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琴酒根據長澤熏的安排,得知如果計劃進行順利,貨物現在已經上了路。如果這種程度FBI還想要阻止他們,或者說如果要魚死網破,只能在此時此刻在高處用狙.擊.槍破壞車子,從而拖延時間。
而他腦海裏經過精密的計算,發現只有一處最佳狙擊地點,如果FBI派的人還算聰明,那麽他肯定會選擇這一個地方吧。
于是琴酒提着自己最習慣用的狙.擊.槍,早早就準備就位,閉着雙眼默默等待那個人出現。
當長澤熏打電話過來時,還沒有人出現,那時候琴酒還有些失望。
但很快赤井秀一帶着鴨舌帽出現在目标大樓的時候,琴酒心中忍不住激蕩起伏,将早就調試好的狙.擊.槍舉了起來。
赤井秀一雙眼直直盯着倍鏡中港黑貨車的行駛方向,心中默念着車行速度、此時的風向和溫度,卻不知為什麽心中突然覺得不妙,似乎有什麽不好的預感提醒着自己。
他只見一道白色的光閃過,然後他右眼離開了狙.擊.槍上的倍鏡,只聽見破空之聲,一顆子彈從赤井秀一腦袋剛剛呆的位置穿過。
這顆狠厲的子彈立即讓赤井秀一額頭上滴下一顆汗來。
大意了!居然沒有注意到有人在狙擊他!
赤井秀一連忙屈身躲在了牆壁下面,這樣對方就看不清楚他的動态,但他此時也十分清楚,有人阻止他的情況下,以貨車的速度很快就能離開這片區域,到時候再阻止也來不及了。
該死!赤井秀一狠狠錘了錘地,沒想到這次被黑衣組織和港黑狠狠耍了一次,不能原諒!
赤井秀一剛想要探頭,就感覺一顆子彈立即射了過來,那力度甚至将牆壁擦去一角,緩緩灑下的灰塵落在他的衣服肩頭,讓赤井秀一忍不住咳了一聲。
但是借此一槍,他也準确把握了對面狙.擊.手的位置,想必對方為了火力壓制他,現在一定是在原地架着他所處的位置。
赤井秀一摸着自己狙.擊.槍,心中有了謀劃。
琴酒在做任務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抽煙的,但他現在咬着牙有些無可奈何地想叼一根煙,對面的人反應居然不慢,躲開了不可能躲開的那一槍,琴酒不得不承認,長澤熏說的話是對的,FBI果然派出了他們的王牌,這個人不容小觑。
可是接下來對方就像烏龜一樣龜縮起來,沒察覺到安全就不會露頭,這拖延的舉動讓琴酒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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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兩人耗了許久,琴酒卻發現對方的鴨舌帽似乎升起了一些,就像是人的頭慢慢擡起了一點。
“又是試探嗎?”琴酒皺眉,又是一槍過去。
但他在下一秒卻看見從旁邊站起了一個架着槍的男人,他眼中倍鏡甚至可以看見對方槍口中旋轉而出的子彈。
“什麽?”琴酒喃喃道,居然是一招聲東擊西,而他居然失敗了。
閉眼等了好久,琴酒都沒有等到對面子彈穿過自己的腦髓,睜開眼睛一看,那顆子彈居然就浮現在他的眼前。
“這是?”琴酒驚訝道,轉頭一看,就看見蹲在身後的長澤熏打着游戲,一點都沒有看他的意思。
“這是你的異能?”琴酒伸手去摸那枚子彈,發現子彈還十分燙手發熱,但一到他手裏就失去了動力,乖乖在他手中滾了滾。
長澤熏拍掉一屁股的灰,收起游戲機,彎着金色的雙眼,豎着手指比了個“噓”。
“記得幫我保密哦。”
不用看,琴酒自然知道對面的狙擊手肯定以為打到了他,然後為了自己不被捉到,已經逃離現場了。
于是他也收拾了自己的武器,涼絲絲地說:“你說的不錯,那确實是個不錯的對手。”
然後琴酒背上黑色的大提琴盒子也離開了屋頂,但這次長澤熏沒有跟他一起行動,現在貨物已經順利走在了路上,長澤熏到這裏任務已經完成了。
“跟你合作很愉快。”琴酒重新叼上了一根煙,轉身頭也不回地說,“你救我一命,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有需要,随時聯絡我。”
長澤熏孩子氣地朝他揮了揮手,笑眯眯說:“好啊,多謝你保守秘密了,回去以後要記得清理內鬼啊。”
臨走前還讓他提起自己組織內部管理不當,琴酒不耐煩道:“就你話多,閉嘴。”
長澤熏挑了挑眉,開着自己的黑色摩托車準備回港黑大廈跟森鷗外彙報情況。
而這邊FBI指揮官麥克唐納·特納悲痛地在通訊頻道說:“赤井君,很遺憾阻止黑衣組織的行動失敗了,我們損失了很多人,上級十分不滿,準備召集我們回國了。”
這是必然結果,當知道黑衣組織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運走了貨物,指揮官立即下達了追擊任務,但就像他們從卧底那裏知道的假消息一樣,就算他們知道前方埋伏衆多,也只能以命相搏。然而就算這樣,行動還是沒能成功。
麥克唐納·特納被取消了指揮官位置,上級要求取消行動,讓他連夜回本國彙報這次行動采取措施的合理性,等待他的恐怕是不小的懲罰。
晚上麥克唐納·特納臨走之前找到了赤井秀一,一貫正裝打扮的他這次也邋遢一身,滿身煙味,背靠牆壁問:“赤井君,你覺得我們這次行動究竟錯在了哪裏?”
赤井秀一沉默,他彙總了所有線索,總算理清了黑衣組織這次從心理上行動上都擊潰他們的動作。
首先黑衣組織察覺到了卧底第一次透露走私船九點鐘到港的消息,黑衣組織反應過來是察覺到有卧底,然而在并不知道是誰的情況下,将假計劃告訴了所有人,以瞞過敵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瞞過自己這種思維,騙過了所有人,然後運用了一系列心理戰,讓卧底将信服并好不容易将假消息傳了出去,且讓FBI都相信這是真的。
正所謂是我預判了你預判我的預判,采取無限套娃的模式,并利用港口黑手黨在橫濱的獨特存在,順利将貨物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運走。
更何況還預測到了他會在高樓上狙擊貨車,赤井秀一心中也亂糟糟的,這就是琴酒的實力嗎?
麥克唐納·特納跟赤井秀一發了一頓牢騷,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該走了,赤井君在日本還要小心黑衣組織啊。”
不,赤井秀一心說,不僅僅要小心黑衣組織,也不能小瞧港口黑手黨的人,更別說長澤熏那樣沒有異能力體術如此強悍的小鬼。
晚上,月亮好不容易從雲朵中跑了出來,天上逐漸顯現明亮的月輝。在這深夜晚上,讓人好奇的是,橫濱港口居然有一輛游輪悄然無息地停在了港口。
長澤熏坐在沒人的碼頭上無聊地打着游戲機,突然就聽到自己腳下一聲老奶奶的呻.吟。
他低頭一看,只見在白月光輝下,一頭如同海帶一樣的頭發飄在海裏,大晚上一看還以為是一具飄在海裏的屍體,只是突然發出了“哎呀”的呻.吟。
長澤熏:“……”
碼頭到海平面的高度有點高,這讓長澤熏完全勾不到腳下的人,但是他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除了他們港黑自殺狂魔太宰治以外還有誰?
“太宰先生,你需要我拿跟竹竿将你挑起來嗎?”長澤熏放下了游戲機冷漠地問。
然而海裏面的人并沒有回他的話,反而咕嚕咕嚕了幾聲吹起一連串的氣泡來,看起來這個人要不行了,長澤熏只能無奈地轉頭用響指叫了幾個手下過來:“你們幾個,把太宰先生拉起來。”
然後在幾個大男人的幫助下,太宰治吐幹淨了自己肺裏的水,一臉無力地躺在地上,然後滾了滾,滾到了長澤熏的面前。
這還是長澤熏一腳抵住他,沒讓他順勢将自己絆倒。此時的長澤熏一雙金色的眼睛就跟死魚眼一樣無奈:“太宰先生,這麽晚了都來自殺嗎?太敬業了。”
太宰治一身濕漉漉地站了起來,在大晚上吹着冷風的海邊打了個噴嚏,控訴地看着長澤熏說:“熏醬也是啊,這麽晚了還在港口工作嗎?”
長澤熏挑了挑眉,不覺得這兩天這麽大的動作能夠瞞過太宰治,于是随口道:“對啊,這可是酒廠給的報酬,還是要好好驗收入庫才行呢。”
一聽長澤熏說起酒廠的報酬,太宰治想起今天看到的一切,忍不住笑着說:“熏醬可是越來越壞了呢,FBI的人被你玩得團團轉。”
長澤熏淡淡說:“過獎了,比起太宰先生我可差遠了。”
太宰治立馬垮了一張臉:“熏醬的意思是,難道我比熏醬更差勁嗎?”
長澤熏見他說話時聲音都在發抖,只能讓人送來了一件外套,索性他現在動用的是中原中也手下的人,而作為太宰治常年搭檔,還是有幾件太宰治合身的衣服。
讓人給了太宰治一件衣服以後,長澤熏就離開了他身邊,但太宰治還是尋這他的足跡來到他身邊說:“其實熏醬還是推遲了酒廠游輪的停靠時間吧?真正的那趟船是在中午十二點鐘到的,你做了那麽多戲,都是做給FBI看的,損失慘重的他們見沒有阻止成功,只能撤回所有人員。但是他們不知道,真真假假都是在你的計劃中。”
長澤熏無聲無息地笑了笑,無所謂說:“太宰先生說是就是吧。”
太宰治與他并肩而立說:“我要對以前的行為向你道歉。”
長澤熏喉嚨“哼”出一聲問:“什麽?”
太宰治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月光之下能夠清楚看見兩人的容貌。長澤熏并不知道,太宰治是在為以前瞧不起以前那個弱小只知道哭泣的長澤熏而道歉,但現在的他已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成長了一個實力強勁的少年。
就像他想在黑暗之中找到光明一樣,長澤熏想要活着的願望那麽強烈,居然戰勝了一切真正活下來,并且讓太宰治見識到。
他真的想問長澤熏,到底為什麽能夠這麽堅持下來。可是,長澤熏好像對他有所偏見,估計他問出來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吧。
太宰治問問:“說起來,你知道我昨天見到了誰?”
他似乎是在跟長澤熏随意閑聊着,長澤熏卻覺得太宰治不會輕易說出一些話來,瞥了他一眼,給了個疑惑的眼神。
“有一個負責清掃尾巴的手下,我昨天見了他,你猜怎麽樣?”
長澤熏漠然道:“這跟我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