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解除誤會
艾倫低下頭，沒有否認。
雲瀾抿了抿唇，又問，“什麽時候覺醒的？”
艾倫：“……新世紀1年6月。”
沒記錯的話，現在是新世紀2年9月？
也就是說，他覺醒了一年多，瞞了一年多？
雲瀾心想，回到過去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有些事不重新經歷一遍，她都不知道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裏。
“給我一個合理解釋。”
想到艾倫有事瞞着她，雲瀾氣不打一處來。
“安娜覺醒了異能，隔天就被調離原先的主人身邊。我……想維持原狀，不想跟她一樣。”艾倫悶聲道。
雲瀾怔住。
安娜也是雲家收養的孤兒，向來跟在堂妹身邊。
可是有一天，她覺醒了異能，結果被爺爺派去“更合适”的崗位。
即使堂妹和安娜舍不得分開，然而爺爺一聲令下，她們便不得不服從。
事實上，就算是她，遇上了也反抗不了。在雲家，爺爺說一不二，擁有絕對話語權。
另一方面，他們從小被教導要聽話，壓根沒有抗争意識。
雲瀾忽然就不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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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沒有背叛她，最多就是耍了點小心機。
如果隐瞞才能留在她身邊……她覺得撒謊挺好的。
“後來總找不到機會坦白。”艾倫可憐兮兮求饒，“傷害您的事絕對不做。能不能……原諒我這一回？”
雲瀾：“說什麽原諒？”
艾倫心裏一緊，莫名恐慌。
下一秒，就聽她繼續道，“你本來就沒有做錯事。”
“瀾小姐！”事情說開，不用受罰，艾倫高興極了。
雲瀾：“離開祖宅那天，你跟爺爺說了什麽？”
艾倫笑容燦爛，“沒什麽。只是袒露了S級獵人身份，表明了追随瀾小姐的決心。”
雲瀾，“……”
不同意就物理說服的決心嗎？
“爺爺沒挽留？”雲瀾好奇。
艾倫：“海爺說，只要我一直在您身邊輔佐，可以将繼承權還給您。可是您說過，不想争奪繼承權，只想安靜離開，所以我拒絕了。”
雲瀾突然記起，艾倫曾經告訴過她，“如果您有意奪回繼承人之位，我可以幫忙。”
所謂的幫忙，大概就是公布雙S異能身份。
……隐瞞是為了她，公開也是為了她。果然，這個世界上只有艾倫對她最好。
“如果當時回答不知道，你會怎麽做？”雲瀾又問。
上一世她渾渾噩噩，腦海中一片空白。可最終，他們還是離開了。
艾倫垂眸，“他讓您傷心了。”
那口吻，仿佛在說犯人罪不可赦，必須判死刑。
雲瀾失笑，“走吧，咱們該出去了。”
**
剛剛出現的門都是紅色，意味着門裏充滿危險。
魔物清剿完畢，門會變成綠色，意味着安全、可随意進出。
獵人公會正組織人手，打算下副本救人。不知不覺，門從紅色變成綠色。
過了一會兒，兩名年輕女孩狼狽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她們受了傷！”
“快叫救護車。”
公會成員身上不是沒有恢複藥劑。只是攻克副本才能獲取草藥，恢複藥劑數量極其有限，因此只在關鍵時刻使用。
比如獵人組團進門，喝藥即時回複戰鬥力。
比如有人受了重傷，等不到送醫院，必須立即搶救。
其他情況，藥水能省則省。
見蘇織錦失血嚴重，負責人沒有多問，直接讓手下把她帶走。
過了片刻，葉叔出副本。
見他沒有受傷，負責人接連提問，“裏面什麽情況？你們是怎麽出來的？除了你們，副本裏還有別人嗎？”
葉叔從前幹過獵人的工作，對于慣性詢問習以為常，“門突然出現，我沒來得及剎車，帶着其他人一塊兒闖了進去。”
“這是C級副本，意外卷入的共有五人。其中三名女士，兩名男士。”
“兩個女大學生是普通人，我覺醒了C級攻擊異能，還有個S級女性輔助。”
負責人蹙眉，“憑你們的戰鬥力，應該攻克不了副本。”
就算有S級獵人在場，可是輔助系異能，攻擊力高不到哪裏去。
“還有名年輕男人。他好像受了刺激，當場覺醒火系異能。”葉叔解釋道，“不僅一口氣燒死五六十只黑鴉，還把黑鴉BOSS燒成焦炭。”
負責人倒吸一口冷氣，“你的意思是，他單刷了C級副本？”
葉叔想了想，“差不多。”
雖然雲瀾擊殺了一部分魔物，可看艾倫輕松對敵的模樣，多幾只黑鴉、少幾只黑鴉，應付起來沒區別。
“我明白了。”負責人暗自心驚，“把獵人證拿出來，去旁邊做個登記。後續如果有其他問題，我們會再聯系你。”
“好。”
葉叔走後，負責人臉上露出一絲異色，“單刷C級副本，最差也是覺醒了A級異能。如果是第16位S級，還是以攻擊高著稱的火系……”
負責人簡直不敢細想。
躊躇間，又有人走出副本。
“我是S級獵人雲瀾，這是我的獵人證。前往獵人公會途中，不幸闖入C級副本，幸好最後人沒事。”雲瀾邊說邊展示證件，“副本內魔物由我和同伴擊殺，希望獵人公會幫忙挖掘礦石、采摘草藥，我願意支付兩成材料作為報酬。”
正常情況下，通關副本後，團隊會自行挖掘、采集。
但是雲瀾情況特殊，缺少苦力幹活，因此索性讓獵人公會代勞。
“您是制作出完美品質恢複藥劑的雲瀾獵人？！”負責人說不出的驚訝。
剛才說S級輔助系，他還搞不清到底是誰——輔助系也分好幾種，S級輔助足有三人。
看見獵人證姓名一欄寫着“雲瀾”，這才反應過來。
“是我。”雲瀾掃了眼時間，“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您請便。”負責人恭恭敬敬道。
**
雲瀾抵達獵人公會時，方林意會長已經等候許久。
“雲瀾獵人，如果不顧一切使用魔力，最多能做出多少瓶恢複藥劑？”他問。
雲瀾露出為難之色，“極限？不太好說啊。”
方林意：“時間并不充裕，能做多少算多少。”
“如果數量不夠，可以用淡紅色恢複藥劑加倍補足。”
“A級副本大門出現在僻靜角落，很晚才被發現。目前随時可能失控，必須盡快關上。”
雲瀾：“……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30分鐘後。
桌上擺放有五百多瓶血紅色完美品質藥劑，工作人員亂成一團。
“會長！試管數量不足，沒有更多容器容納藥劑！”
“完美品質恢複藥劑必須妥善保管。如果繼續制作，公會恐怕沒有足夠的空間存放……”
“制作恢複藥劑需四種材料，其中一種即将耗盡！”
雲瀾念叨完五百多次“融合”，沒事人似的站在原地，沖方林意會長燦爛一笑，“極限這種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測試出來的呢。”
方林意：“五百多次，沒有一次失手，真是種可怕的能力。”
果然，S級是極其恐怖的存在。不管是攻擊系、防禦系，還是輔助系。
“對了。”雲瀾取出三把嶄新的飛刀裝盒、遞出，“來獵人公會的路上，無意間闖進C級副本。艾倫沒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把一位獵魔人的裝備毀了。”
“那人姓葉，是四十多歲的男性，應該做過登記。麻煩你們幫我把飛刀交給他，算是賠償。”
燈光下，飛刀刀身閃耀着寒光，看起來銳利異常。
方林意深深看了雲瀾一眼，“除了藥劑，裝備也能融合？”
“是。”雲瀾毫不猶豫承認，“藥劑、裝備、道具，都能通過融合制得。”
方林意：“聽說有個年輕人覺醒了火系異能，等級起碼是A？反正已經到獵人公會，不如順道做個測試？”
“不了，過段時間再說。”雲瀾婉拒，“我另有打算。”
有些居民覺醒了異能也不管它，依舊像沒有異能時一樣生活。這是個人選擇，其他人無權幹涉。
所以雲瀾表态後，方林意只能讓步，“到了恰當的時機，希望能為他做個全面檢查。”
“好。”雲瀾笑着應下。
**
雖然雲瀾說過不追究，但艾倫還是覺得抱歉。
回到家，他主動交代，“覺醒異能後，我的狀态有點奇怪。除了可以使用火系法術，身手也變得更矯健。”
雲瀾不在意道，“因為是雙系異能，雙S級。除了火系，還有暗殺系。”
“瞬間跑到BOSS面前，不是因為學會了瞬移技能，而是因為速度太快，其他人反應跟不上，看不清移動軌跡。”
艾倫呆住，“瀾小姐……”
“你不是問過我，離開雲家後，為什麽變得跟以前不一樣？”雲瀾告訴他，“離開祖宅前，我做了個預知夢。”
在當今世界，一部分獵人可以通過水晶、卡牌占蔔未來。
不過預知夢倒是第一次聽說。
艾倫有些緊張，“您……夢見了什麽？”
“很多。”雲瀾随便舉了個例子，“比如怎樣正确使用S級融合異能。”
“所以，”艾倫嘴唇發幹，“您确實擁有了預知能力？”
雲瀾：“只是未來三年。”
“而且只記得重大事件。”
“像今天這樣忽然闖進C級副本、你其實早就覺醒，諸如此類細節，我事先并不清楚。”
聞言，艾倫眉目舒展，像往常一樣捧場，“瀾小姐真是太厲害了！”
“喏。”雲瀾掏出一把純黑色匕首遞上。
艾倫：“這是？”
雲瀾：“知道你會覺醒暗殺系，所以提前準備了武器。看看喜不喜歡？”
艾倫把玩匕首，愛不釋手。
雲瀾：“既然異能已經覺醒，接下來有不少事需要你親自去做。”
艾倫執起她的右手，親吻她的手背，“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雲瀾，“……”
上一世艾倫也這樣，動不動就親吻她的手背，也不知這奇怪的習慣是怎麽養成的。
吻手禮代表宣誓效忠。并不是不讓他親，就是、就是次數太多，太頻繁了……
“以後有什麽事直接說出來，別一個人扛。”雲瀾轉移話題，“瞞着別人就算了，沒必要連我也瞞着。”
“好。”艾倫笑着承諾絕對不可能辦到的事，表情十分自然。
**
第二天上午，一名客人到訪。
“被趕出祖宅後居然住在公寓樓，雲瀾，看來你真的落魄了。”陸青塵今年剛滿二十歲，此刻捧着咖啡杯坐在沙發上，一邊搖頭，一邊感嘆。
艾倫眸子暗了暗，右手悄悄握成拳。
雲瀾淡定地喝了口奶茶，“你要是看不過眼，不如接濟幾千萬，幫助我渡過難關？”
幾千萬？你真敢開口！陸青塵喝咖啡差點嗆到。
擱下杯子，他正色道，“要錢沒有，要工作倒是可以提供一份。怎麽樣，要不要來陸家名下公會，好好研究下你的異能怎麽用？”
雲瀾沒吭聲。
“不是S級嗎？”陸青塵理直氣壯，“異能肯定有特殊之處。多花點時間摸索下，說不定能弄明白。”
陸青塵明顯消息不靈通，連雲瀾在獵人公會瘋狂制作恢複藥劑的事都沒聽說。
……或許方會長下了封口令，壓根沒讓往外傳？
雲瀾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第二次了。
上輩子，也是這個嘴賤心軟的家夥抛出橄榄枝，給她指明前進方向。
陸青塵所在的陸家非常有錢，只比雲家略差。而他本人覺醒了B級異能，還在陸家創辦的C級傾城公會擔任副會長一職。
可惜運氣不好，某次下副本遭遇變故，年紀輕輕人就沒了。
記得上一世剛剛覺醒，她只知道S級融合異能跟副本産出材料有關。至于怎麽使用，進度極其緩慢。
是陸青塵找上她，雇傭她，利用職務便利、提供大量材料給她練手。
她沒日沒夜做研究，花了一個多月，終于弄清楚原理。可當她成功制作出第一瓶完美品質恢複藥劑時，陸青塵卻死了。
什麽叫命運弄人？這就是。
旁邊，陸青塵絮絮叨叨，進一步勸說，“你家老頭子不是推崇精英教學，喜歡把老師請回家一對一授課？反正不上學，沒有學業壓力，就當出門散心。”
“知道你開竅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但萬一呢？”
“要是公會有S級獵人坐鎮，升B級豈不是輕而易舉？”
陸青塵盡情暢想，嘴角瘋狂上揚。
艾倫冷眼旁觀。
有些人，一滴酒沒沾就醉了，大白天開始撒酒瘋。
“去公會就職就算了。”雲瀾看着陸青塵，認真道，“給你個忠告，近兩個月絕對不要靠近北郊，那裏出現門千萬別去。”
陸青塵，“……”
不是，你連自己的融合異能怎麽用都沒搞明白，還學人占蔔、趨吉避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