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恩......”莉莎搖了搖頭,“看不出來。”
時淼淼心情放晴了起來,她哼着歌出了畫室,招呼着落在後面的莉莎:“你教我拆裝吧。”
“好。”莉莎話并不多。她在心裏深刻地自我反省了一下:如果時小姐再問她下次,她一定會告訴她,這個畫上的人是季先生。
哎,太會察言觀色,揣摩人心,也不是件好事。
時小姐這會是高興了,日後會不會更生氣?
“快來啊。”時淼淼盤腿坐在皮箱前,興致高漲。
莉莎快步走了過來,開始教時淼淼拆裝。時淼淼很有天分,學習得很快,莉莎看她的眼神多了些贊許。
“我能學學射擊嗎?”
莉莎沉思了一下:“這個問題,我需要請示季先生。”
時淼淼“嗯”了一聲,又練習了好幾把,這才起身。
下午,莉莎帶着時淼淼去了射擊練習場。
等她倆回來時,門口坐着一個人。
時淼淼快步跑了過去,被莉莎拉住,莉莎先過去的。
是威廉。
就一晚上沒見,威廉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眼圈發黑、兩眼無神、手腳發飄、無精打采。
“你這是怎麽了?”時淼淼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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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看着莉莎:“你們這個防護系統用的什麽?我到現在都沒有攻破。”
莉莎繞過威廉,威廉一把抓住她胳膊,莉莎條件反射性地來了一個過肩摔。
時淼淼捂着眼睛不忍心看。這變故發生得太快,她只發出一個字“不”,威廉就已經落地了。
看着威廉麻袋似的躺在地上,時淼淼于心不忍,趕緊跑過來把他扶起。
“你太過分了。”威廉又氣又痛。時淼淼生怕他昏過去。
“以後不要在後面碰我。”莉莎冷冷進了屋。
威廉哭訴:“淼淼,你看看這個悍婦。你趕緊把她辭退,我們保護你,我們不要錢,她是花重金請來的。”
時淼淼蹲在威廉面前:“确實是重金。不過還是值得的。”
“淼淼,我們才是隊友。她才是外人。”威廉哭哭唧唧。
“乖啦,這事是季繁洲決定的,他是花錢的那個。”時淼淼搬出季繁洲這座五行山。
只有這座五行山才能壓得住威廉。
威廉活過來了,八卦能抵過一切:“欸,淼淼,你說季對你這麽上心,他是不是在喜歡你?”
時淼淼又想起上午畫的那張畫,一口氣梗在心口:“我又不是他,你想知道啊,問他去啊。”
怎麽就突然生氣了呢?看來季的愛情路,長路漫漫啊。
威廉顧不上別的,一骨碌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追了進去。
其實莉莎摔的那一下不疼,他就是覺得沒有面子。
“時小姐,再過半個小時就可以吃飯了。”
威廉喉結咕嚕了一下:“欸,她還會做飯?不會是毒藥吧?”
時淼淼回頭瞪了威廉一眼,聲音更低:“那你先走吧,我不留你吃飯了。”
威廉苦着臉,抛出一個消息:“淼淼,你知道季他回國是為什麽嗎?”
“一點都不想知道。”
威廉搖頭晃腦嘆息着:“他這次回去是修壁畫......”
時淼淼耳朵豎得尖尖的。
威廉偷着笑,馬上又憋住笑:“不過,我聽到一個小道消息,夏知星也去了。”
夏知星這個人,時淼淼也知道。錦大的風雲人物,季繁洲的大學校友,歷史專業,很漂亮的一人。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是季繁洲唯一傳過女友緋聞的人。
這就很有趣味了。
“時小姐,開飯了。”莉莎布置好餐桌,喚了時淼淼一聲。
威廉湊了過去:“咦,怎麽就一副碗筷?”
莉莎沒有回話。
時淼淼走了過來,取了碗筷:“沒有你的。”
“這麽多飯菜,你倆肯定也吃不完,我自己去拿。”威廉自覺去了廚房,拿了碗筷,熟絡招呼莉莎,“你坐啊。”
時淼淼拍了拍旁邊的椅子,莉莎坐了下來,吃着米飯。
時淼淼把菜分了盤子,挪到莉莎跟前,莉莎說了聲謝謝,才開始夾菜。
威廉打了個眼神:“什麽情況?”
時淼淼回了個眼神:“聽說是公司規定。”
威廉特別不屑:“什麽規定?這不人道吧。”
時淼淼瞪了他一眼:“閉嘴吃飯,別惹事。”
莉莎看着這倆人互動,嘴角微動,露出一點點笑意。
飯桌上多了威廉,一頓飯吃得終于有了點人氣。
此後的一個星期,莉莎每天都帶時淼淼練習兩個小時的射擊,直到時淼淼可以打中移動的靶子後,訓練才算結束。
時淼淼每天睡在季繁洲房裏,莉莎睡她房。
季繁洲的工作已經正式開展,他連看監控視頻的時間都沒了。威廉和莉莎沒有消息,就說明沒事發生。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壁畫的修護過程極其艱難,除了畫的高度、環境不便人操作之外,更難的是顏色,還有破損的修護。
古人的能力和智慧,是現代工藝有時候都無法企及的。
随着現在古文物修護工作的開展,一些地方缺乏專業性和敬畏之心,把一些文物弄成了五彩斑斓的現代工藝品。說現代工藝品都是擡舉他們了。
就是毀了文物,毀掉了那段歷史遺留下來的文化和痕跡。
無法再次還原。
這次活動最後交給了季繁洲他們,季繁洲是小組組長,大拿們只做一個遠程指點。
“繁洲,數據都已經采集完了,顏色是全部修護,修補的地方得有上百處。”夏知星拿着這幾天收集的數據走了進來。
壁畫數據除了拍照之外,全部現場做了實圖手繪,還有材料的收集。
“先做好現場防護工作,材料樣品交給化學組進行分析,你們開始準備顏色的配比工作。”季繁洲把數據導入電腦,圖片投放在大屏幕上。
“收到。”組員比對着照片,進行顏色比對,标記。
都是年輕人,熱血沸騰。
季繁洲去了防護施工現場。師傅正在安裝腳手架。
突然季繁洲覺得脖子上一松,冰涼的物件順着胸膛滑了下來。
他卷起衣服,将東西摸就出來。是塊黑鐵一樣的東西,原來是繩子斷了。
季繁洲還沒把繩結打好,只聽“咣咚”一聲巨響,一個腳手架迎面砸了過來,倒在他腳邊五公分遠的地方。
這塊鐵牌就是上次時淼淼給他的。
工人們重新加固腳手架,季繁洲叮囑場內的師弟,一定要注意安全,自己四處查看,确認圖紙上的問題,用鉛筆标記在旁邊。
出來後,季繁洲想了想,給時淼淼打了個電話,一連打了幾個,時淼淼都沒有接聽。
季繁洲又打了個電話給莉莎。
莉莎接通電話:“季先生,您好。”
“莉莎,時淼淼在做什麽?”
“季先生,您稍等。”
微信連連提示有新消息進來,季繁洲點開,照片裏時淼淼和威廉他們一群人正玩得高興。
幾個人蒙着眼睛,每個人眼前都是一堆拆散了槍械零件。
季繁洲無奈到極點:“你教他們的?”
“時小姐學什麽都很快。這段時間她都沒怎麽出門,除了威廉他們,也沒有其他人朋友。”莉莎解釋着。
“沒事了,有事随時通知我。”
“好。”
挂了電話,看着照片神采飛揚的時淼淼,季繁洲笑了,今天是時淼淼救了他一次。
時間不緊不慢過着,威廉重新裝好了辦公室。原本準備搬辦公室的,也不知道他老板想通了什麽,又特意打電話給威廉,辦公室不用搬了。
時淼淼半個月了,季繁洲還沒有回來。
于是時淼淼打了電話給季繁洲:“喂。”
“你說。”
兩個人打電話都沒有稱呼。
“莉莎你可以讓她回公司了,我這邊挺好的,都開學了。”
這一小月以來,別墅風平浪靜,莉莎都快成了廚娘。
“真沒事?”
“真沒事。”
“那行,我跟莉莎說一聲。”
“恩。”
兩個人沒話說了,電話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能挂,就這麽沉默了十幾秒。
“我大概還有兩個月才能回去。”季繁洲突然蹦出這一句。
“恩,那挂了。”時淼淼掐了電話,臉上微微發燙。
第二天,莉莎清理好所有的東西,和時淼淼擁抱着告別。
“這是我私人電話,有事随時和我聯系。”
“謝謝你莉莎,有時間歡迎你過來玩,以朋友的身份。”
“再見。”
“再見。”
威廉突然冒了就來,看着莉莎遠去的背影:“少了個對手,真是可惜了。”
“你還不下班?”
“能不能蹭頓飯?我負責洗菜煮飯。”威廉屁颠屁颠跟在時淼淼後邊。
“行啊。不過威廉同學,你這體重有逐漸上升的趨勢啊。”
威廉捏了捏肚子,腹肌已經有變成一整塊的趨勢:“淼淼,明天早上起來跑步,十公裏。”
“來就來,誰怕誰。”時淼淼圍上圍裙進了廚房。
“嘿,我老板什麽時候能回來?”威廉熟練切着配菜。
“大概兩個月吧。”時淼淼把排骨洗幹淨放進鍋裏翻炒着,炒到兩面金黃後,放進瓦罐裏,随口應着威廉。
威廉忍不住在心裏為自己掬了一把老淚:這兩人關系是越來越親厚了。
季繁洲忙到第二天一早,才得了空。他洗漱了一下,吃了點東西,打開電腦。
莉莎人走了,監控沒有拆。季繁洲買下了這套監控設備,監控權全部在他手上。
他随手翻着過去的監控,最後點開的是他卧室得視頻。
昨天,時淼淼還是睡在他的房間裏。莉莎昨天已經走了。
這個認知讓季繁洲高興起來,交代一宿沒睡的疲倦感都去了不少。
時淼淼睡得很好,沒有之前睡前的那些拳打腳踢。看來她已經習慣睡這兒。
突然,時淼淼翻身坐了起來,像夢游似的下了床。
季繁洲笑出聲,時小八真的是個寶藏,身上的問題成堆。
以前怎麽沒發現她有夢游的習慣的呢。
季繁洲看着戲,這下時淼淼又多了個把柄在他手裏了。
時淼淼下床沒兩秒,又重新回到床上。
這次她沒有直接躺下,她先是脫下睡衣,睡衣裏面是一件吊帶。
季繁洲抓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時淼淼接下來的動作,差點讓季繁洲一口水噴了出來。
她居然把最後一件吊帶也脫掉了。
季繁洲趕緊轉過身。
“師兄,你起來了啊?怎麽這麽早?我有個事要跟你确認一下。”
一個學弟敲門走了進來。
“你怎麽沒敲門?”季繁洲站起身,擋住電腦屏幕。
“敲門了,你說進來。”學弟一頭霧水。
突然他看見季繁洲擋住的電腦屏幕,了然地笑了笑:“你忙,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