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初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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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思樂吓得後退,沒幾步便絆了一跤坐在地上,就在光頭小鬼距離他只有三步之遠的時候,有塊石頭打中小鬼的小腿,順着立馬跪下。
“誰,誰敢偷襲老子?”小鬼半跪着,疼得龇牙咧嘴。
“我。”一個脆聲聲的女娃娃音從不遠處傳來。
鄧思樂一下就聽出來是南焉。
光頭大鬼的小弟們也都停手,顧野得到喘息的機會,循聲看去便是一陣心煩,怎麽又來一個小屁孩,這地方的家長都這麽心大的嗎?
光頭大鬼看清是個女娃娃,立馬笑了,喊道:“哪來的小野妞,斷奶了嗎就敢來湊你爺爺的熱鬧,你爺爺我可是最喜歡聽女娃娃哭啊。”
說完他的人都跟着他一起大笑,還未等光頭大鬼他們笑完,南焉的身後傳來另一個聲音,“光頭,你剛剛說什麽?”
南邊從南焉身後的辦公樓裏走出來,雙手插着兜,臉上平靜如水,磨黑的眼珠直盯光頭大鬼。
“南,南邊?”光頭大鬼臉色一變,明顯有些怵。
南邊走到南焉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南焉便跑到鄧思樂身邊,輕輕扒開光頭小鬼站在鄧思樂前面,有點挑釁的看着光頭小鬼。
光頭大鬼咽了咽口水,壯着膽子沖南邊虛虛的喊:“今天,老子就給你這個面子。”扭臉朝後面一揮手就打算走,南邊卻不樂意了。
“等會兒,你們打他,”南邊指了指顧野,“我不管,但是你們欺負他,”又指了指鄧思樂,“我管,而且你剛剛言語中冒犯了我妹妹,所以……”最後指了指南焉。
南邊那夥人打架的狠勁兒在這個小縣城混的無人不曉,輕易也沒人敢惹;單說南邊這人雖見人就半帶笑意,但真惹得他動起手也是會要掉半條命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光頭大鬼按着小鬼的腦袋到南焉和鄧思樂面前道歉後麻溜的滾了。
“走吧,我送你們兩個小家夥回去。”南邊走到南焉和鄧思樂身邊牽起兩個小家夥的手正要走,鄧思樂卻不願動,站在原地看向捂着肚子的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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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邊順着看過去,喊道:“樂樂他哥,能走不?”
顧野其實傷的不重,只是一拳打到胃上岔了氣提不起勁說話,反倒讓南邊以為他礙于面子不好意思。
南邊牽着兩個小娃娃,邊笑邊往這邊走來邊說:“雙拳難敵四手嘛,打架受點傷很正常,況且城裏的孩子應該很少打架吧。”
顧野咳了一下順過氣來,站直身子,淺棕色的瞳孔在陽光下閃着星光與南邊對視,他只輕道一聲“謝謝”便往校外走去;南邊卻是一愣,他從未見過如此淺色的瞳孔,如玻璃一般卻又閃着熠熠生機,他一個快步向前攀住顧野,将兩個小家夥甩在身後不管。
“大兄弟,你這眼睛天生的嗎?”南邊盯着顧野眼睛都不眨一下。
顧野沒回應,甩掉自己肩上的手,沒一會兒又攀了上來,他又甩掉,又攀上來,他無奈的扭頭去看南邊:“可以把手放下來嗎?”
南邊笑了,放下手但依舊追問着顧野,他并不想理會,雖然有些感激南邊的及時救援,但他并不覺得兩人已經熟到可以搭肩取鬧的地步,他往旁邊撤了一步,南邊又立馬粘上來,他又撤一步他繼續跟上,顧野壓着不耐煩,說:“天生的,我不愛跟人走這麽近,你可以過去點嗎?”
南邊嘴上應着但也就挪了一小點。
“你是樂樂的哥哥吧,我叫南邊,北邊的南邊,就住你家隔壁,那小娃娃是我妹妹,叫燕燕,”南邊指了指身後的南焉,顧野并未回頭,“聽說你轉來一中了,你文科理科?我理科的,成績挺好的,但應該成不了同班同學,聽說你也成績不錯,你文科理科的?”
南邊說着,又将剛剛挪的一小點空隙填滿了。
顧野實在覺得甩不開這個牛皮糖,轉身牽着鄧思樂走,然後随便找個話題問鄧思樂:“樂樂,他們為什麽欺負你?”
鄧思樂沒回答,眼睛裏卻冒着淚光,他怕顧野罵他。
“這有什麽好哭的,就是你太好欺負了才每次都讓那個小光頭得逞,明明是個男孩子,卻沒點用。”走在一邊的南焉憤憤不平。
這下,鄧思樂的眼淚流下來了。
“燕燕,”南邊順勢走到南焉身邊,“樂樂還小,你身為姐姐多保護保護不是應該的嗎,怎麽又把他罵哭了。”
南焉最煩鄧思樂淚眼汪汪的樣子,一點男孩子氣概都沒有。
“樂樂,”南邊笑嘻嘻的跟鄧思樂說話,“你告訴南邊哥哥你哥哥叫什麽好不好?”
“小,小,小,”鄧思樂帶着哭腔抽抽嗒嗒的回答,“小野。”
南邊一愣,“鄧小野?”
其實鄧思樂并不知道自家哥哥姓顧,只是聽媽媽喊哥哥小野,他就說“小野”,可畢竟喊了十幾年的顧野,已經聽習慣了便沒想着改,鄧家人也沒揪着這點,只是覺得自家兒子能回來已經很滿足了;但在南邊說出“鄧小野”之後,他能讀出當下顧野眼睛裏滿滿的嫌棄;顧野不是嫌棄被別人換姓,他是嫌棄“鄧小野”難聽。
那日之後南邊時不時通過小零食誘惑鄧思樂給他講關于顧野的事,畢竟才七歲的孩子,能知道的也不多,但是顧野的日常習性倒是了解得七八,南焉嫌棄自家哥哥沒出息的樣,南邊卻不以為然,他只知道他只要想起那雙眼睛心裏就莫名開心。
等到開學已經過去一月,顧野剛出家門就看見南邊坐在門口的石墩上,很明顯是在等人,他并不理會直徑往前走,剛沒踏兩步南邊就跟上來了。
“顧野,對吧?”南邊笑着說。
顧野不理。
“上次不好意思,叫錯了你的名字,我就說長這麽好看一人怎麽名字那麽……原來是叫顧野,人如其名,果然很不錯,”南邊看顧野并不想理他就繼續說,“我叫南邊,你還記得嗎,北邊的南邊,南方的南,邊緣的邊。”
顧野停下腳步,看着南邊問:“你有事嗎?”
南邊繼續笑:“倒還真有,但不大,做個朋友?”
顧野是真沒見過如此難纏的人,不理會繼續往前走;南邊不覺得吃味,心裏倒是開心得很,走在顧野身邊沿路介紹各個店鋪的特點,還時不時跟熟人打着招呼,逢人就說顧野是他哥們兒,得着勁誇。
顧野從小性子穩,話少,屬于鄰居家孩子那一挂,朋友不多,和大多數同學都是淡淡之交,卻從沒碰到過南邊這樣這麽自來熟的,雖然也是個在誇贊裏長大的孩子,但也禁不起這般一路的天花亂墜。
他以為進了學校能好點,沒想到進了校門才可怕,南邊就像個小明星,誰都認識,見人就說顧野是他朋友各種勾肩搭背,他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莫名的親近,趕緊加快腳步離開,好在南邊身邊圍的人多,不然根本逃不開。
顧野先到年級主任那裏報道,按照顧野的成績自然能進最好的班級,但實驗班是篩選制度,很少有臨時插班的情況,顧家父母早已安排好一切,花了點關系将他塞進實驗班。
當顧野站在新教室講臺上做簡短自我介紹的時候就瞟到角落一雙驚奇的眼睛盯着自己,他轉眸對了上去,皺眉,但不多時也認了,換班已經不可能了。
南邊坐在最外排靠近後門的位置,顧野自選坐在最裏排最後一個,那是他能選擇的離南邊最遠的地方。
按耐了一節課的南邊,聽到下課鈴就直直走向顧野,謊稱班主任找将顧野前座的小高同學支走,跨坐在椅子上,手撐着腦袋看顧野。
“顧小野同學,我們倆也太有緣分了吧。”顧野雖然不喜歡南邊這樣喊自己,但他清楚,像南邊這樣的人,只要不搭理,沒幾天就消停了。
“我是真沒想到能和你一個班哎,這可是年年只出不進的實驗班呀,你這後門開的也太大了吧。”南邊驚嘆,“我這不是八卦啊,純屬對你滿滿的關心,聽說是你前爸媽給你搞的這特殊待遇呀?”
顧野這才擡眼看南邊,南邊立馬豎起三根指頭,“這件事就我知道,我雖然嘴碎但是不大,該說的不該說的心裏清楚。”
顧野其實不是在意這個,他不可否認這件事實,但他并不想無端成為別人關注的焦點。
他依舊沒理南邊,低頭整理着上節課老師發的試卷。
“哎,顧野,你們市裏的學校學的東西跟我們縣城學的是一樣的嗎?實驗班很累的,雖然只是高二的年紀,但是我們已經學完了所有課程,明年就可以參加一次高考了。”南邊說。
一中的實驗班是從初中開始選拔過篩最優學生,學習進度最為緊張,他們比同齡人多一年的高考機會,但同樣每年都會有兩三個同學因為承受不了壓力或者成績不理想被移入普通班,如果離開實驗班就再沒進來的可能了。
“我知道。”顧野終于開口了。
南邊來了興致,剛要滔滔不絕上課鈴響了,留下一句“放學等我”便回到座位上。
顧野自然不會等,但擺不脫南邊上門找來,他并不讨厭南邊,雖然話多但聲音好聽,低低的,可是他真的挺排斥跟人貼得很近,特別這人還人緣特好;托南邊的福,不到半月大半個學校的學生都認識了顧野,喜歡開玩笑的還會喊他聲“顧少爺”,他只能選擇不理會,久而久之“顧少爺”的名號差不多人盡皆知,大家都知道實驗班插進了一個長得好看學習很好但是不好相處的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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