就算了。但他是Omega。原本可以給的東西卻給不了,心裏總有點愧疚的。
紀寒景每天都發消息來給他彙報日程——在哪裏,幹什麽事。比起主動報備行蹤讓他放心,其實更有那種确認自己能得到他關注的意思。
他的冬冬總是很沒有安全感。
活了二十多年,祁燃到現在才開始真正具體地介意起這件事來。
要是他也有信息素就好了。
要是能被标記……就好了。
“上次紀老師不是還說麽。等回頭有空了約個時間,去那位許教授的科研基地給你好好檢查身體。”
周舟擰開标配保溫瓶,倒了杯養生茶給他,“我看着那許教授也像個厲害人物。別傷心燃哥,肯定還有辦法。”
“傷心倒也不至于。”
祁燃直起身來坐正,接過茶杯抿了一口,“但我還沒跟田淼姐說過這個事。萬一要做手術什麽的……術後恢複很困難的那種,會花很多時間吧。安排後面的工作也需要花很多心思。”
下定決心要談戀愛以後,他好像跟以前那個謹慎周全的自己不太一樣了。
大概是因為陷在熱戀期裏,享受當下更多。對那些很遙遠的以後的事,他一直沒有細想過。甚至有意識地不讓自己多想,以免顧忌得太過。
但要長遠地走下去,終究是得考慮的。他不可能永遠都處在這樣的狀态裏不往前走。要往前走,就得面對現實。
“我明年上半年的行程有沒有可能調出空檔來?稍微長點那種。”
“應該困難。”
周舟無奈道,“調個兩三天……一周大概可以?再長就有點麻煩了。”
“先檢查一下摸摸情況,要是身體沒什麽大礙,其實也不着急這一兩年就解決的。畢竟工作重要,紀老師肯定能理解你。”
祁燃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點頭嗯了一聲,聽見手機在外套口袋裏嗡嗡作響。
都這個時間了,紀寒景再積極地想引起他注意,也不會再發消息給他打擾他睡覺的。拿出來看時,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內容他卻并不陌生。
“不要拍戲。這個圈子裏水太深了對你沒有好處的。”
“你不要你的夢想了嗎?就留在舞臺上,做從前的那個哥哥不好嗎?不要被公司逼迫,大不了鬧翻跟他們解約。我們一定會繼續支持你。你在舞臺上的樣子才是最好的。”
“你的初心就這麽低賤嗎?為什麽要被利益踐踏在腳底,向現實屈服!你不是我心裏那個光芒萬丈的哥哥了!你變得好陌生!”
“……”
周舟看到,表現得比他還要厭惡,“飯都要吃不上了還讓耗死在原地?說解約就解約解約金誰付下家誰給你找,嘴皮子一碰瞎叭叭。這些人怕不是活在夢裏。”
最近這樣的言論祁燃見了不少。甚至有極端的舞臺粉聯合請願,要求他只做舞臺不要演戲。不然就脫粉回踩,痛斥他髒了舞臺。
看得人哭笑不得。
明明他也公開表示過不會放棄舞臺,以後每年的回歸專輯都不會缺席。怎麽好像在這些人眼裏,一旦去演過戲以後就不配再唱歌跳舞了似的。
祁燃像往常一樣拉黑了發來短信的號碼,揉一揉酸沉的脖子,小聲嘟哝,“我可不會因為這個就放棄自己想做的事。”
是會努力做得更好。讓他們不得不認可。
“今天太晚了,趕緊休息吧。”周舟看他也累了,就沒再多停留,“明天上午還有拍攝。到點兒我來叫你。”
“行。”
房間裏暖氣開得很悶。祁燃把窗戶推開道空隙讓空氣流通,轉身去衛生間洗漱。
回來時已經困得睜不開眼,徑直倒在床上。半夢半醒間想起還沒關窗戶,卻也沒有再起身動彈的力氣。就這麽睡了一夜。
這晚他睡得不太好。前一天還是相擁而眠,轉眼又是相隔兩方。他開始覺得冷,拉起被子把自己胡亂一裹。亂七八糟的夢境從腦海裏閃過,混亂的找不出盡頭。
第二天早上醒來頭痛得厲害。渾身都痛。坐起身看見窗戶還沒關,淩冽的寒風從空隙裏吹進來,吹得窗簾直晃。
人也被吹了一晚。周舟來找他時又是一陣叨叨,從随身備的小藥箱裏拿出沖劑給他沖了一杯。
不再是他以前吃的藥片了。
周舟說,“這是上次紀老師給我的,說你喝這個比其他感冒藥的效果好,讓以後都帶這個。”
祁燃捧着杯子一飲而盡。呵出一口熱汽,“好甜。”
“嘿。”
這天拍攝還算順利。要歸功于特效藥,祁燃沒有被小感冒影響工作狀态。但當一整天的拍攝結束,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疲憊感加倍翻湧,他又覺得跟以往感冒的那種不适不太像。
脖子酸沉得更厲害了,蔫得頭都擡不起來。整個人看起來虛弱得過分。
琢磨着是不是藥勁兒過去了,周舟打算把沖劑再給他整一杯續命。聽見他虛弱地開口,“我可能得了一種名字叫想念男朋友的病。”
“……”
周舟嘆了口氣,“哥你還是躺會兒吧。”
祁燃哼了兩聲就去沙發上躺着了,等他點好晚飯送來。等吃的時擺弄手機,想着要不要趁生病給男朋友打個電話撒撒嬌——以前沒這麽幹過還挺不好意思開口的。
還陷在幸福的煩惱裏時,後頸的酸痛突然加劇,如遭電擊般前所未有的強烈。他痛得無法維持姿勢,不由自主地蜷縮身體,從沙發跌了下來。手機掉在地板上啪嗒一聲響。
周舟剛好開門進來,看他一副快不行的樣子吓得魂飛魄散。晚飯也顧不上吃了,連夜叫人送他去醫院急診。
檢查的結果似是而非,約等于查不出什麽異常。但祁燃按着後頸痛得冷汗陣陣。醫生仔細詢問了他近三天的飲食作息,皺着眉頭問,“是不是性/生/活有點頻繁?”
“……”
周舟眼瞅着他燃哥蒼白的小臉開始發燒。慌得尾音都抖了:“我……沒有啊。”
“也有可能是因為負荷過度的工作。”
醫生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拼起來都不顧身體。一個個二三十歲的身體衰弱得跟五六十的老頭子一樣。”
“哦,我不是說你。你身體素質還可以。”
“……”
祁燃猶疑地看了眼周舟。
周舟丢回給他一個複雜的眼神。但肯定地點了下頭。
沒錯。
人家就是覺得你性/生/活太頻繁。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是我哪有
來遼
今晚還有一更~
零點左右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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