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節後，這一層樓，都知道了高二十六班轉來了一位大帥哥
道。
俞燃每一次攻擊都能擊中來人的命脈，倒也沒有真的下死手，在沒有弄明白這些人的來意之前，他也刻意地收了點力道，避免惹麻煩上身。
他雖然不害怕麻煩，可是不想在今天這種時候毀了和溫橘的“約會”。
也許是約會……
混混們也就是看起來人多勢衆，可真的碰起來不堪一擊，幾乎沒怎麽用力氣，俞燃已經将幾個人都放倒，無視掉在地上亂哼的人，俞燃直直地朝着剛才還在放狠話的混混頭目走去。
“怎麽回事？”俞燃本以為到這種程度，這個小混混頭目至少也該告訴他是怎麽回事，可沒想到這人看他走近，就像兔子一樣往外竄。
他下意識趕上他，伸腳把人絆倒，用了兩招擒拿手段，将人狠狠壓制在地上，還不等說什麽，就聽見背後傳來的女聲還帶着不可思議的語氣：“俞、俞燃？？”
他猛地回頭，眼神中的肅殺和犀利都來不及褪去，就這樣撞上了溫橘稍顯擔憂的眼神。
他一愣，理智出逃，腦子裏只剩一個想法——“完了”。
與此同時，他迅速站起身，朝着暗巷另一頭就跑，都來不及和溫橘解釋幾聲。
溫橘站在他身後喊道：“你跑什麽啊？！”
俞燃猛地頓住身子：“我……不應該跑？”
……
俞燃好像聽見身後傳來兩聲嗤笑，緊跟着是溫橘輕嘆的一口氣，就好像直接嘆到了他心上。
他僵着身子轉過頭，看到了溫橘和她身邊的賀嘉時。
心髒頓時又高高提起，他上前兩步，将兩個人隔開，緊張地看着溫橘的眼睛。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沒看到厭惡和害怕的神色，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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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橘越過俞燃，看向他身後那些躺在地上叽叽歪歪的小混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能将視線重新轉會俞燃身上：
“你還好吧？沒受傷吧？”
俞燃聞言，眼睛一垂，突然踉跄兩步。
賀嘉時卻趕在他說話前拆穿他：“別裝了。我還能不知道你？”
俞燃又站直了身子，任由溫橘打量：“還好他們都很弱，我沒有受傷。”
“……”
三人同時将視線又放到了偷偷爬起來準備跑路的小混混頭目身上，賀嘉時仔細瞧了兩眼，樂了，上前幾步揪住小混混頭目的衣領，把他提到了兩人面前：“這不是承衍那個誰的……”
“嚴飛，我是嚴飛的表格。”大勢已去，小混混硬着頭皮說道，試圖攀上一點關系，“您認識嚴飛？”
“我哪兒能不認識？就那個慫貨。”賀嘉時嘴上不饒人，松開揪住衣領的手，還拍了拍，神色間滿是嫌棄，仿佛沾上了不幹淨的東西。
混混看着他這個舉動，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滿。
他去承衍那塊兒去的晚，只認識賀嘉時，卻不認識俞燃。他知道自己惹不起賀嘉時，只能賠着小臉。
賀嘉時舔了舔後槽牙，滿不在乎地問道：“我轉校之後，你和嚴飛那狗東西，又開始收保護費了？”
承衍中學裏的學生雖然非富即貴，但卻也不是人人都是不能招惹的存在。有些仗勢欺人的小混混，就專挑這樣的學生下手，人傻錢多，還會為了所謂的面子不告訴大人。
這就是他們口口相傳的小肥羊。
賀嘉時一向看不慣這種行為，見一個打一個，但是他也沒有多管閑事到把這些人都趕走。
溫橘聞言皺了皺眉，怪不得俞燃他們都要轉學，他們以前的學校風氣也太不好了。
俞燃以往從不在意這些事，他看着小混混：“為什麽來堵我？”
“那還用問嗎？”賀嘉時誇張地攤了攤手，“在承衍，誰不知道你俞燃有多裝，多膈應人？”
“賀嘉時。”溫橘小聲地叫了一聲賀嘉時。
賀嘉時抿唇，伸手在唇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我不說了好吧。你有人護着，我沒有。”
溫橘皺了皺眉，可現在俨然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俞燃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翻嚴飛的表哥：“我好像沒有招惹你。”
小混混頭目轉身看了看幾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兄弟，苦着臉：“是嚴飛，說你之前和他有過節，你現在轉學到了嘉樹，形單影只，讓我幫他出出氣……”
“我看，是你和你那表弟有過節吧？”賀嘉時笑得肚子痛，“所以他讓你自己來找虐？”
凡是在承衍待過的人，大約都知道最能打的人名字叫俞燃。
就連賀嘉時這種混世魔王，都在俞燃手底下讨不了好。
更別說這兩個人家世相當，神仙打架，手下遭殃，是以能避開的人都遠遠避開，極少有人不長眼主動觸這俞燃和賀嘉時的黴頭。
俞燃怎麽想都沒想到是什麽過節，想來他早就忘記是怎麽回事了，只有那個嚴飛還記着。
“行了，快滾吧，帶着你的人。”賀嘉時踹了一腳混混頭目，“就這點三腳貓水瓶還出來找場子，不夠丢人現眼。我叫賀嘉時，這一腳我踹的，以後有事兒沖我來，別他媽有事沒事吓唬小姑娘。”
鬼知道，他剛從校門口走出來，就撞見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溫橘，那一臉驚慌的樣子，還讓他以為天塌了呢。
小混混頭目哪還敢在這裏逗留，一個人都讓他們這些人喝了一壺，更別說這兒兩個人了。他點頭哈腰地帶着人走遠，隔着老遠就聽見他在電話裏罵嚴飛不仗義。
經過這一場鬧劇，溫橘和俞燃也沒了去音樂會的心思。
反而是賀嘉時湊近兩個人，有點納悶：“我說，你們兩個人來這兒幹嘛了？背着人約會？”
“別瞎說。”這次恰恰是俞燃開口否認。
他看了眼站在原地有點愣的溫橘，關心道：“被吓到了？”
“沒有。”溫橘艱難地搖頭，她順順利利長大到十幾歲，平時接觸的都是學生老師，也沒見過惡劣的學生，更別說什麽打架和混混了，她不是很難接受，只是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就被吓到了？”賀嘉時滿不在乎地繞到兩人身後，湊近溫橘，“你還沒見過他更兇殘的時候呢。”
更……兇殘？
溫橘眼神縮了縮。
俞燃在她背後揮手拍掉賀嘉時的手，把溫橘和賀嘉時隔絕起來。
偏偏賀嘉時還在煽風點火：“是啊，可以用‘兇殘’來形容了。俞燃打群架，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不見血絕對不罷手。”
“……是嗎？”溫橘看向俞燃，想要一個答案。
俞燃還偏偏不能說不是，他已經在溫橘面前說過好幾次，以後要對她絕對坦誠，那個時候他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但是絕對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麽快！
他都沒留下什麽好印象，就要……
“是。”這個“是”說出口是如此艱難。
過了最開始的震驚和慌張，溫橘的情緒也漸漸平複下來，她眼色柔和，輕聲說道：“這樣不好，以後不要這樣了。”
……
賀嘉時不屑撇嘴，就這？
俞燃的臉上卻綻開了今天第一個完全發自內心的笑容，他緊抿薄唇，也控制不住嘴角上揚：“我以後不會。”
溫橘對男生打架其實沒什麽抵觸的心思，只是她害怕會受傷，所以要躲得遠遠的，但是如果是……
被招惹了，也要有還手的能力才行吧。
她偷偷看了眼身邊的俞燃，看不出來，俞燃身材高高瘦瘦的，打出去的拳頭有那麽大力氣，可以一拳就把人打倒在地上。
這小眼神沒有逃過賀嘉時的眼睛，他轉身，他最不愛看這個。
其實他一開始雖然是玩笑，但是心裏又何嘗沒有藏着幾分私心呢？
但是……賀嘉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笑了下，他也沒有比俞燃好多少，甚至還要爛得多。
作者有話要說： 啊！進度怎麽這麽慢！
☆、明目張膽
唉。
賀嘉時長嘆一口氣, 雙手背在腦後，朝着身後的兩個人漫不經心地說道：“好了沒有？不如回教室你們再慢慢互相看？”
溫橘猛地收回視線，連忙轉身朝着暗巷外邊走：“要不先回去吧？”
俞燃好似察覺到了什麽, 多看了一眼賀嘉時, 才點頭答應道：“嗯, 先回教室吧，現在再去音樂劇也會遲到了。”
“你們本來打算去看音樂會啊？”賀嘉時湊過來, 倒是乖覺地和溫橘拉開了距離, 但一只手擔在了俞燃的肩膀上。
俞燃“嗯”了一聲，把他的手甩下來。
嘉樹中學的周天, 住校生可以自己選擇回不回家。
因為這個月, 溫霞文又出差, 是以溫橘索性住在了學校裏，才有時間能和俞燃一起出校門。
她看了看身邊走着的兩個男生，有點好奇：“賀嘉時你怎麽也沒有回家？”
經過這段日子，幾個人反而更熟悉了起來。溫橘認為，他們幾個人無論如何也算是朋友了, 彼此相處也少了一開始的那些芥蒂，自然親近起來。
“回去幹嗎啊？”賀嘉時百無聊賴地看着天上的白雲, 眨了眨眼睛, 他家裏還有個嚴厲的大哥, 回去就是一頓說教。
以前在承衍的時候，他也極少回家。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俞燃：“你怎麽不問問他為什麽不回家？”
溫橘尴尬地笑笑, 為什麽不問, 當然是因為她知道原因啊。因為兩個人早就商量好了去音樂會。
俞燃走快兩步：“現在回去，還能趕上自習。”
“那你們回去吧，我去球場了。”賀嘉時擡腳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要他學習，還不如要他的命。
俞燃和溫橘兩人對他都無可奈何，索性任由他去。好在周天是可以自主活動的，只是在教室一定要遵守紀律，不能影響其他學習的同學。
“你想回教室嗎？”俞燃問道。
“嗯，可以。”溫橘都無所謂，鷺島九月的天氣仍舊炎熱，只要不是在室外，她其實都可以。
“宋華琳回家了？”因為溫橘的原因，俞燃也會對宋華琳的動向有所了解，“中午一起吃飯嗎？”
“嗯。”
每當獨處，溫橘都不知道要怎麽和俞燃交流，她微微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一步步跟着俞燃的步子往前走。
“溫橘？”俞燃看着眼前長長的林蔭道，“你怎麽看我？”
“怎麽這麽問？”溫橘不懂。
“和我在一起，會讓你有壓力嗎？”俞燃早就想這麽問，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以前溫橘一直躲着他，他也沒有和女孩子接觸的經驗，平白浪費了很多時間，只能順着她的心意慢慢探索，用自己的方式來讓她接納自己。
這一次溫橘同意和他一起出去看音樂會，足夠讓他欣喜若狂。
“壓力？”溫橘歪了歪頭，“不會。”
俞燃松了一口氣。
他放慢步伐，走在溫橘身側，每天只要能靠近一點點，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他正想說點別的什麽，可是轉頭看到女孩子姣好的側臉，就忘了原本要出口的話，只憑借心意問出一句：“在想什麽？”
“在想……你為什麽這麽在意我的看法？”溫橘沒注意到俞燃的視線，陽光透過頭頂的枝葉灑在地上，她踩着地上細碎的光點，語氣不解卻帶着歡快，“你以前說，在島內曾經見過我一次？只是見一次面就什麽都可以嗎？”
兩個人早就該就這件事好好談談，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溫橘知道，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原因，她以前有太深的抵觸心理，直到今天看到俞燃保護她，才終于願意敞開一點心扉，聽聽俞燃的話。
“也許吧？”俞燃一愣，沒想到溫橘會主動提出這件事，他歪了歪頭，順着溫橘行進的步子，也去看地上的陽光，“可能，就是突然感覺，這個世界沒我想的那麽糟糕。”
“你小小年紀，感慨倒是很多。”溫橘又擺出了學姐的架子，她突然問道：“你以前經常打架嗎？”
“嗯。”
“為什麽呀？”
“嗯……也不為什麽，可能是因為太幼稚了。”俞燃仔細回想，他以前被送去學格鬥之前，性子确實很暴，也正因此，才被他爸送去“遭罪”。在教練手下磨練了幾年，反而把性格磨沉穩了。
為了這件事，他媽不知道和他爸吵過多少次。
但是只有他知道，是因為知道自己比大部分同齡人都要能打，才刻意收斂了這部分性格。
再後來，上了初中，被小混混們勒索保護費，他才帶着關裕和安明程把場子找了回來。也是那一年，他能打的名聲就傳了出去，自此之後，除了賀嘉時，也沒人會去碰他的黴頭。
其實很奇怪，他的生活很順遂，從小到大幾乎要什麽有什麽，可他還是感到一陣空虛。
可能賀嘉時也是一樣的感覺，才會時不時要找他麻煩。
“漫無目的的人，總要給自己找一個目标。”
“那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你的一個目标而已喽？”溫橘笑了一下，她最大的進步大概就是不再那麽草木皆兵，願意聽聽俞燃接下來的話。
“你不是目标，是……”俞燃頓了頓，“再往下說就有點肉麻了。”
“噗嗤。”溫橘沒忍住，女孩子清脆的笑聲在林蔭路上響起，“俞燃，我才發現，你好像有點呆呆的。傻傻的。”
俞燃挑眉：“那可能你對我有點了解了。”
“但是嘴巴很會說。”溫橘不甘示弱，繼續說道，“如果我不是早有準備，可能真要信了你的邪。”
“唉。”俞燃長嘆一口氣，“為什麽不信呢？”
“大概是因為……”溫橘想了想，朝前走了兩步，和俞燃拉開距離，然後突然轉身看他，“因為我不相信有人永遠會在原地等另一個人。”
俞燃看着溫橘臉上淺淡的笑容，心裏莫名一揪，他停住腳步，看着面前的人，伸手：
“溫橘，我不會給你承諾。”
“因為我差不多知道，諾言對你來說，也許是很廉價的東西。”
“我願意，就站在你身後。”
“你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我會一直在。”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有點少，先将就看
抱抱~
醉醉在瘋狂碼字ing！
明天應該還是有點晚，但盡量會在12點以前更。
後天恢複正常更新時間啦~
這兩天老板一直叫醉醉加班，氣氣
☆、明目張膽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改觀, 往往就發生在某個極其微小的瞬間。
也許是這一陣的微風吹在臉上格外撩人，又或許是這細碎的陽光把人的臉曬得通紅，還可能是似有若無的清冽氣息在呼吸間纏繞着, 足夠讓人産生一種莫名的沖動。
溫橘看着身後不遠處的俞燃, 突然萌生出前所未有的糟糕想法。
“可以試試嗎？”溫橘突然問道。
俞燃靜靜看着她。
“可以試試看嗎？”溫橘重複了一遍, “試試跟在我身後。”
俞燃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
少年幹淨精致的臉上還有幾個跳躍的小光點, 唇間潔白的牙齒微微露出幾顆, 這一刻的空氣格外靜默。
“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溫橘看着他，手指攪住衣角,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怎麽能這麽說呢？
溫霞文對她的教育, 一直是女孩子要自立自強，要有獨立的自我，盡量減少麻煩別人，做一個矜持漂亮的女孩兒。
這一套行事法則一直在溫橘的腦子裏根深蒂固，從沒有“一個人可以無條件跟在另一個人身後”的意識。
可是今天, 在看到自己印象裏一向溫潤有禮的俞燃，也可以幹脆利落地打倒那些小混混, 她突然覺得, 也許一直以來, 她所以為的價值觀，只是她束縛自己的一種方式而已。
就在這一瞬間, 她出奇地想找一種方式, 來突破以前對自己的禁锢。
只有這一點，可以讓她迅速立即感受到，和以往的不同。
“抱歉。”溫橘有點兒手足無措, 她雖然不喜歡和男生有什麽過密交往，可是也知道，一個人的喜歡不應該用來做她的試驗。
她抿了抿唇，看着還站在原地的俞燃：“當我沒說，我們走吧？”
俞燃卻朝着她伸出手：“要我在原地等你，不來接我嗎？”
溫橘聞言，就知道俞燃沒有生自己的氣。
她試着伸出一只手，朝着俞燃走近，剛走兩步，就被一只幹淨的手掌攥住了手，她愕然地看着沖到自己面前的俞燃，罕見地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屬于少年人的意氣：
“只要你需要，我就會出現。”
“不要說這樣的話，如果做不到，我會記仇的。”溫橘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人死死攥住，她擡眸看向對面的人，只見俞燃的眼中燃着難以言喻的認真。
“溫橘，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溫橘歪了歪頭，趁着俞燃不注意，猛地抽回手：“可我沒答應你什麽啊？”
俞燃該不會以為她要做他女朋友吧？
看着溫橘的神色，俞燃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他釋然一笑：“我沒有想多，但是你知道麽，只要你願意停下來稍微等一等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那你也太好滿足了一點？”
“還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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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內。
隔了一個假期沒見的宋華琳沖到溫橘桌子前面：“溫小橘！好消息和壞消息！”
“我已經知道了。”溫橘翻着手上的書，這一學期她被任命成學習委員，語文老師還專門拜托她幫忙選幾本适合閱讀的書，給班上同學做讀書筆記用。
她翻來翻去，都沒教室的圖書角裏看到合适的。
“啊？！你怎麽會知道？！”宋華琳茫然。
“壞消息是我們不在一個班？好消息是我們的教室還離得很近？”溫橘早就摸清了宋華琳的性子。
她和宋華琳兩個人，性格就像兩種極端。宋華琳就像一團火，永遠熱情高漲風風火火，而她，就像水一樣溫和安靜。
兩個人能變成最好的朋友，也是非常奇妙了。
“才不是。”宋華琳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看起來像那麽無聊的人嗎？”
溫橘沒說什麽，眼神從書本上移開，鄭重地點了點頭。
“切。”宋華琳有點不服氣，但她還是坐在溫橘對面，神秘兮兮地說道，“剛才我從辦公室門口經過，聽見班主任和其他老師在讨論運動會的事情。”
“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高三級部一向不參加運動會，往年的高三級部，都要在高一高二運動會的兩天，獨自呆在教室自習……
老師們還會貼心的把學生都從高三教學樓隔絕開，免得打擾了高三的學生。
宋華琳眨了眨眼睛，湊近溫橘：
“我聽見老師說，今年破例讓我們也參加，可以有兩天休息的時間了。”
“……”
溫橘合上書，她寧願在教室裏上自習，也不太想參加運動會。沒什麽別的原因，因為運動會上的項目，她都不擅長！
兩天下來，比學習要累多了！
這簡直是個壞消息。
“還有好消息呢？”溫橘有點恍惚。
“啊？這就是好消息啊！”宋華琳知道自家姐妹不擅長運動，她極富同情心地拍了拍她肩膀，“這次我不能幫你把名字劃掉了，保重！”
“還有比這更壞的消息？”溫橘趴在座子上，難得露出一個喪喪的表情，“你說吧，我承受的住。”
“壞消息就是，省裏傳來了消息，要在十一月份抽查學生進行身體素質測評。”
“什麽意思？”
“就是嗯……”宋華琳想了想，用了最通俗的語言給溫橘解釋，“全省九個市，每個市級抽六所學校，小學初中高中裏各抽兩個級部，同級部間進行比賽，好像項目還包含八百米什麽的，一共八個測試項目……”
“随機抽？”
“是的吧。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抽的，但是聽老師說，好像是一個級部抽20個人，十男十女，然後到時候還要分組比。”
“殺了我吧。”溫橘完全趴在了桌子上，哪怕還沒下正式通知，她都開始感到緊張了。
“你先別喪啊，又不一定會抽到我們學校。”宋華琳不太在乎，她體育成績不錯，根本沒在怕的，“你想啊，這幾率多小啊，我覺得肯定不會抽到。就算抽到我們學校，還要三個級部選一個，還要在全級部抽到你，這不可能。”
溫橘伸手去捂宋華琳的嘴：“求你別奶。”
這哪是什麽壞消息，這就是人生的噩耗啊！
“好吧。”宋華琳動了動胳膊，她想了想，“還是先期待運動會吧，我覺得到時候可以偷偷溜出去玩一下。”
“到時候我看能不能請假，出去買兩本書。”溫橘嘆了口氣，本以為上了高三能一心複習，沒想到事情還是這麽多。
宋華琳說完了正事兒，還坐在位置上，臉色有點八卦：“那個，溫小橘，你是不是和俞燃在一起了啊？”
“？沒有的事啊。”
“那我聽說，有人看到你們在林蔭路牽手了？”宋華琳抿着嘴，“這事兒在這兩層樓間都快傳瘋了，主要是俞燃那麽帥，很多女生都喜歡八卦他……”
“？”溫橘仔細回想了下，當天的林蔭路好像沒有人啊？！
“你要是想，我當然支持你了。但如果你們沒在一起，我覺得這謠言都快傳成真的了。”
如果換成別的任何一個人，宋華琳都不會主動提醒，可偏偏主人公是溫橘，她作為姐妹，實在不想看到她被一些人八卦來八卦去，各種議論。
溫橘想了想，應了一聲。
“那你準備怎麽做啊？”宋華琳了解溫橘，但是又拿不準溫橘的心思，“說起來，這事兒和俞燃也沒什麽關系，就是一寫人碎嘴。”
“我知道，我不會随便遷怒他的。”溫橘想了想，還是轉頭看向俞燃的位置，但是她有事情想問一下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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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是你傳出去的嗎？”
溫橘站在俞燃面前，這次兩個人隔了一米遠。
本來被主動找的俞燃很開心，在看到溫橘的神色之後，他皺了皺眉：“什麽消息？”
“有人說，今天在回學校的路上，看到我們兩個牽手。”溫橘咬了咬唇，她其實不太在意別人怎麽議論，但是她還是想問一下俞燃。
如果是他傳出去的消息，那就說明她根本不應該信任他。
可是現在這麽主動問，俞燃肯定不會承認。
俞燃愣了一下：“不是我，是有人說什麽了？”
“今天在那邊，路上根本沒有人，只有你和我兩個人，如果有人刻意傳消息，不是我，還會是誰呢？”
溫橘的聲音很甜軟，就算她在說着質問的話，吐出來的聲調也是綿綿糯糯的，絲毫沒有震懾力。
可這些充滿了懷疑的話，還是在俞燃的心上狠狠劃了一道。
他低了低頭，掩去眼中受傷的神色，再擡起頭，就恢複如常：“是不是有人說什麽了？”
“是。”
嘉樹是非常傳統的學校，每一條校規校紀都十分嚴苛且古板。在這所學校裏上學的學生，也都按照學校灌輸的行為規範學習生活。
他們也許有些大膽的标新立異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想或口嗨。如果有人當了标新立異者，他們還要揪出這人來讨論或嘲諷一番。
“不是我。”俞燃重複了兩遍，轉身朝着教師走，“你等我，我去查。”
“诶，不用！”溫橘上前拉住俞燃，想到近期的傳言又迅速放開了手，“不用去。”
這種事，本來就應該冷處理才對。
可是她剛把自己的想法表現在臉上，就看到一只手從自己耳邊穿過，砸在了背後的牆上，發出“嘭”的一聲動靜，引得她耳邊的發絲垂下。
“所以呢？”
俞燃的表情此刻有些吓人，但他卻長長吐出一口氣，語氣裏竟然有哀求的意味，
“所以又要遠離我，開始躲我，見面不理我，是麽？”
作者有話要說： 別扭的小孩。
☆、明目張膽
“你別這樣。”
溫橘偏頭, 就看到撐在自己耳邊的手臂上因為用力，血管都格外清晰。
兩個人離得這麽近，俞燃很清楚地看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懼神色。
沒錯。溫橘突然想起俞燃一個人打倒好幾個小混混的事實, 她瑟縮了下。
“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吧……”溫橘想走, 但是她自己已經被俞燃環在了牆根上, 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往哪邊走。
“以後是多久以後？”俞燃靜靜看着溫橘的眼睛，他在這雙清澈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過了兩秒鐘, 他頹敗地吐出一口氣：“抱歉, 吓到你了。你……走吧。”
說着他收回手，沒再看溫橘, 轉身背對着她。
溫橘看他這樣, 反而猶豫了。她站在俞燃身後, 隔了半晌才吐出一句：“你還好吧？”
俞燃低沉地笑了兩聲，語氣裏是說不盡的失落，他沒有馬上回答溫橘的話，然後繼續說：“溫橘，原來有些事情, 是無論如何改變都不能強求的。”
“你別這麽說。”溫橘看着他，就宛如有細密的小針尖輕輕紮在心上, 澀澀的還有點疼。
“事實就是這樣。”俞燃仍舊不回頭, 他怕自己一回頭看到溫橘的眼睛就會心軟, “因為我，是不是讓你很困擾？”
“也沒有……”
“我沒有征求你的同意就轉學來嘉樹, 還騙了你讓你對我同情, 再後來不管不顧你的感受就說喜歡你，這一切都讓你很煩吧？”
俞燃長長吐出一口氣：“是我我也很煩了。在遇見你以前，我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喜歡, 可是就算知道喜歡你，我還是做不到你想要喜歡的樣子。”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想要怎麽樣。”溫橘低着頭，在他身後慢慢說道。
她确實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做，因為從小接收的教育和觀念，從來沒有一條是告訴她要如何和喜歡自己的人相處。
所以在以前，她都是用冷暴力來對付那些男生。
但是從外界接收到的一些反饋又證明了，她這樣做是錯的。
“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一個“錯誤”。
她看着面前男生颀長的背影，心裏酸澀勁兒更甚，她上前半步，輕輕扯了扯俞燃的衣角。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吧？”溫橘抿着唇，幾縷柔順的發絲順着鬓角垂落，落在尖尖小巧的下巴旁，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被喜歡怎麽會有錯。”俞燃伸手繞到背後，攥住了溫橘的手腕。
溫橘沒有掙紮，她輕輕說道：“我之前說要試一下，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過分。”俞燃閉了閉眼睛，不管在心裏說多少遍，都難以舍棄難得被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想了想繼續說，“你能給我一個靠近的機會，我就很感激。”
“但是……”俞燃伸手撥開溫橘的手腕，“不要為難你自己。外界再嘈雜的聲音都不及你內心一分的真實想法更重要。”
他轉過身，低頭看着面前的女孩：“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
“我……”溫橘看着俞燃的眼睛，以前一直把俞燃當學弟，從沒發現這一刻俞燃站在她面前是這麽高大，他認真起來的臉龐很嚴肅，看起來還讓人有點怕怕的。
但是溫橘心裏卻有一種直覺，那就是不管面前的人多強大都不會傷害自己的直覺。
溫橘看着自己被放開的雙手：“我只是，不想再被放棄了。”
俞燃伸手握住溫橘的肩膀，稍一用力，面前的女生就貼近了自己。
“聽聽我的心。”
溫橘雙手撐在俞燃的胸膛上，俞燃的氣息迅速包裹了她，她竟然會感到安心。她稍微側了側耳朵，貼到俞燃胸口，心髒有力規律的震動聲在耳邊響起。
“我該怎麽告訴你，我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俞燃看着溫橘身後的被時光磋磨了的牆壁，他嘆氣的時候眉毛也皺起來，“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是很相信，我想為你做點什麽，都能把你推得更遠。”
“可是，我不是已經在嘗試靠近了嗎？”溫橘擡頭，只能看到俞燃的下巴，“我不是已經在你懷裏了嗎？”
有一個念頭在心裏就要破土而出。
“俞燃，你也要放棄我了嗎？”
“不會。”俞燃松開握住溫橘肩膀的手，放在她後背，只要他稍微一按，兩個人就貼的更近，“但是我會永遠讓你自己選擇，是繼續靠近還是遠離我。”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他真的有一點點心累。
說着他松開了手。
“溫橘，我不知道我要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俞燃雙手攥拳，垂下了眸子，“我想要的絕對不是你所以為‘恰到好處的朋友關系’。”
“我這個人的目的性很強，我和你在一起，每分每秒心裏都像有野獸在叫嚣，我要多麽控制才不會想把你緊緊鎖在我身邊。”俞燃自嘲一聲，“我說過很多次要和你坦誠，可是每一次我都怕要把你吓走。”
“我想把我的過去現在都扒開給你看清楚，可是我卻不敢和你讨論我們的未來。”俞燃看了看溫橘，“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在我身邊停留，我永遠追逐不上你的腳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