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情羅曼史 假如高橋美咲超坦率

第5章 結局

共進晚餐後，美咲和小兔老師慢慢悠悠的散步，漫無目的的沿街邊走。

街上人來人往，美咲自然的與小兔老師十指相扣，面上帶着可愛又輕松的微笑。

真好啊。

小兔老師向來不是會在意無關人員目光的人，确切的說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又一個男人避瘟神一樣的走過他們身邊，厭惡之情溢于言表。

“這個年代的日本吶～”美咲腦袋在小兔老師肩上蹭蹭，小聲說，“明明古時候武士們之間

都會有這樣的情誼，還奉為美談。”

小兔老師補充∶“但妻子照娶，同好之人還不能放到明面上。”

美咲笑了∶“那幸虧這個時代了。”

“嗯？”

“至少我們不犯法，不會被燒死。”

小兔老師緊了緊交握的手∶“又亂想。”

小兔老師看他沉默下來的側顏∶“美咲只看着我、心裏只想着我就好。”

“……”美咲擡頭眨眨眼，“嗯？抱歉走神了，你說什麽？”

“……沒什麽(=_=)”

“诶？你說沒關系，……別揉我頭，腦袋！我我我聰明的腦袋！”

街上燈火通明，月上中天。

美咲現在就有點困，但畢竟習慣熬夜的修仙之人，再熬一夜也沒啥。

“吶，小兔老師！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燈光下看小兔老師，五官更英挺，眼神深邃，神秘的紫色眼眸滿溢柔情。

又回到下午那個游樂園，游樂園真是個好地方啊，說是情侶和小孩子的聖地也不為過，在這裏美咲和小兔老師手牽手時就總想時間就此停止。

這個男人，美咲想和他過一輩子。

摩天輪緩緩轉動。

兩人各坐一邊。

美咲手在大衣兜裏握緊一個小盒子。

沒錯，是戒指。

這是約會計劃書的最後一個圈。

美咲很緊張，多理智的人在這時候都不免想些奇怪的東西。

比如，小兔老師得了癌症，命不久矣，不能耽誤美咲，分手吧。

比如，小兔老師其實是機器人，再過一段時間他的制造者就會來回收他，沒有未來，分手吧。

比如，小兔老師其實原本是女人，欺騙了美咲的感情很對不起，分手吧。

“美咲。”

“嗯！”

聽到小兔老師磁性的嗓音喚他的名字，美咲不由自主的回應，腦子裏莫名其妙的的東西和戒指都化為烏有，眼裏心裏只知道小兔老師呼喚美咲。

“升到最高點了。”

小兔老師一彎腰一伸手抓住美咲的手腕，一把拉到懷裏，唇輕輕觸上美咲的，淺淺的，溫柔的。

換別人，美咲都一個過肩摔不解釋。

但因為是小兔老師，美咲無比順從的撞進小兔老師寬厚的懷裏，與小兔老師唇齒相依。

“聽說，摩天輪最高點親吻的情侶可以白頭偕老。”美咲坐在小兔老師旁邊，身子後倚，發熱的腦袋貼在冰涼的玻璃上，“沒想到小兔老師還信這個。”

“……嗯。”小兔老師原本想拿出一根煙，手指動了動還是算了。

美咲不抽煙，在這個小空間裏聞煙味會不舒服。

回去美咲領小兔老師坐地鐵。

美其名曰幫助小兔老師體驗平民生活，實則美咲還想掙紮一下，戒指……

美咲食指撓撓臉頰，臉一點點升溫，心髒亂跳∶“小兔老師，那個，呃……”

他睡過去了。

困成狗的美咲都沒睡！

媽呀，有點生氣。

美咲原想把小兔老師的小雞啄米的頭輕輕放自己肩上，考慮到自己可憐的身高和小兔老師可憐的頸椎，慢慢把小兔老師放到自己的腿上。

睡得這麽香，怎麽可能忍心叫醒他啊，睡得不香也不忍心。

美咲原想玩手機，後來手機都沒拿出來，一直看小兔老師的睡顏。

到站了。

好快。

這趟地鐵以前也這麽快嗎？

該叫醒小兔老師了，美咲猶豫着，反而小兔老師聽到廣播就醒過來了。

美咲等小兔老師站起身也準備下地鐵。

“啪嗒！”

一個一看就像裝戒指的小盒子掉在地上。

美咲∶“……”

這就很TM尴尬。

計劃有變。

小兔老師把盒子撿起來，揣進兜裏，毫無異色的拽美咲下了地鐵。

“那個……”

美咲覺得也許小兔老師沒發覺那是什麽，還能搶救，要回來，換個包裝又是一條好漢。

“送給我的？”小兔老師淡淡反問，沒等美咲糾結便回∶“我收下了。”

美咲∶這還能搶救嗎？不能。

坦率吧。

“就，沒特別的意思，專利賣出去以後錢剩的太多……”美咲停嘴，怎麽好像傲嬌了？

小兔老師好久沒見美咲口是心非的樣子，微笑着從兜裏拿出一枚戒指。

不是美咲買的那枚。

“想作為你科技大賽獲獎禮物送你的。”

美咲任小兔老師把那枚跟他買的很像的戒指套到他手上。

“大賽還沒出結果呢。”

清疏的月光樹影之間，小兔老師笑容溫柔。

“那，沒獲獎就算訂婚禮物。”

美咲頭一次希望自己落選。

多日以後，不巧，金獎。

美咲∶“……”

圖書館還書路過的角學長走過來，他依舊是美咲科研之外唯一的朋友。

“你不是率領團隊得了大獎嗎？不僅在學校狠狠出了一把風頭，還上了報紙，完全是名人了。還愁眉苦臉的。”

美咲懶懶瞥角學長一眼∶“戀愛煩惱，你不懂的。”

角學長身為學長，被後輩以前輩的态度鄙視了。

“小心我離你而去，你就完全孤家寡人了。”

美咲∶“朕還有皇後。”

角學長∶“……知道你們恩愛！別秀了！”

角學長說着舉起手中的書晃了晃∶“這本新書還沒來得及買，看過之後感觸良多，直木獎實至名歸，宇佐見先生十分了不起呢！”

“诶？”

美咲傻眼，已經有結果了？

角學長∶“不會吧？你不知道？”

美咲被采訪和教授傳喚弄得暈頭轉向，沒能掌握小兔老師第一手資訊，瞬間感覺正宮的威嚴受到了挑戰。

美咲笑笑∶“我先回去了。”

美咲和角學長道別。

美咲沒等角學長反應便狂奔回家。

即使這樣還美咲做朋友，角學長真是個好人啊。

回到家門正好沒鎖，美咲幾乎是撞開的門。

“小兔老師！”

門內小兔老師和他的責任編輯以及其他幾個同事齊齊看向美咲。

屋裏放滿了祝福的花束和信，還有小兔老師獲獎新書的精裝版。

美咲不管其他人詫異的眼神，首先深鞠一躬∶“對不起！”

小兔老師覺得自家戀人活潑一點沒什麽不好，就是希望他腦電波能保持正常人的波段。

沒等美咲說出祝賀，怔在原地的其他人一時間都反應過來把美咲團團圍住。

“這孩子就是前些天上報紙的天才小發明家？”

“真可愛吶，沒想到竟然認識宇佐見先生。”

“看到本人比報紙電視上還要漂亮，還那麽厲害！”

美咲生無可戀的等這些人走。

想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跟小兔老師鄭重的說祝賀。

這些人終于走了，相川小姐留了一步，做出等待的姿勢，說道∶“晚上的慶祝晚會一定準時哦，你可是主角！”

美咲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石化當場。

果然，小兔老師不耐煩的整了整衣領，馬上便要走了。

路過美咲時溫柔的揉了揉他的頭∶“不用等我。”

“……”

美咲眼看着小兔老師被拐走無能為力。

想到小兔老師沒吃晚飯，晚宴也不能吃飽，美咲振作起來去做合小兔老師胃口的菜。

然後圍着毯子窩在客廳沙發上打開電視。

“你有了別的女人！你不愛我了！為什麽為什麽！”

“不，不是這樣，你聽我解釋！”

“不！我不聽！”

“那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相信我和她是清白的！”

“你連解釋都不解釋了嗎？！”

“你終于想聽我解釋了嗎？！”

“不！我不聽！”

美咲∶“……”

劇情……還不錯，演員……窗簾的演技比較好。

這麽一直懶得把手從毯子裏伸出來拿身邊的遙控器，劇情進行到了女主被男主媽媽一張支票拍臉上。

“拿了錢離開我兒子！”

“不！我和他的感情不能用金錢衡量！”

“你會後悔的！”

美咲∶接下來發明一念換臺的機械吧。

美咲昏昏欲睡。

門外傳來聲音。

小兔老師很小心的沒發出太大聲響，卻發現美咲還沒睡。

“回來啦。”美咲揉揉眼睛，不管用，閉上眼睛陷入半睡半醒狀态，“如果餓了的話，飯在鍋裏……”

小兔老師走到美咲身邊，在陷進沙發裏懶洋洋的超可愛的老婆額上印下一吻∶“好，知道了。”

小兔老師确實餓了，吃過飯去沙發把老婆抱回床上，洗漱過後躺進有暖烘烘的老婆的被窩，這才是真正的人生啊。

美咲自覺的往小兔老師懷裏滾，盡管小兔老師身上帶着涼氣。

“小兔老師，祝賀你獲獎……”

美咲沒睜眼，迷迷糊糊的說完又睡過去。

小兔老師摟緊美咲，心中一片寧靜。

美咲着手準備下一個項目，又忙起來，黑眼圈都深了一圈。

夜不歸宿是常态，但今天他早早回去，已經将要入冬了，天氣越來越冷。

美咲進門換了鞋，小兔老師在家。

“我哥哥要接我回去的事，你什麽想法？”

“你們兄弟很久沒見了，你應該很想孝浩吧。”小兔老師叼着煙，面上淡淡，握書的手捏緊。

“哥哥剛成立家，我去打擾他們新婚燕爾也不好。”

“你是他家人。”

“……小兔老師知道的吧，接我回去是下學期不再住小兔老師家的意思。”美咲把話說開，站在門口沒再靠近一步。

“嗯。”

又是這樣，煩惱着美咲的事，猜測他的心意，擅自認為這樣對他好。還有對哥哥賊心不死的嫌疑。

美咲不想離開小兔老師，雖然也想念哥哥，小兔老師卻沒意識到他把美咲往外推美咲的感受。

覺得美咲更需要家人，更需要哥哥，但是……美咲心中小兔老師早已上升到和唯一的家人哥哥同一個高度了，是同樣重要的人。

美咲嘆氣，終于動手脫去外衣，去熱了點飯菜，一個人在廚房默默吃光，洗好碗筷，沒等到小兔老師的一句辯解、一個字。穿上衣服，換鞋擰開門，這時他一直流暢鎮定的動作一頓∶“今晚不回來。”

“砰！”

門被不輕不重的關上。

小兔老師把自美咲回來便一頁沒動的書放到一邊，擰滅煙頭，又點起一支煙。

通話時孝浩說∶“我們父母去世那年我已經十八歲了，但美咲那孩子才六歲，他這些年來總是一個人，很害怕給別人添麻煩，現在我成家了，希望能讓美咲體會家庭的感覺，美咲雖然長大了，但在我眼裏他依然是個孩子，……我是保護過度了，不過，美咲也一定是這麽期待的。”

美咲……也是這麽期待的。

是嗎？是吧。

美咲和小兔老師再就很少見面了，美咲暫居經費充裕後得到的實驗室裏。

假期幾天去哥哥那住，正好生日和哥哥一起過。美咲收拾東西走了。

怎麽發展到這一步，冷戰成這樣美咲也不知道。

美咲情場失意職場得意，新科研竟然進展很快。

有緊迫的工作美咲才沒感到那麽難過，只有腦子一刻不停的運轉工作才可以稍微忘記其他的事。

但美咲不知道實驗室裏的人都說他工作魔怔了，一天二十四小時十八小時都在研究測試，好像機器一樣不知累，進度完全是他瘋狂工作推上去的。

美咲臨走前特意去了一次小兔老師家。

房間沒什麽變化，一切照舊，美咲用來當床的巨大熊先生也躺在窗前。

小兔老師，不在。

美咲把小兔老師家門鑰匙攥在手裏，膈得手心生疼。

美咲向相川小姐打聽過的，今天小兔老師沒有安排。

他應該在的。

美咲咬住下唇，将鑰匙抛在室內地板上，手心已經出現了血痕，頭也不回的甩上門。

回程的車上，美咲只是坐在那裏，什麽也不做，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手心的血痕。

鄰座的人受不了，躲到別處了。

到站。

美咲聽着廣播裏甜美的女音，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呵呵。

怎麽可能讓你放棄我。

宇佐見秋彥。

“美咲！”哥哥等到出站的美咲，笑着迎上去。

美咲笑容開朗的和哥哥寒暄一番回了家。

哥哥嫂子的家很幹淨溫馨，十分有家的氛圍，嫂子人也很賢惠溫柔。

三人和和美美的一邊話家常一邊吃飯。

“美咲，在秋彥家住的還好嗎？”哥哥臉上出現了那種不信任的擔憂，“他人有點不好相處……”

“很好！”美咲笑着打斷，“非常好！他特別好。”

哥哥∶“美咲……”

他這才看到美咲此時的臉上的笑容有多僵硬公式化。

“美咲，你怎麽了？呃……不舒服嗎？”

“我很好啊。”美咲笑容不變，“我有什麽事？”

室內陷入寂靜。

美咲站起來。

還是一成不變的笑臉∶“讓哥哥嫂子不自在了對不起，我可能真的有點累，去睡一覺就好了。”

語畢推開椅子，轉身回房。

哥哥和小兔老師做了十年所謂的朋友，到頭來哥哥卻不相信小兔老師。美咲也說不清自己心裏想什麽，憤怒？不，他不會對辛苦養育自己長大的哥哥有一絲火氣。心疼吧，心疼小兔老師在哥哥周圍那麽多年毫無寸進原地打轉。

心心念念那麽多年，最終在哥哥眼裏，小兔老師不過是一個不大放心的朋友。

可笑。

二貨。

小兔老師真傻。

“睡過一覺”之後，美咲笑容自然的和哥哥度過了幾天，就要回去了。

孤身一人站在車站，美咲掏出手機，撥出那個爛熟于胸的號碼。

接通了。

“小兔老師。”

“……美咲。”

美咲聲音活潑∶“我帶了很多土特産回去吶，回去給你下廚做好吃的！”

小兔老師有一段時間沒聽到美咲的聲音了，乍一聽到美咲一如既往的語氣，險些以為他們之間沒有過不愉快。他按按太陽穴，眼底烏黑的眼圈和滿滿的煙灰缸都昭示他狀态如何。

“玩的開心嗎？”

“開心。”

盡管細微，小兔老師還是聽出來了他聲音裏的顫抖。

“啊，那個，我的東西都堆在你那裏，你也很困擾吧……我這次回去不會打擾你的，把、把我的東西收拾好……”

小兔老師手一顫，他哭了。

小兔老師怎麽可能聽不出來！雖然美咲勉強平穩聲音，也盡量笑出來。為什麽美咲覺得打擾了他？看到客廳地板上猶帶血跡的鑰匙，他以為美咲放棄了他。

為什麽自己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小兔老師眼神堅定下來，幾乎是命令的語氣∶“上車了嗎，……沒有，站在那裏不要動，等我！”

小兔老師拿起外套沖出門，打電話預訂了最快一班車。

不會把美咲往外推了，再也不會放開他！

美咲面無表情的聽着手機裏傳來的忙音，臉上并沒有和剛剛聲音相符的淚痕。

然後就倚着電話亭，悠閑的看車站人來人往，食指磨挲眼眶，争取在幾個小時後小兔老師到站時成功的讓自己紅了眼眶。

天上的雪一點一點落下來，零零星星的雪花飄舞紛飛。落到美咲仰起的臉上，這是今年第一場雪呢。

呼出一口氣看起來像吐出一口煙，小兔老師平時抽煙的樣子成熟又好看，美咲想以後要不要和小兔老師學着抽煙呢？不過小兔老師應該不會讓的。

當聽到那個熟悉的腳步聲時美咲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擁住，然後被拉起來就跑，美咲只來得及拿好行李，便跟小兔老師上了完全不知道來往哪裏的火車……

美咲和小兔老師永遠不會結束。

他們兩人從今以後都絕不容許對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