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陪着你
阮向笛抿唇看着唐雨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他只是覺得很難過,止不住的悲傷。那巨大的悲怆籠罩着他整個人,他像一截浮木,飄在茫茫的大海裏,尋不到出口,觸目都是絕望。
“……嗯,我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了,但如果抑郁症這麽好戰勝,那便沒有那麽多人會死于抑郁症了。
可你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阮向笛告訴自己,生與死之間的苦楚,你已經體會過。人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和唐雨秋聊完之後,阮向笛覺得舒服了一些,尋常人只會覺得你矯情,大家都一樣在活,幹嘛就你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但和唐雨秋聊天,完全沒有這層顧慮。
由于自己有嚴重的失眠,所以阮向笛想向唐雨秋要一點安眠藥,但唐雨秋瞅瞅阮向笛的手腕,沒給,只給他開了一下抗抑郁的藥物,讓他定時定量地服用。
因為怕自己一發起病來,就什麽也不想做,也不想吃藥,阮向笛又給徐向晨打了個電話,讓他直接搬過來,跟自己一起住,看着自己。當然,這會給阮向笛造成一些焦慮和壓力,但徐向晨的貼心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會給阮向笛一些安慰,讓他不那麽孤單,不會在深夜總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抛棄了。
不論是作為助理,還是作為朋友,徐向晨都無可挑剔,總是哈欠連天地在大晚上被毫無睡意的阮向笛弄醒,并且毫無怨言。因為他再次來阮向笛家,發現阮向笛手腕上纏着紗布時,差點沒吓出心髒病——他是真的差一點就見不着活着的阮向笛了。
雖然徐向晨也不能理解阮向笛現在的狀态,不過他單純又固執地相信醫生的話,阮向笛生病了,需要人陪,那就他吧。
“怎麽了?”徐向晨揉了揉眼睛問他。
阮向笛抱着膝蓋坐在床上,偏頭看着徐向晨,低聲說:“我睡不着。”
徐向晨:“你又在想他了?”
阮向笛動了動唇,妄圖自欺欺人:“沒有。”
徐向晨傾身抱住阮向笛的肩膀,揉了揉,說:“想他幹什麽,想我,你想我多好啊,我不比那個人渣好多了?他對你根本就不認真。”
阮向笛牽起嘴角勉強笑了笑,低聲說:“我是不是很賤?我還想他。”
徐向晨說:“情難自禁,情難自已,總是這樣的,不要責怪自己,你沒有錯,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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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們出去旅游吧?”
“旅游?可我還有工作……”
徐向晨:“命重要還是工作重要,你可以把最近手上推不掉的行程處理完,其他的都推了,然後咱們去旅游去,去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怎麽樣?”
人在有不願面對的過往時,總向往陌生的地方,就好像這就能逃過那一切讓人痛苦的根源。因此阮向笛很有些意動。
第二天,阮向笛把家裏有關于陸景曜的東西都扔出去了,然後去了一個訪談節目,節目主要圍繞他前陣子拍的那部文藝片,因為片子的主題是近來争議比較大的校園暴力,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
在工作時,阮向笛總是很認真的,直到他接到了陸景曜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