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嗚嗚嗚……”
嘴平伊之助被強行摁在桶裏洗白白，在中原中也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在喉嚨裏發出類似小獸被扼住咽喉時的嗚咽。
“嗚嗚……”
中原中也無語了“……我又不吃你。”
“對不起，俺太弱了……”
“你在跟誰道歉呢，”中原中也将嘴平伊之助全身抹滿肥皂，淡淡地說，“還想收拾我是麽。”
嘴平伊之助“……”
別說，他已經在心裏想了不下十種中原中也對自己俯首稱臣的場面了！
抹完肥皂，中原中也吩咐旁邊的太宰治“太宰，放水。”
“……”
“太宰？”
“……”
“太宰！！！”
“……”
“……”中原中也，怒氣值儲備中。
爆發——
“混蛋太宰！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中原中也憤怒回頭，被算準時機的太宰治用花灑沖了一臉水“……”
某人臉上挂着惡作劇得逞的壞笑。
“你幼不幼稚，”中原中也抹把臉，“是不是還要我幫你洗？”
“诶，可以嗎，那就拜托中也了。”
“你幾歲啊，給我好好幫忙啊混蛋！”
“今年五歲！”
雞飛狗跳後，嘴平伊之助總算被沖洗幹淨。
泡沫流走。黑藍色劉海下，露出一張白皙精致的臉龐。因為憋屈和不适，綠寶石般的眸子不斷眨啊眨，長睫毛上挂着小水滴，竟生出幾分與本人完全不符的楚楚可憐。
圍牆上的隐交頭接耳。
“我們鬼殺隊三大美男荒柱大人、霞柱大人、霞柱大人的哥哥……估計現在要再加上一個荒柱大人繼子了。”
“荒柱大人和繼子算是鬼殺隊最美師徒了吧！”
“說起來，最美師徒不該是蝴蝶姐妹和繼子香奈乎嗎？”
“害，這你就不懂了，”那位隐像煞有介事地說，“蝴蝶大人是作為女性、正常的那種好看，荒柱大人他們是可以男扮女裝的那種好看！”
“……不是很能搞懂你們這些人的想法。”
或許是自尊心挫傷過大，洗完澡後，嘴平伊之助難得乖順，當然時效也就那段時間。
他的兩個豬頭套都被沒收了！
中原中也看着坐在榻榻米上幹幹淨淨的嘴平伊之助，雙手抱臂，滿意地點點頭。
“很好。”
這才像話。
“你以後就住這裏了，”中原中也道，“我待會兒讓隐給你收拾間房。”
嘴平伊之助不說話。
“聽說你在用劍？有用呼吸嗎？”
嘴平伊之助依舊不說話。
“你先去參加最終選拔。劍術方面讓義勇幫你看看，确定一下你用的型。”
嘴平伊之助繼續不說話。
“你是真的想殺鬼嗎，還是只是圖好玩？這可是需要有生命覺悟的事。”
嘴平伊之助還是不說話。
中原中也嘆氣“真是……”
耳邊傳來動靜，嘴平伊之助偏頭，看到他在刀匠村被搶走的頭套，已經被洗得幹幹淨淨“！！！”
“俺的頭套！”他一把從中原中也手上搶過，戴上。
“真是拿你沒辦法……”中原中也手肘壓到頭套頂上，“戴可以，但注意幹淨啊，畢竟是貼臉的東西。”
原來小螞蟻幫他拿去洗過了嗎。
有陽光的味道！
嘴平伊之助“呼呼呼……”
怎麽回事，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啊……”太宰治坐在一邊，托腮長嘆。
中也還是對下屬那麽上心啊。
咕嚕嚕——
叫聲從嘴平伊之助肚子裏傳來。
“餓了？”
中原中也站起來，“想吃什麽？”
嘴平伊之助眼前一亮“俺想吃烤鹿！”
中原中也腳步頓住，“我在哪兒給你抓鹿。”
“那野兔也行。”
“野兔也沒有。”
中原中也覺得可以不用征求他意見了，去門口叫來隐，“麻煩送三人份的早餐過來。”
柱可以自己做飯，也可以拜托負責後勤的隐。
上次太宰把廚房炸了後，就被勒令禁止進廚房，中原中也沒時間做飯就會拜托隐。
“荒柱大人，今天的主菜是天婦羅，另外還有味增湯、烤鲑魚、玉子燒、腌菜、燒蟹……”
“……為什麽我的菜單裏會有蟹？”
“上司大人吩咐的，說您愛吃。”
明明是那個混蛋自己愛吃吧！
中原中也擺擺手“就這樣吧。”
中原中也轉身回屋，看到了“溫馨”一幕——
太宰治用筷子夾着一塊不明物體，遞給嘴平伊之助。
“來，小豬，嘗嘗，”他愉快安利，“這是我做的活力清炖雞！”
嘴平伊之助張大嘴，等着投喂。
卧槽！
太宰治你什麽時候去廚房的！
“你想毒殺我繼子嗎？！”中原中也沖過去。
晚了一步，嘴平伊之助已經将雞架放進了嘴裏。
中原中也“……”
嘴平伊之助将雞架咬得嘎嘣響，一手從太宰治手裏搶過筷子，一手抱着鍋繼續吃。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
這豬居然沒事？！
太宰治瞬間興奮“怎麽樣，味道還不錯吧！”
這可是第一個沒被他“毒死”的人，咳咳。
“還行。”嘴平伊之助含糊道。
“下次讓你嘗嘗超人耐久鍋！”
“好啊。”
“還有我獨家特制的硬豆腐！”
“放馬過來吧！”
中原中也“……”
他家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啊。
“中也，他也是你幼崽？”嘴平伊之助問，“那他是大師兄，俺是二師兄？不要，俺要當大師兄！”
“不，他不是，”中原中也在矮桌邊坐下，“他就是個混吃等死的。”
“！”
嘴平伊之助立刻對太宰治投以鄙視的眼神。
等隐送來飯菜，嘴平伊之助大快朵頤，吃了個爽。
突然覺得當小螞蟻繼子也是可以的嘛！
“這些東西哪有我的活力清炖雞好吃。”毒不倒的嘴平伊之助貌似給了太宰治迷之信心。
中原中也冷笑“太宰，你要是再進我廚房，我就把你炖了。”
“诶……”
“這個東西比你做的雞好吃。”嘴平伊之助指着其中一道菜。
中原中也一看，“天婦羅嗎？”
嘴平伊之助猛點頭。
“那這個給你吧，”中原中也把自己那份推過去，“我會讓隐在菜單上加上天婦羅的。以後有什麽愛吃的都可以告訴我。”
“你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
嘴平伊之助“呼呼……”
又來了，那種輕飄飄的感覺。
“中也……”
太宰治看着這幕，一言難盡，“真的好像媽媽啊。”
“你給我閉嘴！”
因為中原中也還有柱的任務要做，将嘴平伊之助安置好後，他就讓對方有空去隔壁找富岡義勇學劍術，說是中原中也介紹過來的就行。
于是某日，富岡義勇拉開門，就發現一只裸着上半身的豬站在門口。
“啊！是半半羽織！”
（因為此前锖兔被誤認為死了，富岡義勇就将對方的羽織縫上，之後就沒改了。）
“有人叫我來跟你戰鬥！”嘴平伊之助喊道，“來吧，小弟！”
（中也我明明說的是學習劍術……）
富岡義勇“……”
來找茬的麽，怎麽混進來的？
“俺知道，你是柱對吧！只要擊敗了你，俺也能成為柱了！”
富岡義勇“我不跟你打。你走吧。”
“走……走，”嘴平伊之助愣住，“不能走，要是沒學會劍術回去，師傅會生氣的。”
這培訓師還挺嚴？
但究竟是誰的徒弟，需要來找水柱？鱗泷先生的話應該會提前跟他聯系。
“你師傅叫什麽名字？”富岡義勇問。
“呃……”
無數名字從嘴平伊之助頭腦中閃過——
中原中也太宰中也折原臨也中原臨也……
“太宰臨也！”
富岡義勇皺眉。
這誰？？？
“就是那個，那個……”嘴平伊之助手舞足蹈，試圖解釋，“黑黑的，小小的，還會飛！能一下蹿老高了！”
富岡義勇“……”
是——蟑螂嗎？！
見嘴平伊之助怎麽都說不清楚，富岡義勇一句話，将人打擊得不成人形。
“連師傅名字都記不住，回去重新修煉再來吧，你個蠢貨。”
你個蠢貨……
個蠢貨……
蠢貨……
貨……
嘴平伊之助如遭雷劈。
“都站在這裏幹什麽？”
剛巡邏回來的中原中也，奇怪地看着他新收的繼子整只豬都失去了色彩。
嘴平伊之助回頭“太宰中也！”
“都說了我叫中原中也。”
啊……富岡義勇反應過來。
原來說的是中也啊。
有中原中也出面，事情很好解決。單方面碾壓嘴平伊之助一番後，富岡義勇表示，對方的劍術不屬于五種基礎呼吸。
“像是風之呼吸的衍生，”富岡義勇分析，“可以找不死川看看。”
中原中也帶嘴平伊之助來到風柱邸，說明了來意。
“啊啊，交給我吧。”
中原中也救過弟弟，他的請求不死川實彌很願意答應。不死川實彌單手将嘴平伊之助雙手反剪在身後，“我會讓師傅好好訓練他的。”
“那就拜托你了。”中原中也壓壓帽檐，離開。
嘴平伊之助“！”
什麽情況，中也怎麽自己走了？！
“小螞蟻你不要俺了嗎小螞蟻，你個混蛋負心漢！”
中原中也“……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詞？”
又是太宰教的吧！
不死川實彌大吼“怎麽跟你師傅說話的，啊？！看來去見風柱培育師之前，我需要收拾你一頓啊，混賬！”
暴躁老哥震懾嘴平伊之助毫無壓力。再轉向中原中也時，不死川實彌臉色立刻柔和許多“去忙你的吧。”
中原中也“……好。”
嘴平伊之助去接受了前風柱培養師訓練，荒柱邸又恢複只有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兩個人的情況。
深夜。
客房。
床褥鋪在榻榻米上。太宰治抱着抱枕翻了個身，長睫細密，看似睡得香甜。
門被拉開。
中原中也站在門口“喂，太宰——”
沒回應。
中原中也走進去“太宰，給我起來。”
床上的人哼哼兩聲，還是沒醒。
中原中也站在床邊“別給我裝睡，老子又不是不知道你連續四年都沒睡。”
不知道這人怎麽熬過來的。
難怪身體那麽弱！
“好吵啊中也……”太宰治一把拉過被子蓋過頭頂。
中原中也用腳往那個小山包上踹了踹“給我起來。”
“不然我就讓你再也起不來。”
太宰治沒反應。中原中也又蹲下身去扯他被子。
剛一扯開，剛才還在睡覺的人握住他手腕，一拉，力道十足，能看出對方根本沒睡覺。猝不及防之下，中原中也栽倒在床褥上。
上面還帶着太宰治的體溫。
“你幹什麽？！”
“不要動哦，中原幹部，這是首領的命令，”太宰治斜撐着身體，手腕支住腦袋，笑，“想不到中也也會來夜襲啊。”
他發絲睡得微亂，容貌被夜色柔化，多了一絲夜裏才有的慵懶和散逸。
表象罷了。
這家夥無論何時都是個危險人物。
夜襲你妹。
中原中也沒好氣道“聯系上魏爾倫了。”
“不是說過嗎，”太宰治指尖摩挲中原中也脖頸，“不要在我床上提別的男人的名字。”
中原中也懶得陪他演“這也是首領的命令嗎？”
“不，這是情人的要求。”
情人？
中原中也用一種“你沒病吧”的眼神望着他。
“……”片刻，太宰治躺回去，“算了。”
他與中原中也并肩躺着，道“怎麽做，開始吧。”
中原中也手伸過去，“把手給我。”
太宰治愣了一下，扭頭。
“中也居然要牽我的手。”睜大的鳶瞳裏滿是訝異。
中原中也本來沒覺得什麽，被盯得不自在起來“只有這樣我才能帶你去神域啊！”
聲音裏一絲惱羞成怒。
又不是他特意想牽！
昏暗的夜中，他聽到太宰治哼笑兩聲，嗓音低啞。
接着，微涼的溫度覆到掌心。
中原中也沒戴手套，肌膚觸感毫無阻隔地傳來。
太宰很瘦，手也很瘦，隔着皮肉能摸到手骨輪廓。
若是中原中也有缺失的那部分記憶，就會發現——
他和太宰，明明更進好幾步的事都做過，卻總會在類似牽手這種小事上意外的純情。
奇怪……
耳尖有點燙。
中原中也朝另一邊微微偏頭，輕咳一聲“開始了。”
恍惚感過後——
睜開眼，是熟悉的神域。男人的身影立于地平線那端。
“喲，弟弟，好久不見。”
魏爾倫看向中原中也身邊的太宰治，笑意變得暗藏鋒芒“還有這位……”
“太宰先生。”
太宰治沒心思跟魏爾倫寒暄。
他雙手插兜，衣衫被神域的風吹起，臉色平靜“魏爾倫。”
“——中也的記憶是不是你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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