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全國大學生數學競賽，簡稱CMC.舉辦方是全國數學協會, 旨在提高激勵大學生數學興趣, 發現和選拔數學人才。其中競賽內容數學分析占了50%, 高等代數占了35%, 解析幾何占了15%，考點包括了函數、極限、連續、微積分、線性代數等。這些裏頭很多都是大二才開設的課程，因此一般而言，參賽者大都是大二及大二以上的本科學生。
但是，也不是沒有例外。數學競賽預賽一開始，陳東就和一衆學長學姐們進入了考場。在衆多大二及以上的學長學姐面前，陳東稚嫩的臉龐和黝黑的皮膚很是惹人注意。
從上學開始, 陳東早就習慣了衆人的矚目。能以大一新生的身份參加這次競賽, 陳東是相信自己實力的。因此, 他倒沒有像前兩天在計算機課上那樣滿臉漲紅。而是一臉坦然地翻看着自己整理的錯題集。
随着鈴聲響起，陳東拿到試卷，看了看題目，第一題, 設Z=Z(X, Y)由方程F（X+Z/Y，Y+Z/X）=0所決定，其中F=(u，v)具有連續偏導數......發現題目不難，沒有超出他的預想，陳東開始快速答題起來。
“好了, 還有15分鐘就要交卷了，同學們抓緊時間！”話音剛落，陳東便站起身來，直接将卷子交了上去。事實上，近一個小時前，陳東就做好了卷子，不是不想提前交卷，而是即使提前交了卷子也出不去。總算是挨到了可以交卷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陳東便交了卷子。
收卷老師倒是多看了陳東幾眼，監考過多次，雖然提前交卷的考生不是沒見過，但是在一衆考生中，陳東的皮膚和外貌年紀真的不得不讓人多看幾眼。等看到陳東的考卷後，監考老師愣了愣，倒不是因為陳東的考卷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答案，而是因為連同考卷一起上交的稿紙上同樣是密密麻麻的解題過程。監考老師本身就是學數學出身的，見過不少學數學的好苗子，看到陳東的稿紙和考卷上明顯不同的解題過程，着實驚訝了一番。這樣的情節在小說裏是可以看到的，但在現實中，其實真的很少見。
考試結束，走出考場，下午沒課，陳東依舊繼續過着每天圖書館必打卡的時候。不過這一次，不是他一個人，他的兩個舍友已經幫他在圖書館裏占了兩個位置。
沒錯，陳東那兩個一直沉迷于電腦游戲的舍友陸明和劉光兩人開始發奮努力起來了，也跟着陳東的腳步開始泡圖書館了。至于原因嘛，如果按劉胖子的說法，那是因為他們感受到了陳東小弟學霸光環的熏陶，當然這是不可能的！真正的原因是一學期快要結束了，期末考要來了，這二貨開始了抱佛腳的日子。而之所以占兩個位子，是因為除了陳東，他們的輔導員趙正也要來圖書館充電。于是，為了抱學霸和輔導員的兩條大腿，這兩人極其谄媚厚顏無恥地替陳東和趙正占了兩個位置。
來到圖書館，陳東再次很巧的碰到了輔導員趙正，“趙哥，實驗做完了？”
回過頭，趙正看到陳東 回應道：“東子，你來了！今天考試考得怎麽樣，題目應該難不倒你吧！”這段時間，趙正和陳東幾乎天天都會在圖書館遇見，一開始是偶然，後來熟悉後，兩人就會經常約定一起。陳東經常會向趙正提問一些專業上的難題，而趙正也經常會樂意幫助解答。
陳東對于趙正心裏很是感激，不管是不是因為王校長的原因，趙正不僅僅在生活上而且在學習上對他幫助也是很多。在和趙正交流時，陳東越發覺得大學的課程看似簡單，其實很多都是為了以後在打基礎。在給陳東解答疑惑時，趙正有時候不僅僅是從理論層面上解答，有時還會從實驗的角度給他解答。讓陳東對很多書面的知識有了不一樣的理解。
而此時的趙正看着陳東也是感慨良多，越是和這個孩子接觸，他越覺得自己以前的大學簡直就是在虛度光陰，浪費青春。這孩子年輕聰明又知道努力，一開始的提問，他這個在讀博子回答起來還是很輕松的，可是随着這短短幾個月的接觸，趙正漸漸發現陳東的問題越來越刁鑽。他甚至有時候覺得自己的思維越來越跟不上這個孩子了。現如今，他還可以教導陳東，憑的只不過是他比陳東多出來這些年的積累罷了！他都有些不敢想象等陳東到了自己這個年齡會是什麽樣子，說不定都已經博士畢業了吧！
“嗯，我覺得不難，都是些很基礎的題目，進入決賽肯定是沒問題。”陳東一邊回答一邊跟着趙正進了圖書館。
進了圖書館，看着兩舍友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陳東和趙正對望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喊醒了兩二貨後，陳東和趙正兩人開始看書。有的時候，人的行為是會傳染的，被喊醒的劉光和陸明兩人看着旁邊認真看書的兩位，也都默默地開始抱起了佛腳。
安靜的圖書裏，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下午，四人一起去食堂吃飯。出了圖書館，陳東随口向趙正問了起來，道：“趙哥，你現在的實驗項目進行得還順利嗎？”
“哪會順利，做實驗就是這樣，我們導師比較牛，這次接的項目大，周期長，這個項目組是校企合作成立的，南都市幾大醫院都有參與。他們都是沖着我的導師來的，所有關鍵性研究都是導師自己完成的，我也就夠資格打打下手記錄記錄數據寫寫文檔之類的。現在這項目才剛剛啓動，距離實驗出成果還得早着呢！”趙正回道。
“嗯，趙哥，已經很厲害了，實驗室啊，做項目啊，對我們這種菜鳥學渣來說，一聽就是高大上的代名詞！”一旁的劉胖子和陸明忙說道：“是啊，我們本科生基本就接觸不到這一塊，就算有，估計也就是些沒用價值的重複勞動，哪像你們做項目做實驗的，這可是真正的研發啊！估計也就東子可能還有點機會!”
陳東聽着幾人的話，倒是沒再說什麽，轉而好奇地問了趙正他之前那個實驗項目的事兒，“趙哥，那你之前出成果的項目呢？其實我還是蠻好奇的，你們之前研究的成果是什麽？如果不方便說就不用說，我就是突然好奇生物材料研究的方向......”
“嗯，這沒什麽不方便的，都已經被媒體報道過，可能你沒看到相關報道，所以不太了解。我的導師之前的研究方向是關于生物陶瓷的，主要是研究多種Cap陶瓷與有機材料複合合成在納米晶HA+膠原的應用......”說起來自己熟悉的領域，趙正總是會忍不住滔滔不絕起來。
陸明和劉光聽得茫然，陳東卻是聽得一臉認真，道：“趙哥，你的導師真的很厲害，他的研究成果，如果可以再解決掉周氏模量問題，那這個新成果的應用可不僅僅是納米晶膠體上的了，在富血小板血漿、人工肌腱等方面應該用處會更大！”
“是啊，可周氏模量問題又哪是那麽好解決的，能得到這個結果，項目就已經算是成果了，大家都很滿意。”
“共振法無損測定其複合後的彈性模量難道也不能解決嗎？”陳東好奇地問道。
“你看的教材還是好幾年前的，已經有些過時了，随着這幾年電子生物監測設備的發展，有關共振法無損測定已經被證實是有錯誤的，無損測定這只是理論上可以做到，在現實中你得考慮到各個算子變量，只能共振法可以盡可能的減少誤差，但不能......”
聽着趙正的話，陳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一旁的陸明則一臉星星眼底看着趙正道：“趙哥，雖然聽不太懂，但是依然不影響我對你如同濤濤江水般的崇拜。”
“是啊，趙哥，你說的所以詞語我都能聽懂，但是合起來，我就聽得糊塗了，什麽是周氏模量.....什麽算子變量......趙哥，真是佩服你，在讀研究生和在讀本科就是不一樣。反正一聽就很高大上！”
聽了陸明和劉光兩人的話，趙正一臉謙虛地說道：“呵呵，哪有你們說得這麽誇張，這些如果以後你們讀研的話就會接觸到了。”說完，趙正指了指依然還在沉思的陳東笑了笑說道：“哈哈，你們不覺得真正厲害的應該是這位吧！他可是比你們小了至少4歲！和你們一樣都是在讀本科生啊！你們就不覺得有點......”
“趙哥，你怎麽這壞，就愛在我們胸口上插刀！”陸明假裝一臉不開心地說道。
随即劉胖子劉光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趙哥，你就會打擊我們。我們能和東子比嗎？哼哼！太小看我們了。在我們看來東子早就已經飛身成仙了，何止是厲害！我們604寝室早就拜他為神了！我們又不傻才不會和他比。要是和東子比，趙哥你也得被刀插！”
“是吧，604的學神大人！東子！東子？東子......”劉光一邊說着一邊給陳東打着眼色，期望陳東可以附和自己。
“那個趙哥，那你們應該用傅裏葉光譜分析儀測得過的數據，進行過分析吧，那個打印出的FTIR圖像分析有問題嗎？通過數學分析工具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嗎？”
“嗯，這個要具體說的話，我們其實也試着分析過，但是數據量大而且現實中可變因素太多，所以......”
“那個......”陳東猶豫了一會兒，有些遲疑地說道：“那個你們之前測得的實驗數據可以給我研究研究嗎？我對這些實驗數據很感興趣。”
“這個......”趙正一臉思索着，還沒開口，陳東看着趙正有些為難的臉色連忙說道：“趙哥，如果不行也沒關系的，這實驗數據有的要保密我也是知道的。我也就是随口有問問！”
“倒也不用保密，導師的論文上有些數據其實都有寫的，論文也發表了出去，等過段時間，論文發表刊印後，也是可以看到實驗數據的。只是如果你想研究的話，最好還是要全部的實驗數據比較好。這個我可能就做不了主了。這樣！等過幾天我幫你問問我們導師，看行不行！”
“那真是太好了，趙哥真是太謝謝你了！”陳東一臉真誠地說道。從出生一直到現在，從熱心的王大爺、徐老師到高中時的王校長再到現在的趙正學長，他似乎總能一直能碰到能夠幫助自己的人。是不是就像那句話說的那樣，努力的人運氣不會太差。
“東子，都說了，不用總是和我說謝謝，我真覺得自己沒做什麽，對我來說就是很簡單的事兒。相反，在給你解答疑惑時我覺得自己也在理清自己的思路，而且咱倆天天蹭着圖書館也有個伴兒，不然我一個人來這圖書館，還是很沒勁的。”趙正說的是心裏話，不是什麽客套話，在和陳東這孩子相處時，趙正總能感覺到陳東身上拼搏向上的力量。人是不能對比的，每每看到陳東刻苦認真讀書的樣子，再想到自己打游戲看視頻的日子，趙正心裏不自然就會生出一種愧對人生的罪惡感。于是，大多數情況下，圖書館裏自從有了陳東這個釘子戶後，趙正這個釘子戶二號也跟着誕生了。
“不是趙哥，我是真的很......我......”陳東還待說些什麽。
這邊劉光和陸明一胖一瘦兩人突然摟抱在一起。
“胖子，我好感謝你哦！”
“二子，我也是，人家真的......”陸明嗲聲嗲氣地裝腔作式道。
“喂，你們這是幹什麽，惡不惡心啊！！”趙正皺着眉頭說道，陳東也是跟着眉頭緊鎖。
聽到趙正的發話後，劉光和陸明兩人立馬分開，道：“兩位學霸學神，你們也知道惡心肉麻啊！！我說誰讓你們兩學霸剛剛感謝來感謝去的也惡心到我們了！我們這是反擊！！”
“對，就是反擊，你們倆學霸兮兮相惜，就不能考慮考慮我們兩學渣，說點我們凡人的話題，比如今個兒晚飯咱吃什麽。食堂最近新開了家......”
看着兩人聊着美食，越聊越開心的樣子，陳東和趙正兩人也不禁笑着看了對方一眼，民以食為天，天大地大吃飯要緊！
......
“東子，又去泡圖書館？你可真是風雨無阻啊！”劉光迷茫地看了陳東一眼後，再次又鑽入被窩了。陸明就更不用說了，眼睛睜都沒睜，也不知道自己朝哪個方向揮了揮手，繼續打着呼嚕身睡得香甜。
“你們今天都不去圖書館了嗎？”陳東早已洗漱好，背着收拾好的書包看着依舊還賴在床上的兩個舍友道。
“嗯......en......不去了，不去了......差不多能考60，及格就行了，下雨天，不想出去，你自己去吧！我還想多睡會兒！”
“不去，不去......”依舊閉着眼睛的陸明也附合道。
此時距離期末考試還有一周，劉光和陸明兩人卻已經失去了抱佛腳的毅力。他們用事實證明，意志力不堅定，佛腳是不能早抱的。自覺60分及格沒問題的兩人昨晚上又是通宵了一夜的打游戲。這會兒眼睛都不能完全睜開，那還會去什麽圖書館！
陳東嘆了口氣，只得自己一個人去了圖書館。今天趙正臨時有實驗要做，也來不了了。因此，和前段時間四人一張桌子剛好坐滿四個座位的情況不同，這一次就陳東一人，其他三個位置都是空的。這時，其中的一個空位置上突然坐了一個學生，是一名男生，穿着打扮很是時尚，嘴裏還嚼着口香糖。
一開始，陳東并沒有在意，以為只是普通的陌生人，可沒想到這人突然靠近自己耳朵小聲對自己說道：“你就是陳東吧！我有些話想和你聊聊！我們可以出去聊會兒嗎？我保證你不會後悔的！是有關這次全國數學競賽的事兒，有沒有興趣？”
陳東擡頭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愣了愣，和數學競賽有關？看着一臉好奇的陳東，男生繼續壓低了聲道：“有興趣出去聊嗎？就一會兒的功夫！”
陳東看着男生神神秘秘的語氣和表情，不禁更加好奇了，良好的記憶告訴他，自己應該從未見過這個人，陳東實在想不出自己數學競賽和眼前這人有什麽關系。
好奇心的趨勢下，陳東收拾了書包跟着這個男生來到了學校附近一家很是高檔的咖啡廳。
這是一家裝潢比較奢侈的咖啡廳，環境優雅，還配有鋼琴伴奏，一看就是鐘愛小資情調人士的最愛。陳東和陌生男子一落座，立馬就有服務員上前拿着菜單在一旁服務。
“兩位客人，需要些什麽？”站立在一旁的服務員嘴裏說是兩位，事實上，整個人的眼神和方向都是沖着陌生男子的。因為相較于陌生男子的穿着打扮，陳東的穿着有些寒酸了，臉頰的T恤外套，一看就是個窮學生。而陌生男子的衣服好幾件一看就是名牌店裏的經典款式。服務員瞄了一眼就知道這付賬的人是誰了。
當然，事實正是如此，付賬的肯定不會是陳東。
“給我一杯法拉沛，多加些牛奶！謝謝！”男子自信從容地翻看着菜單，看了眼陳東道：“你有什麽想喝的嗎？要不要也來杯希臘刨冰？”
陳東皺着眉頭，說道：”謝謝，我不喜歡喝咖啡！你找我到底是什麽事情？”說實話，若不是礙于禮貌問題，此時的陳東早就想拍屁股走人了，從圖書館到這家咖啡廳，再到喝一杯咖啡的時間，再走回去估計至少得要一個多小時。一個多小時，他能刷多少道題！
“哦......是不習慣咖啡的苦味嗎？我解釋一下這個希臘刨冰就是法拉沛，不像一般的咖啡那樣，味道并不是很苦。這家的咖啡還是很不錯的，你可以嘗嘗，服務員，再加一杯！”
說完，合上了菜單，男生微笑地看着陳東說道：“你放心，我請客！”
“是你拉我過來這裏的，不是你請客難道是我請客嗎？”陳東一臉理所當然地看着陌生男子。
看着不說話一臉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陌生男子，陳東無語地說道：“你不會是想讓我請你吧！你這人是不是有......”
“咳咳咳，那個怎麽會，你誤會了！當然是我請客！這個，我們現在就要這些，謝謝！”男生尴尬地對着滿臉驚愕的服務員說道，示意她離開。
待服務員走後，見周圍沒人，陌生男子開始對着陳東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所以你看，你這麽聰明，我想我之前說了那麽多你應該能了解我的意思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要不走尋常路，咖啡不一定就是卡布奇諾！捂臉，碼子太慢！到現在才勉強算是寫完兩章！！！
PS:以上學術問題都是胡扯，我現在已經看不懂自己查的資料了，只能借用一些專用名詞瞎扯裝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