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土豆花
景禮帝道：“你繼續睡。”
廖青青不解地問：“可是皇上, 你怎麽了？”
“朕無事。”
“那你捂嫔妾眼睛坐什麽？”
景禮帝找了個借口道：“朕、朕就是想讓你繼續睡。”
“？？？”
“睡吧。”景禮帝放開手。
廖青青眨了下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向景禮帝。
她沒有察覺到景禮帝的異樣, 甕聲甕氣地問：“皇上，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是做夢了。”但不是噩夢。
“沒事兒，夢是相反的。”廖青青迷瞪地拍景禮帝的手, 安慰道：“不用害怕的。”
“……你繼續睡吧，朕要去上早朝了。”
廖青青要起來：“嫔妾伺候你穿衣。”
“不用！”景禮帝堅定地拒絕。
廖青青動作停下來，問：“真不用啊？”
“不用,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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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嫔妾繼續睡了。”
“嗯。”
廖青青重新躺到床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當真就睡着了。
就、就、睡着了？
景禮帝驚訝了一下，接着無奈地搖頭，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甜甜的笑意。
目光落向被子上時, 臉色當即一僵, 接着掀開被子。
看着微濕的褲子，不知是喜還是尴尬。
當即喚來福生，沐浴更衣, 穿戴整齊去上朝。
剛一下朝, 立刻喚來範太醫。
範太醫小聲問：“皇上今早又有反應了？”
景禮帝繃着臉和身子道：“不止有反應, 還出來了。”
範太醫一時不明白, 擡眸問：“什麽出來了？”
景禮帝一記眼刀飛過去。
範太醫一下明白道：“回皇上，出來是好事兒！”
景禮帝沒接話。
範太醫繼續道：“但是一次不行。”
“一次不行？”
“是，當年中毒一事，差點危及皇上性命，幸而上天保佑, 皇上闖過了那一關，這些年微臣日夜思考着為皇上清除身體餘毒，雖然皇上年輕，身子康健，恢複迅速，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應當多多察覺，确保萬無一失！”範太醫說的誠懇有力。
景禮帝聽後點點頭，道：“愛卿說得對。”
“還請皇上耐心一點。”
“？？？”這話怎麽聽着好像他很着急的樣子，景禮帝沒有計較，但還是白了範太醫道：“你下去吧。”
“是。”
範太醫又走了。
景禮帝起身，坐到桌前，準備批一批折子，腦內突然浮現夢中廖青青的迷人模樣。
還有那種賽似神仙的感覺……
他從未體會這種感覺，難以言喻的美妙。
差不多同時他感覺腹下一陣燥熱。
他趕緊收起心思，擺正心态，把注意力放在奏折上，這才沒有再想夢中的事兒，就這樣一直忙到中午。
福生走上前詢問：“皇上，午膳擺在哪兒？”
景禮帝出口就道：“去梨聲閣。”
就知道皇上要去梨聲閣，福生一早就打聽了廖青青的去向，于是道：“回皇上，曦主子眼下不在梨聲閣。”
“在哪兒？”
“一早就去了壽禧宮。”
“做什麽呢？”
“聽說，經過昨日一場雨，太後後院裏的花兒開了，喚了曦主子去看，午膳也要在壽禧宮用了。”福生笑着答。
“哦，太後沒有為難曦昭容？”
“這個奴才就不知了。”不該說的，福生知道閉嘴的。
“那朕就去壽禧宮。”
“是。”福生剛要沖門外通報。
景禮帝阻止道：“不用禦辇了，朕走一走。”
“是。”
景禮帝坐着批了一上午的折子，該走動走動才是，他帶着福生走着。
一進壽禧宮，就看見廖青青正陪着太後在用膳。
“皇上！”見到景禮帝見來，廖青青笑着先喊了一聲。
這一聲叫的清亮又甜蜜，景禮帝心頭一軟。
廖青青上前行禮：“參見皇上。”
景禮帝上前握住廖青青的手：“平身。”
廖青青小聲道：“皇上，嫔妾在太後這兒用膳。”
“朕知道。”景禮帝同樣回以小聲：“所以朕才過來了。”
廖青青點頭。
景禮帝看向太後道：“兒子參見母後。”
太後穩如山一般，問：“皇帝用膳了嗎？”
景禮帝如實回道：“還沒有。”
“一起吧。”
“兒子遵命。”
景禮帝坐到了廖青青身邊，一起陪着太後用午膳，暗暗觀察太後對廖青青的态度，太後雖然性子冷又嚴厲，但對廖青青還算不錯。
想來太後是見慣了人心的複雜，對廖青青這種簡單通透的人，反而是多了幾分憐惜吧。
這也是廖青青的福氣。
景禮帝也就放下心來。
午膳之後，太後需要休息，沒有讓景禮帝廖青青繼續待着，景禮帝廖青青二人便離開壽禧宮，一路上見廖青青嘴角一直上揚着，景禮帝不禁好奇地問：“青青很開心？”
廖青青微微擡頭，眼神閃亮，點頭：“嗯。”
“為何？”
“皇上你猜。”
“……”很幼稚的說法，但景禮帝還是猜了，道：“因為升了位分？”
“不是。”廖青青搖頭。
景禮帝又道：“因為朕賞了你黃金千兩？”
廖青青再次搖頭：“不是。”
“因為太後對你改觀了？”
“也不是。”
“那是……”
廖青青得意地說道：“因為嫔妾種菜有結果了。”
景禮帝面露詫異。
“皇上，嫔妾帶你去看看。”
“……”景禮帝一想到廖青青種的一片又一片的青菜，他實在沒有興趣。
廖青青擡眸問：“皇上，你不想看？”
“想！”景禮帝口是心非地說道：“走，去看看。”
廖青青主動拉起景禮帝的手，一進梨聲閣，就急忙朝她的試驗田走。
遠遠地就看見一株株蒼綠色的植物，花兒都掉個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是什麽菜。
“皇上，看。”廖青青指着試驗田道。
“看什麽？”景禮帝問。
“土豆秧。”
“土豆秧？”景禮帝沒有聽過這種植物。
廖青青蹲下來，對着土豆秧扒土，沒一會兒一顆顆雞蛋大小的東西出現，她用力拽掉一個，給景禮帝看，道：“皇上，看。這就是土豆。”
“土豆？”景禮帝目光落在廖青青手中的土豆上。
“是啊，能吃的！”
“能吃？”景禮帝不大相信。
“能吃的。”廖青青點頭。
景禮帝不大相信的目光轉向了土豆秧，怎麽看怎麽覺得眼熟，忽然想起來了，道：“這不是西北進貢的雨傘花，寓意擋風避災。”
““對。”廖青青點頭。
“怎麽變成這樣了？”
“嫔妾改良的。”
土豆對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一點不陌生，可是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是極其陌生，不知道是不是氣候環境原因，目前的土豆只開花，根莖無法發達成長。
西北那邊的人沒有發現土豆的食用價值。
只把土豆當作觀賞花。
按了一個“擋風避災”的寓意，當作貢品送給景禮帝。
景禮帝順手就送到了梨聲閣這邊來。
還好廖青青在農村成長，很小的時候就和爺爺奶奶一起去田地裏挖過土豆，拔過蘿蔔，摘過棉花等等，對一些農作物了解很深。
一眼認出了所謂的雨傘花，其實是土豆花。
可是她又怕土豆花品種不同，所以她沒有聲張，從去年開始，默默地對“雨傘花”進行觀察、培育、移植、澆水、澆營養、摘花摘蕾等等，極其用心，力救把所有的營養都輸送的根莖部。
沒想到今早一看，真的長出來土豆了。
當即讓荷香燒了幾個吃。
和二十一世紀的土豆一模一樣。
她激動的不得了。
恰逢常嬷嬷來喚她去壽禧宮，她便把這份喜悅壓下，此刻才釋放出來，她繼續說道：“皇上，這個很好吃的。”
景禮帝問：“你吃過了？”
“嗯，皇上你要不要嘗一嘗？”
“好。”景禮帝對這個土豆産生了興趣。
梨聲閣沒有小廚房，要蒸煮之類得去禦膳房。
廖青青又讓荷香扔了幾個土豆到炭爐中。
不一會兒，炭爐中就飄來淡淡的香氣。
等把土豆取出來，剝去燒焦的土豆皮，一股清甜的香氣在室內彌漫開來。
景禮帝驚嘆地看向廖青青。
廖青青用筷子紮着土豆，遞給景禮帝，道：“皇上你嘗嘗。”
景禮帝接過來，見廖青青已經開始小口小口地吃起來土豆了。
他小心翼翼地咬一口，瞬間軟糯清甜在口腔中蔓延。
這是他從來沒有吃過的味道。
但是他一點兒也不排斥，反而十分喜歡。
他震驚地望着廖青青。
廖青青期待地問：“皇上，好吃嗎？”
這個土豆給他的驚喜太多了，他道：“好吃。“
“不但好吃，而且扛餓。”廖青青道。
“扛餓？”
這兩個字一下戳到了景禮帝的敏感點。
他是個心系百姓的好皇帝，一心想着百姓豐衣足食，鼓勵百姓開荒種植，甚至給予部分地區減賦稅。
即便如此，遇到豐收年還好，百姓能夠吃飽穿暖；若是風不調雨不順，一年辛苦仍舊白費了。
餓死便會時有發生。
所以他對“扛餓”二字十分在意。
“是啊，嫔妾早上吃了兩個，一上午都沒有餓。”
景禮帝看着手中的土豆，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漫不經心，眼神認真地問：“這一株雨傘花能夠結多少土豆？”
“嫔妾不知，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嫔妾感覺可以結好多，皇上，你跟嫔妾來。”
“好。”
景禮帝跟着廖青青再次來到她的試驗田，扒開一株土豆，将土豆的根部指給景禮帝看，道：“皇上，你看，這一個個小土豆，都可以長很大，比我們吃的都大。”
“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嫔妾今天吃的那個就非常大。”
“這些小土豆都能長大？”
“皇上，這些小土豆不用全部都長大，能夠有一半長大，那也是不少的收獲不是嗎？”廖青青反問。
要知道小麥大米的畝産量只有兩百斤左右，而土豆可以達到一千到四千斤。
所以土豆才在她那個世界救了一個又一個國家，締造一個又一個神話。
很顯然，景禮帝也看出了土豆的巨大潛力。
他望着廖青青的眼神中帶着震動。
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青青，你立了大功。”
這個廖青青知道！
景禮帝接着道：“你随朕去趟戶部。”
這個廖青青不知道，不解地問：“去戶部做什麽？”
“去戶部備案。”
“備什麽案？”
“朕在戶部開設了一個農物司，專門研究莊稼的種植和增産，你這個土豆潛力巨大，去和農物司司長備案一下，方便投入民間，造福百姓。”
“等一等。”廖青青制止景禮帝。
“怎麽了？”
“皇上，這土豆是嫔妾無意中發現，名字也是嫔妾無意中取的，暫時根本摸不清楚它的秉性。”比如土豆發黴發芽是帶有劇毒，這個她暫時還不能透露，只能道：“暫且還不投入民間，需要再行商讨研究才行。”
景禮帝笑了。
廖青青問：“皇上，你笑什麽？”
“朕的農物司不是吃幹飯的，他們懂，這些關乎性命的事兒，都是反複實驗才做出決定的，這一點，他們比我們更謹慎。”景禮帝道。
廖青青這才放心地點頭。
“随朕走吧。”
廖青青笑着道：“好。”
景禮帝拉着廖青青的手，直接朝戶部走。
還沒有到戶部，他們的行蹤就在後宮傳開了，臨華宮裏，梁貴妃驚訝地問：“皇上帶着曦昭容去見戶部尚書和農物司司長了？”
賢妃點頭。
“為何？”
賢妃皺眉。
梁貴妃問：“賢妃，你想到了什麽？不妨直說。”
“貴妃娘娘，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去年重陽節半山寺一事？”賢妃開口問。
梁貴妃略略回憶了一下，道：“本宮記得，那時候謝繹到半山寺後院巡查，曦昭容為了避嫌，跳了山溝。”
“嗯，那一跳，還讓曦昭容從曦嫔升為了曦修容。”
沒錯！
梁貴妃雙手緊緊握着。
萬歲山半山寺本來是個很好的契機。
只要廖青青和謝繹扯上關系，那麽廖青青就會萬劫不複，哪會有現在的曦昭容？！
想到這兒她就生氣。
生氣廖貴人蔣貴人二人無能！
賢妃又問：“那貴妃娘娘，你可還記得曦昭容升位分時，皇上對着衆臣說過的話？”
“說的什麽？”梁貴妃一時想不起來。
賢妃道：“皇上說‘想來這是萬歲山給予曦嫔的磨難，相信他日曦嫔定在種菜方面有所成就，也好造福百姓。故而，念在曦嫔一片忠心上，封曦嫔為曦修容。’”
梁貴妃聞言一愣。
“種菜方面、有所成就、造福百姓、一片忠心……”賢妃特意挑出這些關鍵詞，又道：“種菜方面那可是農物司掌管的，皇上帶曦昭容去農物司……”
梁貴妃聞言打了激靈。
她直直盯着賢妃看。
賢妃不語。
梁貴妃道：“難道皇上在給廖青青的未來鋪路？”
作者有話要說： ——
景禮帝：朕在鋪路，這樣青青就能更順利地走到朕的身邊。
廖青青：不需要！
景禮帝：？？
廖青青：我一個鹹魚翻身就過去了！
景禮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