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陳晞抱着東西下車，向吳蔚道別。
吳蔚似笑非笑，“還有東西落下麽？”
陳晞漲紅着臉跑了。
樓道裏的燈還是沒人來修理，漆黑一片。
吳蔚把車燈打開，給陳晞照明。
等了一會，見七樓的燈亮了，才發動車子。
苗苗一眼就看見陳晞抱着的紙箱，大驚失色道，“親愛的，你這是被掃地出門了麽？！”
怎麽一個兩個都是這反應？陳晞覺得好笑。“是啊，怎麽辦？”
苗苗本來只是順口說笑，沒想到竟然烏鴉嘴言中，見陳晞沉默不語，慌忙安慰。“那咱們就換家公司，這公司忒沒眼光了！我們小晞這種人才都放跑！”暗暗後悔剛才自己嘴快。
看苗苗一臉懊惱就知道她當了真，陳晞失笑，也沒再逗她。“明天開始我去分部報道。那邊剛成立，估計有得忙了。”
苗苗半張着嘴，陳晞看她那傻樣直樂，苗苗這會哪會沒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人給耍了。“好啊你！連爺都敢騙了！看爺怎麽教訓你！”抱住陳晞就撓她腰間的癢癢肉。
陳晞被折騰的半天喘不上氣，一個勁求饒。
苗苗見鬧得差不多了，才肯收手。幫她把箱子抱進屋裏，“明天要去新地方，今晚早點睡吧。”
陳晞點頭，揉了揉稍顯酸脹的脖子，進衛生間洗漱。
因為今天是去分部的第一天，陳晞起了個大早，九點上班，到時才八點半。辦公室裏一個人影都沒有。第一個來的，總歸還是有好處的，陳晞溜了一圈，最裏面帶隔間的肯定是領導的地兒了，不過剩下的這些空位，倒是可以挑挑。
陳晞喜歡靠窗的位置，進門右手邊有兩張辦公桌是靠窗的，陳晞看了看，挑了靠裏邊點的那張。把帶來的東西收拾好，拎着塊抹布去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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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來時，辦公室裏已經三三兩兩來了好幾個。
沖認識的幾個打了個招呼，便仔細的擦起自己的辦公桌。
以前一個部門的王姐也調了過來，正對着桌子發愁，見陳晞正在擦桌子，眼前一亮，湊了過來。“小陳啊，這麽早。這抹布用完借我使使。”指了指陳晞斜對角的辦公桌，上面堆着不少東西。
陳晞笑着說好。
王姐見這會人沒到齊，便神神秘秘的壓低嗓子，“你知道咱們這兒的頭兒是誰麽？”
沈監制是肯定不可能過來的，部門裏的另外幾個老資歷，據陳晞所知，兩個外調，還有兩個仍在總部坐鎮，沒挪窩。估計是空降一個過來，陳晞暗自猜測着，面上不顯，推說不知。
王姐一臉‘我有內部消息’的表情，挑着眉看陳晞。
陳晞忍笑，把抽屜也裏裏外外擦了一遍。
等了一會都沒見陳晞上鈎，王姐也憋不住了，“是李總的小姨子，聽說是剛從美國回來，直接空降到咱這了，總部那邊老人多，沈梅也不是好惹的，實在插不進去，人又不可能巴巴的來當個小員工。這不，一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分部一搬來，立馬就把人給派來了。我琢磨着，這小姨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陳晞聽着王姐滔滔不絕的發表看法，眼看着都快把不知從哪聽來的那位小姨子的校園戀情都要八出來了，一頭冷汗的把抹布遞過去。“王姐，時間不早了，說不定一會領導就過來了，還是快點把桌子擦擦吧。”
雖然意猶未盡，但也知道陳晞說的沒錯，八了這麽半天，王姐也滿足的拿了抹布，回身一扭一扭的回自己辦公桌抹桌子去了。
最裏間的辦公室一直空着。領導不在，又加上新環境，新的同事，大家都有些新奇，員工自然都懶散起來。
QQ上小圓的頭像閃個不停，好奇的問陳晞這邊的情況。
一幫子人摸了一上午的魚，臨中午時一起出去吃午飯。
吃飯時，陳晞接到了久違了的李老師的電話。
“懋晟媽媽啊。”
陳晞抽了抽嘴角，對于這位屢教不改的李老師實在是解釋無力。“有事嗎？”
“懋晟同學今天在學校受傷了。”
“什麽？”陳晞放下杯子，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見大家都看過來，才不好意思的側身走出餐廳，一走出門口便忍不住追問，“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受傷？是摔了還是？”陳晞很懷疑是不是上次家長會剛過，某些不長記性的家夥就又跑出來觸人黴頭。那個胖大嬸，莫非是還嫌上回打的不夠重麽？
李老師支吾着，“他和幾個小朋友打架。”
陳晞一聽不由火了，什麽叫幾個小朋友？合着這破學校的小鬼都是用群攻戰略欺負單個的麽？“懋晟現在怎麽樣？受傷嚴重嗎？他們為什麽打架？”
一連串的問題讓李老師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學生受傷打電話給家長這種事本來就不讨好，何況還是個不肯吃虧的主。李老師想到家長會時陳晞的舉動苦笑。“懋晟媽媽你先別急，傷的并不重。”
“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急了！” 這話都沒過腦子就扔了回去，回過神把自己噎個夠嗆。
李老師倒是沒在意，解釋道，“小朋友們之間，相互玩鬧着，不小心下手沒個輕重。”
這個解釋顯然不能讓陳晞滿意，一會說是打架，一會又說是玩鬧，事實真相怎麽樣，也知道當事人才知道。“那幾個打人的小孩的家長呢？他們怎麽說？這事他們必須道歉，不然我們沒完！”
你兒子也把人打了啊！這話也只能在心裏說，嘴上是不能說出來的，李老師只好苦哈哈的當和事老，“這件事呢，雙方都有責任…”
“小孩打架，那老師在幹什麽？就看着他們打嗎？”陳晞顯然不買賬。
李老師擦擦額頭的冷汗，不管起因是什麽，學生在學校裏打架。學校總是要負責的。“是，是，我們校方當然也有責任！所以我這不是打電話來和你商量麽，這次的事呢，只是個意外，我們校方呢，當然是希望小事化了的，還是想麻煩各位家長下班後過來學校一趟，當面說開，這樣有什麽問題也好商量。”怕陳晞再次發飙，快速的表達完自己的意思。
“校方當然也有責任了。”陳晞覺得這學校的教學方式一定有問題，三天兩頭就出現校園暴力，吳懋晟他爸給他兒子找的什麽破學校。“我下班後就過去。”
“好，好。那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了。”李老師怕陳晞再說什麽，急急忙忙的就挂斷了電話。
手機裏傳出的忙音讓陳晞憋了一肚子火，又發不出來。這種事再多來幾次，以後她結婚送小孩去學校，解決問題就有經驗多了。陳晞自嘲。
到底是不放心，下午也沒見那位傳說中的小姨子出現，四點剛過就有人開始溜號。
陳晞心不在焉的硬捱到下班，拎起包就走。
王姐還在後面喊着，“小陳啊，等等我，一起走啊。”
“我今天有事。”陳晞回頭抱歉的沖王姐揮揮手，擠進電梯閃人。
趕到學校，一眼就看到了吳懋晟腦門上那圈顯眼的紗布，陳晞只感覺頭‘嗡——’的一聲。“這就是你們說的不嚴重？！”難以置信的看向李老師，仿佛對方脫光了衣服在跳舞，“那你告訴我，什麽叫嚴重？！缺胳膊少腿麽？！”把吳懋晟拉到自己身邊，看着他腦門上那圈白色頗為心疼，想摸摸，又怕弄疼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一時有些踟蹰。
倒是吳懋晟見不得陳晞這副樣子，故作輕松道，“你那什麽表情，我還沒死呢。”
“你瞎說什麽！”陳晞板着臉，掐了把吳懋晟腮幫子，看見吳懋晟那變形的臉，好氣又好笑，輕聲問，“還疼嗎？”
“都說了沒事了！”吳懋晟終于擺脫了陳晞的魔爪，撇撇嘴。
李老師尴尬的站在一旁。
“說吧，他們為什麽打你？”說話也是要有技巧的，陳晞故意問他們為什麽打你而不是問為什麽打架，就看的出，這件事，她不想善了。
李老師顯然也明白，但沒有勸說的立場，畢竟的确是對方以多欺少，雖然他們也沒占到多大便宜。雖然心裏默默吐槽，不過還是期待的看向吳懋晟，這次打架的原因，幾個小屁孩都不肯說，既然現在他的媽媽問了，應該會回答了吧。
也不知道吳懋晟是真聽懂還是故意裝傻，“因為他們打我啊。”
盡管知道這中間有貓膩，但畢竟吳懋晟現在的确是受傷，陳晞肯定是偏向他的，轉身問努力減少自己存在感的李老師，“那麽，其他的家長呢？”
“在教室呢。”李老師帶着陳晞和吳懋晟往教室走，“另外幾位家長也都來了。”
陳晞拉着吳懋晟推門進去，目光飛快的在教室內的人身上掃過，在看到某兩個人時，眯起來了眼睛，這位胖大嬸還真是，固執啊。陳晞就近找了個空位坐下，拉着吳懋晟也坐了。小孩還別扭，“這不是我的位置。”
陳晞也沒多說，“那你的位置在哪？”
“算了。”吳懋晟看陳晞這樣反而有點不好意思，“麻煩。”
陳晞也沒多糾結，今天的重點不是這個，剛才只是大致看了下，現在坐下仔細打量，看見那幾個小孩身上也或多或少帶着些傷。看樣子吳懋晟也沒吃太大虧，陳晞放了一半的心。
李老師見人齊了，清了清嗓子，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便說明了讓各位家長過來的來意。“這次在學校裏發生這種事，我想這種情況，大家都不願意再看到，就請各位來，大家坐下好好談談。”
“有什麽好談的？我兒子手上這麽大塊的淤青，一句孩子小不懂事就揭過了？”不等李老師說完場面話，一個三大五粗的男人就站起來，“誰打的我兒子，自己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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