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得“春秋”,得天下
柳暗湖的早晨總是來的特別輕,整個柳暗湖還籠罩在一層妖嬈的霧氣之中,朦胧之中的大宅內隐約聽到刀劍利器的敲擊聲,在這寂靜無聲的早晨格外刺耳。
“哐當”,一把銀色的雙刀飛旋的掉在了地上,刀的主人眉頭一皺,撅着嘴過去把刀撿了起來,同時瞄了瞄身旁的珑顏冰,小聲的嘀咕了句:“冰兒姐姐,我能不能不練了?我真的不行!你看我這刀根本就駕馭不了。”
“可以!你去和教主說以後不用我再教你練刀,她如果答應了,你便可以不練了!”
珑顏淨雪吐了吐舌頭,那樣的話還不如在這練劍刀呢!如果讓她去和幽姨說不練刀,那恐怕又是一頓大發雷霆,上次她偷跑出去的事珑顏幽已經沒和她計較,只是把她交給珑顏冰教導,已經是謝天謝地。不過這也倒苦煞了她,珑顏冰對人對已向來嚴厲,如今教她練刀,嚴苛程度,自不用說。
她嘆了一聲,拿起手裏的刀,只好裝模作樣的繼續練着枯燥的刀,只是那刀好像怎麽也不聽他的話,她腹中運氣,化刀成飛,刀是飛了起來,但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哐當落在地上,珑顏冰搖了搖頭,為何珑顏幽要把這個差事交給她呢?這個珑顏淨雪到底是天資愚笨還是故意在戲弄她?為何自己明明已經教了數遍,她還是不見長進!
“你是怎麽回事?這麽簡單的招式居然練了這麽久還是不能得要領!”珑顏冰終于耐不住性子怒斥道。
“我------我,冰兒姐姐,我笨,我真的學不會!”珑顏淨雪見她生氣了,更是緊張。
“不會就給我練上十遍,百遍,千遍,直到你會了為止!”珑顏冰揮袖而走。
珑顏淨雪無措的從地上撿起刀,咬了咬嘴唇,她為何這般愚鈍呢?可是她向來不是執着上進的人,凡事在她腦子裏都想得很開,至于練刀,她自知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塊料,早就已經放棄了。但是這種想法她從不敢顯露半分出來,若是讓珑顏幽知道她這般沒有出息,又該要失望了,如果要周全別人的感受,那麽自己的便不能顧及了。珑顏淨雪想着又嘆了一聲,随手将手中的刀收入袖中,做賊似的張望着珑顏冰有沒有走遠,然後悻悻的爬上了牆角的一棵桃樹,登上了後院的外牆,縱身向下一跳,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笑道:“起先還奇怪阿姨為什麽種這麽多桃樹,看來現在是派上用場了!”說完哼着小調興沖沖的朝着洛陽城中走去,卻不知,她身後有雙眼睛已經将她的這些舉動盡收眼底。
珑顏冰只是搖了搖頭,冷哼一聲,這世上有些人,不需任何努力,便可享受絕學,可是偏偏不好好去把握,而有些人,縱使偷學到半分絕學,也是視若珍寶,但那又如何?珑顏冰,你終究是珑顏教的外人!她蹙眉捏着拳頭吱吱作響,心中的慘淡可想而知!而此時,身後突然有個下屬上來遞過一個東西:“右護法,你的信函!”珑顏冰将那信函接過來,外面赫然寫着“寧天命”三字。
珑顏淨雪一路小跑的到了洛陽城內,早聽說洛陽是古都大城,城中好吃的東西不計其數,她前兩天便想來城中湊湊熱鬧,可是苦于珑顏冰的威嚴,她哪敢離她半步,今日既然偷跑了出來,便吃個夠本再回去!想着心裏美美的準備去大快朵頤一番,誰知眼角卻瞄到不遠的地方一抹淡綠色的身影。“那不是無痕哥哥?”心裏一個激靈。
她沖将上去,拽住了易無痕的衣袖:“無痕哥哥!”易無痕當是誰大街上抓着他的衣袖,原來是珑顏淨雪這個麻煩頭子。拉開她抓在衣袖上的手:“大姑娘家的,不要大街上和男人拉拉扯扯!”
珑顏淨雪尴尬的笑笑,瞅到他手上的一沓藥包便好奇問道:“無痕哥哥,誰病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倒問的他心頭的火沒打一處來,譏諷道:“那就要問你那神通廣大的阿姨了!她氣倒了雲師伯,現在好了,你們珑顏教成了副盟主,可以光明正大的為所欲為了!”
他的譏諷之意她不是不明白,武林大會之後,珑顏教便把教址移至洛陽柳暗湖,且不說幽姨的現在的目的,就是武林大會,幽姨也确實威脅到了雲盟主的江湖地位,但易無痕這樣的冷漠對她,她心中還是一陣難過。嘴巴上一句回應的話都說不出。易無痕見罷,也不好再與她計較,畢竟不是她的錯,只是說了句叫她早些回家,便匆匆走了。
剛剛還想着那些美食的珑顏淨雪被她說得頓時沒了心情,她的無痕哥哥,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來她呢?
花明亭坐落在洛陽城郊的愁隐寺附近,早春時節,這裏的桃花開的甚是明豔,山路的階梯小道上,盡是散落的桃花瓣,在亭中,看着漫山桃花飛舞,耳邊是寺廟中的鐘磬之音,已然是一處難得的清靜之地。
寧天命坐在花明亭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煮着一壺上好的龍井,他倒了一杯慢品着,遠遠的看見石階之上,珑顏冰正走了上來。待她走近,他才起身道:“珑顏護法,請!”
她往石凳上坐下,便道:“寧大俠今日邀我到此,有何貴幹?”
“嗷,只是想與珑顏護法閑聊幾句!”寧天命說着為她斟了一杯茶。
“寧大俠不要賣關子了,有話便直說!”珑顏冰冷淡道。
寧天命笑了笑:“我只是好奇一件事罷了,我覺得珑顏姑娘長得像我的一位故人!”
珑顏冰微擡冷眸:“是什麽故人要讓寧大俠親自問我!”
“實不相瞞,是我的結發妻子,她叫珑顏清,只是多年前已經病故,記得我第一次見右護法時便十分驚訝,你與我發妻的相貌簡直一模一樣!”
“是嗎?”她放下杯子,啓唇一笑:“不過我确實不認識你的這位故人,也與她沒有半點瓜葛,我教中還有要事,不能陪寧大俠閑聊下去了,還請見諒!”她只身離去,留下的寧天命狐疑着:“難道是我猜錯了?”
“師父,你回來了?”易無痕從雲丘澗的屋裏走了出來正好看見寧天命回來。
“你雲師伯醒了嗎?”
“醒了,剛喝了藥,他說要見你呢!”
寧天命聽說雲丘澗醒了,立馬沖到房內,雲丘澗正躺在床榻上,見他來了,吃力的坐起身來。
“大哥,你歇着吧!好些了沒有?”他關切道。
雲丘澗搖搖頭,滿臉的愁苦:“好了又如何?又有什麽顏面再存活在這世上?”
“大哥,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寧天命正在奇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值得雲丘澗輕言放棄性命?
雲丘澗擺擺手道:“你先将書架上的青花瓷瓶旋轉三圈,将暗格之中的東西取出來!”
寧天命照做的從暗格中取出一個紅木匣子,将它打開,裏面的東西金光四射,寧天命驚訝道:“春秋”之石”。
春秋之石歷來是武林盟主的象征,是雲家堡的創始人從西域帶回來的一塊靈石,據說他能幫助武功修行,并且能療傷健體,無堅不摧,是不可多得的寶貝,所以是武林的聖石,曾有一段時間武林中流傳着“得春秋,得天下”之說。可見此石非同一般。可是這石頭不應該好好保管,今日拿出來有何用?寧天命一陣疑惑。
“天命,用內力擊碎它!”雲丘澗突然說。
“大哥,你瘋了?這可是聖石!況且春秋是無堅不摧的!”寧天命聽他這麽說驚訝道。
可是雲丘澗堅決要他擊碎“春秋”,寧天命只好勉強照做,可是只運出了兩成功力,畢竟這是聖石,雖說是無堅不摧的,可是,若真要拿內力擊他,還是有種亵渎之感。随着寧天命一出掌,那石頭似雞蛋碰石,“啪”的一聲碎成了無數塊。寧天命大驚:“怎麽會?”
轉身看雲丘澗,他已癱軟在床上,珑顏幽的話猶在耳邊,“雲盟主,現在真的春秋已在我手,如果江湖上的人知道雲家堡早沒了春秋之石,該怎麽想?你還是答應我讓我做上副盟主的位子,那麽,雲盟主,我是無意揭穿的!”
雲丘澗無意自己的盟主之位,只是怕她現在真的會出來,手持春秋,一統武林,便只好勉強答應了她,于是便有了義臺上的一幕。
“你也看到了,這”春秋”是假的!你我被珑顏幽整整戲弄了十三年啊!”
“怎麽可能?那真的“春秋”在哪?”寧天命激動的不能自己,他無法相信,當年千辛萬苦得來的東西居然是假的,還賠上了他最心愛之物。
“在珑顏幽的手中!當年我們換回的那枚石頭自始至終都是假的,她知道,你我都不會在“春秋”上驗證真僞,便找來了這如此相似的一枚來,貍貓換了太子啊!她13年前便預謀好了今天的一切,她簡直就是魔鬼!”雲丘澗說的咬牙切齒。
寧天命真真切切的聽到雲丘澗說這“春秋”是假的,心中似潮水在翻滾,一個踉跄跌坐在身後的凳上:“這麽說來----我們被她戲弄了13年,香遠-------”
“三弟!”雲丘澗爬下床來,跌坐在地上:“三弟,你怨恨我吧,當初你若不是顧及我,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的!香遠她就不會-------”“大哥,你別說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事已至此,你無須自責。珑顏幽的所作所為,我定會讓她雙倍奉還。”寧天命這話說的狠絕,只讓人聽的心寒。
“師父,誰是香遠啊?”易無痕還是沒改着不敲門的習慣,推門便見兩位長輩這副情景,剛才兩人的談話也是聽的一清二楚。好在無痕不是外人,不過寧天命還是皺着眉頭說:“不要問你不該問的話!快扶你雲師伯回床上休息!”
易無痕照做,看着雲丘澗這身子前幾日還英姿煥發的,現在倒落下個氣血攻心的毛病來,都是因為珑顏幽那個妖女,想來心裏就是一陣火氣,師父和雲師伯都是從小看着自己長大的,而雲師伯對自己更是疼愛有加,此番,他遇到這樣的事,他豈能袖手不管,心中倒有了個不自量力的想法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