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6)
回來”
陸雪琪道:“還是一起去吧,以免危險”,沐辰亦也未說什麽,兩人便一起了,沐辰亦看着那樹心裏激動了,沒想到還有椰子樹,想着便飛上去摘了幾個。
陸雪琪奇怪道:“這是什麽?”
沐辰亦道:“椰子,裏面有可以喝的東西”
陸雪琪點點頭,兩人沒發拿那麽多就先扔地下,繼續向前走,沒多久,沐辰亦跑快看見前面竟然有紅薯,找了一個棍子挖,陸雪琪看見後,也自己找了個棍子挖了起來,不多久兩人就挖了不少,沐辰亦看着這些,想應該夠了吧,便拿着一堆紅薯,帶着陸雪琪回去,又讓陸雪琪拿着比較幹淨的椰子。
殺氣
帶着東西兩人回到了火堆旁,因為沒有工具,沐辰亦直接把幾個紅薯丢進火堆中,接着又為椰子怎麽打開犯難了,想了一會,看到陸雪琪身後的天琊,就想到青辰劍,把青辰拔出,用青辰劍把椰子開個小孔,連續開了四個,沐辰亦才停止,只是沐辰亦完全沒有注意到陸雪琪驚訝的眼神,陸雪琪驚訝“沐辰劍怎麽會用自己的寶劍做這些”,而沐辰亦全然不在意,沐辰亦想“反正青辰是好劍,做這些也沒事”。
沐辰亦看着紅薯好像熟了,趕緊用棍把紅薯弄出來,雖然燙手,但想着陸雪琪應該會很餓吧,沐辰亦就不顧那麽多了,把紅薯燒黑的皮給慢慢剝下來,露出橙黃的肉,不過沐辰亦還把自己弄得像小花貓一樣,把剝好的紅薯給陸雪琪時,陸雪琪看着沐辰亦這樣,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用自己手輕輕的給沐辰亦擦臉色的污漬,陸雪琪的這個動作讓沐辰亦心中一愣,順勢抓住陸雪琪的手,陸雪琪一呆,沐辰亦傻笑道:“先吃飯,嘿嘿”說着把陸雪琪沒接紅薯放到陸雪琪手中,有給自己慢慢剝了一個,把椰子給陸雪琪告訴她怎麽喝,剛一入口,又喝了一口,好像好不夠似的,兩人開開心心的吃了一頓飽飯,躺在沙子上望着星空,都是微微一笑,不料還沒躺多少,卻突然間聽到在這原本寂靜得只有潮汐、海風之聲的海島上空,傳來一聲尖銳之極的破空之聲。
兩人立刻起來,擡頭看去,只見夜空天際,一道白色光芒如同夏日流星,燦爛無比地從空中劃過,而在它之後,竟然還跟着幾道光芒,色澤卻是紅、黃、白不一。
張小凡看了幾眼,便知道這是修道中人禦劍在天空鬥法,而且明顯的是前頭一人逃避,後頭幾人追蹤。
在這荒僻之地,原本杳無人煙,此刻居然有人在天空鬥法,想來必定是正道人士與魔教中人在此相鬥。兩人在這茫茫東海上找了多日,心中正自焦急,一見大喜,反正這兩方必定有一方是正道中人,更不遲疑,法訣一指,青辰、天琊騰空而起,禦之沖天而上。
天上的人顯然也沒有想到,這荒僻的小島上竟然還有人在,待沐辰亦看清,叫道:“大師兄”
是一女二男,看那服飾,竟是青雲門下。
那紅衣女聞聲轉過頭來,嫣然微笑:“沐辰亦,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沐辰亦笑笑,只是田靈兒看見沐辰亦旁邊的陸雪琪,瞬間不高興了,就在青雲衆人不說話間,那魔教的人趁勢逃跑了。
衆人也未去追,她們都從天上下來,下來後,幾人聚到一起,田靈兒等人問沐辰亦“小凡呢?”
Advertisement
沐辰亦答道“他沒事,脫離危險後他去歷練去了”
衆人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宋大仁帶着幾人去青雲的臨時駐地而去,沐辰亦一路上本來是和陸雪琪一起的,現在也只好放開,沐辰亦心裏和師兄們見面的喜悅瞬間沒了,一路上悶悶不樂的,宋大仁他們都以為她太累了,田靈兒看見沐辰亦的眼睛不時的向陸雪琪瞟,心裏一痛,幹脆把頭扭過去不看,而陸雪琪這些天和沐辰亦相處習慣了,也不由得心裏空蕩蕩的,于是衆人各懷心事的到了駐地。
到了沐辰亦才知道青雲門此次一共來了四脈,派出了門下七脈中的龍首峰、朝陽峰、大竹峰、小竹峰四脈精英弟子,以龍首峰首座蒼松道人和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居首,輔以數位長老,帶着數十名青雲弟子,加上天音寺與焚香谷,以及其他少數正道散仙,一起來到了流波山上。
天色黑了下來,正道中人紛紛到了流波山南面山腰間休息。這裏有着天然形成的十幾個岩洞,很是方便,當日一上山來,便被正道中人看中了。
青雲門以四脈區別,分占了四個山洞。大竹峰人數最少,在最西邊一個山洞,旁邊就是密林,在另一側過去的依次是龍首峰、朝陽峰、小竹峰。再過去的山洞便是由天音寺和焚香谷以及其他的正道人士所住了。
田不易把沐辰亦叫到山洞中,問了她一些事,又查看她的傷勢如何,田不易點點頭,看着沐辰亦短短幾個月已經快突破玉清境界,田不易露出欣慰的笑道:“先回去休息吧”
然,沐辰亦便回去了,也不想陸雪琪,便在這山洞中睡了,只是心中一直擔心着張小凡,師傅師娘還有師兄都詢問,沐辰亦也違心着回答着。
不過沒幾天,張小凡便被宋大仁他們帶了回來,也經歷和沐辰亦差不多的事情。
大竹峰等人看見自己的小師妹、小師弟都平安歸來,臉色都露出了笑容,連一向板着臉的田不易也露出了笑容,只是這個笑容沒維持幾天,便讓張小凡打破了。
沐辰亦每天去找陸雪琪,雖然衆人都奇怪一向清冷的陸雪琪竟然能和沐辰亦說到一起,因為蘇茹的關系沐辰亦每天去找陸雪琪的事也慢慢讓其他人不多想了。
這流波山現在幾乎每天都是鬥法,這天依舊是正道、魔道鬥法,沐辰亦跟着陸雪琪身後笑眯眯的看着那些人鬥法,只是有時會笑出聲,只有陸雪琪能聽到,陸雪琪望望身後的沐辰亦,依舊是清冷的眸子,沐辰亦對視了陸雪琪之後,又一本正經的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
争鬥鬥法之中,天音寺等有道神僧看見樹木狼籍,森林中野豬野兔野狗野蛇等生靈塗炭,不免喟然嘆息,誦念起往生慈悲咒來。念完之後,一聲“阿彌陀佛”,佛指一揮,一記法寶石破天驚地打出,魔教中人閃身躲過,轟隆一聲,又是一個小山頭報銷,生靈再次塗炭,只得又再念起往生咒來。
“賊禿驢,死光頭,有種的就閉上嘴過來決一死戰,整日裏在那兒叽哩咕嚕念個鳥咒,老子不被你們咒死也被你們煩死了!”
“阿彌陀佛,野狗施主,你罪孽深重,還不回頭,只怕死後要堕入阿鼻地獄了!”
“呸呸呸!賊禿驢,你還算出家人嗎?居然直接咒我!”
“……”
沐辰亦突然對陸雪琪說:“雪琪,你看,那不是我們在萬蝠古窟遇到的那些人嗎?”
陸雪琪才回過神來,陸雪琪自己都不知道怎麽了,只要沐辰亦在身邊,總是分神,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陸雪琪向沐辰亦指的方向望去,發現果然年老大、林鋒、劉鎬和那個美貌少婦,此刻也都站在魔教人中。
陸雪琪欲上前去,卻被沐辰亦拉着了,沐辰亦立刻道:“先看看再說”,陸雪琪也只好作罷,沐辰亦還一直拉着不松手,陸雪琪心裏也無奈了,沐辰亦雖然想幫陸雪琪報仇,可是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場中與野狗道人對陣的是天音寺一位高僧,道行高深,用了一件金光燦爛的金色木魚法寶,在空中如同活了一般,追着野狗道人。野狗道人狼狽之極,手中那只古怪的獠牙法寶灰沉沉的不再發光,怕是被對方給破了。
就在野狗道人快支撐不住時,忽聽到場內一聲呼嘯,放眼看去,卻是那個年老大越衆而出,出手援救。他的道行遠在野狗之上,赤魔眼威力不小,那位天音寺的高僧也收起笑容,小心應付。
野狗道人得了空隙,回過氣來,大罵一聲:“賊禿驢,幾乎害了你家道爺爺!”罵聲中,回身撲去,與年老大以二攻一。
正道人中一片嘩然,紛紛有人罵道:“魔教妖人,無恥之極。”
聲讨聲中,沐辰亦忽然看見田靈兒沖了出去,琥珀朱绫霞光陣陣,簇擁着她曼妙身影,騰起半空。
“無恥妖人,以多打少,法中大師,我來助你!”田靈兒喝道。
只見場中法中一看田靈兒躍了出來,喧了一句佛號,道:“多謝施主。”
法中說着右手一招,空中那只金色木魚立刻沖向年老大,纏住了他,把他帶過一旁,田靈兒順勢就接給了野狗道人。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了,法中是看田靈兒年輕,把明顯道行差的野狗留給了她。
這時在半空之中,田靈兒把琥珀朱绫運用的是随心所欲。霞光萬道之中,野狗道人頭昏眼花,只覺得上下左右前後都是一條條一道道的朱绫,将自己生生給困在中間,沖不出打不破,再過一會只怕自己就要被這朱绫給包成粽子了。
田不易見女兒露臉,臉上不由得顯出得意之色,正道中人也多有贊嘆之聲。田靈兒本來就容貌端麗,比之野狗道人那副狗模樣,自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到後來不只正道人士鼓掌,連魔教中人居然也有幾個大聲笑了出來。
野狗聽在耳中,惱羞成怒。他雖修為不深,對敵經驗卻遠非田靈兒這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家能比,眼珠一轉,在田靈兒身上瞄了幾眼,便看出這小妞多半是剛出來的新人,立刻便大聲喊道:“臭丫頭,看你樣子倒還清秀,想不到你居然和這老和尚有了茍且之事!”
在場之人突然靜了下來,片刻之後正道中人無不破口大罵,魔教中人笑成一片,還有些淫亵之徒大聲起哄笑道:“說得是,說得是,真是看不出來!”
田靈兒又氣又急,怒道:“你、你胡說什麽?”
野狗戟指,狗臉上“正氣凜然”,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樣道:“呸,你若不是與這老和尚相好,如何會跳出來幫他?”
這話說着連法中也變了臉色,連喧佛號“阿彌陀佛”,田靈兒更是氣白了臉,她其實也知道這是野狗激将之計,但她一個十八歲的姑娘家,突然在大庭廣衆面前被冠以這巨大侮辱,如何不氣,登時就在法寶間露了破綻。
野狗瞄準了機會,趕忙沖出了琥珀朱绫的包圍。這才看他身影竄了出來,便只聽得轟隆一聲,滿天紅绫轟然合下,這人若是在中間,還怕不被夾成粉碎?
野狗不由得一吐老長舌頭,道:“好狠的丫頭!”
說完就跑。
田靈兒氣惱至極,正欲追去,只聽得後邊父親田不易朗聲道:“靈兒,不要追了。”
田靈兒硬生生停下腳步,臉還是漲紅,轉頭對田不易道:“爹,你聽那妖人胡說……”
田不易笑了笑,蘇茹卻走上前去,把她拉了下來,微笑道:“那些魔教妖人,什麽惡事都做得出來,更何況是說了些粗話,我們只當聽不到就是了。”
這時正道中人大都随聲附和,紛紛道:“正是,正是。”
“田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田靈兒這才悻悻然下來。正道中人見魔教妖人已散,便也大都散了,這些時日來經常這般與魔教衆人鬥法,鬥了散,散了又鬥。
鬥法結束後,衆人皆是各自回去了,田靈兒氣惱卻不能發作又看見沐辰亦又屁颠屁颠去找陸雪琪,更為氣惱了,而齊昊剛好去安慰田靈兒,剛好被張小凡看見,張小凡身上散發出一股兇殺戾氣,一絲噬血狂熱,就這般,扭曲了張小凡的臉龐。
這個場面之中,所有的人突然都怔住了,原本和諧的氣氛在瞬間冰封。然後衆人就看到一直以來和順溫文的小師弟,突然間全身散發出連剛才那些魔教中人也沒有的殺氣煞氣,在他周圍之人,竟是不由自主地都退了一步,看着這突然間變作兇神惡煞的人,殺氣騰騰地向着齊昊,也向着田靈兒,踏出了一步。
宋大仁首先站了出來,擋在張小凡的面前,立刻便感到這個從小他看着長大的小師弟身上,此刻卻連一點熟悉的影子也沒有了。
感覺到有人擋在面前,張小凡緩緩地擡起頭來,瞪着宋大仁,宋大仁看着他此刻突然滿是血絲的眼睛,竟是一陣心寒,強笑一下,道:“小凡,你怎麽了?”
張小凡沒有回答,只是低沉着聲音,微帶嘶啞地道:“讓開。”
他的語調拖的很長很低,仿佛用了很大力氣才說了出來,但聽在衆人耳中,卻都有悚然之意。
田不易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衆人也是一片愕然。
張小凡身上殺氣騰騰,田不易自然也是看在眼裏,陰沉了臉往前踏了一步,雖然他心裏還是以為張小凡并非宋大仁的對手,但這小徒弟的那件法寶卻大是古怪,當日在七脈會武大會之上便出盡了風頭,只怕宋大仁還不易對付。
就在這個時候,田靈兒一臉訝然地跑了出來,擋在了張小凡與宋大仁的面前,對着這個她從小最喜愛的小師弟,愕然道:“小凡,你到底怎麽了?”
張小凡突然呆了,整個人呆住了,像是從夢中驚醒,體內的戾氣如潮水般退去,可是,可是,他竟感覺到撕裂一般的疼痛,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師姐,有種想要痛哭的感覺!
“啪”,重重的一聲脆響,張小凡的臉上被突然出現在身邊的田不易打了一記耳光,整個人竟是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遠遠地落在了外邊。
因為她是沐辰亦
衆人聳動,沐辰亦也是一驚,心想“壞了”,但還是沒有上前阻止,她知道這次田不易真的生氣了,不是沐辰亦不敢,而是怕田不易更怒。
張小凡艱難地爬起來,但身子還未挺直,腳下一軟,竟又是摔了下去,半邊臉頰高高地腫了起來,更有殷紅鮮血,從他嘴角流下,片刻張小凡又艱難地站了起來,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看着他,但看着他的表情,卻是迷惑遠遠多于害怕,仿佛他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宋大仁畢竟是從心裏愛護張小凡的,轉頭對田不易道:“師父,小師弟他、他并沒有不敬的意思,他只是、只是……”
“住口!”田不易一聲斷喝,宋大仁不敢再說下去。身子矮胖的田不易,此刻看來卻如一尊高聳入天的怒神,一步一步地走向張小凡。
張小凡臉上露出了一絲畏懼,這,畢竟是他從小最害怕的師父,他甚至不敢想像接下來他将要面對的是什麽?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擋在了張小凡的面前。
衆人大驚。
林驚羽面如寒霜,劍眉緊皺,但面對着這一個名動天下的青雲門大竹峰首座,他竟依然如同少年時一般,沒有絲毫的畏懼。
“匡啷”,龍吟聲中,斬龍劍霍然出鞘,碧綠的光芒籠罩了他與張小凡──這兩個身世相同的人。他帶着凜然之氣,根本就不看他一向敬重的大師兄齊昊正不停地給他打眼色,決然道:“你要敢再碰小凡一下,便先殺了我再說!”
齊昊看着田不易的神色,便知要去勸他根本是毫無用處,只能迅速跑了過去,一拉林驚羽,低聲道:“你瘋了,師弟,這是他們大竹峰內部家事,你來管什麽閑事。就算是恩師在這裏,也不好說什麽的,快與我一起走罷!”
不料林驚羽今日卻大異往常,哼了一聲,道:“我若一走,小凡還不知道要被這人折磨到什麽地步去了。他身世孤苦,與我一般,我若不站在他這一邊,世上便再也無人站在他這一邊了。”說話間目光如電,直看着大竹峰門下,雖然明知道實力差距太大,但看他神情,為了身後這個兄弟,竟是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齊昊啞然,見這林師弟犯了牛脾氣,真個是心急如焚。正焦急間,忽然一只手搭上了林驚羽的肩膀。
林驚羽一驚,回頭看去,卻見是張小凡站到了他的身後,半邊臉腫得老高,但眼中已是熱淚盈眶,說話聲中已帶了哽咽:“驚羽,你、你的心意我領了。如今是我不對,我會向師父認錯的,你先随齊師兄回去吧!”
林驚羽眉頭一皺,正要說話,但聽到沐辰亦說:“林師兄,你若還在這裏,更惹師傅生氣,反而害了小凡”
齊昊強行把他拉了就走。林驚羽正自掙紮,但看了張小凡微帶懇求的目光,心中猶豫,拉拉扯扯,半天才好不容易地被齊昊拉走了,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地看向張小凡這裏。
田不易臉色難看之極,大竹峰門下人人面面相觑,無人敢說一句話。
張小凡默默走到他的面前,跪了下來,把頭俯在他面前的地上,一動不動。
田不易冷笑一聲,道:“啊!我可不敢當,這是誰啊!道行那麽高,殺氣那麽大,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父嗎?”
張小凡身子一抖,只重重叩了三個響頭,頭也不擡起,依然俯在地上。
宋大仁等人一向都疼愛這個小師弟,看他這個樣子,早忘了剛才張小凡那副奇怪模樣,紛紛向田不易道:“師父小師弟他……”
田不易一擺手,衆人的話都噎在了喉嚨裏。田不易上下打量了張小凡一番,怒哼一聲,冷冷道:“想不到我這些年來,竟是教出了一個忤逆之徒!”
他說完頭也不回,轉身走了,竟是不再理會張小凡。
蘇茹嘆了口氣,跟了上去,衆人無奈,只得也跟了去,而沐辰亦一直看着陸雪琪是怎麽樣的反應,陸雪琪只是看看沐辰亦,沐辰亦這下總算是放心了,但是看着張小凡心裏又不知是什麽滋味,也和陸雪琪放開走了,場中只剩下一個張小凡,孤零零地跪在地上。
他的頭,依然沒有擡起。
張小凡跟着衆人回來,他不敢進洞,便一直跪在洞外岩石之上,從下午到現在天黑,整整跪了四個多時辰,田不易卻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
青雲門其他各脈弟子和天音寺、焚香谷的人多有出來看到的,往往圍成一團,在遠處指指點點,譏笑聲隐約可聞。
張小凡心中羞愧,但終究不敢起來,不過跪了這麽許久,膝下卻是酸疼無比。
天越來越黑,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了去,只剩下依然跪着的張小凡,匍匐在山洞門口。
便在這時,大竹峰洞裏又傳來了宋大仁、何大智、杜必書等人懇求田不易的聲音,但田不易怒聲呵斥了幾句,衆人便不敢再說。
只是還未沉默片刻,卻傳來田靈兒激動的聲音:“爹,你做什麽?小凡在外邊已經跪了快五個時辰了,他究竟是做錯了什麽?是傷了大師兄還是殺了他,他都已經認錯了,你還不讓他進來……”“轟”一聲大響,石塊橫飛,想是田不易餘怒難息,一掌打在堅硬的石頭之上,把岩塊打得粉碎。田靈兒卻似乎還欲再說,聽得師娘蘇茹低聲說了幾句,把她拉過去,便再也沒有聲音了。
黑沉沉的夜色,看不到月亮與星星,夜空中沒有一絲的光亮。
張小凡跪在洞口,已經快六個時辰了。其他門派的弟子,大都已經睡了,連最後亮着的、大竹峰山洞裏的那一堆火光,也在萬分不情願中,漸漸滅了。
沐辰亦自始至終都未說什麽,但卻十分注意張小凡那裏,看着天慢慢下起了雨,沐辰亦把衣衫整理好,慢慢出去,只是一看,便看見陸雪琪站在洞口看着張小凡,只見張小凡身邊有一個一身水綠衣裳,手中還是撐着那一把青綠色的油布傘。但是這風雨太大,她輕飄的衣裳邊上,也濕了好幾處。
沐辰亦看着陸雪琪那樣心裏不知道怎麽了,不顧風雨就走到陸雪琪所在的洞口,陸雪琪看着沐辰亦從洞中出來眼睛閃了閃,只是在看着沐辰亦突然不顧風雨走向她這裏,陸雪琪眉頭皺了皺。
沐辰亦到陸雪琪所在的洞中時,已經全身濕透,一把抱住陸雪琪,陸雪琪也任由着她,沐辰亦失控的道:“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那麽關心張小凡”
良久,陸雪琪緩緩回答道:“因為他是你師弟”
沐辰亦聽到此,慢慢恢複理智了,只是輕輕的抱着陸雪琪,陸雪琪道:“你師弟不用我們了,我們先進洞”
沐辰亦嗯一聲,松開陸雪琪,兩人一起進到洞中。
陸雪琪道:“你先在這”,沐辰亦乖乖的呆在洞中,陸雪琪去包袱旁邊拿了一套白衣遞給沐辰亦,沐辰亦心裏本是不想要的,但是看着自己身上濕透的衣服不得不接着換衣服了,陸雪琪就看着沐辰亦,沐辰亦尴尬的慢慢換,又不好意思讓陸雪琪轉身,只是在陸雪琪看見沐辰亦身上一道道傷疤時,眉頭緊皺,看着一道道傷疤陸雪琪想起沐辰亦每次救她護她時的情景,眼神慢慢溫柔下來,而沐辰亦以為自己臉皮已經很厚了,但在陸雪琪看她時,臉還是紅了。
沐辰亦這是穿越一來第一次穿女裝,走起路來,都感覺別扭,陸雪琪看沐辰亦這樣子,嘴角微微一勾,沐辰亦看陸雪琪好像笑了,沐辰亦心裏又吐槽道“我穿女裝那麽好笑啊,連雪琪都笑”,只是她殊不知只是因為她別扭的動作和她是沐辰亦才讓陸雪琪笑的。
搜尋魔教
陸雪琪說:“今晚在這裏吧”
沐辰亦一愣,心想她沒聽錯吧,想着便問:“什麽?”
陸雪琪道:“在這裏休息”,沐辰亦才呆呆的點點頭。
兩人挨着在洞中的“床”上睡着了。一早天還未亮,沐辰亦便偷偷跑回自己的洞中,把一身別扭的女裝換了,走到洞口看着張小凡還在跪着,只是那個女子卻不在他身旁了,沐辰亦就那樣看着,直到清晨,雲開日出,好像昨天從未有過大風大雨,現在人還是不多,沐辰亦看見田不易出來,好像教訓了張小凡幾句,便讓他回去了。
到此,這一場小小的風波,也算是過去了。
而宋大仁心胸開闊,也不曾把那日張小凡的無禮記在心上,加上蘇茹私下也曾經與他隐約提了幾句,他便也是撩然于胸,反而是更加疼愛這位小師弟了。,沐辰亦因為那晚更确定陸雪琪對她和對別人不一樣,便更粘着陸雪琪了。
這一次到流波山上來的正道中人,自然是以“青雲門”、“天音寺”和“焚香谷”三大派為首,但其他規模較小的正道門派也有不少。
轉眼間沐辰亦已來到流波山上半個月了,這段時間裏,正道之士與魔教中人依然對峙,雙方在日間多有相遇時候,不時便有鬥法。但令正道中人迷惑的是,魔教中人卻似乎不願戀戰,往往鬥法鬥了數個回合,便虛晃一槍遁走。
往日裏是聽說魔教要在此荒僻之地聚會,想來多半是商量些毒計欲禍害天下,所以正道之士才欲來除魔。不料這時看了,卻又不像。
若說是與正道為敵,便應當出來決戰才是;若是聽說了正道中竟有了兩位青雲門首座人物,怕自己實力不夠,那也該主動退去。
偏偏魔教中人戰又不戰,退又不肯退。流波山地勢又大,在空中目标明顯,但若要深入下去尋找魔教中人的老巢,還當真不易。這一拖,時日便延宕下來了。正道中人紛紛猜測,魔教餘孽究竟想要在這個荒僻之極的島上做什麽?
而正道衆人也是到處搜索魔教的駐地,而這魔教藏的實在太隐蔽,搜尋半個月也沒找到,所以正道衆人一直在搜尋。
日出東方,海風陣陣,這一天,天高雲淡,正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大竹峰門下數人,離開了居住的石洞,禦起法寶,向着流波山深處飛行而去,一路仔細搜索,希望能找到魔教徒衆。
田靈兒一馬當先,“琥珀朱绫”紅光閃閃,飛在最前頭,宋大仁和何大智緊跟着她,杜必書與張小凡飛在他們後面,而沐辰亦和陸雪琪則是在最後面。
此刻正道各門派弟子紛紛三五成群,四處飛飙。流波山上風聲呼嘯,各色光芒急緩相間,閃爍而過,極是好看。
衆人忽聽着前方田靈兒一聲清嘯,衆人向前望去,只見田靈兒法訣一握,琥珀朱绫紅光閃動,“嗚”的一聲,載着她俏麗身影,卻是直沖上天,速度快了數倍不止。
宋大仁吓了一跳,知道這小師妹性情好動,這番出來機會難得,不似在青雲山上有諸多約束,這些日子裏一旦出來,便常常暢意飛翔,為此蘇茹頗為擔心,說了女兒好幾次,今天臨行之時,還叮囑宋大仁要看住她。
只是田靈兒自小便在衆人寵愛中長大,宋大仁一句重話也不會說她,又如何看得住她,無奈之下,只得自己也加快速度,緊追而上。
宋大仁等人自然也是驅動法寶,而沐辰亦看見宋大仁他們加快速度,也叫着陸雪琪加快速度,緊緊相随,轉眼之間,他們就與龍首峰、小竹峰等人拉開了距離。
沐辰亦一邊禦劍一邊看陸雪琪,而田靈兒的注意她卻是沒注意到,陸雪琪雖然也是分神,卻注意到了田靈兒的眼神,看見田靈兒最終扭頭不看沐辰亦卻拉着張小凡竟是向下疾降,張小凡急忙也降下法寶,緊跟着她。而在他們二人身後,宋大仁等人離得較遠,這一下措手不及,這法寶在半空中速度何等之快,轉眼間就沖到前邊去了,陸雪琪也沒多想,只是示意沐辰亦田靈兒向下降了。
幾人一起叫苦,連忙煞住身形,回頭望去,只見田靈兒與張小凡一前一後,竟是往腳下青山森林中飛去,不由得搖頭苦笑,只得也急忙跟上,反正師門之命是搜索魔教餘孽,在這森林中搜索,也是一樣,他們想離張小凡和田靈兒近些,便加快速度。
轉眼間就進入這森林之中,便感覺周圍忽地安靜了下來,耳邊再沒有凜冽風聲,一股樹木清新之氣,迎面而來。田靈兒面帶微笑,人站在琥珀朱绫之上,身形如電,在這片古老森林之中,在無數巨大古樹之間,穿梭飛行。
突然間沐辰亦飛過來把正在玩耍的田靈兒抱住道:“別玩了,小心點”
一瞬間田靈兒好想永遠這樣,有沐辰亦的關心和擁抱,只是一到地上沐辰亦便放開了田靈兒回到陸雪琪身旁,田靈兒只感覺心裏一空,苦笑一番,張小凡跑到她身旁,田靈兒随即便恢複了以往的活潑。
只是陸雪琪覺得田靈兒非常奇怪,但卻說不出,還有在沐辰亦抱田靈兒時她的心怎會有怒氣呢?但看看沐辰亦在自己身邊傻傻的,陸雪琪心裏什麽也不想了。
四人走着天色不知怎麽,似乎突然有些陰沉,天空中厚實的雲,也漸漸多了起來。
衆人心想這海外之處,畢竟與中原之地不同,剛才還是天高雲淡的晴天,轉眼間似乎就要轉做陰天了。
四人密林中飛了許久,卻連一個魔教徒衆也沒看到,最後在一個小山坳間,田靈兒望見下面有一條小溪,加上飛了半日,也有些疲憊,便叫沐辰亦幾人落了下來,此刻正在用溪水洗臉。
這條小溪蜿蜒流淌在古老森林中,清淺而清澈,溪水中有許多圓圓的鵝卵石,随着清澈水波蕩漾的微光,很是漂亮。溪水兩旁除了一些沙石淺灘,更遠些的地方,便又是茂密的森林,一眼看去,這森林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幾人沿着這條小溪,又走了半個時辰。
一路之上,田靈兒和張小凡一起走着,沐辰亦陸雪琪她們兩人則是跟在後面。
這條小溪看似不大,但長度居然不短,走了這麽許久,居然還不見源頭。眼看着前邊又是一座小山,其上拐彎處有個山澗,小溪便是從那裏流出。
田靈兒走了這半日,也有些疲累,便轉頭對三人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過去這個山澗看看,如果還沒有發現的話,我們就回去罷。”
三人都點點頭,幾人很快走到那山澗拐彎處,向裏一看,卻是吃了一驚。原來前頭岩壁之後,卻是個極大的洞穴,看着足足有十丈來高,這條小溪便是從這山洞裏流淌而出的。因為岩壁擋住了視線,不要說飛在空中,便是站在附近稍遠些,便也看不到這個洞穴,倒是十分隐秘。
田靈兒皺了皺眉,對幾人道:“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其他幾人還未回答,忽地,他們二人頭上傳來一陣破空之聲,片刻之後,“唆唆”之聲更是不絕于耳,竟是有許多人往這裏飛了過來。
四人立刻擡頭看去,片刻後臉色都不好看,只見天空中那群人的服飾,便是魔教中人,而看這人數,随便一數,竟不在數十人之下。
四人相顧失色,沐辰亦知道魔教中高人不少,此刻若貿然飛起逃逸,很難避開。危急之下,只得行險,一拉陸雪琪的手,又小聲的叫田靈兒和張小凡,四人便跑進了那個黑暗的洞穴之中。
黑暗,吞沒了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沒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