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水過無痕空癡念
? “叩叩叩……”門外幾聲敲門聲,之桃一愣,是發生什麽事了嗎?還來不及發問,門口小厮道:“樓主,有一個自稱念雙的女子找你。”
之桃差點重心不穩而跌倒,還好一旁的鐘離夜白扶了一把,兩人對視一眼,之桃眼裏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平靜道:“帶她過來。”
在小厮的腳步聲遠離之後,之桃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鐘離夜白,開心道:“夜白,念雙,是念雙!哈哈!”
鐘離夜白會心一笑,捧着之桃的臉,滿是寵溺,道:“我聽見了。”
不一會兒,小厮帶着念雙便到了,之桃屏退了小厮後,立即拉着念雙歡歡喜喜的聊開了。
念雙将沛兒和宗政映天如何把自己替換出來的事情又原封不動的告訴了之桃。
之桃聽了,暗自咬牙,道:“沛兒也真是的,丞相千金的事情也不告訴我!還有,她怎麽可以自己單獨行動呢,我和夜白還沒有同他會合,她就……唉!”
“宗政映天怎麽樣了?”這次開口的是鐘離夜白,他見之桃關心的全是上官沛兒的事情,據他了解,秦念雙不是要殺了宗政映天嗎?那宗政映天幫助秦念雙逃跑又是何意?聽秦念雙剛剛的語氣,似乎對宗政映天的感情,不是恨,反倒是愧疚……
剛開口問了這一句,鐘離夜白便得到了之桃的一記白眼。緊接着,之桃道:“念雙,你不願意講就算了。”
念雙沉默了一會兒,想到這人便該是鐘離夜白了,鐘離衡的兒子。雙眉緊蹙,還是開口道:“我對不起宗政映天,是我把叛國的罪名加到宗政映天頭上的。”說完,已經哽咽了。
之桃立馬将念雙擁入懷裏,拍了拍念雙的背,道:“念雙,別這樣……”
鐘離夜白聽到“叛國”一詞,立刻道:“你說宗政映天叛國?究竟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是你勾結的宗政映南?……”之桃回頭看了一眼鐘離夜白,示意他別說了。
念雙聽完鐘離夜白的質問,心裏卻是平靜了,抹了一把眼淚,對之桃道:“沒事。”
接下來,念雙便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
原來,在這短短的幾十天時間裏,念雙對宗政映天,從一開始的恨,竟到頭來變成了愛。剛代嫁入太子府之時,念雙的确是想一刀解決了宗政映天,為國報仇。可後來她發現宗政映天在知道她是祁月國公主雅清之時,也沒有對自己不利,反而是百般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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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念雙心裏的恨卻是放不下,不惜與宗政映南勾結,在宗政映南面前暴露自己的亡國公主身份,自然,宗政映南不會放棄這一個扳倒太子的機會。
自此,太子便被冠上了勾結亡國公主,欲颠覆追菱國的罪名。先皇本是不信,念雙便親自到皇殿作證,出言不遜,辱罵先皇。先皇被氣得不輕,當即軟禁了宗政映天。
不想宗政映天被軟禁了卻還是那一副好脾氣,對于在同一屋檐下的念雙,還是關懷備至,絲毫不怪念雙的所作所為。
這樣的舉動讓念雙很是奇怪,被幽禁的第五日,宗政映南來太子府找宗政映天,在內殿的談話被念雙無意間聽得。
原來,當年提議帶兵攻打祁月國的是宗政映南,而且,祁月皇族的滅族也是宗政映南的“斬草除根”政策……宗政映天還進行了阻攔,只不過,被宗政映南搶先了一步。
而先皇,在太子被幽禁的一段時間裏,竟然無緣由的歸天了,還留下了立二皇子為新皇的遺诏……在宗政映天的探子口中得知,先皇是被宗政映南毒殺的,是一種西域奇蠱,沒有絲毫的破綻,無從查起……
念雙在得知這一大串真相之後,立即後悔不已。原來,她一直被當成了傻子,傻傻的認錯了仇人,傻傻的執着了三年。她甚至想,為什麽三年前,她沒有同祁月皇族一起遭到屠殺,反而害苦了追菱國賢明的太子,讓宗政映南有機可乘!
念雙想過要自盡來洗脫自己的罪孽,卻是被宗政映天及時的救了下來。
宗政映天告訴念雙,他在祁月國就見過這個倔強的女子——秦念雙。那年,祁月皇族在豪華的大殿之中,等待死亡,當時,一大片皇室貴族都哭成一片,唯有一個特別的女子,仍是轉動着靈動的眼眸,一副視死如歸的眼神。
宗政映天被那一種氣質所吸引,所以在念雙趁機逃跑的時候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且,他本就不想滅族,心道,能保住一個算一個。事後,宗政映天出于好奇,也曾打聽過這個落單公主,原來她的名號叫雅清,是祁月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也是宗政映天告訴念雙,念雙還不能死,說他會帶着念雙離開這個複雜的皇族生活,一起走遍山川河流。不戀塵世浮華,不寫紅塵紛擾,不嘆世道蒼涼,不惹情思哀怨,閑看花開,靜待花落……
正是如此,念雙有了重新生活的信念,她等着那一天,等着閑雲野鶴的生活。不想今日,卻被宗政映天安排獨自先離開了太子府。
但念雙告訴之桃,她會等,等着宗政映天脫身的那一天……
鐘離夜白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在入夜以後,立即一身黑衣裝束出發,他打算去大牢裏探一探,他的父親鐘離衡還不知道情況如何,只知道暫時被關押在天牢。之桃也沒有法子,只是讓鐘離夜白多加小心。
夜闖天牢對于鐘離夜白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他這幾年在西域雖是習劍,蠱也是用的極好,而且這種蠱無色無味,用來闖天牢是再合适不過了。輕功一使,簡簡單單就翻進了天牢的高牆。在月上樓,鐘離夜白已經打聽到了關押鐘離衡的牢房,所以現在格外的游刃有餘。
“咔擦!”牢房的門被打開了,鐘離衡一愣,在看見鐘離夜白之後,小小吃驚後便恢複了平靜,仍然是端坐在牢房一角。
“爹,你沒事吧。”鐘離夜白擔心的審視着鐘離衡,發現鐘離衡除了衣服髒了點,其餘的,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不由得松了口氣,又問道:“娘呢?娘怎麽樣了?”鐘離夜白知道沈娘提前出發來了安定縣,也擔憂的問道。
這一問,倒是把鐘離衡一驚,他根本沒有見到沈念卿啊,他的念卿回來了?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鐘離夜白,道:“念卿何時回來的?”
鐘離夜白的心沉到了底,他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娘出意外了。一個月的時間,從長行縣到安定縣,怎麽說也該是到了,沒想到爹卻說沒見過娘,危險可想而知……
見鐘離夜白不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鐘離衡晃了晃鐘離夜白的肩膀,焦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念卿呢?”
鐘離夜白回過了神,道:“此地不宜久留,爹,你跟我走。我們去月上樓詳談。”說完想要拉着鐘離衡離開。
不料鐘離衡卻是一甩手,轉身背對鐘離夜白,道:“我不能離開。”語氣很是堅定和決絕。
鐘離夜白知道此時不是講大道理的時候,卻也知道鐘離衡的脾氣,不由急切道:“爹,這追菱國的江山是你鐘離衡打下來的,可那宗政映南如此苛待于你,你又何必愚忠追菱國?我們先離開這天牢再說!”
鐘離衡慢悠悠道:“你可知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的道理?”
不等鐘離夜白回應,鐘離衡立即道:“即是如此,那我的生命将屬于這片大地,這追菱國!”說完,便像剛剛一樣,端坐在牢房的一角。
鐘離夜白此時真的有想劈他老子一掌的沖動,可鐘離衡的性子,他又豈會不知,半生戎馬,只為這江山,雖是愚昧不可及的舉動,卻也是他父親的一生所求……
鐘離夜白嘆了口氣,轉身便要離開。不想鐘離衡卻是開口,道:“一定要找到你娘。”頓了一會兒,道:“好好照顧她。”
半晌,鐘離夜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