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太宰治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剛恢複就要使用暴力了麽？”
他端起黑糊糊的盤子：“這是我為中也做的料理哦。我們坐下邊吃邊慢慢說？”
吃個頭！
太宰是想毒死他嗎！
中原中也猛沖過去：“用不着！”
他和太宰沒什麽好說的！
中原中也一拳擊中太宰治腰腹。太宰治被打得身體幾乎對折,飛到牆上貼成大餅。
中也這拳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太宰治胃酸都吐了出來。
“給我站起來。”
中原中也一腳踩在地面，盛怒之下,他身邊的氣場都被重力扭曲了些。
“老子還沒打夠！”
“真是……”
太宰治手撐着膝蓋,貼着牆，搖搖晃晃站起,“只有暴力見長啊，中原幹部。”
中原中也眸光微凝。
被防禦住了嗎？
因為是鬼,所以格外經打吧。
太宰治轉向旁邊洗手池,水龍頭打開，水嘩嘩流下。
“這可不是對待首領的态度，中原幹部。”
他一邊清洗，一邊用冷淡的聲音道：“是在這裏待太久了,忘了黑手黨的等級體系了麽。”
你他媽好意思說？！
“老子看你在這裏玩得更開心啊！”中原中也惡狠狠道。
即使他知道,太宰不是自願當上首領的——
跳樓而亡，丢下整個黑手黨……硬要說的話，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既然還活着，為什麽不回來？
置黑手黨于何地？！
責任心什麽的,在太宰治這裏就算個屁！
“開心……麽？”
太宰治自嘲地笑笑，甩落手上的水滴,看着中原中也,“那中原幹部既然還活着,為何不回去？”
“我還有事！”
“哦？是嗎,”太宰治輕笑,“中也在這裏的事是什麽，殺鬼？效忠産屋敷？幫助鬼殺隊？”
他聳肩，“我都不知道，中也什麽時候變成正義的夥伴了。”
這一切都不都是你設計的嗎——
“給老子閉嘴！！！”
清洗完，又解除了拟态，太宰治熟悉的臉呈現在眼前。
蒼白，瘦削。
他以為……再也見不到的臉。
異樣的情緒從心底彌漫開來。中原中也選擇用憤怒掩蓋這一切，不再跟太宰治交談，立即出手！
太宰治集中注意。
來了！
不得不說，與強大的鬼作戰多年，又習得了通透，中原中也戰力提升，變得更難對付！
太宰治抓住時機，往旁一撲——
轟！
中原中也的踢擊擦過他後背，落到牆上，整面牆都垮塌。
……小矮子拆起自己家也毫不留情。
光是看着中原中也的攻擊，太宰治就感受身上疼了。對痛感的厭惡讓他開始四處亂竄。
該死的！滑不溜秋的青花魚！
中原中也緊追而去，打紅了眼。
反正太宰是鬼，很快就能恢複！
他下手不用留情！
……
拆家的轟響持續到一段距離外。
後勤的隐正在竹林裏休息。新來的小弟聽到轟響，立刻放下手裏的茶杯，站起身，警覺地望着那個方向。
發生了什麽？！
襲擊？！但現在是白天啊。
啊，又來了。
早有經驗的老前輩放下茶杯，淡淡道：“沒事，只是荒柱炸了。”
小弟：？？？
“……啊？”
老前輩補充：“荒柱大人的宅邸又被他自己炸了。”
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一開始還以為是鬼襲擊，大家都緊張兮兮的，後來就漸漸不當回事了。
剛開始——
“荒柱大人的家又炸了啊。”
“是啊。”
過了些時日——
“荒柱大人炸了啊。”
“是啊。”
最後——
“炸了啊。”
“是啊。”
小弟：“……”
過了半個時辰，轟響漸小，老前輩吆喝道：“弟兄們，準備好錘子釘子木板，我們又要幹活了。”
隐們已經在考慮，在荒柱殺完所有鬼、鬼殺隊解散後，改行去造房子了。
都要練出來了！
練出來的，除了隐，還有住隔壁的水呼組。
在把荒柱邸拆了三分之一，庭院轟出大大小小的坑後，太宰治沖出門，一邊吐血一邊往水柱那邊跑。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他們又來了！
富岡義勇和锖兔站在家門口，水之呼吸嚴陣以待。
“不準過來！”
劍光一閃！
拆了自家不算，還要來拆水柱家？
中原中也氣勢兇煞。
“站住！”
“跑什麽？！”
他盯着太宰治的腿。那就先把腿廢掉！
中原中也加速，壓低重心，一腳踢去！
這一擊絕對能讓太宰粉碎性骨折！
太宰治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關鍵時刻從地上跳起，雙手抓住頭頂樹枝，雙腿一縮。
中原中也從他腳底擦過，慣性原因往前撞去。
轟——
水柱邸圍牆，出現一個人形大洞！
富岡義勇：“……？？？”
義勇很困惑。
“哇哦，好小的狗洞。”
太宰治趁機從樹下跳下，一溜煙兒不見。
圍牆倒塌處煙塵四起，一道紅光從裏面飛出：“給老子站住！”
兩人疾風般地來，疾風般地消失。
锖兔和富岡義勇對視，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困惑。
——剛剛那人誰？
不是上司幾太啊，中也的家暴對象還會換啊？！
……
雖然太宰治體能劣勢被鬼體質彌補，但還遠不中原中也。荒柱邸、竹林、水柱邸……繞了一圈後又回到荒柱邸，中原中也成功将人打倒在榻榻米上！
還真被珠世小姐給說中了。太宰恢複了原樣，重力就被無效化了。
不過沒關系。
不用異能，他照樣完虐太宰！
中原中也的浴衣已經在之前的動作中快要散開了，但本人根本無暇顧及。他坐在太宰治身上，浴衣下露出細白的腿，沒有去想這個姿勢有多令人遐想翩跹，只是一心揍人。
拳拳到肉！
太宰治被揍得悶哼，肩背撞在地上，疼痛無比，估計全都青一片紫一片了。
俊美的臉也不堪入目。
中原中也不知太宰用了什麽法子，傷口沒有愈合。
想讓他心軟？
不可能！
中原中也大腦被憤怒占據——
就是這個混蛋！
一句話不說就抛棄了黑手黨，不回來，還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可惡可惡可惡！
這麽多年的恨意要怎樣才能發洩出去啊啊啊啊！
打一頓完全不夠啊！
寒光乍現！
中原中也：“……”
太宰治看着抵在喉間的匕首：“不刺下去嗎？”
刀是中原中也在刀匠村一并拿回來的、新的日輪短刀。
只要劃斷脖頸，即使是身為鬼的太宰，也會死。
中原中也瞳孔縮成針芒，在理智邊緣掙紮。
他看到了太宰治的瞳孔。
一片死寂，就像極地的寒冬，任何萌發的綠芽到了這裏都只會寂滅。
沒有任何活下去的。
“……可惡！”
匕首擦過太宰治臉頰，釘到地上。
太宰治臉上一道血痕。
“真可惜。”
“明明，‘因為親手殺了費盡心思維護在側的首領，而慘遭追殺的中原幹部’……這樣的劇本，也超有趣的啊。”
中原中也：“……混蛋……你算什麽首領。”
太宰治：“消氣了嗎？”
“什麽？”
“因為我覺得如果不讓你揍一頓，你是不會冷靜下來跟我說話的，”太宰治聳肩，“畢竟蛞蝓腦容量小，很容易被憤怒沖昏頭腦。”
又是一拳砸到他臉頰。
中原中也冷漠地收回手：“沒有。”
“……”太宰治眸光微轉，看着中原中也此時的姿勢，情緒鮮明的臉龐，和被怒意染紅的眼角。
小矮子整個人都像在對他發出無聲的邀請。
“吶，要不中也跟我一起殉情吧？”太宰治突然道，“反正憑中也的智商也找不到回去的辦法。”
“想想，和中也一起死在一個大家都不知道也找不到的地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呢。”
“別把你對女人那套用在我身上！”中原中也揪住他衣領吼，“一天到晚只知道死死死，你究竟在想什麽啊！”
既然還活着，那就想想怎麽活下去啊！
對視片刻，中原中也松開手：“算了。”
與太宰糾結生死毫無意義。
“回答我問題。”
太宰治無所謂道：“你說。”
“你是什麽時候到這裏的？”
“跳樓之後。”
“這幾年一直在這裏？”
“是的。”
“第一次見面你就認出我了？”
“當然，”太宰治補充，“畢竟像中也這麽矮的人不多見。”
中原中也的怒火總能輕易被太宰治撩起。
“那你為什麽——”
說到一半，中原中也改口：“有回去的辦法嗎？”
“回去？為什麽要回去？”
中原中也瞪大眼睛，沒料到太宰治會說出這種話，沒等發火，對方一直在悄悄作祟的手來到他腰間，用力一拉——
卧槽！！！
混蛋！
中原中也忙不疊搶救自己腰帶！
“中也問了那麽多，現在該我了吧，”太宰治不讓他得逞，一邊拉扯，一邊說話分散中原中也注意，“我記得，中也親口說過喜歡我？”
中原中也：“……”
在這兒等着呢？！
不算！那不算！
“那只是——”
中原中也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柔軟的東西貼上了他雙唇，齒關撬開，有什麽東西被舌尖推了進來！
太宰尼瑪的！
玩戰術方面中原中也永遠玩不過對方，等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藥效發揮迅速，中原中也手腳開始發軟。
“混蛋！”他用最後的力氣推開太宰治，起身去找水。
喝水能沖淡藥效。
“別着急走啊，中原幹部。”
太宰治從後面環住中原中也的腰，掙紮間，将失去力氣的小矮子再次撲倒再地。搖搖欲墜的腰帶終于失去了最後的作用，浴衣散落在地，猶如蝶翼。
“你給我吃了什麽？！”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對中也才沒興趣，”太宰治道，“只是防止中也中途使用暴力，提前用點小手段而已。”
“畢竟我很怕疼呢。”
中原中也冷哼。
你要是不扯我腰帶，我倒信你的鬼話。
太宰治看着那雙淩冽不減的藍瞳。
“中也剛剛想說什麽？——‘我為什麽不與你相認’，對吧，”他哼笑，“我都不知道，原來中也這麽依賴我。”
中原中也怒目而視。
“吶，中也，你在氣什麽？”
太宰治撐在他身上，低身湊近，嗓音缱绻，帶點哄誘意味，“中也心裏明明很清楚，我總有一天會丢下黑手黨，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你早就知道。”
不能聽太宰的話！
會被他繞進去！
鳶瞳卻越來越近，像是深淵。
避無可避。
“那中也究竟在氣什麽？”
“……”
太宰治與他額頭相抵，哼笑。
“是覺得，我抛棄你了，對吧？”
中原中也：“……！”
“中也認為我抛棄了你，明明是從雙黑時期一直并肩作戰到現在，卻突然離開。在死了之後，任何關于一條你的遺言也沒有。”
“在這個世界再次相遇，也沒有第一時間與你相認。”
太宰治附耳，呼吸輕拂：“吶，中也真正氣的，是這個吧，嗯？”
他稍微撐起一段距離，觀察中原中也表情。
仇恨，怒火，還有氣惱。
“不是！”
中原中也冰冷的話噼裏啪啦往外蹦，“你死了我開心還來不及！老子只是氣你這混蛋的命不是由我親自收下的。”
“既然還活着，這次就死在我手上吧！”
“好啊。”
太宰治答應得格外爽快。
中原中也一愣。
太宰治掐在中原中也脖頸位置，沒有用勁，指尖描摹過鎖骨線條和光潔的脖頸。
随着他的動作，掌下肌膚不受控制地泛起雞皮疙瘩。
太宰治低頭，沿着下颌線到下巴、嘴唇，輕吻淺啃，模糊道：“不過我更想死在中也身上。”
鬼的獠牙給肌膚帶來細微的痛感，潛在的生命威脅讓中原中也下意識緊繃。
但同時，太宰治溫柔缱绻的動作，又在格外耐心地安撫他放松下來。
仿佛多年的情人。
……情人？
中原中也光想想就快惡心死了！
他和對方只是互相厭惡的上下級關系！
但中原中也無可否認，他被太宰一系列動作搞得酥酥麻麻的，心頭異樣，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
該死。
力氣還……
太宰治眼裏幽深的光劃過。
很好。
馬上就能……
這時，門刷一下被拉開！
“中也，隐的人說——”
話音戛然而止。
富岡義勇站在門口，身後一群他好心帶過來的隐。
（隐想來修房，但是荒柱大人打鬥太激烈不敢來，于是拜托隔壁的水柱大人帶他們來。）
中原中也：“……”
太宰治：“……”
隐：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富岡義勇：“……”
他以水柱之名發誓，從沒一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威脅！
關上門。
“對不起，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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