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槍.聲,哭喊聲,寂靜的四周突然響起紛亂卻又整齊劃一的步伐聲。阿寬第一個沖出去,将劉董事給摁地上,随後就這麽順勢撐地将王董胡亂開.槍的手腕給踢脫臼。
“啪嗒”一聲 ,槍.聲銷聲匿跡。
王董瞪着眼握住自己的手腕在一旁疼的跪在地上,阿寬順手将他鉗制,而後沖進來一波人立刻接手,将王董壓制在地上反身帶好手.铐。
領頭人反過來警告阿寬,“你如今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沒有資格和身份這麽做,讓你跟過來已經算是搞特殊了。”
瓦安抓着阿寬的衣服苦着臉,他剛剛覺得天旋地轉總覺得自己都要被甩出去了,再加上在這衣服裏撞來撞去現在心情十分糟糕。他磨着牙:阿寬,你別讓我逮到你有空。
阿寬挖耳朵,再吹掉什麽都沒有的小指,不以為然,“難道我要跟你走嗎?”
領頭人心知對方不能跟自己走,但也不能讓一個已經成為普通人的人來證明他們的無能,“你……”
“我只參與這一次,我可不能保證你們能不能完美的做到這樣。”這不是阿寬在自誇,他就有這個資格這麽說,哪怕他如今退役可他依舊活躍在每個人的心裏,他的每個動作都是堪比教科書般精準的。
這是大家崇拜他的原因,也是同意他過來的原因,即使這只是一個小事件,光是涉及到這個被稱呼為兇神的男人,上頭就要求必須徹查,完美的搞定這個任務。
為了完成上頭的命令,他們才商量着破例允許男人參與,男人說的也對,沒有誰能做到這麽簡單的事情輕松且完美的搞定,這不是本來就是他們所希望的嗎,這不是本來就是他們的目的嗎。
領頭人被噎得無話可說,只得惡狠狠的強調,“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是一個普通人,那些事你分明能不管為什麽還要管!”
“記得千萬別把人放跑了。”阿寬指了指那個方向,“那,再見。”
身後的領頭人氣的直跳腳。
阿寬拍拍瓦安的身子,安慰他,輕聲說道,“我們可以回去了。”
這件事他參與的原因是不想出現一點點的差錯,若是他們指揮,一定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瞅不準最好的時機最後造成其中一方受傷。
阿寬眯眼,這就是他們,他早就看透了,所有人都這個樣,只是堅持自己正義的他卻就這麽被放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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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死當什麽軍人,為了穩妥選擇撤退,為了穩妥選擇舍棄同伴,能救的同伴都死了冤魂似得纏繞在夢境。難道他們午夜夢回時不怕嗎!
緊繃着的肌肉昭示着他此時的心情,面癱什麽都是假的,不笑也是假的。哪怕在那些人面前露出真實的感情波動也不過只是自找麻煩罷了。他深谙這個道理,明明就是因為他總想解釋自己的錯誤才導致的自己如今的處境。
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在滿是灰塵的倉庫地上落下一個個清晰的鞋印,被帶着激揚起的塵土旋轉後又輕輕落地,絲毫不留戀男人匆匆走過的步伐。
“踏踏”聲似乎與那吵鬧的深處離得很近,又似乎離得很遠。
阿寬走出那廢舊倉庫,聽着裏面的隐忍不發的喧鬧聲,不止一次覺得自己游離于世界邊緣處,這裏只有自己一人,唯有自己一人,沒有誰來陪伴自己,沒有誰發現自己,也沒有誰打破這個屏障将自己扯回那個世界。
他本以為是這樣,可現在多了一個人,雖然自己要照顧他,雖然自己變得因為他而不像自己,但他現在确實擁有着,“瓦安。”他道。
“嗯?”
——“軍人的天職是什麽!”
——“是服從命令!”
——“而你!阿寬,你不适合待在這裏。”
“真好啊,我有你。”
瓦安還不知道阿寬心裏的天人交戰,他陰陽怪氣地說道:“堂堂兇神大人這種姿态是做給誰看的,真丢人。”
瓦安感受着靠近身體的火熱皮膚,最後閉眼,“我陪你,阿寬。”阿寬,你果然是缺少安全感吧,希望自己陪你,一直陪你。
我不僅希望你陪我,我希望你一直屬于我,只能依附我生存,哪怕你在曾經厭惡卻生活的地方也好,如今的IT也罷,縱然你是高手,你有很多手段。
——你也只能屬于我。
沒有我你将會是生活殘廢,沒有我你将會适應不了,哪怕我死後你只能記得我十年二十年,我也曾确實在你心中深深地刻在裏面,刻在你的骨髓深處,讓你忘不掉,忘不了。天才如何,生活卻不能自理,你會時刻銘記我的存在。
——還有人記得我。
阿寬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多麽的危險,但他突然心情很好。
瓦安不知他為何“噗呲”一聲笑出來,“瓦安,你能活很久對吧,十年百年,千年,萬年,與天同壽。”無神論者這麽問道。
伴随着冷風輕柔的拂過他的全身,瓦安爬出來讓冷風吹醒自己的腦袋,長發掃蕩者阿寬的脖子,他看着漆黑一片的空曠,再看向遠處被樹林覆蓋的點點星火,安詳的微笑着回答,“我能活很久,說不定,等你從白骨變成灰燼時,我還在這裏。”
我還在這裏。
明明那麽地不切實際,阿寬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自己這樣也算得上是瓦安的初戀吧,第一個,總會讓人銘記于心。他将衣服裹緊,遮住瓦安的身子,“你會永遠記得我。”
“誰知道呢。”瓦安回答。
“呵,差強人意的回答。”阿寬雖然這麽說,卻不知為什麽心中有些興奮與激動,多少年了,他竟然也有這種時候。
“你會傷心嗎。”
“會。”瓦安自顧自地拍着被冷風吹的冰涼的臉,再伸手帥氣的撩起零散的落在額頭前遮擋視線的亂發,光潔的額頭和白嫩的手,精致的面部,這個娃娃開口說,“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廚藝,想必沒人能做的這麽好吃了。”
“噗……有你這句我該知足了。起碼還有人惦記着自己的好。”
“哈哈哈,笨蛋,阿寬大叔你這是老了啊。”瓦安用力的拍着他以防自己掉下去的手哈哈大笑,“老了喲,多愁善感喜歡回憶,欸嘿嘿……”
“今晚一個素菜葷菜沒有~”上揚的語調強調着他的心情好。
“啊啊啊!抗議!你這是虐待兒童!”瓦安唯獨不能少了吃,他亂蹬,揮舞着手臂。
“抗議無效,你都多大人了還這麽說,真是丢人。”
“卧槽你竟然說我丢人!我可是天地靈物!很珍貴的!找遍這個世界也就我一個你個不識貨的大叔竟然這麽說我。”他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嚷嚷,“本大人降臨在你這裏屈尊降貴住在你家應是你的榮幸,你這小人竟然如此眼拙!”
“好好,瓦安老大爺,今晚就幹吃白米飯吧,看你可憐,給你加一根腌蘿蔔。”
“卧槽……敢不敢再狠點啊大叔!”
阿寬:欺負完人,心情很好。
“大叔大叔……”瓦安轉過身子,對他做鬼臉,吐舌表示對他的嘲諷,“大叔,哼。”
阿寬笑,“我在走向死亡的旅途。”
他一個人走在漆黑的路上,強大的心智讓他不覺得害怕,胸口處那小家夥的體溫溫暖着他,似乎能夠暖到心底深處,照亮了血腥黑暗的心底,給它一束希望的光芒。
只有在他面前,阿寬才會褪去那層防禦極厚的保護色,褪去那層壁障。
這才是兇神,兇神本來的面目。他會笑會傷感,有時候像個瓦安口中的大叔,這個大叔溫柔體貼,燒飯好吃,他有不堪回首的過去,也有前途光明的未來。他有着過去帶來的兇名,有着未來的康莊大道。他圈養了一個會說話長壽的娃娃,每日燒飯給他吃,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與快樂。
這樣的人,這個世界僅此一人——這便是阿寬。
……
第二日阿寬卻被領頭人邀請去關.押劉董事的地方,與此同時,王董也被扣.押。接下來等法.院判.決,不過在十足的證據面前,兩人都逃不過一劫。
劉董事先是對阿寬表示了真摯的感謝,謝謝他救了他女兒出來,“我只想當面對你道謝,謝謝你,真的十分感謝你。”
最後那寵溺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兒微笑,“等爸爸出來,我們再好好過日子。”
女生已經十八了,她紅着眼眼淚終于嘩啦嘩啦流下,“爸。”她隔着透明窗口,手指印在上面,看着父親微笑着将手附上去。
隔了一層玻璃,兩只手就這麽合着,兩人都淚流滿面了,女生卻擦幹眼淚朝父親微笑,“我等你回來,爸爸。”
“好。”
即使他不是一個好員工,但作為一個合格的父親,他絕不少對孩子的父愛。哪怕因為他的失誤與過錯讓孩子離他遠去,但他無時無刻不在做着為了孩子回歸的鬥争。
這是一個偉大的父親。
正如之前所想,女生被王董關押,有着較好的物質,精神卻遭受莫大的折磨,她待在那裏許久隐約知道了些事,但這些事是絕對不可以說出去的,這個地方,就是個囚籠。
每次只有當爸爸來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好受些。
女生看着爸爸的身影拐彎消失,後終于頹喪的坐下,眼淚從眼眶中流淌而出。
她勉強彎起唇角,眼中是渴盼的期望。
爸爸,我等你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勵志不立flag,勵志努力完結。
勵志不瞎承諾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