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反常與假設
本以為只是普通的小感冒，在床上休息兩天就會好，然而這次的病卻像是生了根，非但沒有很快離開，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九條天很想留下來照顧某個低燒不退的病號。可畢竟有TRIGGER的工作在身，少年也只能讓優花一個人在家休養。
玄關傳來鎖舌滑動的細碎聲響。
少女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趿着拖鞋沖到書桌旁邊開始畫她的原稿。
和雇了助手的松平不同，她在工作方面一直是單打獨鬥，因此負荷量也要大很多。
雖然表面上說自己和九條天住在一起不方便雇助手，可究其根本，她不招助手的原因總結起來也就只有兩個字，貧窮。
漫畫家助手的工資雖然算不上特別高，但也絕對不低，有栖川優花自認為支付不起。
當然，到底支不支付得起大概也只有付稿酬的出版方心裏清楚。
這次的病也不是意外。周刊的工作量比月刊季刊要大很多，競争也更加激烈，自連載以來，熬夜趕原稿的事情時有發生，以她的生活習慣，拖到現在才發作也算是個奇跡了。
她的責編也建議過暫停連載來休養，然而權衡利弊後，優花還是決定堅持工作。
宮藤瑛太不是什麽大牌漫畫家，她所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勤奮和質量穩定了，如果因為這樣的小病就暫停連載，恐怕對往後的發展也有諸多不利。
好在工作速度并沒有受到生病的影響。
處理完最後一張原稿的同時，門鈴響了起來。少女從衣架上抓起外套披在肩上，“來了，稍等一下！”
責編小島提着慰問品站在門口。
“太好了，我還以為宮藤老師在睡覺呢。”身形還算高大的青年有些腼腆地笑着，伸手抓了抓後腦勺。
優花找了雙一次性拖鞋示意小島進來。
她和小島也算是老相識了。最開始連載《魔法少女可可娜》的時候宮藤瑛太的責編就是剛剛畢業參加工作的小島，後來可可娜火了，雜志社覺得小島的能力不足以支持宮藤瑛太，這才給優花換了責編。本想着之後應該和小島沒什麽交集了，沒想到新作的前一任責編突然辭職，雜志社考慮過之後又把她扔給了小島。
反正一身黑料只有畫出來的東西有點價值的漫畫家和入職不久沒什麽經驗的編輯到也算是相得益彰。
優花給他倒了杯茶，“怎麽想着到我這裏來了？”
她并不讨厭小島，準确來說小島可能是整個雜志社裏為數不多的沒被她讨厭的編輯。早在剛出道的時候小島就很照顧她，可可娜連載之初曾經遇到過廢刊的尴尬事件，那個時候也是小島幫她争取到的作品移籍名額。
“宮藤老師不是生病了嗎，我想着過來看一下。”青年将手裏的袋子遞給少女，“況且讓生着病的漫畫家去編輯部送稿子也不太好。”
責編上門取稿件這種待遇一般只會發生在松平那種很有名的漫畫家身上。像優花這樣沒什麽人氣的漫畫家基本都是自己去送稿子的，除非實在忙不過來才會讓編輯上門。
“啊，等我一下。”
少女拍了拍腦袋，跑回房間把剛剛畫好的稿子裝進檔案袋拿給編輯。
小島習慣性地将稿子拿出來一張張看過去，時不時向優花提出自己的想法。
九條天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客廳裏少女和青年頭挨着頭對着一打畫稿指指點點的光景。
“不是讓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嗎，”少年換了鞋走到二人身後，“藥吃沒了？”
“吃了。”優花擡起頭，略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今天不是有工作嗎，剛出去沒幾個小時就又回來了，小心經紀人找你麻煩哦？”
“只是去錄個宣傳視頻而已，又沒有別的工作。”
九條天坐到獨立的小沙發上看着又低下頭繼續跟編輯讨論原稿的優花。
因為四月份的新聞發布會，小島對九條天的出現并沒有表示出驚訝。可畢竟是經常出現在熒幕上的偶像，相處起來多少會有些不自在，因此他婉拒了優花的晚飯邀請，很快便帶着原稿回了編輯部。
送走責編後少女伸着懶腰坐回沙發。電視上放着綜藝節目的重播，這一期的嘉賓剛好是IDOLISH7的幾位成員。
“總覺得最近IDOLISH7的活動變頻繁了啊。”
少女感嘆一聲。
九條天語氣平靜地回應道，“他們是挺活躍的。”
“你怎麽了？”優花敏銳地感覺到九條天的情緒不太好。
“沒什麽。”對方略微敷衍地試圖帶過這個話題，“可能是有點累了。”
“累的話就回卧室休息一下，離晚飯還早。”少女順手把編輯用過的茶杯收起來放在洗碗臺上打算晚飯的時候一起洗，“晚上有想吃的嗎？”
“不，我晚飯不在家吃。”九條天的語氣聽起來似乎不太開心，“唱片公司有請我們吃飯。”
是因為新曲銷量吧。
優花想了一下。
雖然TRIGGER新曲的風格和以往大相徑庭，但粉絲們好像并不介意甚至有很受用的趨勢，CD銷售量也成功登上了周榜榜首。
可是這不是好事嗎，為什麽九條天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你打算擺着這副表情去跟別人吃飯嗎？”少女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冷藏的飲料抛給他，“就算覺得麻煩也只能去了吧。”即使是做漫畫家的她也明白應酬對演藝圈來說有多重要。
九條天精準地抓住飲料罐，“別照臉扔——我不高興不是因為麻煩。”
“那是因為什麽？”優花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坐到離少年近了一些的地方。
其實九條天突然不高興好像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可她總覺得這次的緣由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你……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的責編給了你一個很棒的企劃，但是那個企劃是別人的，你會怎麽想？”
“小島那麽老實的人才不會做那種事啦，”少女捧着水杯想了想，“不過真的發生的話，我大概不會接受吧；就算當時不知道，事後也會想辦法暫停連載。”
“确實是你的作風。”
“你在說什麽啊，”優花扭過頭看着少年的臉，她總覺得九條天話裏有話，“你的話恐怕做得比我更絕吧，搞不好連編輯都要罵的那種。”
對方似乎苦笑了一聲，“是啊，我是應該那麽做。”
她放下水杯，湊到九條天面前，鼻尖幾乎能夠挨到少年的鼻尖。
“你有點奇怪啊，”大抵是由于低燒，少女的呼吸帶着灼熱的溫度撲在他的臉上，摻雜着些許鉛味的氣息讓九條天覺得有些安心，“發生了什麽嗎？”
“我……”
少年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将話咽了回去。
“沒什麽，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他猛地站起身拉開與優花的距離，“我去睡一會兒，四點半的時候喊我起床。”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快趕上TV版的進度了...
我在思考到底什麽時候給天尼來刀大的
反正為了第三部的劇情這刀遲早是要剁下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