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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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房門打開的時候,剛好撞進南姥爺的視線裏,他坐在自己的床邊時不時看向南邊的房間,從他帶着暈倒的顧野回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個小時,他沒跟呂麗說,怕會忙中添亂。
“姥爺。”南邊有些歉意。
“人沒事吧?”南姥爺站起來走向他們。
“沒事的,就是……”南邊扯不出謊。
“就是我之前被養的嬌弱了些,不經吓,突然就暈了。”顧野說,“害姥爺擔心了。”
“這有什麽的,你也才多大,人沒事就好。”南姥爺說着往樓下走,懸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他其實全程都聽着動靜的,先是南邊哭,然後是顧野哭,最後好像兩人一起哭,急的他趕緊打電話給鄧董問情況,但那邊說問題不嚴重,就是老人家體質差,生點病就容易擴大,現在已經睡着在輸液了。
直到門開了心才算定下來,人到這個歲數了,圖的就是子孫平安健康,只要人沒事什麽都不是大問題。
快晚飯點鄧董打來電話讓呂麗送點飯菜過去,但她是有點怵醫院的環境的,當時她的父親去世的突然,情況只是因為急性腰疼被送進去,當天晚上就過世了,所以呂麗能不去醫院盡量不去醫院。
她裝好飯菜猶豫再三才走到顧野房間,開門的是南邊。
“小南,你也在啊。”呂麗說。
“呂姨?怎麽了?”南邊問,側身讓她進來。
顧野擡頭與她對視,沒說話。
“就是,有件事,想找小野幫個忙。”呂麗扭捏着,她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只是開口讓他送個飯,怎麽自己的心理壓力會這麽大。
“什麽事?”顧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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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你能幫我給你爸爸還有你奶奶送個飯嗎?就你們下午去的那個醫院,不遠,穿過……”呂麗還沒說完南邊就出聲打斷,“呂姨。”
呂麗一愣,南邊這才緩神說:“呂姨,要是你不方便的話我去送吧,顧野今天人不太舒服。”
“這怎麽好意思呢,不用不用,算了算了,我去吧。”呂麗說着轉身要走。
她心裏是有氣的,顧野沒不舒服她看得出來。
“沒事,我去吧。”顧野說。
南邊瞪着眼看顧野,只見他起身跟在呂麗身後往下走,拿着飯盒走出家門,回頭發現南邊沒跟上來,問他:“你不去?”
“不去,我不想打擾你探親。”南邊故意氣他。
“那真我自己去咯?”顧野說。
南邊可想讓他自己去了,心裏一股氣但又放心不下,只能跟上接過顧野手裏的飯盒。
“多大的人還進不了醫院,成天天讓人操心。”南邊說。
“哭的比我難聽的好像是你。”顧野說。
“閉嘴,再提這事我就真不管你了。”南邊假裝說的很認真。
顧野輕咳一聲,學着南邊的語氣說:“以後疼了就說,不舒服了就告訴我,我幫你,我一定幫你。”
南邊立馬去捂他的嘴,被躲開了,顧野笑着鬧他但嘴上很老實的道歉:“不說了不說了,抱歉抱歉。”
南邊這才罷休,他又聽見顧野很認真的說了一句:“我當真了,這句話,記一輩子。”
“我說出來就是讓你當真的。”南邊說。
兩人走到中醫院門口,顧野在大門等着,南邊進去送飯,沒多久他就出來了。
“這麽快?”顧野看着有些喘的南邊,猜測他是用跑的。
“怕你再次暈倒沒人扶。”南邊說。
“沒那麽嚴重,只要不進去其實都還好。”顧野說着,兩人往回走。
“對不起啊,之前我腿傷住院還埋怨你不來看我。”南邊說。
“不知者無罪,沒什麽好道歉的。”顧野說。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關于後來的事。”南邊說,“如果你不想說,我不強求。”
“沒什麽不能說的,最不能說的都被你知道了。”顧野輕笑一聲。
“後來沒多凄慘,原因是顧阿姨看到顧原的日記本寫喜歡我的事,然後她來問我,我跟她坦誠了我的性取向,之後有一天告訴我這是病但能治,就帶我去了,去了兩周吧,她又把我接回來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再開口說話,又帶我去看心理醫生,折騰下來浪費了好多時間,所以我休學了一年。”顧野說。
“顧原那小屁孩呢?不是喜歡你嗎?就這麽看着你被送進去?”南邊問。
“他被顧阿姨支去參加夏令營了,他回來之後顧阿姨已經把我接回來了,我那段時間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跟任何人說話,後來顧阿姨趁他上學帶我去看的醫生。”顧野說。
“他不好奇嗎?你的行為這麽奇怪。”南邊又問。
“不知道,但顧叔叔和顧阿姨總有辦法哄他的,我那段時間特別混亂,總覺得自己與世界格格不入,生下來就是個錯誤,被寄養到這麽好的家庭還去禍害人兒子,其實我才是那個罪人。”顧野說。
“放你……”南邊及時收住,立馬改口:“放屁,誰說你是罪人了?顧小鬼喜歡你又不是你招惹他在先,你又不喜歡他,他單方面喜歡你,怎麽就是你的錯了?”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他?”顧野問。
“我……”南邊被噎住,“你別告訴我,你真喜歡……”
顧野立馬笑着打斷:“不喜歡,我對他就像是對樂樂,只是當作弟弟。”
“樂樂可比他好多了,比他可愛,比他讨人喜歡,還比他懂事。”南邊說。
“一個八歲的小孩和一個十六歲的小孩,怎麽比可愛?”顧野說。
南邊不想跟他争論這個,他回想着顧野說的話,突然注意到一個重點。
“你說你休學了一年?”南邊問。
顧野點頭。
南邊沒說話。
“我比你還大一歲?”顧野說。
“放屁,就半歲,最多半歲,我三月出生,你十一月,準确來說是三個月零五天。”南邊說。
“那你也得喊我哥。”顧野說。
“喊你個頭。”南邊自然不認。
“不喊我也是你哥,我比你大,大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都是哥。”顧野故意氣他。
“你怎麽這麽煩人,早知道讓你暈着好了,起來之後嘴這麽招人煩。”南邊說。
“南邊。”顧野喊他。
“幹嘛?”南邊回。
“南邊。”顧野又喊。
“怎麽了?”南邊回。
“沒事,”然後沒等多久顧野又喊:“南邊。”
南邊舉起拳頭裝樣要打他。
顧野笑着握住南邊的拳頭放下,然後特別欠的說:“南邊,我是你哥。”
拳頭又掄起來了,但最終也沒打下去。
兩人到家之後發現呂麗和鄧思樂已經吃完飯了,呂麗拿去熱菜被南邊阻止了,把顧野帶回自己家吃了。
飯後顧野提議消食散步,兩人慢悠悠的走到河邊,又是一人尋了塊石墩坐下開始閑聊。
“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顧野說。
“什麽?”南邊問。
“就是關于我之前的事,今天你問的我全都回答,不摻一點假話。”顧野說。
“真的?”南邊看向顧野,得到了點頭的肯定。
“還真有,”南邊說,“你在之前的學校經常打架嗎?”
“沒有,一次都沒打過。”顧野搖頭說。
“那你是怎麽以一敵十的?別跟我說你是為了防身。”南邊問。
“為了逃跑,之前關在醫院的時候,為了逃跑才偷練的,沒想到剛準備實施顧阿姨就來接我了,然後回到這裏才派上用場,”顧野說,“現在想來,還不虧。”
南邊撿起一個小石子丢顧野的腳,“什麽叫還不虧?學打架的原因很好嗎?”
“至少派上用場了,”顧野笑着說,“不然第一次見面我就是鼻青臉腫的。”
“呵,那倒是。”南邊說。
“還有要問的嗎?”顧野問。
南邊想了想,擡頭看見天上的星星才問:“城裏真的沒有星星嗎?”
“其實我也不清楚,之前一直忙于學習沒時間夜觀天象,有空閑的時候是關在醫院裏,晚上睡不着就看窗外的天,我只記得黑漆漆的,一點光都沒有。”顧野說。
“你能不能繞開醫院這個話題。”南邊聽見顧野說醫院心裏就不舒服。
“你問點不用說到那上邊的問題呀。”顧野無奈。
南邊想了好久,他想知道顧阿姨為什麽把你接出來,他想知道顧家父母是怎麽樣的人,他想知道的都是關于他的傷疤的,所以他沒有想問的了。
“沒了。”南邊說。
“真沒了?”顧野問。
“真沒了。”南邊說。
“那我開始問啦?”顧野說。
“你還有問題?”南邊說,對上顧野的視線又軟了下了,“問吧問吧,不摻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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