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沙發問答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六彌凪很紳士地将優花送到公寓樓下才離開。
本來以為九條天不會回來，卻沒想到客廳的燈在開着。
“你今天回來了啊……”少女在玄關處換了鞋，走進屋內，“正好，我帶了甜甜圈回來你要吃嗎？”
客廳裏安靜得只能聽見少年均勻的呼吸聲。
什麽啊，居然睡着了。
優花看着倒在沙發上的人，思考了一下自己能否将之移動到卧室，最終選擇放棄。
雖然九條天在男生中确實算矮的但是有栖川優花她自己也只有一米五八而已……
她從主卧裏抱出一床被子蓋在九條天身上。少年清秀的五官被客廳并不算明亮的吊燈照得有些模糊，看上去倒是比平時要柔和不少。
醒的時候就跟刺猬一樣，沒想到睡着了反而看上去比較可愛。
少女走進卧室換了身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又變成了慣常的外套短褲。
高跟鞋也好裙子也好，偶爾穿一次就夠了。自己又不會化妝又不喜歡打扮，出去跟人喝趟下午茶就跟被砍掉了半條命一樣，拒絕松平三天兩頭的邀約實在是明智的選擇。
她給自己熱了杯牛奶拿在手裏，坐在九條天旁邊刷着漫畫論壇上的評論。
“宮藤瑛太”的tag裏依舊是一片罵聲和嘲諷，那些每天不罵她一遍就全身上下不舒服的家夥們也日常打卡一般地準時準點。可在那片罵聲中，偶爾也會有別樣的聲音。
以往的自己實在是太蠢了。
她想。
別人說你糟糕并不代表你很糟糕，可當別人說你糟糕你還往心裏去了的話，那就是真的糟糕了。她所欠缺的從來都不是才能或者經驗，而是那份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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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在乎別人的評價，盲目聽從他人的建議，最終只能畫出四不像的東西。
那是理所當然的吧，編輯并沒有強制讓她加上流行元素，業內不靠流行題材大紅大紫的作品也有很多，只是她自己覺得必須加，不加的話就會被讀者抛棄。
新作的投稿也是這樣。強迫自己畫自己不擅長的東西，畫出來的作品當然不可能被采用。
有栖川優花沒有什麽都能畫的才能，她所擁有的只是畫自己“會畫”的東西的才能。
“回來了？”
身邊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
優花扭頭看去，九條天撐着手臂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剛睡醒，少年的頭發沒有平時的規整，反而亂糟糟的。
“剛回來。”少女看了他一眼，又将視線放回了手機上，“喝牛奶嗎？”
“不用。”
“我想也是。”
空氣中彌漫着詭異的沉默。優花盯着手機屏幕，時不時用拇指點一下，九條天就那麽坐在沙發上看着她，誰都沒有說話。
打破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的還是優花。
她“啪”一聲合上手機，轉頭看向一直盯着自己卻不說話的人：“有事？”
“你哭了。”
“……哈？”
“今天下午，我看見你哭了。”
他大概是說在甜品店的時候吧。優花想了一下。TRIGGER房車的玻璃都貼了黑色的保護膜，但也只是外面的人看不見裏邊，不代表裏面的人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何況六彌凪選的位置剛好在落地窗旁邊，從店外也能夠清楚地看見店裏的人。
“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又沒被欺負。”優花喝了口牛奶，“節目錄制順利嗎？”
“不順利的話你也看不見我了。”九條天笑了一下，“你穿那件外套了。”
少女翻了個白眼。她有點搞不清自己的青梅竹馬到底要表達什麽：“你不是說我穿那件比較好看嗎？不然我幹什麽問你。”
“你問我穿什麽好看然後穿出去和別的男人約會？”
……這種“你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一般的展開是怎麽回事。
優花木着臉打開電視機。她覺得自己可能需要看點什麽洗洗腦子，反正九條天應該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覺得不爽而已。
換了她她也會覺得有點不爽。
然而今天的電視連續劇內容剛好是妻子出軌被丈夫發現，一男一女先是面對面坐在家裏心平氣和地談論這件事，然後愈演愈烈，開始吵架，甚至驚動了在樓上寫作業的兒子。
少女又喝了口牛奶，她突然覺得自己選擇了這種安神飲料實在是太好了。
她沒回答，九條天也沒問，兩個人各自心懷鬼胎地坐在客廳裏看這部詭異的電視劇。
電視劇演到兒子走下樓發現父母在争吵害怕得哭了起來，優花覺得太吵了，幹脆換了綜藝頻道，正巧撞上TRIGGER主場的節目。
任誰都會被熒幕上的九條天騙了吧。
優花偷偷看了眼旁邊的人，好死不死地對上少年的目光。
這個展開又是怎麽回事？難道他一直在盯着我看嗎？！
少女覺得自己脖頸後面有點涼。
“那個……七濑……”她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重逢之後在各個方面都變得難搞的九條天讓她懷有一種幾乎是天生恐懼感，“你……有事就說，別盯着我看，我長得又不好看。”
九條天聞言哼笑一聲：“不，其實你長得挺可愛的……特別是身高。”
“……”
求求你閉嘴吧我一點都不想聽見你誇我長得可愛，再說了你是沒有別的詞了嗎不覺得這種誇贊方法很失禮嗎你自己就是個矮子有資格嘲笑我嗎！
優花面無表情地将電視的聲音開大了一些。
“他是誰？”
“啊？”被對方沒頭沒腦的提問驚了一下，優花花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九條天問的應該是今天和她一起喝下午茶的人是誰，“哦……上次逛街認識的人。”末了又有點心虛地補了一句“是可可娜的粉絲”。
九條天又哼笑了一聲：“身為漫畫家卻在粉絲面前哭？”
“……”
這種莫名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就像做錯事的學生站在教室辦公室裏被老師冷笑着訓斥的樣子，太糟糕了。再說九條天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沒辦法被她叫老師啊。
俗話說得好，隔行如隔山。
想到這裏，優花覺得自己似乎有了點底氣：“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為什麽我要這麽弱勢啊，明明我什麽都沒做錯啊！
少女心裏有一萬頭草泥馬歡快地奔跑着。
“随便你。”九條天撤回放在少女臉上的目光，猛地站起身，把被子抱起來走向卧室，“明天早上我有個通告要趕，七點得出門，記得早點做飯。”
優花松了口氣：“面包可以嗎？”
“日式早餐。”少年一邊回答一邊将主卧的門關上，“要厚蛋燒。”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想把男主換成NAGI啊天尼這性格真是憋死我了（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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