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親宴的地點，選在陽明山上一間風景優美、氣氛絕佳的餐廳。
龍予恩将車子利落地停在餐廳專屬的停車場之後，兩人一起下了車。
商潔兒望了眼不遠處那幢高雅的餐廳建築，一想到自己不知道将面對什麽樣的場面，心情不由得有點緊張。
“等一下你家人會不會一看見我，就一怒之下把我給轟出來呀？”她半開玩笑地問，試圖讓自己的心情輕松一點。
雖然他說他父親曾經強調過今天的飯局不是要為他作媒，只是單純的吃一頓飯，但說不定女方是很認真地看待這場相親宴。
如果對方很滿意他這個男主角一一事實上，她相信不會有人對他不滿意的一一那她恐怕會立刻成為大家的眼中釘吧！
察覺出她的緊張，龍予恩給她一抹安撫的微笑。
“轟出來是不至于，頂多只是笑得有點僵硬吧。不過你放心，如果他們拿盤子砸你，我一定會很快地沖到你面前，幫你擋掉的。”
他開玩笑的語氣，讓商潔兒忍不住笑了，心情也放松不少。
見她的情緒已經緩和許多，龍予恩開口安慰：“別想太多，不會有事的，不過如果等一下真的有什麽失禮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商潔兒一聽，立刻搖了搖頭。
“別這麽說，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就算真有什麽意料之外的狀況，你也不用介意。”
既然她答應了假扮他的女朋友，就有面對各種狀況的心理準備，不會因此生氣或怪罪任何人的。
她的善解人意讓龍予恩感到窩心極了，他牽起她的手，這個親昵的舉動立刻讓商潔兒的臉蛋微微泛紅。
“既然我們要假扮男女朋友，當然得裝得像一點，對吧？”龍予恩開口解釋他的舉動。
“嗯。”商潔兒點了點頭，盡管知道遠只是一場戲，可她臉上的紅暈沒有消退，反而更深了。
當她控制不住地臉紅心跳的時候，龍予恩也覺得胸口蕩漾着一陣暖意，同時心裏也有些驚訝。
她雖然每天很努力地工作，卻得天獨厚似的擁有一雙細嫩的手，那溫軟的觸感讓他真想就這麽一直握着不放。
“那我們進去吧！”
龍予恩牽着她的手，一起往餐廳走去。
餐廳的外牆是一大片擦得明亮的落地窗，這樣的設計讓坐在裏頭的客人可以一邊用餐，一邊欣賞外面庭院的景致，當然外頭的人也可以清楚地看見餐廳裏面的景象。
商潔兒的視線不經意地望進餐廳裏，眼角餘光似乎瞥見一個眼熟的身影，那讓她怔住了。
龍予恩察覺了她的反應，好奇地問：“怎麽了？”
“呃……沒什麽。”商潔兒搖了搖頭，“只是剛才好像看到有點眼熟的身影，不過應該是我看錯了吧。”
她爸媽現在應該正努力向她今天相親的對象賠不是才對，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一定是她看錯了。
“我們進去吧，別讓你的家人久等了。”
龍予恩點點頭，兩人一塊兒走進餐廳。
由于心想龍予恩的家人與相親宴的女主角對于半途冒出她這個程咬金，應該會感到震驚、不悅，因此商潔兒從踏進餐廳大門的那一刻起，就忐忑地低着頭，任由龍予恩牽着她走。
龍予恩張望了下，很快就看見了他爸媽與伯父正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
除了自家人之外，同桌還有另外一對中年夫妻，應該就是今日的女方長輩，可……他的相親對象呢？怎麽沒看見人影？
龍予恩的心底升起一絲疑惑，帶着商潔兒朝他們走過去。
才一靠近，與他家人同桌的陌生婦人就驚訝地瞪大子眼。
“潔兒？”
聽見熟悉的聲音，商潔兒錯愕地擡起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啊！是她爸媽！這是怎麽回事？她爸媽怎麽會在這裏？
原來她剛才沒有看錯，她驚鴻一瞥的眼熟身影真的是他們！但是……這怎麽會呢？
一旁的龍予恩驚訝地望向身旁的商潔兒，低聲問：“你們認識嗎？”
商潔兒一臉尴尬，輕聲回答：“豈止認識，他們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王慧美就起身快步走過來，臉上堆滿了喜出望外的笑容。
“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啊？”王慧美笑問，心中暗暗慶幸不已，剛才她和丈夫正要硬着頭皮向龍家人請罪，就瞥見女兒走了過來。
由于早就看過龍予恩的照片，因此她一眼就認出與女兒親昵牽手的男人就是今天的男主角。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一起出現，但眼前這情況真是再好不過了。
看來這頓飯都還沒正式開始，最重要的相親目的就已經達成了！
一想到可以和大名鼎鼎的龍氏集團結為親家，王慧美就樂得眉開眼笑。
龍予恩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她們之間的關系，王慧美就親昵地拉着商潔兒往座位走去，而他的心裏也立刻猜出了答案。
龍予恩的父親與伯父起初訝異地望着他們，但很快也堆起了笑容，對于這兩個年輕人登對的模樣感到滿意極了。
“這位就是商小姐？”龍漢豪開口笑問，“予恩，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怎麽也沒跟爸說一聲？”
龍予恩一聽，更加确定了剛才心中的猜測一一商潔兒就是今天相親宴的女主角。
他轉頭瞥了商潔兒一眼，見她一副被吓傻了的樣子，看來對于這件事情并不知情。
想不到他們竟是彼此相親的對象，該說他們太有緣分了嗎？
不過……聽說他今天相親的對象是金旭企業的千金，既然她有着這樣的背景，又怎麽會需要這麽辛苦地在咖啡館工作呢？
龍予恩的心裏充滿了疑惑，而龍漢豪已熱情地開口招呼。
“來來，既然男女主角都到了，就快點入座吧！”
商潔兒的思緒一片混亂，渾身僵硬地在龍予恩身旁的位置坐下，整個人還處于極度的驚吓之中。
她爸媽說要介紹給她的對象竟然就是龍予恩，而她也正好是今天相親宴的女主角？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這簡直太令人不敢置信了！
商潔兒的心情紊亂極了，她才一擡起頭，就看見了一張張沖着她微笑的臉孔。
“瞧瞧，他們兩個人看起來多相配呀！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王慧美笑容滿面地道。
母親熱絡的态度，讓商潔兒好生尴尬。
在初時的驚吓過後，她可沒忘了今天只是一場戲，目的是為了幫龍予恩擋掉相親的困擾。
結果這下子很明顯造成了反效果，瞧眼前這了幾位長輩的神情，簡直像是迫不及待要将他們帶進禮堂似的。
要是再這樣下去，代志就大條了！
她是來假冒龍予恩的女友，不是來變成正牌的……雖然如心裏暗暗覺得若能成為龍予恩的女朋友一定是很幸福的事，但她可沒忘了龍予恩對于相親一點興趣也沒有。
“其實，我們也才剛認識，正要彼此多熟悉而已，還談不上正式交往。”
商潔兒故意小小地潑了爸媽一盆冷水。
“沒關系、沒關系，是該多多熟悉彼此。”王慧美笑道，“不過我看你們還真是有緣，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啊！”
商潔兒心裏的尴尬又更深了些，雙頰也不由得微微發燙。
雖說龍予恩的家人也是笑容滿面，似乎對她與龍予恩的“戀情”樂見其成，可是她母親太過積極熱絡的态度，簡直像是看見了上等肥肉，深怕被人夾走似的急忙想咬住不放！
她在餐桌底下忐忑地絞着手，忍不住悄悄瞥了龍予恩一眼，暗暗擔心着他的想法。
他會不會以為她早就知道了他們就是今天相親宴的男女主角，卻故意隐瞞欺騙？會不會對她母親過度熱絡的态度覺得反感？
本來就對相親極度排斥的他，現在知道了原來她就是相親的對象，而且還有着急于想撮合他們的父母之後，會不會從此對她退避三舍，根本就不想再見到她了？
這個猜測，讓商潔兒的心情蕩到了谷底。
看着滿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她卻沒有半點胃口，甚至覺得有種快要喘不過氣的抑郁感。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化妝室。”她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匆匆地離座，急需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
商潔兒快步走進化妝室，努力想平複紊亂的心情。
在明亮的鏡子中，她看見了一張心事重重的臉孔。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麽巧？”商潔兒皺着眉心，語氣沉重地低喃。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驚喜，就怕龍予恩會因為她是相親對像而疏離她，讓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令自己怦然心動的男人，她本來還暗暗期望他們可以有所發展的，這下子恐怕沒半點希望了。
“唉……”
商潔兒嘆口氣，正努力想打起精神的時候，化妝室的門開了，走進來的是她的母親。
王慧美先左右張望了一下，眼看化妝室裏沒有其他不認識的人在，便語氣興奮地問：“潔兒，你和龍予恩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呀？”
“呃……就是……”商潔兒支支吾吾的，不想讓母親知道她在當兼職showgirl的事情。
“算了，你們怎麽認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現在在一起。”王慧美眉開眼笑地說，“這真是太好了！看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辦婚事了！”
辦婚事？商潔兒忽然感到一股龐大的壓力壓在身上。
“其實我和龍先生并沒有真的交往，我們只不過是普通朋友而已。”她開口澄清。
“普通朋友？得了吧！”王慧美一點也不相信這個說詞。“普通朋友怎麽會手牽手？他又怎麽會帶你來相親宴？”
“那是因為……”商潔兒一陣語塞，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總不能坦白說出她和龍予恩之間的約定吧！
“我看啦，他本來不知道你就是他相親的對象，為了拒絕對方，所以故意帶你這個正牌女友來的吧！”王慧美猜測道。
商潔兒一陣心虛，卻也只能搖頭否認。
“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和龍先生真的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王慧美聳了聳肩，根本沒将她的否認放在心上。
“好了好了，不管怎麽樣，反正現在最重要的是一一你千萬要好好地把握住龍予恩，知道嗎？龍氏集團的背景可比你姐夫家要雄厚多了，如果可以順利聯姻的話，能給咱們家帶來的利益絕對比你姐夫還要大！”
聽着母親興奮的語氣，看着母親算計的眼神，商潔兒只覺得心冷。
在爸媽的心裏，永遠都将公司利益擺在最前頭，就算今天她的相親對像不是龍予恩，而是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子，他們恐怕也會迫不及待地将她推到對方的懷裏吧！
見女兒沒答腔，王慧美不放心地問道：“我剛才說了那麽多，你到底是聽進去了沒有？你可得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如果可以順利嫁入龍家，将來你肯定會比你姐姐還幸福。”
“幸福？姐姐幸福嗎？”商潔兒尖聲反問，實在難以接受母親的話。
過去有好幾次，姐姐趁着她們獨處的時候，向她哭訴硬生生被爸媽拆散的痛苦。
這樣不情不願的婚姻，看在爸媽眼裏竟是幸福的？難道他們真的看不見也感受不到姐姐的悲傷嗎？
“當然幸福！怎麽會不幸福？她本來交往的那個對象有什麽好的？一窮二白，沒出息！”王慧美語氣透着濃濃的不屑。“如果你姐姐當初真的和那個家夥在一起，以後肯定會後悔的！你也是一樣，乖乖聽媽的話準沒錯，将來你一定會感激我的！”
商潔兒蹙起眉頭，打從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抗拒。
她早就發過誓絕對不要步入姐姐的後塵，尤其不要像姐姐一樣連婚姻也受到爸媽的擺布。
她要過自己的人生，絕對不要成為爸媽手中的一枚棋子！絕對不要！
這頓相親飯，在兩家長輩開心的談笑間順利地進行。
商潔兒的神色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是長輩們認為她是在害羞，沒有人察覺她是因為爸媽過度熱絡的态度而感到尴尬。
她悄悄瞥了眼笑容滿面的龍家人，忍不住在心裏暗暗猜想，如果他們知道她爸媽的心裏，正在算計着将來能因為兩家聯姻獲取多少商業利益，他們還笑得出來嗎？
這個問題讓商潔兒的心情沉重，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只好低着頭佯裝專心地享用美食。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用完最後一道甜點，兩家長輩笑着鼓勵“小兩口”繼續開車去約會，于是龍予恩和商潔兒就在大家祝福的目光中上了車。
發動引擎後，龍予恩一路朝山下開去。
沿路上，商潔兒一直沉默不語，龍予恩瞥了她一眼，以為她還沈浸在震驚之中。
他笑道：“真沒想到，你就是今天相親宴的女主角。”
一開始得知她竟然就是他的相親對像時，他也感到驚訝不已，後來覺得這樣的巧合還挺不錯的。
坦白說，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今天的女主角是她，或許他就不會那麽排斥吃這一頓相親飯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商潔兒苦笑了下，“簡直快把我給吓瘋了，真懷疑剛才我的下巴怎麽沒有吓得掉下來？”
她誇張的形容，差點逗笑了龍予恩。
“真的是太巧了，不過我還真想不到金旭企業的千金，會來當我們龍氏集團車展的showgirl。”
雖然金旭企業的規模不能與國際性的大集團相比，但已是國內相當知名的大公司了。身為金旭企業千金的她，應該過着相當富裕的生活，怎麽還需要這麽辛苦工作呢？
“你這樣身兼數職，不怕把自己給累壞了嗎？”他關心地問。
商潔兒猶豫了一會兒，決定據實以告。
“因為是自己的選擇，所以我不怕累。坦白說，我爸媽的控制欲比較強一點，就連我姐姐的婚姻也是由他們強勢主導……但我不想要那樣，我想要獨立，想要自由，所以大學畢業後就搬出來，自己租了間套房，靠自己的力量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瞥了龍予恩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問：“我很叛逆，對吧？”
“不，你很勇敢，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龍予恩由衷地說，心裏相當佩服她的勇氣與決心，對她的欣賞也更深了。
商潔兒感覺到他專注的目光，心跳不由得加快，但情緒卻陷入了矛盾與掙紮之中。
剛才母親那勢利的神情浮現腦海，讓她的心彷佛被狠狠地掐住，胸口泛起了難以言喻的疼痛，她一心想要脫離爸媽的控制，如果這會兒如爸媽期望地陷進這段感情，豈不是和自己的決心背道而馳嗎？她實在沒辦法将感情和利益混在一起，那樣的感情就不純粹了呀！
況且，要是龍予恩知道了她爸媽的勢利，知道了他們的眼裏只有能從龍家獲得的利益，肯定不會希望和她有任何瓜葛吧。
既然如此，與其到時候面對他嫌惡的目光，榔不如趁現在什麽都還沒開始時，就先斬斷了一切的可能，免得到時候感情已經深陷進去，只會讓自己更加的痛苦……
商潔兒在心裏幽幽地嘆了口氣，轉頭望向車窗外，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下了陽明山，來到士林捷運站的附近。
“想去哪兒嗎？”龍予恩問道。
商潔兒搖了搖頭，答道：“你在前面的路口讓我下車吧，我可以自己乘車回去。”
龍予恩訝異地瞥了她一眼，“我直接開車送你回去呀，還是你要去什麽地方？我可以送你過去。”
商潔兒仍舊搖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不用了，謝謝你，我沒有要去哪裏，只是要回住處而已。我自己搭捷運回去很方便的，就不用麻煩你了。”
龍予恩一愣，皺起了眉頭，疑惑地望着她。
他可以察覺出她正用客氣生疏的态度，在他們之間築起一道高牆，但這是為什麽？
商潔兒知道他正感到疑惑，索性心一橫，胡謂道：“其實……我有個同居男友，所以不太方便。”
她心想，捏造出這樣的一個對象，應該就可以徹底斬斷他們之間的任何發展性吧！
同居男友？
這個回答讓龍予恩詫異地愣了愣，心裏忽地湧上一陣遺憾。難得又遇見了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可惜她卻已經名花有主了。
不過像她這麽美麗迷人，有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他也只能勸自己看開一點了，畢竟橫刀奪愛這種事情他可做不出來，他也不認為她會是個用情不專、會腳踏兩條船的女人。
“既然已經有了男朋友，那你的家人怎麽還會幫你安排相親呢？”他随口問道。
商潔兒一僵，心虛地連忙想借口。“那是因為……因為我男朋友只是一間小公司的職員，我爸媽一時還不能接受他的身份，不過我相信只要我們繼續努力，一定可以讓我爸媽接受的。”
“是嗎？那……加油了！”
龍予恩的嘴裏雖是幫她加油，可是一想到她正為她和其他男人的幸福而努力着，他的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
聽着他的打氣，商潔兒也高興不起來，臉上的笑容甚至更僵硬了。
“謝謝你，那就讓我在前面路口下車吧。”
龍予恩沒再說什麽，他打了方向燈，利落地将車子停靠在前方路口。
“那……我走了，謝謝你送我過來。”
“不客氣，路上小心。”
商潔兒點點頭，下了車，一步步地遠離這個讓她怦然心動的男人。她每走一步，心情就更低落一些。
盡管她認為自己這樣做是對的，可是心裏卻湧上一陣強烈的後悔，彷佛意識到自己即将失去某樣重要的東西……
怎麽辦？她是不是做錯了？
商潔兒的心忽然有些慌，情緒也再度糾結起來，然而一想到母親在化妝室裏的那番話，一想到姐姐向她哭訴不幸福的情景，她就在心裏告訴自己一一她沒有做錯。
如果她真的和龍予恩更進一步的交往，當他發現原來她家人只在乎能從龍家得到多少商業利益，一定會覺得上了惡當！
她不想承受那樣的眼光，也不想要成為爸媽手中的一枚棋子。
“對，這樣做沒錯，絕對沒有錯。”彷佛要說服自己似的，商潔兒一邊走着，一邊喃喃自語。
龍予恩坐在車子裏，透過車窗目送商潔兒離去。随着她的身影逐漸遠去，他覺得他們也返回了各自的世界裏。
除非他再刻意去那間咖啡館，否則他們往後恐怕也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
但……還去咖啡館做什麽？只是加深自己心中的遺憾罷了。
龍予恩悵然地輕嘆口氣，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往公司的方向開去，決定提前處理明天的工作。
或許忙一點，可以讓他別再去想起她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