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客的一周

第3章 章節

小王沉着臉，默默上樓拿汽車鑰匙。

小王與張房客雙雙下樓，扛着行李放在後備箱。夕陽在荒漠盡頭緩緩落下，天邊紅雲蔓延開來，後備箱嘭的一聲關上。小王上了車，眼眶泛紅。

“爸，我走了。”

漫漫黃沙的盡頭，一輛滿是灰土的車颠簸着駛離視線。老王抱着手臂，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舊時代從不會終結，一切都在正軌上。

夜幕如同事件終結的帷幕緩緩降臨，老王為自己做了頓晚餐，就着蘑菇湯吃了。小王的那份還在鍋裏，他緩緩起身，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兒子：爸，我被你最讨厭的同性戀強奸了。302那個姓陳的。他說要帶我走，我走了。勿念。

第六日，6:00PM

城市燈光暈開的豆沙色夜空漸漸變深，漾開一片深藍。

昏暗的面包車駕駛室內。

張房客一手搭在副駕駛窗上，長長嘆氣。

“逃過了你爸，找到替死鬼，有了生活來源。也是不容易。”

小王輕松地笑了，“是啊。你拿我的手機給我爸發條短信，我要好好和他道別。”

“發什麽？”

“爸，我被你最讨厭的同性戀強奸了。302那個姓陳的。他說要帶我走，我走了。勿念。”

張房客按着他所言逐字逐句輸入，咋舌不已。

“這麽含糊，你爸會不會被你吓死？”

“有什麽辦法呢，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必須要有屬于自己的生活。”

小王腳面施力，駛上高架橋。

“那倒也是。你爸就是個老狐貍，出門從不讓你帶錢，要不是陳恭和劉壽出現，我還要多等等。與其讓他知道我為了把你帶走，蹲守一個多月，還不如讓他去找陳恭這個混蛋。”

“一個頂鍋，一個出錢，能出這主意，你才是老狐貍。”

兩人對視而笑，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總算放下。清爽夜風自窗口湧入，小王渾身都暢快了，張房客擰開收音機，音樂伴随哔啵聲晃晃悠悠傳出來。

從前和你相隔雪山

慢慢移去所有雪山

艱辛過後相戀竟變得太淡

……

別人說同病

才會學識相愛

若那些阻礙煉制出将來

路障清了情人怎麽過後來

……

難道可分擔每個禍患

難共享簡簡單單

……

平地竟如此呆板

難免在盼

前路有山

小王悚然一驚，嘴角的笑稍稍冷凝，聽不懂粵語的張房客打了個哈欠，随手把小王的手機丢出窗外。

“找個地方，平穩度日吧。”

隔了很久。

“嗯。”

半個月前。

陳恭叼着煙坐在駕駛室，劉壽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上車，大口喘着氣。

陳恭伸手替劉壽擦了擦汗，後者微笑着抓住他的手。

“跑了，真的跑了。”

陳恭吐出煙圈，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摩挲青色胡茬，“嗯，接下來找個地方躲躲風聲，好好過日子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