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希阿帝國
老樹人在這之後,一直努力表示他剛才示弱的表現只是忍辱負重,但比起他口中的大計劃,艾澤瑞爾其實更想對他看到艙室內部景觀而哆嗦的身子嘲諷幾句。
艙門打開,擱在邊上的內髒順勢滾了一圈,挨着它濺出來的暗色血漿,還擠了一大堆不知道是誰的骨頭。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腐臭味,就像是她住的東區那萬年不處理的垃圾場,但情況似乎比前者更加嚴重。
難怪格拉爾會稱這裏為鬼地方。艾澤瑞爾探頭進去,裏面看起來并沒有更糟糕,起碼還留着一張完整的床,這不得不讓她松了口氣。
她突然有些好奇這間船艙之前的用途,艾澤瑞爾在屠宰場幹過活,只要不看到當面殺人,她的接受能力就好了很多。
可憐的豹耳男除了他那雙利爪,同樣還遺傳到了獸類優異的嗅覺,他捂住鼻子,遠遠的站到艙門幾米開外,含糊不清的咒罵着。
“欠人幹的諾瓦傻蛋,他肯定又忘了來打掃。”
艾澤瑞爾對這股味道同樣接受不能,放開不住掙紮的塔特,她皺了皺眉,道:“你們窮的連一個清潔機器人也買不起嗎?”
窮慣了的小混血開始憂心這艘星艦的財務狀況,畢竟海盜幹的都不是什麽長期夥計,沒錢也許很正常,沒看到連衣服都要靠搶嗎?
格拉爾不知道她的腦洞,捏住自己的鼻子,為她解釋時的語速極快,“原來是有的,但自從船長改造了艦上的能量炮和防護罩,這艘古董艦每天都是在超負荷運轉,根本沒能力給多餘的東西提供能源。”
好吧,她又一次對父親刷新了認知。把精神分裂和武器專精的設定放到同一個人身上,不知為什麽,總感覺有點不靠譜。
格拉爾不清楚艾澤瑞爾找重點的方向如此獵奇,也沒管她的反應,艱難的捂住鼻子走入船艙,又提着一把拖把和水桶快步出來,鄭重的交給了她。
“總之,我對這個鬼地方實在無能為力,只能靠你自己了。”
說完,想起這孩子是薩諾斯交待他照顧的,格拉爾聲音不由得頓了頓,悲憤的繼續道:“如果缺了什麽,你可以去隔壁拿沒開封過的,也不用特意告訴船長。他平時都不在,一般只有深夜才會回去睡覺。如果……實在搞不定的話,你可以來下一層找我,不過最好不要。”
艾澤瑞爾點了點頭,豹耳男就像風一樣迅速消失在她面前,隐隐約約還聽得見遠方傳來的幹嘔聲音。
耳邊是塔特誇張的嘲笑聲,提着快爛掉的拖把,艾澤瑞爾瞥了眼滿是狼藉的艙室,想了會,低頭一臉無辜的看向老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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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特爺爺。”
老樹人舒展筋骨的動作一僵,警惕的往後退,“幹什麽?”
“原來只要加十塊的房租,你就會幫忙清理樓道。”
雖然是個人都清楚,那些樓梯上的枯枝敗葉都是塔特自産自銷,但這并不妨礙艾澤瑞爾拿這個當理由。
老樹人頭上的綠苗狂抖,“十塊就想讓我清理這個地方,別做夢了。”
“那一包肥料?”艾澤瑞爾體貼的加價。
老樹人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沒門。”
“五包。”
“嗯……哼,這點好處就想收買我……”老樹人動了動。
艾澤瑞爾淡定道:“四包,不幹就算了,我大不了睡在走廊等父親回來。”
“五包成交!”老樹人撲到拖把上。
艾澤瑞爾拍了拍手上的灰,滿意的笑道:“恩,那就拜托你了。”
時間就在老樹人喋喋不休的抱怨以及他偶爾發現奇怪垃圾而發出的驚呼聲中迅速過去,等船艙收拾到勉強能住人的時候,薩諾斯回隔壁睡覺,順便路過了這裏。
看到辛苦打掃的塔特,他的頭微不可聞的點了點,然後才轉向女兒,“收拾好了?”
“恩,差不多。”
這算得上是艾澤瑞爾和他的第一次獨處,心累的小混血面對她認為患有精神病的父親,很難保持心态上的平和。
尤其是她之前還差點被殺掉,有格拉爾和塔特插科打诨還不覺得,一旦開始獨處就出了問題。
不管怎麽答話都感覺好奇怪,她的語言技能就像突然被拉黑了一樣,薩諾斯冷淡的看着她,她不由得也用相同的态度來回應。
她肯定辜負了瑪莎的期待,艾澤瑞爾心裏的小人瘋狂捶地,面上卻越發嚴肅,跟薩諾斯的冷臉有的一拼。
“那個,船長。”
老樹人弱弱的躲在自動門後面,右邊枝桠還搭着條破布,看起來特別居家,“已經打掃好了。”
請問你還記得付錢請你工作的人是誰嗎?艾澤瑞爾橫了眼這個躲得老遠的家夥,認為他一點也不厚道。
薩諾斯注意到他們兩的小動作,沉默了會,囑咐道:“好好休息。”
“好的。”艾澤瑞爾瞧着他遠去的身影,低聲喚了一句,“父親。”
老樹人看不慣她這副表情,伸出枝條,一把将她拽進房裏,還順手按上關門按鈕,以防談話被其他人聽到。
“仔細聽好了,我可不是為了幾包肥料才跑到這一船瘋子的地盤。”老樹人看到艾澤瑞爾張了張口,他扭過頭,快速打斷她的詢問,“也不是為了給你媽媽報仇,雖然她每天都會給我澆水,但也不值我這一條命。”
艾澤瑞爾低下頭,暗沉的陰影布滿了她大半張臉,表情似笑非笑的問道:“所以?”
“我會跟随你上來,是因為你父親研發出來的武器對樹人傷害特別大,我必須為我們一族的未來考慮。”
老樹人語氣難得正經了一點,“你明白了嗎?”
“當然。”艾澤瑞爾點了點頭,刻意露出無所謂的表情,“你希望我幫你,那好處呢?”
她當然知道,塔特之前的确沒說實話,過去同自己的交情也只是一般,但她卻默認了他倆的臨時同夥關系,只是因為他也屬于有瑪莎存在的過去之一。
這對防止她精神崩潰,不會跟父親一樣變成精神病具有重大意義。
“我幫你打掃了衛生。”老樹人頭上的小苗委屈的扭了扭。
艾澤瑞爾道:“你的意思是,那肥料不用給了?”
“不可能!”老樹人吼出聲,随即轉移話題,“那個野蠻人不是讓你去艦長室拿東西嗎,我看床單被套上全都是血,你現在要是不去隔壁一趟,恐怕今晚就只能在硬板子上睡了。”
艾澤瑞爾臉色微變,“你剛才怎麽不提醒我……好吧,是我的錯,但我一點也不想過去。”
“嘿,我的小姑娘,你在擔心什麽?”
沒親眼目睹薩諾斯掐住她脖子的場景,不知情的老樹人蠱惑道:“你是他親生女兒,還怕出什麽意外嗎?想想吧,一般睡覺是人最放松的時候,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麽他的小秘密。”
艾澤瑞爾本想拒絕,腦海中卻突然閃過格拉爾暗示她的畫面,她當時真的差點就相信了她父親真的有戀屍癖。
戀屍癖什麽的……應該不是真的吧。
反正也就是拿個床套,她只是過去看看,應該不會惹惱父親吧。
艾澤瑞爾猶豫着出門,結果剛走到隔壁,還沒來得及探頭,就聽到一陣讓她毛骨悚然的切割聲。
她還沒放下的左腳僵在半空,思維更是陷入一瞬間的茫然。
現在走回去當沒來過的話,還來得及嗎?
一把擦着她耳畔而過的飛刀成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艾澤瑞爾愣愣的擡手,摸了摸耳朵,發現上面有血,但卻不是她的。
“艾澤瑞爾。”從室內傳來的聲音低沉的可怕。
“父、父親。”
艾澤瑞爾控制不了自己嗓音的顫抖,在對方呼喚她的時候,她終于看清了昏暗的艦長室裏所發生的一切。
被肢解成肉塊的女人躺在床上,肋骨被人拿了出來,碼的整整齊齊放在一旁。
艾澤瑞爾認識她那條只剩骨頭的尾巴,只有塔卡斯人的尾部才會分成三段,象征着對三種感情的忠誠。這個女人,就是她那未曾謀面的哥哥的母親,也是被父親輕蔑的稱之為雜種的情人。
“有什麽事嗎?”
薩諾斯的手依舊幹幹淨淨,只有還在淌血的刀,暗示着他之前的罪行。
艾澤瑞爾蒼白着臉,聲音輕的不能再輕,“我來拿床套。”
“在左邊的櫃子裏,自己過來。”
薩諾斯像是意識不到眼前的場景有多麽惡心,潔白的手帕被用來擦拭他的小刀,臉上的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冷淡。
艾澤瑞爾感覺她快要窒息了, “父親。”
“對了,她已經對你微笑了這麽久,為什麽還不跟她打一聲招呼?”
薩諾斯擡起手,恍若有一個人正倒在他的懷裏,和他一同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艾澤瑞爾。他漸漸染紅的眼睛,似乎篤定了世間的一切真理,仿佛就在那冥冥的虛空中,他所幻想的女人真的存在。
是的,對薩諾斯來說,她就是如此真實的存在。
明明是一個強大的男人,此時卻可笑至極。
艾澤瑞爾略過糟糕的室內,晦澀的開口道:“父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嗎?”
“可惜還不夠,遠遠不夠。”
薩諾斯坐到床邊,對于浸上長袍的血液渾然不覺,看向艾澤瑞爾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冷厲,“你看看她,我為她制造了那麽多顆星球的殺戮與鮮血,可她依舊不覺得滿足。我甚至願意為她獻出我的一切,她卻不願意做我的新娘,真是個狡猾的女人,不是嗎?”
“也許吧。”艾澤瑞爾垂下眼睑,随口敷衍着。
“裝什麽,你明明就跟我一樣,遲早會愛上她。”薩諾斯把玩着小刀,嘴邊泛起一絲冷笑,“我們都很清楚,你也覺醒了心中那頭怪物。”
艾澤瑞爾深翠色的眼睛漸漸染紅,她擡起頭,卻看到薩諾斯望着虛空,一臉無趣的表情。
“下一站希阿帝國,在這之前好好想清楚,你憑什麽沒跟那群雜種一塊去死?”
薩諾斯擡起手,深陷入牆的另一把小刀飛了回來,讓他指尖染上了一點暗漬,“趁我心情好,拿了東西快滾吧,我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長肉還是沖胸來.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0-14 07:53:11
=w=感謝土豪的包養,好開心。
小劇場
艾澤瑞爾:我差點就信了,愛上死亡的人果然都是神經病。
羅南:沒錯。
薩諾斯:也許你說的對,不過那個一害怕就喊父親的人是誰?
死侍:表示不服!
ps:父親大人是故意讓艾澤瑞爾看到的,下一章出羅南。
羅南(長官?)再不出來刷高一下全文上限,作者君就快被自己逼瘋了。銀河護衛隊牽扯到宇宙背景比較多,比如三大帝國,N多軍團以及滅霸目前還沒屠掉的永恒泰坦,盡量……不寫崩吧。
果然還是簡稱銀河看起來高大上一點,作者君的膝蓋在這,想要的就撿走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