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豬頭是你？！”
中原中也很懵。
任誰都不能把那只髒又粗魯的野豬，和眼前盛世美顏的“女孩”聯系起來。
“什麽豬頭，老子大名是嘴平伊之助！”
此前，中原中也一直沒見過嘴平伊之助取下頭套的樣子。
他忍不住确認“你真不是女的？”
“哈？！”
“你的臉……很像女孩。”
“你在說什麽啊，你是對我的臉有意見嗎？！”嘴平伊之助大喊，“老子當然是正正統統的雄性，不信來比比！”
嘩啦——
他從水裏站起來。
中原中也“！”
他下意識扭開頭“好了我知道了，你坐回去。”
赤條條站在溫泉裏像什麽話。
嘴平伊之助不為所動“和我戰鬥，草原豬也！我要戰勝你！”
“我等這一天等好久了！”他亢奮道，“你和那兩個家夥，居然連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等他從山洞過去，人去房空。
太陽好幾次升起又落下，都沒再見他們回來。
嘴平伊之助生起一些奇怪的情緒，但他還不知道那叫失落。
他回到自己的山頭，繼續日常和動物比力氣，搶奪路過鬼殺隊員的日輪刀。
“怕了本山大王就直說！收你做小弟也不是不可以！”
“做我小弟吧，豬也，”嘴平伊之助驕傲道，“只要你表現好，本大王可以天天給你橡果子吃！”
中原中也嗯，我真是怕了你了。
“你愛打架的性子還真是沒怎麽變。”
嘴平伊之助脫口而出“螞蟻你大小也沒怎麽變啊。”
中原中也“……”
這頭豬和太宰是不同意義上的氣人！
“你急了你急了，你剛剛是不是急了！”嘴平伊之助對“氣”感覺敏銳。
他朝中原中也撲過去“是不是要和我戰鬥了？！”
“住手啊，我才不要啊。”中原中也心累地将嘴平伊之助用重力定住。
和人赤身裸體地在溫泉打架，丢死人了。
他是不會被野豬激怒的。
異能控制嘴平伊之助在溫泉裏正襟危坐。不習慣坐姿的嘴平伊之助十分難受，牙關抖動，表情十分猙獰。
“咯咯咯——”
“別掙紮了，泡完前我是不會解除的。”
中原中也将帽子扣到嘴平伊之助頭上，對對方表情眼不見為淨，“至少泡溫泉的時候安分點啊。”
嘴平伊之助在帽子下發出野獸的低吼。
過了一會兒。
“出去洗一下身體，”中原中也問，“肥皂帶了嗎？”
“肥皂是什麽？”
“算了我借你。異能解除了，好好洗啊……喂！不要在地上打滾啊！你是野獸嗎……啊啊，真是，我幫你洗，肥皂給我……手擡起來……”
由于嘴平伊之助毫不配合，中原中也不得不再次用異能控制他。
“真是，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被洗得白白淨淨的嘴平伊之助沖回溫泉，神色忌憚。
中也是不是要吃了他？！
“中也還是一如既往地會照顧人，阿彌陀佛。”
霧氣散了些，中原中也這才發現，悲鳴嶼行冥和不死川玄彌都在不遠處。
“你們在的啊，”他道，“怎麽不叫我？”
悲鳴嶼行冥“中也在與舊人敘舊，不便打擾。”
什麽舊人，舊豬吧。
“我也不知道哪兒招惹到這家夥了，居然被他找到這裏來了。”
不是說刀匠村位置十分隐蔽麽。
“說起來，悲鳴嶼師傅，”不死川玄彌突然想到，“隊裏不是有‘千萬不要靠近大岳山，小心豬怪’的傳言嗎？”
中原中也“什麽？”
不死川玄彌解釋“大岳山有個戴着野豬頭套的少年，只要見到穿隊服的人，就會沖上去打架，還要搶走日輪刀。”
“——不會就是這家夥吧？”
嘴平伊之助“嚯嚯嚯哈哈哈！”
“聽說他還自行領悟了呼吸，”不死川玄彌道，“我到現在都不會。”
所以悲鳴嶼先生不收他為繼子。
他也還沒加入鬼殺隊。
嘴平伊之助“哈哈哈你居然不會用呼吸，雜魚啊！”
不死川玄彌“……”
暴躁老弟可不止是臉上看着而已！
水花飛濺，雞冠頭和豬頭扭打在一起。
中原中也也懶得管了。
他和悲鳴嶼行冥待到角落。
即使泡澡，悲鳴嶼行冥指間也挂着念珠。
“中也，這位少年天賦極佳。”
“嗯？”
“他在用‘呼吸’……在沒有培訓師的情況下，能自己研究出呼吸與劍型，已經是天才的水準了。教導他的話，自己不需要會劍術。”
“他與你一樣有着強大的戰鬥直覺。還有堪比野獸的生存本能，應該是自己循着氣味找到了溫泉。”
中原中也“……悲鳴嶼老兄，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麽意思？”
“南無阿彌陀佛。沒什麽意思。”
正在打架的嘴平伊之助的臉被腳丫子踹歪，含糊不清地說“我聽到你誇我了！怎麽樣，伊之助大人很厲害吧！”
半晌。
悲鳴嶼行冥忽然道“中也，你最近有心事？”
啊？能看出來？
中原中也反應過來，悲鳴嶼行冥看人是用的“心之眼”。
“大概吧。”
他往後一靠，手肘搭在岸邊，脖頸和鎖骨線條凸顯，“我以前加入過一個組織，首領後來死了。”
悲鳴嶼行冥“南無阿彌陀佛。”
不死川玄彌“發生了什麽？”
嘴平伊之助“你克首領哇哈哈哈哈哈！”
中原中也青筋一蹦，忍下怒火，繼續道“但現在，我發現，那家夥可能還活着。”
悲鳴嶼行冥“中也看上去很高興。”
高興？自己？
“高興個頭啊！他沒死簡直太可惜了！”
悲鳴嶼行冥笑而不語。
中原中也意識到掩飾在對方那裏起不了作用，這才不情不願道“啊，是高興……吧，”他摩拳擦掌，“這樣老子就能親手收下他的命了！”
“找到他了嗎？”不死川玄彌問。
還不算找到。
畢竟上司幾太不承認，而上弦之貳……
“很難找啊，那個家夥，”中原中也道，“已經一段時間沒有音訊了。”
“想開點，”嘴平伊之助邊挖鼻孔邊說，“你首領說不定又死了呢。”
（太宰治阿嚏！）
中原中也“……”
轟——！
像是有人往溫泉中投了顆炸彈，泉水四濺！
繼不死川玄彌，中原中也也與嘴平伊之助扭打到了一起。
“注意言行啊，你這豬頭！”
“臨也生什麽氣，你不是巴不得首領死嗎？”
“我——”
中原中也梗了半天沒說出話。
別說了，揍吧。
嘴平伊之助表示，你們人類的感情真複雜。
悲鳴嶼行冥上了岸 ，遠離這塊是非之地。
“我要回山守備了，”他對不死川玄彌道，“修養好後，你記得去總部蝶屋，讓蝴蝶跟你診斷身體。我已經跟香奈惠打過招呼了。”
不死川玄彌點頭。
“還有，先不要接近你哥哥，以免發生沖突。”
“……”不死川玄彌拳頭無聲地緊了緊。
“對了中也，”悲鳴嶼行冥對中原中也道，“聽說村裏有能變強的道具，你可以找找。”
“啊？”
“那我先走了。”
悲鳴嶼行冥離開。
“喂，”中原中也聽問不死川玄彌，“你身體怎麽了？”
“荒柱大人……”
不死川玄彌躊躇了一下，道“我是特殊的‘噬鬼體質’，吃了鬼後，能夠短時間鬼化。”
“哦。”
中原中也反應平淡得讓不死川玄彌疑惑“荒柱大人不覺得我是異類嗎？”
“這有什麽。”
在他的世界，千奇百怪的異能者多得去了。
要說異類，自己才是吧。
“能力無關好壞，只要在戰鬥時能派上用場就行。”
中原中也扣好腰帶，抓起羽織，意識到少了什麽。
他衣服都穿好了，看衣服的雪球太郎呢？
“啾也！啾命啊啾！”
凄厲的叫聲吸引了中原中也注意。
旁邊，嘴平伊之助捏住雪團子。
“你肉好少。”
“算了，肚子餓了，先用你塞牙縫吧。”
他張開嘴就把它往嘴裏送——
“啾啾啾！！！”
腰腹遭受重擊！
嘴平伊之助整只豬往後飛，再次掉入溫泉。
中原中也掌心接住雪球太郎，臉色黑沉。
這頭豬是老天專門派來對付他的嗎！
他拿起掉落的野豬頭套。
髒兮兮的，看樣子戴了很多年，很舊了。
中原中也心中生起一絲微妙的暴殄天物感。
那麽漂亮的長相，居然戴個豬頭，衣服也不好好穿。
可惜了。
中原中也品味高雅，跟他教導者是位女性脫不了幹系——
尾崎紅葉作為五大幹部之一，異能“金色夜叉”戰力一流。同時，又穿着古雅的和服，撐着紙傘，繪着眼線。
此刻，中原中也突然懂了幾分尾崎紅葉的感覺。
“把頭套還我小螞蟻！”
“喂，”中原中也輕松躲過突襲，手裏拿着頭套，對嘴平伊之助道，“要不，你當我繼子吧？”
繼子？那是什麽？能吃嗎？
嘴平伊之助怒氣沖沖
“我憑什麽要當你幼崽啊？！”
“你比我小只，要當也是你當！”
中原中也“……”
媽的。
不死川玄彌看了臉色黑沉的中原中也一眼。
感覺荒柱大人挑了個難度最高的。
上司幾太這邊——
“哇哦，這上面風景超棒呢！”
“這位隊員，請您下來，有事好商量。”
“那上面很危險！”
“他真的是鬼殺隊員嗎！誰、快去找梯子把人弄下來啊！”
樹下村民急得團團轉。
三層樓高的大樹上，系着一個繩索圈。旁邊，上司幾太雙手吊在樹枝上，準備将自己下颌放進圈裏。
只要松手——
就可以迎接期待已久的死亡啦！
懷着這樣美好的期願，上司幾太松開手。
下面的人瞬間躁動。
風之呼吸·壹之型·塵旋風·削斬
同一瞬間，風刃将樹枝擊碎。上司幾太沒迎來死亡，只迎來了大地的沖撞。
衣領被暴躁老哥揪起“你這小子在搞什麽，自殺？！身為隊員居然幹出這種蠢事？！這麽想死老子就成全你！”
來人是風柱·不死川實彌。
圍觀村民作鳥獸散。
為那位隊員默哀一下吧……碰上風柱大人，就跟死了差不多。
“想死麽……”
上司幾太撇開頭，帶着一絲嫌棄“可我現在的夢想是和美女殉情，被男人殺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你這混蛋！”
跟風柱一起來的時透雙子走來。
“诶，”時透無一郎道，“這不是上司嗎？”
“啊？”不死川實彌保持揪衣領動作，回頭，“無一郎你認識？”
時透無一郎點頭，狀似無意道“不死川先生你忘了？之前柱合會議，就是他提議讓你和富岡先生牽手巡邏的。”
不死川實彌“！”
媽的，他想起來了！
再看向上司幾太，他眼裏浮現真實的殺意“對啊，是你這個混蛋啊……想死是嗎？”
獰笑，“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回總部後來找我，讓老子這陣狂風擰碎你那軟弱無能的意志！”
風柱的魔鬼訓練在隊裏是出了名的——
讓隊員跟他戰鬥，沒有間歇。隊員被打得吐血、遍體鱗傷，直到嘔吐才停止。
上司幾太冷汗滑下。
中也！
“既然上司在，說明中也真的來啦？”
時透無一郎歡快地拉着有一郎跑走，一點都沒有解救上司幾太的意思，“哥哥我們快去村裏吧。”
跑出一段距離後，他回頭，沖上司幾太比了個鬼臉。
陰險之色閃過。
——我要占用中也咯~
上司幾太“……”
他，太宰治，居然，被一個小鬼，挑釁了？！
不死川實彌啧了一聲，将上司幾太往地上一甩，也走了。
上司幾太站起身，整理衣服。
一個人時，他臉上表情消失幹淨。
“沒想到風柱也來了。”邊走邊沉吟。
說來有趣，酒不能使他醉倒，但風柱的血可以。
掩蓋過去不難，喝點真酒裝作真醉即可。
棘手的是兩位小時透——
這兩小鬼居然也來了，是聽說中也過來了嗎？
真是搞不懂，那個小矮子哪裏好，怎麽全鬼殺隊的人都愛往他身邊湊。
以前，中也可是他的貼身保镖。
太宰治心底對中原中也有獨占欲，以前被慣的。
雖然面上各種不屑嫌棄，但他其實清楚中也的人格魅力。聰明的大腦分析出種種可能，讓他感到不安，即使還沒失去，就已經品嘗到了失去的恐懼。
于是他得出結論——
“果然，我不該在中也這一棵樹上吊死。”
找美女殉情的目标就該從一而終！
“不知道村裏有沒有想跟我殉情的美人……”上司幾太摸着下巴，左顧右盼。
短發少女闖入他的視線——
對方站在籬笆另一側，身體被擋住，只露出腦袋。五官的精致程度和中也相比毫不遜色！
少女秀眉擰緊，眸裏隐有火光，似乎在煩躁地找着什麽。
啊，就讓他來安撫少女焦躁的心吧！
上司幾太走過去，半蹲下身，手掌放在心口，深情款款擡頭凝望對方“這位美人。”
嘴平伊之助“？”
“您的雙眸是世間最晶瑩的翡翠，只一眼，就讓我心神淪陷。”
“想不到在這窮鄉僻壤之處，還有這般驚為天人的存在。”
“若是能與美人一夜佳話，此生再無他求。”
嘴平伊之助“？？？”
說的啥嘞，文绉绉的聽不懂。
美人沒說話，是不是代表他有戲了！
上司幾太眼神更加深情“美人，願意和我一起殉情嗎？”
嘴平伊之助“？？？？？”
前後的遭遇，讓他确定了一件事。
“——你也眼瞎啊。”
上司幾太“……”
“美人”開口瞬間，他的美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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