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傷
夏和安憤憤地看着陸溶的寬衣,冬日裏他也不覺得寒冷,手指優雅地繞着,厚厚的衣衫便層層褪了下來,精瘦的上身便露了出來。
沒有被白皙的皮膚晃到眼,她坐下來,扶着陸溶的手臂幫着他側了側身。以剛才的估計,陸溶的傷在後腰靠左的位置。
夏和安用手指按捏,找準了位置,手下一用力,就聽到陸溶的呼吸頃刻急促了起來。也不多問,從青釉瓶子裏倒出了一些藥膏塗了上去,力道或輕或重地按着,等藥膏全部被吸收了後,她漫不經心道:“穿上吧。”
陸溶也不多問,只見夏和安背對他,幽幽地問道:“怎麽傷的?”
穿衣的動作停了下,陸溶披上了衣服,沒有答話。
感覺身後人的沉默,夏和安轉過身,就見陸溶的衣服仍然敞着,手放在了腰間按着,眉間似乎有極大的痛苦。
夏和安皺眉,走過去彎下腰,手放在了他的後腰上,用掌心的溫度帶着按摩的力道,從左到右地順着穴道揉捏。按的時候,只覺陸溶的腦袋耷拉着,身子靠在自己胸前。
“還疼嗎?”話問出口,夏和安才辨出了眼前這個人發出的均勻的呼吸聲。
小心地扶他躺下,替他穿好衣服系好腰帶,将床上的絨被拉過來蓋在他身上,夏和安才蹲下身來,靜靜地看着這個熟睡的人。
容貌依然很美,睡顏裏少了妖魅,多了沉靜。
這個人的性格,她原本以為很軟,卻沒想到,柔中帶着一股韌勁。
從她跌下崖的時候就分出了那股沖力不是來自陸溶,而慕容連的出現,就是陸溶忏悔的唯一途徑。
忽然,陸溶警覺地睜開了雙眼,當他看見眼前的人是夏和安的時候,警惕的眼神瞬間緩和下來,吐息如蘭:“小安。”
小安小安小安……夏和安只覺頭疼,這是他知道自己能說話後,念叨得最頻繁的兩個字,偏偏她心有不耐,脫口而出的話卻平靜得沒有任何波瀾。
“對不起。”
終于換了句話,夏和安冷眼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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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晚了?”
看着那張絕美的臉上有幾分祈求,幾分撒嬌,幾分英氣,夏和安想脫口而出的“晚了”就卡在了嘴邊。
陸溶見夏和安依然冷着臉,小心地從絨被下伸出手抓住夏和安的手。
在兩只手交握的一瞬,夏和安只覺這觸感讓她心裏一顫。
“小安,”陸溶直視她的眼睛,那裏沒有他熟悉的熱情與調皮,只有冷靜與淡漠,就連在啼鳥山裏夏和安身上散發出清淡中帶着幾分靈氣的感覺也沒有,“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夏和安沒有抽出手,她看着自己的手被陸溶牢牢地握着,想起在山澗裏“前輩”總是喜歡牽着她的手帶她在林間散步,每次他都走在他的旁邊,不疾不徐,照顧着她的腳步,遇到枯枝擋路時,自己的手心都會被捏,提醒她要擡腳。而在她無法行走的時候,他也會抱着她坐在廊上,夕陽不甚溫暖的光灑在兩人身上,她卻覺得暖意十足。
如果沒有用心,他不會隔三差五地借“前輩”之命趕到荒涼的啼鳥山澗。
夏和安嘆了口氣,左手抓住陸溶的手腕,右手抽出了自己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