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危機四伏何須愁
? 建平元年十一月初一 安定縣皇城
不出宗政映南所料,炎泸江這一路上并沒有太多鐘離夜白的人,宗政映南很容易便渡江抵達了安定縣,帶着內心的憤憤不平,入了安定縣皇宮。
宗政映南風塵仆仆,卻也沒有過多的打理,只是換了件衣服,便傳鐘離衡觐見。
“呵,鎮國将軍教子有方啊!”宗政映南在皇位上慵懶的靠着,調侃道。
鐘離衡聽着宗政映南的語氣,感到不妥,下跪道:“微臣惶恐。”
宗政映南站了起來,走到鐘離衡面前,也不扶起鐘離衡,也不讓他起身,只是道:“鐘離夜白謀反,此時正在炎泸江另一頭的及封縣。将軍,你道該如何?”宗政映南臉上帶着陰冷的笑容,是問句,也是威脅!
鐘離衡連忙磕頭道:“犬子不肖不忠,罪臣定當将其帶回任憑皇上處置!”內心雖然驚詫,但也有幾分驚喜,驚喜的是,自己的兒子還活着,驚詫的是,自己的兒子謀反?若是鐘離夜白果真如皇上所言一般,謀反,自己又當如何自處?叛國是死罪……
鐘離衡也只當說是将鐘離夜白帶回任皇上處置,他內心也明白宗政映南的陰晴不定。
宗政映南點頭道:“好!那麽勞煩将軍帶領軍馬,将鐘離夜白帶回處置。”忽而轉身又道:“将軍莫要徇私!國有國法。”這一句是讓鐘離衡盡全力将鐘離夜白拿下,千萬別抱着僥幸放生的心裏。
鐘離衡抱拳,道:“是!”
宗政映南此時道:“将軍起來吧,鐘離夜白非等閑之輩,朕會派鄭遠侯将軍同你一道前往。”鄭遠侯,追菱國與鐘離衡齊名的将軍,只是早年犯了事被發配南下,不想此時卻又被宗政映南所用了,可想而知,這宗政映南是想他們互相牽制,也好監督鐘離衡的工作。
說完便讓鐘離衡退下了,宗政映南捏了拳頭,重重的打在了桌面上,桌面上的奏章文件也随之散落……
宗政映南的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份被撒開的錦帛上,這張錦帛是前段時間之桃留下的,也不知道她寫了些什麽東西……宗政映南帶着幾分好奇,撿起地上的錦帛,就着臺階便坐下了。
錦帛上歪歪扭扭的字讓宗政映南一笑,這姚芙蕖沒練過字嗎?這毛筆字寫的太過牽強。
往下看了之後,便呆住了……這,是她留給自己的國策……
當日,之桃和宗政映南微服私訪,回來後之桃便在閑暇時間寫寫她對國家建設的建議,之桃毛筆字太差,只當是練習毛筆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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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帛上寫道:依照時節播種百谷草木,按照時令收采果物,利用資源要有節制。依照四時決定行動以便效法自然。順從上天的義理,知曉民衆的苦難,修繕自身而使天下誠服。君王能夠為百姓謀福祉,身先士卒,那麽,動靜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屬。
宗政映南輕笑,這姚芙蕖還真是有趣,給君王提建議卻是專挑君王的不是,還想讓君王以身作則,言傳身教。不過,不得不說,這些有些道理……
“動靜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屬……”宗政映南默念,這正是他奪取天下的宏圖大業,讓天下屈服于他,歸屬于他腳下,而姚芙蕖提的建議,卻不是兵戎相見的戰争,而是身先士卒用以奪取民心……
及封縣
蕭傲之派出的人還在搜查宗政映南的蹤跡,但遲遲沒有消息,蕭傲之也不禁焦急,道:“鐘離兄弟,你說我們是不是搜錯方向了?”
鐘離夜白也有同感,宗政映南生性狡詐,或許,他并沒有去曲尉國,而是偏偏往安定縣去了,雖然炎泸江岸有蕭傲之的人把手,可是重點卻不在找宗政映南,這幾日,也有不少渡船往安定縣走了,這樣一來,宗政映南真的已經到了安定縣,情況不妙!道:“命令手下戒備起來!宗政映南若是到了安定縣皇城,定不會放過我們,我們必須拼死一搏!”
蕭傲之贊同道:“好!我先派人去安定縣打聽看看,若那宗政映南真的好運,我們可要經歷一場惡戰了。”有些沉重的話題,他們都知道,若是宗政映南派兵來攻打,他們勢必是打不過的,以少勝多,談何容易?而且,保不準宗政映南也會聯合曲尉國的力量,兩面夾擊,這樣他們更是死無葬身之地,連退守的地方都沒有!
鐘離衡這一邊,自然是不想兒子鐘離夜白落得個叛國而死的下場,遂寫下字條綁在信鴿的腳上,想讓消息盡早到達鐘離夜白的手上,讓鐘離夜白逃走,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信鴿在飛出鐘離将軍府之時,就被人用弓箭射了下來,斷了渠道……
鐘離衡和鄭遠侯整兵出發炎泸江,不日便能到達及封縣……
之桃在得知此次的危機之後,也是急的不知所措,她甚至還抱着僥幸的念頭,希望宗政映南沒有派兵來讨伐他們,可就在這時,蕭傲之的手下來信,鐘離衡和鄭遠侯已經率領幾萬大軍,正在趕往及封縣的路上,最遲一日便能到達,而以蕭傲之和鐘離夜白的兵力,根本是螳臂當車,幾千人對戰幾萬人,結果可想而知,危機正在靠近……
之桃對身邊的上官沛兒道:“沛兒,你快走,你必須離開這裏。你是丞相的女兒,想必若是現在走,他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以沛兒的身份,就算在路上碰上了軍隊,也會顧及她丞相千金的身份,但若是到時候真的兵戎相見,就真的說不清了,沛兒不會武功,更不能白白送死!
沛兒搖搖頭道:“之桃你覺得我是這麽不仗義的人嗎?你就這麽看我?”
沛兒的這一反問讓之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當然不覺得沛兒不仗義,只是生死關頭,難道為了仗義二字就讓沛兒身處險境?遂道:“仗義置什麽?能保住性命嗎?沛兒你別任性!這次你得聽我的!”
沛兒堅決道:“腿長在我自己身上,我說了不走便不走!”
之桃知道沛兒的倔脾氣,也懶得再說什麽了,如今,只能想想辦法了,坐以待斃不是之桃的作風,既然沛兒不走,那就要想辦法讓大家都可以全身而退……
歷史上以少勝多的例子并不少見,只是,有适合先如今這種情況的嗎?前有宗政映南的軍隊,後有曲尉國兵力,自己這一方被夾擊在中間,而且兵力不足,該怎麽絕地反擊?
背水一戰?情況是有些相似,可是兵力懸殊的可怕,而且怕是到時候我方傷亡太重……
“夜白,你看怎麽辦?”之桃只好向鐘離夜白求救,他既然當初能夠利用心術戰勝宗政映南,這一次,能不能也想出辦法來呢?
鐘離夜白皺着眉頭,道:“雙方實力懸殊,而且,宗政映南勢必對我們恨之入骨……”言外之意,心術無法實行了。
鐘離夜白看了之桃一眼,寬慰道:“雖然我方兵力不足,但宗政映南雖然有幾萬大軍,大多是戰俘和奴隸,沒什麽攻擊性的。”摸了摸之桃的頭,大不了魚死網破!
之桃此時卻是噗嗤一笑,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安慰我。”
鐘離夜白無辜道:“你又不安慰我,我只好勉為其難了。”
之桃雖然給了鐘離夜白一個責怪的眼神,但心裏還是開心的,他們這樣子算是苦中作樂嗎?
奴隸和戰俘雖然沒什麽攻擊性,但好歹對方有幾萬兵馬,想要戰勝,又談何容易。
之桃撓了撓腦袋,苦笑:沒辦法了嗎……
奴隸和戰俘?
之桃一拍腦袋,興奮道:“夜白,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拉着鐘離夜白的袖子,激動不已,蹬的地面砰砰砰的響。
之桃剛剛就覺得有什麽想法,只是一下子說不上來,重點就是奴隸和戰俘嘛!
“夜白,我提醒你噢!奴隸和戰俘,你剛剛說的,你想到了什麽?”之桃不直說,反而将問題抛給了鐘離夜白。
鐘離夜白看着之桃竊喜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思索一番,拍了之桃的頭,道:“好!我懂了!”說完立即吩咐衆人,準備起來,還派出了蕭傲之的幾個心腹,要他們潛入宗政映南的軍隊,策反奴隸和戰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