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說好的嚴肅認真、精益求精、一絲不茍、專業務實呢?
炎燚只知道現在只有四個字最符合圖木——厚顏無恥!
他是早猜到炎燚會這麽說了,且他敢說就敢做,這才在炎燚兇殘下手之前,自己先把胡子剃了。
身為公認的國內一線名導,他已經沒有節操了好麽?
所以在副導演說出,圖木下午給大家半天休息時間的時候,炎燚直接躺回沙發上,面無表情:“你告訴他,幹脆讓他把頭發也剃了把!多留一根毛兒我多拔一根!”
副導演:……
他心裏拒絕道:我不說!
但是他現在當着面只能賠笑,“呵呵呵……等圖導回來,我再跟他協調協調。今天的拍得差不多了,可以留自由活動時間。您早點休息,或者回酒店也行!”
炎燚心裏憋着的一口惡氣半點兒沒散。
他覺得還不夠,副導演都要走了,炎燚想了想又在背後惡狠狠補充兩個字:“生拔!”
像羅曦拔狗毛一樣。
副導演聽得腳下一踉跄。
差點兒栽了。
一直到他出去,繃了很久的池州,才終于“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他道:“我覺得就目前來說,能一句話把圖導吓放假的,似乎只有你一個!”
炎燚卻一點兒不認為這話有多值得驕傲。
他瞪了池州一眼。
并沒有接他話,反而是冷冷地提醒道:“這是第三次了!”
“什麽?”池州笑意一停,茫然。
對于一個把自己從牆上解救下來的恩人,炎燚是勉強保持着幾分感恩之心的。甚至包容。
所以才讓他如此猖狂地笑到現在。
但是今天不行。
他現在很生氣了。且看着坐在旁邊,端正且從容的池州,就氣不打一處來。咬咬牙:“我覺得我很有必要提醒池先生一句,您要再笑,我可能一個不高興,會讓您哭出來!”
池州一愣,頓時就更想笑了。
好一本正經的威脅。
他道:“我是不是應該象征性害怕一下?”
說這話時,語氣上似對炎燚的的貓式威脅一點沒放在心上,反倒是有點兒意外驚喜。
或者炎燚沒有看錯的話,還有種不知名的期待。
炎燚瞬間就不想理他了,“你應該象征性規劃一下……”
他又躺了回去,望着頭頂,很嚴肅道:“規劃一下等我想暴揍你的時候,打哪裏不會疼!或者該用什麽姿勢打比較好!”
“是嗎?”池州眉梢微動,聽起來,好像真的對炎燚的建議有了一點動心。
緊接着,他掏出手機來,對着屏幕點了兩下。
真是個王八蛋啊!
炎燚沒說話。
百無聊賴地望着上頭的燈。在數到今天為止,他的手機被收走多少天了?
如果手機在的話,他可能會心情不好的時候上微信跟朋友對罵幾句。亦或登上微博,刷刷新聞、見到哪個賣片的,順手舉報一下……
想着想着,他閉上了眼睛……
“有沒有好一點?”
過了一陣,炎燚都要睡着了,池州突然在一邊溫柔道。
炎燚立刻清醒,睜開眼:“……好個屁!!”依然想打人!
“那加上這個呢?”池州頓了頓,放下手機,慢慢地往炎燚那兒移了一點。
炎燚疑惑,偏頭就看到一枚包裝精致的巧克力落在他手心裏。
白白的手掌,拖着一黑棕色的小點兒。長指微屈,紋路齊整。在炎燚看過去的時候,還沖着炎燚輕輕地擡了一下。
見鬼了的,比起放在盒子裏更具有誘惑力了。
炎燚舔了下牙齒,嘴硬道:“沒有!”
“那就再加一顆!”
池州說着,居然叮當貓似的,又拿出了另一個不一樣的口味的。
“你從哪兒弄的?”炎燚起身,心裏火下去大半。
“這可以是一個秘密。”池州笑說着。
然後撚住上頭的小揪揪,“給個面子吧炎老師!”
炎燚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聽到這個稱呼,竟然比那什麽“小漂亮”都讓他感覺羞恥。
炎燚在心裏唾棄了他一句:你一個圈中低調又內斂的老幹部,花花腸子真多!
而後毫不矜持地接過巧克力,剝開塞進嘴裏。
“戲還繼續對嗎?”他嘬着巧克力,好心情地對池州道。
池州滿足地看着炎燚的眼尾一點點彎上去,把旁邊的劇本合上,端端正正挨着桌角直線放好。
“不了,”他道:“今天休息,為了賠罪,我認為更重要的事情是請你吃飯!”
炎燚:“?”
他心裏犯嘀咕:更重要的事情……是吃飯?
炎燚:“你請我?”
“當然,”池州又道:“也為了打消你的要對我動粗的念頭。”
炎燚:……
不,這不是我印象裏的池影帝。
他怎麽了?他是不是病了,被鬼附身了吧?
“走吧?”在他懵逼間,池州已經起身了,再次抛出一個餌,“坐我車去,帶你吃鋪滿堅果的巧克力蛋糕。”
炎燚:……
他生猛地吞咽了下口水,“你知道我對巧克力沒有抵抗力,你這是在勾引我!”
池州便默默勾唇。
然後溫笑道:“換衣服。”
炎燚還想垂死掙紮一下,來告訴池州:老子是一個有原則、有個性的人!
但是……
是鋪滿堅果的巧克力蛋糕啊!
他一想這裏啥都忘了,腦子空白、沒有智商:“好的你等我!”
這時候,池州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聲。
他拿出來,看到上面顯示着“江女士”的消息提醒。
“你慢慢收拾,我在門口等你!”
江女士:好了嗎?哄住了嗎?還生不生氣了?
池州:暫時
江女士:我就說,你問我就對了!還有誰能抵抗得住我的招式?你的小漂亮也不行!想當年我可是……(後面可以省略八百字自誇。)
池州:嗯
江女士:那你加油寶貝兒,成功了回去給你小紅花……
池州不能看見那個寶貝兒,也相當嫌棄那個小紅花。
直接把手機摁了。
炎燚迅速地交代了助理阮銘一聲,叫白叔帶着他先回酒店。自己套上毛衣,跟着池州上了他的車。
可能是被巧克力蛋糕吊着胃口,順帶腦子也不在家了。一直到都走了好遠了,炎燚靠在座椅上差不多都睡了一覺,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操,池州是不是在套路我啊?
将近五十多分鐘,總算是到地方了。
程成是池州的私人助理,也是他的司機。就體塊兒來看,說不定還兼職保镖。在路上的時候池州就已經讓他把位子定好了。
炎燚跟着池州進去。
是一家抱山繞水的中式餐廳,幾進幾出的院落,裝飾古樸,典雅精致,處處都透着一種君子如蘭的氣息。
要說,炎燚怎麽着也算是巧克力吃貨界的資深人物了,替起哪家巧克力甜品最好吃,他一分鐘可以說八百字不帶緩口氣。
就是沒聽說過這個。
帶着懷疑地眼神,炎燚掃了一圈,“看着也不像啊,你不會想把我拐來做成巧克力蛋糕吃吧?”
池州輕笑:“我想,你也不讓。”
炎燚:……怎麽覺得這話,回答的怪怪的。
他愣了會兒神,池州就已經進去了,“诶你等等我!”
炎燚沒有戴口罩,幹脆扯了下毛衣領口。
池州回頭,“你不用擔心,這裏現在人不多,不會有人注意你。”
炎燚:“這不是多少的問題,我是怕被人打!”
池州:?
“別這麽看着我啊?”炎燚開玩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得罪過多少人了?出門在外,總得縮狗頭才能保命吧!”
池州步子頓了一下,突然就沉默了。
好大一會兒,“不會的!”
“……”炎燚沒明白他的意思,“呵呵呵,我說着玩兒呢!”
他幹巴巴打了個哈哈。
落座之後,菜就陸續上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的,全都是炎燚愛吃的。
池州給他盛了一份湯,“嘗嘗看,這家主做中式甜點,餐用上味道偏淡,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看着挺好啊!”炎燚是真餓了,也不客氣,端起來就就往嘴邊送。
“燙!”池州提醒,炎燚這才慢慢地抿了一口。
從未有過的優雅啊呸!
等他放下碗,轉頭就見池州抽出筷子……
有嚴重強迫症的人,不管走到哪兒、做什麽,都像是大檢閱。
這不,吃個飯,池州都能吃出藝術感來。
本來這家店的菜品擺設就已經很講究了,可到了池州這裏,簡直不值一提。
炎燚就這麽瞪眼看着,他把自己的餐食,所有不規整的都給重新洗了。
然後自己擺。
也不嫌累!
“欸……”炎燚看了一會兒眼睛都花了,突然歪頭喊了池州一聲。
池州擡頭:“怎麽了?”
炎燚:“我覺得你那個看起來挺好吃的!”
說着,他拿起自己的筷子,作惡似的偷走了他一塊肉。
他是想看池州的反應。
果然,盤子裏缺了一個口,池州就皺眉。
“喜歡吃?”池州問。
炎燚眯着眼:“嗯呢!”說的可真了!
然後池州就把一整盤都給了炎燚。
炎燚繼續作弄,“那個呢?”
“還有那個……”
毫不意外的,每偷一個,只要不完整,池州就不舒服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菜都被池州推在炎燚了面前。炎燚看着沒處下手的餐食,簡直哭笑不得。
捂着額頭悶笑了一會兒,他覺得此處應該拿出手機記錄一下。
可是他沒有啊!
于是炎燚咬住筷子,把下颌抵在餐桌邊邊上,“池先生呀,您手機能借我用用嗎?”
他還眨了眨漂亮且真誠的眼睛。
“手……機?”
池州的手倏地一抖,莫名緊張地看着炎燚,“你要幹什麽?”
炎燚:?
你這反應是不是有點兒太大了?
這給炎燚的感覺就是,他現在張口借的不是池州的手機,而是他老婆!
“我手機被收走了,我現在……”炎燚想簡短解釋。
卻還沒說完,池州:“稍等。”
他飛快地摁開手機,在屏幕上劃拉了兩下。
可能是在隐藏什麽私人信息吧?
炎燚:“我就拍個照,你要不方便,可以不用麻煩。”
“不麻煩。”池州說着,就把手機推在炎燚面前,“随便用。”
炎燚頓時就他有點兒鬧不太明白了。
看了看池州,又看了看已經解鎖的手機,在用還是不用間徘徊了一下。
道:“多謝。”
然後等拿起來的時候,他就覺得這聲感謝似乎說的有點兒早了。
炎燚盯着光禿禿的屏幕,陷入了一種無限循環的沉思裏……
到底是什麽原因,會讓他腦子抽筋兒了,想起來借池州的手機用的?
炎燚:“你……微博呢?”
池州:“沒有。”
炎燚:“微信呢?”
池州:“也沒有。”
炎燚:……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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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一個太陽形狀的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