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開小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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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鄧思樂就吵着要跟顧野睡,呂麗見顧野沒什麽意見也就随他去了,晚上鄧思樂坐在床上陪顧野看書,他自然是看不懂顧野的書,但他喜歡呆在自家哥哥身邊。
顧野看了眼牆上的鐘,才過十一點,轉臉看去,身旁的小家夥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他幫他躺好蓋上被子,還拿毛衣擋住了肩膀的地方防止漏風,本想再去書桌上看會書,但鄧思樂嘴裏迷迷糊糊念叨着“哥哥”,他便關了臺燈也躺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後背哄睡。
第二天要上課,顧野早起的時候特意很小心但還是吵醒了鄧思樂,他揉着小眼問顧野幾點,顧野回他六點半,他又重新鑽進被子裏睡,可當顧野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鄧思樂只穿了個外套站在房門口,睡眼惺忪地對他說:“哥哥,我醒了。”
顧野幫他穿好衣服,再帶着他刷牙洗臉,最後一起下樓的時候呂麗都吃了一驚。
吃完飯顧野就出門了,剛走出家門就看見南邊縮着脖子坐在石墩上等着,聽見聲響他就轉眼過來,看見是顧野便笑了,扯開了起皮的嘴唇,絲絲血跡滲了出來,顧野給了他一張紙,轉身又回到房間将另外一條圍巾拿出來給南邊。
“我不用,又不冷。”南邊說。
顧野看着南邊手揣口袋原地跺腳的樣子說:“我看着你冷,圍上我覺得暖和。”
南邊嘿嘿笑,接下了圍巾。
“顧野,你這圍巾怎麽還有股香味?”南邊問,“該不會是之前哪個女同學送的吧?”
“确實是女的送的。”顧野說。
南邊聽完正要拿下來,顧野補充道:“不過是顧阿姨給的。”
南邊反應一下才知道說的是誰,然後将半摘下來的圍巾又圍上去了。
“但之前好像是有女孩子送過我,就跟這顏色差不多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條了,時間太久了。”顧野繼續說。
南邊又将剛打好結的圍巾重新解開。
“不對,好像是被顧原丢了,那這條應該是顧阿姨給的。”顧野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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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邊又重新打結,剛打完感覺不對,轉臉看到顧野藏在圍巾裏的笑容,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顧小野!你耍我啊?”南邊說着勒住了顧野的脖子。
顧野掙脫開南邊站直之後說:“是不是女孩子送的有那麽重要嗎,帶着暖和不就行了。”
“不是,如果真是女孩子送的,你還收下了,那不證明你也喜歡人家嗎,那我帶着像什麽樣子。”南邊說。
“你真覺得我會收女孩子給的圍巾?”顧野問他。
“你喜歡不就……”南邊這才反應過來顧野确實根本不會收,“忘了,真忘了,潛意識同化了一下你。”
顧野沒說話繼續走着。
“顧野,有個問題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一下。”南邊說。
顧野看着他沒說話,但南邊知道他并沒介意。
“你談過嗎?”南邊問,“就是跟,你喜歡的人。”
顧野明顯一愣,然後搖頭說:“我之前并沒有喜歡的人。”
“那你是怎麽知道自己,”南邊壓低了聲音,“性取向的?”
“我覺得男孩子比女孩子好看,戴眼鏡好看,寫字好看……”顧野回想着,他想起在小學偶然一次看到電視上打架子鼓的男孩子,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鼓聲,但那時确實是心動了,之後上了初中,極少的課間空閑時間身旁的男同學也會偶爾談論起女孩子的長相,可他覺得每個女生都很可愛,是那種看着顧原的可愛的感覺,他反倒對走在路上的一些開始懂穿搭的高年級學長心裏有批判,至此他就隐約覺得自己好像不太像常人。
“然後呢?寫字好看,戴眼鏡好看,就沒了?”南邊在一旁等了半天才問。
“然後就覺得不同常人,就知道了。”顧野說。
兩人安靜的走了許久,顧野才問:“你呢?談過嗎?”
“當然沒有,”南邊說,“我之前不是說過了我沒喜歡過誰嗎。”
“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安慰我胡說的。”顧野說。
“天地良心,雖然我确實經常滿嘴跑火車,但對你可是句句真話,沒撒過謊的。”南邊說着豎起了三根指頭。
“知道了。”顧野說完将南邊的手重新放回他自己的口袋裏。
實驗班在教學樓的最高層,兩天的假期過後依舊很多人還沒收心,三兩成群的靠在走廊聊着閑天,路過一衆熱鬧地帶,實驗班的門口最為清淨,推門進去多數人臉上依舊挂着黑眼圈,好似根本沒放假一樣。
南邊剛坐下前桌的人就轉過頭來,他一看才發現是劉山,對着他直笑。
“你怎麽坐這裏了?”南邊問。
“放假前我就跟之前的同學商量好了換位置,只是他那個時候想專心複習備戰模拟考,說好模拟考之後就換,你看,高祯宇也換過來了。”劉山說。
顧野前面的高祯宇扭過來點頭示好。
“不過,高祯宇,你為什麽換過來?”劉山問他。
“還剩半年就高考了,靠近兩位學霸別說提升成績,至少能沾點考運。”高祯宇回答。
“真假的?那豈不是我坐這裏還能跟你一起分點考運?”劉山說。
“別,你就心無旁骛的,別搶我的考運。”高祯宇說。
南邊笑着看他倆逗嘴,用手肘碰了碰顧野說:“你說,我是不是也能沾到點你的考運?”
顧野沒理他,從抽屜裏甩出新買的模拟高考題放到南邊桌上說:“可以,做完就能加點考運。”
南邊笑着推開,“那算了,我覺得我考運還可以。”
高祯宇回頭,豎起食指左右搖晃兩下,對南邊說:“南邊同學,考運這種東西是不能拒絕的,拒絕了就沒了,以後也沒了。”
他說完又将剛剛推開的試卷重新推回到南邊的桌上。
顧野坐在椅子上笑,雙手交叉在胸前看熱鬧。
“那我接受?”南邊說着撕掉半本試卷遞給高祯宇,“不然分你點?”
高祯宇接下,還順帶對顧野說了聲謝謝,劉山不樂意了,他轉身也想要,南邊不給了,說是再分就沒了,劉山不服氣又去搶高祯宇的,鬧到上課鈴響才只拿到三張卷子。
“顧大才子,要不要我分你點?”南邊問他。
“不用,這兩天放假我抽空看了看,難度不大,但有些附加題挺有意思的,我全都單□□出來了,這些卷子你們就當平時無聊了練練手。”顧野說。
南邊瞪着眼睛回想顧野哪裏來的時間看試題,難道不是全天都跟他在一塊兒嗎?!
劉山聽到這話才覺得自己沒吃虧,可高祯宇倒是很老實的應下好。
一節數學課一張試卷已經講完,下課之後高祯宇就在詢問四方的成績,劉山這次誤錯了兩個選擇題,趴在桌子上自閉,顧野發揮正常,只有附加題三個小題最後的那個小題沒做出來,南邊也穩定發揮,附加題做對了第一個小題,高祯宇內心做着對比哀嘆為何都是人腦子卻大不相同,然後也自閉的趴桌子上。
南邊拿過顧野的試卷半舉着問他:“顧小野,你是人嗎?附加題也能寫得出來。”
“你怕不是想連自己一起誇吧。”顧野說。
“第一小題全班有一半人都寫出來了好吧,第二小題只有你寫出來了。”南邊說。
“不是還有兩個也做出來了嗎。”顧野說。
“可是他們最後都算錯了答案,真可惜,臨門一腳呢。”南邊說。
這時劉山轉頭将食指放在唇上表示“禁言”,說:“兩位大神,請讓我們安靜的享受悲傷,不要打擾也不要增加,好嗎?”
南邊笑着,手像拉拉鏈似的從左邊嘴角劃到右邊嘴角,顧野則繼續低頭做題。
兩天課程下來,這次模拟考的所有試卷全部發放完畢,最後班長還将排名貼到了講臺旁,最積極的當然是高祯宇,他的排名往前升了一格,劉山降了一格,顧野始終保持在第一,南邊從第五跑到了第三。
“難不成真能蹭到考運?”直到第五天劉山都無法理解南邊怎麽到第三名去的。
南邊坐着給劉山後腦勺一掌,“就不能是老子勤奮好學努力争取來的?”
“可以是可以,但你這些年除了高一那次意外拿過第四,之後不是一直在第五到第八名蹦噠嗎,突然一下就上去,剛好顧大才子這學期轉來,這一切太巧合了吧。”劉山分析着,“而且這個學期,你打工的時間也沒減少,還住了院,怎麽上去的?”
南邊翹着二郎腿沒說話,劉山說的不假但他聽着卻舒服。
劉山靈光一動,問顧野:“顧大才子,你是不是給南哥開小竈了?”
高祯宇也回頭看着顧野,顧野擡頭看他們一眼,沒回話,繼續做題。
南邊皺眉,“砰”一下把椅子坐直,推着兩人腦袋轉回去,“是我自己努力上進,你們倆好好做題同樣可以做到,別煩我們顧大才子學習,趕緊回去。”
劉山逃過南邊的手,依舊追着顧野問:“顧大才子,你這就偏心了,同樣是同班同學,你做不到雨露均沾至少別太過分嘛。”
南邊還在推着劉山的腦袋,高祯宇卻扯了下顧野的試卷,“顧野同學,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顧野放下手裏的筆回答:“開過,但只在他腿受傷的那段時間裏。”
“不愧是顧大才子,就那點時間讓南哥如此爛泥扶不上牆的第五名爬上來了,”劉山來勁了,小聲鼓着掌,一頓馬屁,“像顧大才子如此世間少有的人才,估計挽救一下我等這種廢柴應該也是分分鐘的事吧。”
他指完自己又帶上了高祯宇,高祯宇本想反駁,但如若顧野答應開小竈,他覺得忍一下也無妨。
“寒假一周,除開大年三十和初一,我們都有時間。”高祯宇立馬補充說道。
南邊立馬不答應:“好不容易放假一星期,不能讓人休息休息喘口氣呀?”
顧野從高祯宇手裏拽回自己的試卷,點了點頭:“如果只是你們三個,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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