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龍

第8章

‘我才不信’臨睡前塔季揚娜在心裏暗暗想，‘一回家我就吧大夥都叫來，肯定有辦法解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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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季揚娜是半夜被驚醒的，她坐起來，有一瞬間不确定發生了什麽，随即她就知道自己醒來的原因——朱莉。朱莉又變成了那種身上有淺金色紋路的樣子，她正用手死死抓住身下的草墊，十根手指都泛白了，嘴裏也在不停□□，混雜着人類的語言和龍吟。

“朱莉？怎麽回事？你還好麽？”

朱莉聽到她的聲音，似乎更清醒了一點，塔季揚娜看到她臉色的紋路比之前兩次更多，更密集。“混沌騙了我。幾百年了，那玩意居然也變聰明了。它前幾次攻擊并沒有用全力。。。我。。我堅持不了那麽久了。你今天晚上就得離開。帶上你兒子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來。”

“然後你呢？你會死嗎？我離開讓你一個人死在這裏嗎？我怎麽可能做到！我現在就去吧封印解開，管它什麽代價！”

朱莉伸手拉住她，“你想拯救我嗎，塔季揚娜？你看那邊，”她指着洞外的那個方向，“那裏就是漁村，封印解開後，那裏首當其中，然後混沌會繼續壯大，蔓延過全國，甚至全世界。你願意做出這個選擇嗎？犧牲這些，拯救我？”

女巫呆立在那裏，強烈的矛盾與糾結讓她全身發抖，什麽也說不出來。朱莉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眉心，女巫只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朱莉扶着牆喘息了一會，蹲下身把女巫抱在懷裏，輕輕吻了下她的發端。“我不需要知道答案，因為我不會讓你選擇的。”

塔季揚娜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仍然黑着，不知道是已經過了一天，還是這次很快就到了。她呆坐在船上久久不能動彈，但是無論她內心再怎麽想回去，女巫也沒這個本事讓船動起來了，最後她也只好爬下船。

好在離開了龍島，女巫的能力也跟着回來了，她嘗試着感應兒子的位置，發覺自己的力量格外充盈，想到這其中原因，不由心中一痛，險些又要落淚。塔季揚娜咬咬牙讓自己振作起來，在心理暗想：‘鬼才信你的話，不就是在海邊困了幾百年的一條土包子龍嗎，哪裏知道女巫的力量，回去我就叫人去解咒，實在不行大不了再抓條龍塞回去，多大點事。’

幾分鐘後，出乎塔季揚娜的意料，她感應到格裏斯居然跟尤裏在一起。尤裏是塔季揚娜來到這邊以後，對她大獻殷勤的一個年輕人。以塔季揚娜的閱歷和眼界，自然不會真的把這種露水情緣當真，不過她也不介意在當地有個能依靠的朋友，再加上尤裏對格裏斯真的很好，也幫了她很多的忙。即便如此，尤裏肯在自己被送走後擔負起照顧格裏斯的責任，還是挺出乎塔季揚娜預料的。

既然找到了目的地，女巫便不再浪費時間，快步向尤裏家走去。接近尤裏家的時候，旁邊陰影裏忽然沖出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撲到塔季揚娜身上緊緊的抱住了她。女巫低頭一看，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兒子格裏斯。

“格裏斯！親愛的你過的還好嗎？為什麽這麽晚了還在外面？那些人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借着月色，塔季揚娜看到兒子神情委頓臉色也有些憔悴，身上穿的還是自己出事那天幫他換上的衣服，已經髒的看不出顏色。

女巫心底湧上一陣怒氣，又怕吓着兒子，努力用平靜的聲音問：“你出了什麽事情，尤裏對你不好嗎？”

格裏斯小聲抽搭着告訴自己母親：“你被抓走以後，我被村裏的阿姨帶回家。她們，她們還好，可是沒幾天，尤裏找上門來，”他抽噎着停頓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一眼媽媽，“他、他說你走之前已經跟他有婚約了，即使你走了，也該是他的妻子。村裏就把咱們的東西都給他了，還說我、我也該他養，可是他不給我吃的，還讓我睡馬鵬。媽媽媽媽，你沒有嫁給尤裏是吧？是騙我的吧！”

女巫暗暗心驚，尤裏和她之間，固然有幾分相互利用的意思，她不介意給這個剛剛獨立的年輕人一點經濟支持，尤裏也幫她跟當地人溝通。可是除了這些，尤裏本身也确實是個善良陽光的年輕人，若非如此塔季揚娜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會讓他碰到。

忽然想起朱莉所說的混沌對人的影響，塔季揚娜心裏一沉，想了一下，她對兒子說：“錢先不管了，媽媽要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裏面有些書不适合被普通人看到，你在這裏躲好，我很快就來。”

女巫輕輕推開尤裏的家門，幸好這家夥沒有鎖門的習慣，她心想。她慢慢走進去，小心的在房間裏翻找，忽然覺得房間裏一亮，忙轉身，只見尤裏舉着一個蠟燭，正站在她身後。

尤裏的臉被燭光罩不到的陰影所籠罩，一時間塔季揚娜甚至在他身上感應到了，跟混沌相似的氣息。“瞧瞧瞧瞧，是誰回來了？不虧是聖彼得堡的女巫啊，連龍都沒有把你怎麽樣嘛。”

塔季揚娜心理清楚這個尤裏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和善的年輕人，索性放棄了打熟人牌，直接談起判來。“尤裏，我的錢我一分都不要了，你把我的東西還我，我帶着格裏斯走，再也不會回來。”

尤裏笑着走進了幾步，問她：“你覺得我想要的只有你的錢嗎？哼，那點錢夠我過幾天的？你留下的東西才是搖錢樹，有了它們，再加上女巫丈夫的名聲，做幾場法事，就說龍被我趕跑了，從此我就是村裏的英雄，錢算什麽呢。是的，你沒想到把，我早就知道什麽龍島都是騙人的，我小時候上去玩過，那島上什麽也沒有。”

那是朱莉不想吓唬小孩子，女巫心想。事已至此，塔季揚娜也只好再退一步說：“那好吧，東西我也不要了，你放我和格裏斯走，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尤裏沉吟了一下，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選擇，“我覺得，還是算了吧，我不會相信一個活人的保證的，塔季揚娜。”

“那你想怎麽樣呢尤裏？”女巫說着，抽出了藏着的匕首，“赤手空拳的你，就真的肯定能打過我嗎。”

尤裏向後退了幾步，走到門口，說道：“可是或許，我根本不用跟你打呢。”緊接着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快來人啊！！女巫殺人了！！女巫被龍控制了！！快來救我！！”

幾乎就是幾個呼吸間的事情，沒等女巫反應過來，尤裏的小屋已經被人團團圍住了，所有人都看到，拿着匕首的塔季揚娜，和一臉驚恐，站在門口好像準備往外逃的尤裏。

“快救我！她被龍控制了！她想殺了我！”

村民一時間游移不定，沒有人有動作。女巫趕緊趁這個機會說：“我只是想拿回我的東西，龍島上的龍根本沒有要你們獻祭過女孩子，她把那些人都送到別處去了，我是為了兒子才回來的！”

“你們聽到了嗎？她在為龍說話！絕對是被控制了！不不不，說不定原本她們就是一夥的，畢竟從沒有人活着離開過龍島！女巫都是邪惡的！”

塔季揚娜用餘光看到越來越多的柴刀和幹草叉隐隐對着自己，知道事情恐怕不是這麽簡單能解釋清楚了。女巫用匕首把手指割破，對着周圍的人說：“沒錯，龍賦予了我力量，誰敢向前一步，就會受到龍的詛咒！”

“我可不這麽想。”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陰沉的聲音，衆人擡眼看去，只見村裏的老婦人站在那裏，手裏抓着一個不停掙紮的小孩，正是格裏斯，“我看到這個小崽子在外面鬼鬼祟祟，怎麽樣啊，女巫？快扔了匕首，或者就讓我們看看，女巫是不是真的邪惡到，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顧。”

塔季揚娜握着匕首的手顫抖起來，最終還是松開，任它掉到地上。尤裏趁這個機會趕緊一把撈起匕首，上前抓住女巫的頭發往後一扯，用匕首對着她的脖子準備割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是故意停在這個地方的~反正你們知道女王肯定會來英雄救美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