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贈爾紙鳶
易無痕不予理會她的話,轉過身去:“你跟我來!”
“去哪?”寧香茗問。易無痕一臉的神秘:“去了便知!”
寧香茗便跟着他走着,青色的背影很是好看,雖不是很寬厚,但是線條勻稱挺拔,寧香茗看着這背突然想到一個人,這人讓她最常見着的便是背影,較之無痕的,他的背影自是另一種意境,飄然似仙,灑脫豁然,雖是常年練武之人卻略顯得單薄,卻不失挺拔軒昂-----大略就是這樣嗎?突然發現不知不覺竟然将他與易無痕相比,這是怎麽了?就在她還在懊惱自己近來一些奇怪的想法時,無痕已經走進屋子裏去了,寧香茗一看原來是無痕的居所。
易無痕從屋裏出來,從身後拿出一個紙鳶,塞在寧香茗手中。“這是給我的?”
寧香茗不禁奇怪,好好的送她紙鳶做什麽?打量起這紙鳶,似是大雁的形态,為什麽說似?實在是這紙鳶不是很好看,“這紙鳶哪買的,做這紙鳶的人太不負責了,這紙還沒糊好呢,看着一角都已經翹起了。”
卻見無痕臉上黑了一陣,良久說了句:“不是買的,我做的!”
“是嗎?”知是說錯了話,于是小心的問道:“怎麽突然送我紙鳶啊?”
“還不是你吵着要的,你被劫----”話到嘴邊,想想她不知在那邊吃了什麽苦,還是盡量不提,直接跳過說:“之前你的那個紙鳶不是斷了線飛了嗎,一直說要能飛回來就好了,別做那樣的傻夢了,飛了的風筝還能飛回來,倒不如我做個紙鳶送你,你可別看它其貌不揚,可是這線,恐是不會斷的!”寧香茗這才注意到這紙鳶的絲線是摻了金線進去的,自然牢固的很。
“沒想到你還記得?”寧香茗低聲道。心中自是感激無痕這般細心注意她的一言一行,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自從被擄走後已經許久沒有了。
“謝謝你,無痕!”寧香茗展顏一笑,看的易無痕都有些怔了。
去了母親那吃了飯回來,天色已暗,回到自己院子裏貼身丫鬟瑞雨正在打着瞌睡,真是飽食之後便思睡啊,她搖搖頭,便朝裏屋走,淨雪趴在桌上,與外面的丫頭打着瞌睡不同,她倒是精神好的很,一雙大眼圓溜溜的睜着,好不精神!
“怎麽,還沒睡呢?”寧香茗打破了平靜。
“唉!”淨雪嘆了一聲。寧香茗怎麽不知道她在煩惱些什麽,于是上前去附上她的手,柔聲道:“你勿需擔心,珑顏教主現在暫無危險,葉公子和珑顏姑娘也順利脫身了!”說珑顏教主暫無危險是事實,不過卻不是真相,但是她不能和她說自己的爹将她的親人軟禁起來了,那樣,她真不知以何種面目面對她了。
“真的嗎?那我便放心了!”淨雪心中一顆大石總算落下,才注意到寧香茗手中的紙鳶:“這是?”
寧香茗将手中的紙鳶放在桌上:“這是無痕送的紙鳶!”見她貌似不解,才發現珑顏淨雪自幼生在珑顏教,自然沒有接觸到外界這些個新鮮玩意。想來又覺得同情,生在孤島之上的孩子們,大多童年都是那般枯燥無味吧?那麽葉落呢?他初入江湖是有過好奇嗎?那誰同他解釋呢?
“紙鳶是可以在天上飛的,你可以用這個線控制高低!”寧香茗盡量講的形象一點,淨雪臉上來了興趣,将紙鳶拿在手中說道:“世間還有這般好玩的玩意,改天我可要見識見識,只是回了珑顏便沒----”話說到一半又吞了下去。她這樣說不是想奪人之美的意思嗎?
“你若是喜歡,便拿去吧!”寧香茗見她喜歡,便爽快的贈與她了。
“不行,這是無痕哥哥送你的,我縱是萬般想要也不能收!”
寧香茗執起她的手,眼裏只是憐愛:“送給你了,淨雪,終有一天,你會似這個紙鳶一樣飛出珑顏教的鉗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淨雪拿着紙鳶,久久沒能說上一句話,只是将紙鳶接了過來,沒有想到的是,這世上,自己親生父母尚不能理解的心境被寧香茗輕易的就點破了,是的,她的心,在掙紮的渴望着------自由!
清晨,霧還沒有散去,樹林中,除了隐約的幾聲鳥叫,靜的可怕,他睜開眼,望向站在洞口的白衣女子,他端詳了約莫有一個時辰了,她就這樣伫立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許久她動了一下,向他看來,對上他濕漉漉的眼神:“你看夠了沒有?”
他沒有說話,轉過頭去,繼續閉目養神,早晨,他通常懶得講話。
珑顏冰走了過來,冷言道:“三天後我要去天命山莊營救教主!”
葉落睜開眼,擡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要忘了,你有傷在身!”
她苦笑一聲:“我怕-------欲說什麽終是被沉默替代,但是心底卻在默默地念着:“怕---沒有時間!”
“将進酒,杯莫停------來,大哥,喝!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歸!”寧天命為雲丘澗的杯中斟滿了酒。
雲丘澗知是他心中煩悶,才請他來府中飲酒,想着煩悶緣由一半時因為珑顏幽,這另一半便是那日和寧天命大大出手的珑顏冰,關于珑顏冰的面容,他這幾日早就有耳聞,卻是不可思議,但是沒有眼見為實,還是不知道究竟有多麽相似。
“三弟,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對于那珑顏冰,你不必放于心上!”雲丘澗勸慰道。
“那日的珑顏冰----差一點我當将她當做清兒了!怎會如此相像?”寧天命飲了一杯酒下肚,才緩緩吐言。
“這-------”寧天命不是性口雌黃之人,他既然肯定,不然那女子與清兒時及其相似的,這時他突然思起一個人,可是------
“三弟,這世上與清兒有一點聯系的莫過于她了!可是13年前,你我在場,都知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寧天命放下酒杯,楞了一楞:“你是說----?寧天命搖搖頭,大哥你莫要再提她了,我心裏不是滋味!”說完,又飲了一大口酒。
雲丘澗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與自己暢談天文地理,大話江湖,談了口幹舌燥,便抱着酒壇,一醉方休,好不痛快,可是偏偏夾雜在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之中,是濫情還是專情呢?雲丘澗一聲嘆道。
“大哥,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好!”雲丘澗應聲,不好壞了他的興致,只是寧天命向來酒力不勝,喝不到一會,便是趴在桌上,喃喃自語起來。
此時梅小失正走過來,手裏拿着衣服,想是知道他的酒力有限,見到雲丘澗欠身做了一輯:“雲盟主!”多年來,她都沒有改掉這樣的稱謂和寧天命改口叫他大哥。随後上前去幫寧天命披衣,寧天命口中仍在喃喃道着些什麽,雲丘澗仔細一聽竟是“清兒”!想來梅小失定是也聽到了,自己丈夫酒醉之後口中念叨的卻是別的女人的名字,心裏該不是什麽好滋味吧!
只見梅小失嘴角一絲牽強的笑,卻又不失雍容氣度,雲丘澗不禁嘆道,梅小失舉手投足間已不是當年的膽怯,而是另一種他說不出的大氣。
梅小失披完衣服,準備離去,卻又躊躇了一下,問道:“雲盟主,那日的女子果真是與小姐長的一模一樣?”
“确是!”雲丘澗回答。
梅小失面目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什麽心思,只是又欠了欠身,轉身離去。而寧天命還是在念叨着:“清兒----清兒---”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