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
祁燃急匆匆跑回來,下播時的小插曲壓根沒往心上放,一時沒聽懂這是在說什麽,但還是下意識地擡手給摸摸後腦勺。
“我剛剛看了你直播。”
紀寒景蹭着他的手心,順勢低頭咬住他耳垂不懷好意地輕磨,“你對她笑得那麽溫柔。喜歡那樣的小姑娘嗎?她比我更可愛?”
“……”
又計較些什麽奇奇怪怪的問題。
祁燃一半重量都攀附在他身上,察覺他啃咬的位置逐漸向下蔓延。理智上想到應該阻止,推他卻像推小山似的紋絲不動,“別……我明天,晚上還有,拍……”
“讓他們幫你遮。”
紀寒景哼了一聲,托住他向後撤。失去門板的支撐,祁燃條件反射地擡腿圈牢他的腰,挂在他身上被抱進了房間。
躺到床上時心裏悸動得不行,指尖顫抖地攥緊了床單期待着接下來的事,卻聽見這幼稚鬼居然還在叽叽歪歪,“你不回答我?那個小女孩比我更可愛嗎?”
“……”
祁燃差點被氣笑,翻身坐起來。黑暗裏也看不清什麽,憑直覺把他摁床上,要好好訓一頓,“你跟人家姑娘比什麽?怎麽比?不然你也穿裙子給我看看……啊。”
紀寒景不言不語,掐着腰把人往身上一按。
剎那間沒聲兒了。
“燃哥。”他的聲音從低處傳來,飽含失落,“你都對她說過‘喜歡你’了。還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祁燃聽這聲音委委屈屈的,不由分說先消了氣。後知後覺地想到晚上的直播裏,自己好像确實對身邊的小姑娘說過幾次“喜歡你”。
可那是在做品牌産品宣傳啊。
……說的是“我更‘喜歡你’左手的這款香型”吧。
祁燃無可奈何地笑起來,“你怎麽……”
他話說一半便打住了。視線漸漸适應了昏暗的環境,對上一雙幽沉的眼睛。
然後意識到,重要的,其實并不是可有可無的前半句。
紀寒景把他拉進懷裏,翻身側躺。從背後擁着他低聲重複了一遍,“燃哥,你都沒有說過喜歡我。”
原本是歡歡喜喜地過來的。
好些日子沒見,最後這點時間格外令人心癢難耐。等在房間裏實在無聊,他就找了祁燃的直播出來想線上先看一會兒解饞。
可看着看着就不是那個味兒了。
祁燃對主持人說了喜歡,對彈幕說了喜歡,唯獨對他沒有說過。确定關系以來,一次都沒說過。
他們之間的羁絆淡得好像随時都可以抽身離去。即使知道祁燃現在心裏有他,也不妨礙這份心意下一秒就有可能消失。
如果有信息素交流,就可以從中感受到彼此心意的變化。但他們之間并沒有這種聯系。
從這種角度看,祁燃其實是這個世界裏犯規的存在。因為不會被信息素洩露,他的心意可以不為任何人所知。
如果不說出來的話。
沒有說過嗎?
祁燃認真回想了一遍。
好像是真的。一開始是沒有信心,後來确定了心意就覺得,“你……不是知道的嗎。”明明是彼此都明白的事。要刻意地說出口反而有點不太自然。
紀寒景語氣執拗,“我不知道。”
“……”
祁燃在他懷裏翻了個身,像往常一樣捏捏他的臉,“對我這麽沒信心?”
“我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嗯?”
“……我就是想讓你哄哄我。”
紀寒景發音被捏到變形,終于道出本意,“你都沒有跟我說過情話。”
祁燃被他這副別別扭扭的模樣逗樂了,清清嗓子說,“那你點吧。想聽什麽?我今天全都說給你聽。”
“就那個。”
“哪個?”
“那個。最簡單的那句。”
那句一點都不簡單啊。
祁燃想,自己活了這麽大可還是第一次跟人說這種話。
但既然要說,就說個夠本得了。他起身開了燈,順手也把紀寒景拉起來。兩個人面對面坐在床上,認真地看着他說,“我喜歡你,當然喜歡你。就像你說的,超過喜歡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
“你最可愛。在我眼裏,沒有人比你更可愛。”
“但工作的時候又很帥,穿西裝的樣子能讓我看到出神。”
“我在劇組的時候就說對你盲目崇拜啊。你應該知道吧?我從來沒對別人這樣過。所以嚴格地說起來,我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在喜歡你了。”
“我喜歡你的信息素。比其他任何人都好聞……即使是我自己,就算我有了信息素也不會比你更好聞的。因為我最喜歡你。只喜歡你。”
祁燃一口氣說了長長的一大段。看他耳根慢慢泛紅,害羞得這麽明顯了還一眼不眨地望着自己繼續乖巧挨誇,舍不得叫停的樣子。
“這樣夠不夠?”
紀寒景點點頭,一雙眼睛黝黑發亮。已經被誇得滿血複活,還要最後加一句無意義的,“……是真的吧?”
不等回答又道,“你說什麽我都會信的。”
“當然是真的。”
祁燃看着他甚至想,如果自己能被他标記就好了。
可以讓他更安心一點。
一劑情話猛藥下去,紀寒景顯然已經沒了頹色。心思便開始朝着別的方向蠢蠢欲動。
祁燃覺得自己起來開燈這個動作做錯了。
他的本意是為了面對面地告白顯得更坦誠。可接着這人卻說什麽都不願意把燈關掉,整個晚上他們無論做什麽,都得亮堂堂的看着。
過分羞恥時想移開目光,還要被他糾正回來。因為那句“想聽什麽都說給你聽”的flag自食其果,一遍遍地被他逼着說了不少渾話。
看着我,告訴我。你只喜歡我一個人。
只喜歡我。
“……只喜歡,你。”
**
這晚折騰到天快亮才休息。祁燃睡得人事不知,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紀寒景神清氣爽地靠在床頭玩手機,衣服都沒穿。見他醒了俯身親一口先,“喝水嗎?”
祁燃嗓子發幹,“……喝。”
房間的茶桌上有兩只大大的保溫瓶,紀寒景去給他倒。周舟慣會弄這些東西,總會提前放在他房間備着随時喝。前一晚裝在裏面的養生茶,現在喝溫度剛好。
溫茶水潤一潤喉嚨舒服多了。祁燃灌下大半杯,餘光裏才注意到他真的什麽都沒穿,差點嗆住。連忙移開視線,又瞥見桌上保溫瓶旁邊的那只煙灰缸。被人用過。
他和周舟都不抽煙。嫌疑人只剩紀寒景。
“……我不抽煙。”
被他目光一掃,紀寒景主動坦白,“喪的時候點着玩。昨天等你的時候無聊就燒了兩根。”
祁燃把喝完的空杯遞給他,“那現在還喪嗎?”
“見不到你的時候才喪。現在好好的。”
紀寒景又倒滿一杯,學他仰頭一飲而盡。猝不及防聽見聲嘆氣,“那可怎麽行。我們下次都得過完年才能見了。”
“想下次了?”
“……”
“用不着等那麽久。春節前可還有一個月呢。”紀寒景說,“我手頭的事都差不多搞定了,以後可以隔幾天就來找你一次。”
“跑來跑去也很辛苦啊。”
“那就給我報銷下辛苦錢?”
紀寒景擰好保溫瓶,翻身上床又躺了回去,在他鎖骨上不輕不重地咬一口,“用這種報銷才行。”
祁燃躲了一下兩下都沒躲開,剛掀開被子就又被塞進去,重新再咬一遍。
是誰說的你們alpha都是狗。
果然沒說錯。
他晚上還有拍攝,要去外地。待在酒店裏的話恐怕要到晚上出發前都離不開床,就想着出去轉轉。
每次約會都只在床上聽起來就很不像話。
紀寒景一點沒覺得很不像話甚至希望繼續發揚。但還是聽他的,搜了本地有名的連鎖面包店,找出一家離得近的兩人親自逛過去吃。
最近一直忙,能吃上飯就不錯了,吃零食的機會都很少。坐在面包店裏的時間都裹了蜜。祁燃靠在櫥窗邊再次感慨,以後退休了一定也要開一間這樣的面包店,滿足人生願望。
“幹嘛等退休。”
紀寒景打量店內的設施,不以為然,“想要的話我送你一間啊。”
說送就送。不開玩笑。
祁燃及時制止了他危險的想法,“做慈善的事留着以後從長計議。”
下午陽光很好。溫和不刺目,透過櫥窗折射進來曬得人懶洋洋。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他們沒再出去多走,窩在店裏角落的座位觀察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們,漫無邊際地閑聊天。
祁燃只記得他是冬天過生日,但不知道具體的日期。想提前準備卻跟別人都打聽不出來。怕再拖下去就錯過了,就只好放棄驚喜直面本人,趁這時候問他。
“我們家過生日都是按照農歷過的。所以每年的陽歷日期都不一樣。”
紀寒景拿出手機翻了翻,神神秘秘地告訴他今年的日期,“今年要稍微晚一點。”
祁燃就着他的手一看,驚了,“你大年初一過生日?”
“牛逼吧。”
“……”
驚訝過後,祁燃發覺不得不放棄原本想給他準備生日的計劃,“是很特別,但這樣……我就沒辦法跟你一起過了啊。”
他們家的慣例跟大部分傳統的家庭一樣,每年都要一家人一起過節。是無論因為什麽事,都不能耽誤團聚的一天。
紀寒景點頭表示理解。
他不怎麽喜歡跟別人提生日也是因為這個。明知道那天大家都沒空。
祁燃想了會兒,突然提議,“要不你來我家吧?跟我們一起過年。”
聽紀寒景提起過,紀老板一家三口日常各過各的,逢年過節都不怎麽回家團聚。
以往都是一個人待着也就算了。這樣阖家團圓的日子裏還是自己一個人過,他怎麽想都沒法兒放得下心。
再說以祁教授兩口子的熱情程度,要是能有兩個兒子陪着一起過年,估計高興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遼
今天短小
過渡期有一絲卡文
明天再通
大家晚安
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