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衍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今天,他去裴園的劇組探班,看到裴園一身白色儒裙,清新淡雅,氣質脫俗,微微一笑,把他的魂也勾去了三分。
沈衍一直待到裴園最後一場戲結束,把她送回了酒店才回家。
他進了門,開了燈,原以為沒人才對,突然看到沈澤言坐在沙發上,茶幾上的煙灰缸裏落了不少的煙灰,屋子裏煙味刺鼻。
沈衍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哥,你在為什麽不開燈啊。”
沈家又不是缺這點電費,剛才真把他吓到了。
沈澤言回頭,眼眸銳利,眼尾上揚,神色冷淡。
“你去哪了?”
沈衍低着頭,抄着手,不怎麽想回答,便随口編了一個理由,“和哥們去玩了。”
沈澤言的指尖摁着一根細煙,指節修長幹淨,根根分明,他起身,走到沈衍的跟前,直接戳穿他的謊話,“我看,是找你的裴小姐。”
沈衍明顯的覺得沈澤言有點不對勁,但他又不知道個所以然,想來想去還是認為沈澤言肯定是跟自己的父母站在同一個陣營,就是不希望看到他和裴園在一起。
沈衍現在是一門心思撲在裴園的身上,見不得人說裴園的一點壞。
他昂首挺胸,毫無愧疚之意,“我去見她怎麽了,我就是喜歡她,想跟她每時每刻都在一起。”
沈衍這些天來被訓慣了,皮早就厚了,他眉毛一揚,兜着手,吊兒郎當的,“哥,要是跟我媽一個樣,我就搬出去。”
沈衍住在這裏,也就是圖個方便,若是沈澤言也揪着這件事不放,那他索性找個清淨的地方,反正沈家名下的房産多,随便找個地方,也不難。
意料中的責難并沒有降臨,沈澤言居然摸了摸他的頭,唇角居然翹起了一抹笑,“你若是喜歡那位裴小姐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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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今天是怎麽了?”沈衍瞪圓了眼睛,簡直是不敢相信。
他向來嚴于律己,敬重長輩的大哥居然會支持他!!!
他應該是出現幻聽了。
“沒什麽,我只是覺得年輕人應該追求自己喜歡的人,你若是真心喜歡,我應該支持。”
沈澤言突然化為一個為弟弟着想的好哥哥,沈衍反倒是不适應了,他小心翼翼開口,“哥,你是不是發燒了,還是工作壓力太大。”
沈衍分明記得沈澤言之前多次站在母親的立場,讓他跟裴園分了,去和安家那位好好相處,這才幾天的時間,居然轉性了!
沈澤言笑了笑,緩聲道,“我很正常,只是,遇到了一件事,我突然想開了,覺得你還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沈衍聽着這句話古怪的很,但又不知道沈澤言說着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大哥能遇到什麽事,難不成突然見到熟悉的人在眼前挂了,所以大徹大悟,覺得人生苦短,就應該及時行樂才對。
他狐疑的望着沈澤言,但既然沈澤言站他這邊,無疑讓他的阻力小了些。
對于站在自己陣營的人,沈衍還是很高興的,他也沒多想,只當是他和自家大哥的關系好,所以自家大哥才站在自己的這邊。
“哥,你真站在我這邊。”突來的好消息,讓沈衍覺得有點不真實,畢竟,沈澤言掌管家族産業,說話可比他有分量多了。
也許,沈澤言幫忙,婚約真能解除。
“不然呢,”沈澤言深意的笑,似是嘆了一口氣,“誰叫你是我弟弟。”
“那什麽時候跟爺爺提解除婚約這事。”沈衍都快被這婚煩到不行,家裏一個兩個都盯着他,他現在就想盡快解除婚事,這樣就可以公布他和裴園的戀情了。
“這事,先不急。”沈澤言淡定道。
“怎麽就不急了。”沈衍沉下聲音,他狐疑的看了沈澤言一眼,“哥,你是不是并不打算幫我,只是想拖延我。”
沈衍越想越不對勁,沈澤言何嘗會那般好說話。
沈澤言淡笑,摁滅了煙頭,不甚在意道,“你若是想繼續這樁婚事,我想爺爺會很高興。”
“嘿嘿,哥,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氣,”沈衍趕緊順順沈澤言的氣,讨好似的給他捏捏肩膀。
他的下半輩子幸福可就靠沈澤言了。
沈澤言目光平靜,靠在沙發上,眼皮微斂,雙手疊在膝蓋上,微眯起眼睛,神态自然,“這事,我會幫你,但不是現在,畢竟,爺爺的脾氣你也知道。”
沈衍點頭,這點沒人比他更清楚,小時候,他挨了爺爺的不少打,至今屁股上還有一塊印記還留着。
沈衍之所以不敢跟爺爺明目張膽的對着幹,就怕婚沒退成,反倒是被打死。
“那該怎麽辦?”沈衍苦惱,抓着頭發。
“你先學會順從,”沈澤言建議。
“那可不行,裴園要是知道了我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肯定要跟我分手。”裴園看似溫柔,其實脾氣不小,沈衍有回睡過頭了,沒去找她,她當即就把他拉入了黑名單,他死皮白咧求了好久,裴園才把他給放出來。
要是給裴園知道他不僅有未婚妻,還和未婚妻約會,那還得了?
“你若不想,我也不勉強,”沈澤言好大哥的形象深入人心。
“真的?”沈衍高興壞了,真有抱着沈澤言高興到起飛的沖動,但他可不敢這麽做,只能硬憋住笑意,“哥,從小到大,還是你對我最好。”
沈衍從小就喜歡粘着沈澤言,沈澤言出國那幾年,他偷偷在被窩裏流過好幾次眼淚。他一直知道沈澤言看似冷漠,其實對家人很好,所以這次才會幫他。
沈澤言眉峰抖了抖,眼眸微沉,頓了片刻,沉下聲音,語氣認真,“阿衍,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要推掉這樁婚事?絕不後悔。”
“我要是真娶了她,肯定後悔。”沈衍早就聽說這安家姑娘還有個幾歲的弟弟,她家那麽窮,嫁給他,不就是想賴上他嗎?
娶一個不順心的女人,還要附帶一大家子拖瓶,他又不是腦子有坑。
沈澤言沉了沉嗓音,面露極淡的笑容,緩緩道,“甚好。”
沈衍猜不透沈澤言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又不敢問,一臉懵逼的回了房間。
沈澤言靜了會,也跟着回了房。
到了獨屬于自己的空間,他扯掉領帶,斂起了笑容,眸色深如寒潭,他開了瓶酒,看着透明的液體倒入透明的玻璃杯中。
他喝了口,液體進入喉管,辛辣一片。
安欣被未婚夫霸道的言語吓到,她從未想過未婚夫對這樁婚事如此看重。
可是,未婚夫越是固執,她反倒是有些害怕。
他們就見過幾次面,為什麽未婚夫就不肯退婚呢。
聯想到未婚夫喜歡玩哥哥妹妹的游戲,又想到了沈母極力贊成這樁婚事。
安欣的腦子裏突然起了一個滲人的想法。
她的未婚夫不會是個變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