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蒼穹失色不忘我
? 建平元年 八月十五
月上樓辦事效率相當高,沒過幾日,下人們就準備好了船只,大小都有,風格各異。
君王游湖之事自古就有之,但若是提到老百姓,卻是沒什麽機會去嘗試,即使是家境富庶的人家,也受到約束,之桃此時提出辦喜事可以在月上樓報名游湖,不由得轟動一時,吸引了不少追菱國的富貴人家前來。
這不是,這一日開張,名額就被預定完畢了,倒不是什麽特別的原因,只是之桃放出話來,今日免費!免費的事情誰不願意去嘗試?但由于規模不大,還有一大批的人就只能失望而歸了。
“怎麽樣?我的想法可還算不錯?這麽多人争相而來。”之桃看着滿滿的報名名單,樂開了懷,在船上也不得安生,蹦來蹦去。
念雙和思卉兩人自然也是跟來了,念雙道:“你啊,這樣免費怎麽可能沒人報名?小心月上樓的積蓄被你給花完了。”這話語氣聽着像是笑話,但說的也是事實,念雙為人謹慎,正是她會提出的意見。
聽完念雙的話,思卉卻是有了不同的意見,道:“這就是你多慮了,這月上樓的底子有多厚,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幾分,就算是小姐把游湖當做是善事,今後也同今日一樣分文不取,也可以很好的支持下去。”語氣中是滿滿的驕傲,她對于月上樓,還是很有信心的。
思卉說完這一番話,思慮着這語氣是不是有些重了,畢竟,念雙待她也不錯,又道:“不過念雙你說的也不錯,但我想小姐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說完心裏才算松了口氣。
念雙自然不會同思卉計較這些,但聽到思卉說了後面那句話,心裏也十分的開心,自然的沖着思卉笑了笑。
之桃順手拍了思卉肩膀一下,大驚道:“思卉啊,看不出來,你分析的頭頭是道啊!我怎麽覺得思卉你變得聰明了?”
思卉卻是不服氣道:“小姐現在才知道思卉聰明啊!”轉而似乎想到了什麽大事一般,急匆匆道:“我還有些點心沒拿上船,我這就去取,小姐等我啊!”
之桃看着思卉奔出去的身影,笑笑道:“還是這麽的丢三落四嘛!你說是吧,念雙?”轉眼看向念雙。
念雙笑笑,道:“我去幫思卉的忙吧。”說完施施然離開了。
之桃被這兩人掃了興,道:“沛兒在就好了!唉,沛兒啊,你當了這丞相千金,就不要我們了是吧……”
沛兒此時在幹嘛?想必之桃是怎麽也想不到的。
烈焰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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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蕭傲之得知姚之桃等人是友非敵,也就放心了不少,而且,若是有這些人相助,想必扳倒追菱國便更加容易了,所以也開始思忖着拉攏這盟友。
至于上官沛兒,他知道上官沛兒的底細,相府千金,至于陰差陽錯到了烈焰門也并非他所願,只是也不能放了上官沛兒,畢竟萬一上官沛兒回了丞相府,利用丞相勢力來剿滅山賊,也不免損失了兵力,如此定然不妥。
思前想後,對于上官沛兒也不多做處理,只是将她囚禁在房裏,除了自由,任何都可以滿足她,這也算是蕭傲之對她的補償。
上官丞相得知女兒未歸,只當是她再次離家而走,大呼沛兒沒良心,不識好歹。哪裏知道自己的千金此時在山賊手裏,雖然吃喝不愁,卻是什麽都做不了。
沛兒每天的生活都是千篇一律的,吃了睡睡了吃,閑着沒事了,便對着門口大罵,罵的內容,不過是蕭傲之不得好死,威脅他早些放她出去之類的……不過罵得多了,也就成了習慣了,每日都要罵,就怕蕭傲之聽不見。
起先蕭傲之也來警告過沛兒,不過沒什麽用,沛兒還是執着的罵個蕭傲之狗血噴頭!
沛兒當然想過怎麽逃出去,不過出逃不下五次了,每一次都是被拎回來的,最好的一次成績,是逃到了烈焰門大門口……
或許沛兒被拎的煩了,也開始安耽下來,不過每天都要罵人倒是不曾改變過……
這一日,聖旨下達鐘離将軍府,聖旨很明确,說是曲尉國人蠢蠢欲動,在追菱國邊境鬧事,似乎在挑起争端,還殺了駐守邊境的使者,挑釁意味濃烈!要求鐘離衡以及鐘離夜白一起出發追菱國邊境,解決此事。
這樣一來,鐘離衡倒是高興了,半生戎馬的老将,一提戰事便熱血沸騰,很自然的接了聖旨,即刻便去整理軍隊出發邊境!
鐘離夜白在得知這消息時,卻是心不在焉……曲尉國兵變嗎?怎麽這麽巧在宗政映南登基之後?鐘離衡卻是道:“新皇登基,大業未穩,小國挑釁也是必然,我們父子倆要給皇上樹立國威啊,此戰一定要打個漂亮!”氣勢軒昂,語氣很是自信和驕傲。
鐘離夜白拗不過父親的鬥志昂揚,只好答應了下來,此事隐隐有些不對,自己一同跟去正好可以幫一幫父親,只是之桃的游船之約,怕是不能赴約了。
鐘離夜白對鐘離衡道:“父親,孩兒還有一人需要告別,請父親稍等片刻。”一身白衣,發絲飛揚,淡淡的神色英氣凜然。
鐘離衡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嘆氣道:“去吧,別耽擱太久了,待父親整帥三軍,便出發邊境!”意思是鐘離夜白只有整帥三軍的時間去告別。
鐘離夜白雖然有意見,但還是忍了,眼前的人說什麽也是自己的父親。
急匆匆的趕到月上樓,得知之桃正在湖畔巡視船只,又輾轉趕到湖畔。
之桃此時一身素衣,只是簡單的挽了一髻在腦後,其餘的随意的披在身後,長發及腰,娉婷而立。
之桃恰巧轉身,湖畔的風比一般的大了些,吹起了耳邊的發絲,之桃伸手去理,正好看到不遠處的鐘離夜白。
笑容一下子溢滿了之桃的臉蛋,邊叫着夜白的名字,邊匆匆地小跑到鐘離夜白面前。
鐘離夜白伸手幫之桃理了一縷碎發在耳後,道:“又貪玩了。”冷淡的面容上,溢出溫暖的笑容,足以融化冬日的冰雪。
之桃笑笑道:“夜白,這次我可沒有貪玩,我只是在為游湖做準備呢,你看,再過不就就可以了。來,我們先上船再說吧,船上已經布置好了!”這幾日之桃一直在湖畔當監工,倒是挺歡愉的。至于鐘離夜白,則是在将軍府幫父親處理府上的事宜。如此說來,真的好幾日不曾見面了,卻沒想到,一見面便是告別……
之桃正打算轉身,卻被鐘離夜白拉住了手,道:“等等,之桃。此次我要随父親出征邊境,可能需要好久才能歸來,你可會想我?”故作輕松的語調,将整件事簡單說了出來。
之桃聽了鐘離夜白的話,愣在了原地,她怎麽也沒想到鐘離夜白是來告別的,但轉念一想,人家是少将軍嘛,哪有将軍不打仗的……只是,這是不是也太快了,自從相識到如今,似乎真正悠閑的日子才正要開始呢,怎麽又要分開?
之桃回握鐘離夜白,轉過身來,道:“現在就要去嗎?”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淡淡的微笑着,凝視着鐘離夜白的眼睛。
鐘離夜白堅定道:“恩。”
之桃理解鐘離夜白的處境,而自己也不是傷春悲秋之人,便大方道:“我等你回來。”
炎泸湖畔,兩人相擁的身影定格,生命本就是分分合合的過程,沒有分離的憂傷,哪來相聚的喜悅?兩人心知肚明,只盼來日相見相守。
微笑,轉身。像是排練過一般,如此恰巧,如此默契,該是兩人都不願看到另一個離去的背影……
愛情,懂你多少就愛你多少。正因為懂你,所以更要讓你無所牽挂的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之桃明白,自己能做的,就是不做夜白的累贅,而是在背後默默支持守護的那個人。有誰說過只有男方守護女方,女子,不僅僅只能是被守護,也可以去守護想要守護的男兒!鐘離夜白也明白,他懂之桃,那個在自己身邊會撒嬌會安慰會發脾氣,不在自己身邊卻會堅強堅強再堅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