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發燒
這會兒周舟還抱着一絲僥幸心理,下個雨而已,應該不會很冷吧?
然而,他低估了H市反複無常的溫度,沒一會兒,周舟就感覺到手腳冰涼了,他搓了搓手,心裏祈禱着快點下課,不然他這糟糕的身體,非得冷進醫院不可。
正忙着摩擦生熱呢,一旁的蔣珩所有所覺的看過來,“冷?”
接着,不等周舟說話,蔣珩便沉着臉出了教室。
周舟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發現蔣珩早已顯示在教室後門口了。
臺上講課的老師聽到動靜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
周舟皺了皺眉,手放在嘴邊吹了吹,音響也不知道蔣珩去了哪裏,看起來很着急的樣子。
沒一會兒,他就顧不得想這些了,——太冷了。
周舟對溫度的感受比很多人敏感很多,哪怕有一點冷,也能把他凍的渾身打顫。
他有些堅持不住,呼出一口氣,偷偷用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就有些絕望,還有十多分鐘呢!
本以為自己要凍到下課了,周舟縮了縮身體,接着就感覺到身上被批了一件衣服,他愣愣的扭頭去看,就見蔣珩黑着臉,“穿好。”
周舟驚喜的吸了吸鼻子,小聲道了謝,把衣服穿好,攏了攏,是一件針織外套,不過這好像不是他的衣服?
不過現在在上課,周舟也沒多問,叫老師看過來,忙假裝認真的看黑板。
蔣珩并沒有坐下,而是拿走了周舟放在桌面上的水杯,離開沒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周舟手裏就被塞了灌滿熱水的杯子。
周舟也沒客氣,連忙抱住水杯。
呼~好暖和。周舟覺得自己好像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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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剛剛蔣珩給他水杯時,自己碰到對方的手……
周舟伸手去摸蔣珩的手,冰冰涼涼的,小聲說,“你手也好冷,暖暖吧。”
蔣珩猛地抽回手,皺着眉頭硬邦邦的說,“不用,你管好自己。”
說完,又緩和了語氣,“就是外面冷,一會兒就熱了。”
周舟有些不信,但蔣珩說什麽也不要,他沒有辦法,只好又抱緊水杯,想着等他手熱了再給蔣珩暖。
這麽想着,下課鈴聲一響,周舟就去摸蔣珩的手。
蔣珩黑着臉,“幹什麽!”
手被猛地抽回去,周舟毫不在意,驚喜道,“你的手真的熱了诶,好神奇。”
蔣珩手指蜷了蜷,呵笑,“我是個活人。”
周舟皺了皺鼻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的手熱的好快啊,我用水杯暖,都半天熱不了呢。”
果然他還是身體太差了。周舟垂眸,要是他和蔣珩身體一樣好就好了,不用這樣麻煩。
“啧。”蔣珩伸手戳了一下周舟的額頭,“胡亂想什麽呢?”
周舟被這麽一大段,又笑了,“沒什麽,謝謝你呀。”
蔣珩看着周舟臉上燦爛的笑容,別開眼睛,“傻子。”
周舟不滿的小聲反駁,“我笑起來才不傻,就算你剛剛幫了我,一碼歸一碼,你不能這麽說我。”
說着,他還對着手機屏幕笑了一下,更加确定了,“就是不傻,你在胡說。”
蔣珩皺眉,一副被煩的不行的樣子,“行,不傻。”
周舟這才又開心的笑了。
他捧着杯子小口喝着熱水,瞬間渾身都暖和了許多,“對了,這個是你的衣服吧?”
蔣珩“嗯”了一聲,解釋說,“你厚一點的衣服應該在衣櫃裏,我就沒拿。”
周舟就說,“你下次可以直接從我衣櫃裏拿東西的。”
蔣珩不高興了,“怎麽?不想穿我的衣服?”
什麽嘛!周舟無語,“我才沒有這個意思,你的想法為什麽總是這麽奇奇怪怪的。”
蔣珩嘴硬,“是你說話的問題。”
周舟不懂了,他說的哪裏有問題?算了算了,他不跟蔣珩這個幼稚鬼說。
沒錯,蔣珩現在在周舟心裏,已經升級成了幼稚鬼。
周舟喝完了一整杯熱水,渾身都發熱了,這才放下心,心裏想着:只是冷了那麽一會兒,應該不會生病吧?
希望不要。
——
晚自習周舟做着題,有些頭暈,心裏想着,難不成做題做的太多了?要緩一緩吧。
他打了個哈欠,趴在桌子上,想着過會兒再繼續做題。
最後還是蔣珩發現了周舟的異樣,——他自己也覺得頭有些暈,但周舟沒說難受,蔣珩就以為是自己的問題,直到周舟趴到桌子上,蔣珩才覺得不對勁。
他伸手去摸周舟的額頭,周舟不明所以的眯着眼擡頭,臉上帶着不正常的紅暈,聲音也有些弱,“蔣珩,怎麽了……”
蔣珩摸到額頭上滾燙的溫度,臉色特別難看,語氣更是兇的不得了,“你發燒了自己不知道嗎?”
“發燒了?”周舟哼唧,“我好難受啊。”
蔣珩一把将周舟背起,“我帶你去醫院。”
周舟軟唧唧的趴在蔣珩身上,沒什麽力氣的應了一聲,
他迷迷糊糊清醒過來的時候,入目就是一片的白,恍惚間周舟以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的最後,他整日在醫院度過……
“你哭什麽!”蔣珩兇巴巴的聲音響起,周舟懵懵的看過去。
蔣珩以為他是被吓到了,硬逼着自己緩和了臉色,“哪裏難受就說,我去叫醫生。”
周舟想說“不難受”,可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頭疼,身上酸。”
蔣珩吐出一口氣,摸了把他的頭,“怎麽這麽麻煩?發燒頭疼身上酸正常,等好了就不難受了。”
周舟露出一個笑,他知道蔣珩不是真覺得他煩。
蔣珩瞪人,“還笑的出來,發燒了都不知道,還說不傻,”
周舟反駁,“就是不傻,我……我考第一名呢。”
蔣珩看着他的樣子,笑了,“餓不餓?”
周舟搖搖頭,老老實實說,“沒什麽胃口。”
蔣珩沒什麽照顧人的經驗,但常識還是有的,“沒胃口也要吃,我剛剛給你買了粥,喝了。”
他按了窗邊的按鈕,床頭斜起來,把粥打開放到周舟手裏。
周舟另一只手挂着吊瓶,只能小心翼翼捧着碗小口喝,粥在他手裏晃晃悠悠的,蔣珩看的只皺眉,正準備接過來,手機響了。
周舟一雙眼睛看過來,蔣珩看了眼來電人,“是班主任。”
——他們走的着急,壓根沒有來得及跟班主任說,門衛當時看周舟臉通紅,也沒敢攔。
要是只有蔣珩不在他,班主任可能還不怎麽會問,但周舟每天按時上了,甫一沒上課,班主任自然急匆匆的來問了,應當是打不通周舟的電話,打到蔣珩這裏來了。
周舟聞言手一抖,粥都差點撒了,還好蔣珩急時扶住,“慢點!”
周舟顧不得蔣珩生沒生氣,眼眶又紅了,帶着哭腔,“你車告訴班主任我生病了好不好,他肯定會跟我爸媽說的,我生病了我爸媽……會不讓我上學的。”
蔣珩看着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裏升起一股燥意,“哭什麽哭!我不說。”
他抽了張紙巾,幫周舟擦了眼淚,“好了,別哭了,我跟他說。”
周舟吸了吸鼻子,鼻頭通紅,“你怎麽說呀,……要不還是說實話吧。”
這會兒班主任都已經不知道打第幾個電話了,蔣珩沒回答他的話,接起電話,“嗯,周舟跟我在一起。”
“我生病了,在醫院,他陪我看病。”
那邊可能還不太放心,蔣珩就說,“我一會兒給你拍照片。”
挂斷了電話,蔣珩拍了幾張照片過去,不過估計班主任還是忍不住不太信,最後又打了電話,讓周舟跟他說。
周舟說了之後,班主任才說,讓他們注意安全。
周舟舒了一口氣,随後又有些發愁,“那要是我一直不好怎麽辦?”到時候肯定瞞不住了。
蔣珩皺眉,“胡說什麽?有這麽咒自己的。”
周舟沒有告訴蔣珩,不是他咒自己,而是他身體就是這樣,發燒斷斷續續,一星期能好都算快了。
這也是為什麽家裏人那麽怕他生病的原因。
不過……周舟看向蔣珩,露出一個蒼白易碎的笑容,“你一直陪着我,我肯定可以快快好起來的。”
蔣珩嗤笑,“你想的倒好,還得一直配。”
周舟傻眼了,“啊”了一聲,“你不陪着我,要回學校嗎?”
他有些慌,但是好像也沒有道理讓蔣珩一直陪着他,雖然兩人算是朋友,但也不應該……
蔣珩坐到凳子上,捧起粥,“不回,這幾天做題做的煩死了,正好不想做。”
周舟看着蔣珩,“可我覺得你不是因為不想做題诶,你是不是要留下來陪我啊?”
蔣珩瞪他,“小少爺,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周舟沒說話。就見蔣珩用勺子舀着粥放到他嘴邊,“愣着做什麽?張嘴都不會。”
周舟連忙張嘴,粥還是熱的,他不好意思的抓抓被子,“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誰料蔣珩又不高興了,“自己喝?到時候粥撒一床還得我來處理,折騰誰呢?”
周舟還想說什麽,勺子又放到了嘴邊,他沒機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