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裏塞了一個棉花糖,繼續問駱小天:“你和袁越認識很久了?”
“那是當然,我和袁越的事情那可以講好久,那時候我離家出……”駱小天身體前傾拿零嘴的動作因為自己口中的話戛然而止,他緊緊皺起眉怨恨自己講話不過大腦,略帶歉意轉頭看着袁越,見袁越垂着眼沒有什麽表情,心道不妙。只能挽回說,“總之我是袁越最好的朋友,我當然了解他。”
“原來如此。”林餘聲挑眉點頭不再多問,轉而對一邊的徐婉說了幾句。
“徐婉有男朋友了麽?”
“啊……還……還沒有。”徐婉明知這是親切的問候,還是不由羞澀臉紅起來,又反問,“學長你呢?”
“我啊——”林餘聲嘆了口氣,溫潤的嘴角有些無奈地勾起,語氣裏又帶了點俏皮的故作神秘,拉長音節,懸起一邊徐婉的心,當然林餘聲不曾知,關注這個問題的并非只有徐婉一人。
還有從剛才開始就垂着頭愣神的袁越。
“還沒有呢,不過正在努力擺脫單身身份,不然總是被虐狗,太難過啦。”
“沒錯沒錯,我也覺得!”林餘聲的話引起駱小天強烈點頭的共鳴,駱小天還悄悄甩給徐婉一個wink。
“那袁越呢?”林餘聲突然将問題轉向袁越。
袁越還沉浸在剛才林餘聲的回答中,眼睫一顫,擡眼時帶着茫然,與平時漠然之态有些不符,透露着些許天真之色,“我?”
“是啊,晴朗我了解,那這樣除了你在場所有人都是單身哦!”林餘聲說話間注意到當自己問起這個問題時,一邊懶散阖眼休息的顧晴朗也睜開了眼,心頭感嘆,有些話看來只能讓我替你問。
真是操碎了心。
“我沒有。”袁越乖乖作答,當自己對上林餘聲充滿笑意的眼睛時,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猶如被觸及,語氣也沒有平時的冷硬,而是悠悠融在溫和的氣氛中。
“那我們真的适合一起活動呢,明天白天還有活動,我們組隊吧?”林餘聲提議,大家都贊同。
再聊了一會兒,林餘聲被喊到其他人那兒玩游戲,顧晴朗懶洋洋地不肯動,就那麽窩在袁越邊上。
Advertisement
袁越徹底松懈下來,他掃了一眼一邊駱小天和徐婉又開始熱火朝天地讨論表白攻略,從心底覺得有一絲羨慕。
徐婉很好,剛剛兩人坐在一起的樣子,郎才女貌,很登對。
如果徐婉表白,林餘聲會拒絕麽?就算拒絕,像林餘聲這樣的人,怎麽會找不到好的女友。
“打火機被你扔了?”
走神時,袁越猛然覺得耳後根一燙,灼熱的溫度似有若無地在耳廓逡巡,而那天生慵懶的聲線又因靠的極近,而被放大數倍,這樣洶湧地滾入自己耳道,袁越感覺自己身體被這聲音不受控制地酥軟了一半。
剛想起身時卻發現自己用不上力。
顧晴朗不知何時靠近自己左肩的手滑入了大衣口袋,那是靠近腰身以下的位置,他似乎早就知道袁越要起身,手掌開合下用力按住袁越的腰,本就被他擠得狹小的空間,這下讓袁越根本無法動彈。
袁越機警地轉過頭遠離,面露兇色想要開口質問,而顧晴朗不但不把手拿開,還幹脆整個人前傾,腰間的手把袁越帶向自己,在外人眼裏看來,兩人親昵地像在擁抱。
“你幹什麽?”袁越不想讓人看見他們現在這樣,瞪着雙眼蹙眉輕聲質問。
顧晴朗反而不緊不慢,幹脆将下巴靠在了袁越肩頭,袁越扭身逃避,便聽顧晴朗開口。
“別動。”袁越能感受到他開口時聲線振動,是麻的,令人憤恨的,而之後一句話卻讓袁越瞬間消停了下來。
“……餘聲會看到。”
5.
屋舍的衛生間很幹淨,馬賽克方格的地磚鋪滿了地板,空氣中彌漫的是薄荷味的清新劑香氣。
面積并不大,卻足以容納了兩個人。
袁越兩手環抱在身前靠在門上,低着頭專心致志數着腳底下地磚格子的數量,這是自己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以前在工作時都用這個辦法,可今天似乎并不管用。
耳邊是水龍頭嘩嘩沖水的聲音,沒完沒了,聽得他心煩氣躁。
袁越并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對別人的看法除了淡漠外,更多的便是厭惡。
他很少能夠接受某個人,這對他來說很困難。
以前在學校時,他的處理方法便是不去管不會去理,可一旦工作,更何況像他這樣的工作,迫使着每天都需要接觸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他便把這套處理方法轉換。
轉換成他以前最不屑去做的樣子。
他這幾年裏最多的笑容是給客戶的,說的最多的話也是對客戶的。他舉着酒杯對每個客戶道着他們喜歡聽的話,推銷着公司的産品,款款而談,暢想美好未來。即使有些客戶腦滿肥腸,說話毫無素質可言,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也忍了下來。
假的一塌糊塗。
這是袁越每次談完生意以後對着鏡子,心裏說的話。
水流聲停了,上半身都濕漉漉的顧晴朗抽着衛生間的擦手紙,往自己剛剛洗過的頭上草草地擦着,沒擦幾下便把紙扔進垃圾桶,甩了甩頭,站定到袁越面前。
袁越剛剛把大麥茶澆到了顧晴朗的頭上。
不帶一絲猶豫,活像個潑婦做的事。
他們做完這件事兒也是安靜的,偷偷的,被人發現只是因為徐婉一擡頭驚訝地喊了一聲。
“不小心手滑。”顧晴朗像是剛剛被澆得狗血淋頭的人不是自己,悠悠起身,開口一句話解決了所有轉過來驚愕視線裏的疑問,又轉過頭對着默默坐在一邊的袁越,語氣帶着親切,像在和老朋友說話,“你剛剛也被水淋到了,一起去擦一下。”
林餘聲吃驚地看到顧晴朗現在的凄慘樣,又瞥到他身邊面色鐵青的袁越,終究忍不住噗哧一下,低着頭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袁越,你沒事吧?”駱小天睜着他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問。
袁越輕吸了一口氣,還以一個安撫的笑容,“沒事,我去一下衛生間。”
袁越以為自己的忍耐力已經被這幾年的經理打磨地很好,可沒想到就這麽栽在了這個今天才見了第二面的男人。
他觸及自己底線了。
林餘聲是他的底線,當聽到顧晴朗嘴裏說出這個名字,他所有的神經都像是被人攥在手裏,毫不顧忌疼痛般拉扯,卻不僅如此。
他清楚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心虛。
他心虛于自己心裏最深層隐秘不堪的心思被人看出來,他開始擔心自己哪一環節做錯了做過了,會讓一個好比陌生的人掐住自己唯一的長處與短肋。
“顧先生。”袁越冷言擡頭,果然那男人就在他面前,直直地看着他。
袁越皺眉,他不喜歡這樣的眼神,這種眼神明明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可沒有人會讓一個陌生人的影子占據整個瞳孔,袁越看着那墨黑色的瞳孔裏的自己冷漠的表情,突然有些扛不住。
他看似不動聲色轉移了自己的視線,看向別處的地磚,繼續開口,“你到底想幹什麽?”
顧晴朗羽絨服防水,可水從脖子裏流進衣服,他敞着羽絨服,露出裏面的白色汗衫,水洗過很多次,邊角有些起皺,胸口有一灘淡棕色的印記。
“袁越。”顧晴朗開口便是武器,袁越渾身輕微一抖,若不是袁越此刻對他充滿敵意,定會在心裏真心暗贊這世上怎麽會有這般讓人酥麻的聲音。
“我只是想确認一件事情。”
“什麽事?”袁越複又擡頭,緊盯着顧晴朗等他開口,眼神兇得像一匹流落在外的小狼,恨不得下一秒用兩排尖牙咬向你,卻始終帶着攻擊前的躊躇與慌亂。
顧晴朗未幹的頭發還滴滴答答滴着水,滑向他濃密的眼睫,又滑向他挺直的鼻梁,再到那雙紋路幹裂的雙唇。
好似過了許久,袁越神經緊張到如同被煎熬到失去所有耐心,洩氣般地疲憊出聲,“你究竟想幹什麽,顧先生?”
“叫我晴朗。”顧晴朗往前一步。
袁越嗤笑出聲,一不留神,被顧晴朗狠狠頂住膝蓋,袁越疼得皺眉,驚愕擡頭。便眼見兩人距離極近,顧晴朗與自己額頭相抵,頭發上的水珠也弄濕了自己的臉。
袁越擡手剛想掙紮,顧晴朗便開口。
“你是不是膝蓋疼?”
袁越愣住,自己膝蓋的确用不上力,下身被顧晴朗釘得不得動彈,便用手甩向顧晴朗,卻被他抓住手腕,砰——地往門上固定。
“和你有關系?”
“有。”顧晴朗篤定的樣子,差點讓袁越真的相信自己受傷已久的膝蓋真的是這人所致。
沒等袁越開口,顧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