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翻身仗之後
“對不起石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陳慕與老爺子去了哪裏。”何婧超平靜地講道。
石扉烨眼裏閃過一絲失望，站起來，雙目定定地望了何婧超一眼，唇微微一抿，對着他點了下頭：“抱歉，打擾你了。如果有他們的消息，麻煩請通知我一聲。”
他也是聽聞陳慕與這位病人走得比較近，所以才過來試着問問。但顯然，陳慕并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何婧超看着石扉烨離去，眼中竟然閃過一快意。原先對他的那些恐懼，也随着這次謊言遠離。
如同揚眉吐氣一樣，他的心裏痛快至極。
“去翻天覆地的找吧，叫你欺負慕慕！”何婧超陰險地想，石扉烨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早就看不順眼了，尤其是那次陳慕吞藥自殺，雖然陳慕沒有提及過，但他知道，一定與這男人脫不了幹系。
“這種男人才是最難相處的。”何婧超腹诽，他絕對不會承認他報複石扉烨，是因為自己曾經在他那邊吃過癟。
石扉烨離開病房，再次去了楊醫生那邊。
“怎麽樣，他肯說嗎？”楊醫生問道。
石扉烨搖搖頭，有些無奈：“與預想的一樣，他選擇了隐瞞。”
楊醫生嘆了口氣：“精神病患的思維與常人不同，他們的精神世界比較脆弱，但是也是最單純的。他可能是想保護陳慕，我們逼不得。如今只能等着陳慕主動出現了。”
石扉烨講道：“陳慕剛才應該與他聯系過。”
“嗯？她打來過電話，那你怎麽……”楊醫生問到一半頓時了然，哈哈笑道：“看來我猜的沒錯，那小子是故意想看你着急。我說你是不是哪裏得罪他了？”
石扉烨腦中不其然地浮現出一張漂亮的男人面孔，那是何婧超還是他客戶時候的樣子。
他苦笑了一聲：“我一直以為在很公平地對待每一個人，最近才發現，原來我得罪了很多。”
“哈哈哈。相處是門學問啊。”楊醫生笑着說，“那現在你打算怎麽辦？剛才我看了醫院門口的監控視頻，可以肯定石老是跟着陳慕走了。要不要報警？”
“不用。”石扉烨想都沒想，直覺地回道，“她不會傷害爺爺。”
“你可真放心。不過我并沒有說她會虐待老人，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陳慕畢竟才出院，而石老如今的性子像個孩子一樣，照顧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怕就怕陳慕撐不過去，又陷入情緒危機。
他這麽一說，石扉烨也有些擔憂起來。沉聲講道：“我通知我爸媽，再加上我的人脈，一起去找找吧。醫院這邊就麻煩楊叔叔多留意一些。”
“好，這邊有我。保持聯系。”楊醫生講道。
石扉烨通知父母的時候，毫無意外地得到一頓狠批。石成長先生是個遠近聞名的孝子，修養良好的他做不出打罵孩子這種事情，但心裏又急得不得了，差點就直接給石扉烨跪了。
“你說說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小心！去買菜的時候不是應該帶着你爺爺？”石媽媽蘇美華在一旁忍不住數落起兒子。
石扉烨沒有辯駁，只剩下苦笑。一向喜歡去早市的爺爺突然耍起脾氣不肯去，他早就應該想到了。老爺子這明擺着是有預謀的。
“可是你爺爺是怎麽知道陳小姐今日出院的？”石成長不解地問道。自從接老爺子回家後，想要讓他盡快忘記“已故的女兒”，他們一直都在瞞着陳慕的事情，按道理說老爺子不可能知道才是。
石扉烨的臉色僵了一下，“爺爺可能聽到了我早上跟楊叔叔講電話。”
陳慕今日離開，楊醫生來通知石扉烨，讓他去醫院将拿剩餘的醫療費。怕是就在那個時候，被老爺子聽了去。
“你……哎！”石爸爸兩人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好，“趕快找吧。你爺爺的脾氣你又是不知道，陳小姐一個人怎麽照顧地過來！”
“好了，你也別擔心了。爸很聽陳小姐的話，應該不會有事的。”蘇美華安慰道 。
幾人随即便分頭尋找起來。
就在石家人找得天翻地覆的時候，陳慕正帶着石老爺子滿大街閑逛。
“丫頭，這床單質量不好，味道這麽大，含了甲醛漂染劑，對身體不好，不能買。”
“這塑料盆不是環保材料做的，也不安全，不能買。”
“這破棉花怎麽可以算被子，不透氣，這種天氣容易長濕疹，不能買。”
不能買，不能買，什麽都不能買！
陳慕抱歉地看着店家越來越黑的臉，哄着老爺子就走。
石凱屹已經念叨了一路了，從髒兮兮的路邊攤，到地攤貨似的生活用品，像個唐僧一樣念個不休。仿佛陳慕買了那些東西，會立即被毒死！
“還好老爺子念叨的樣子很可愛。”陳慕安慰自己，要是換了別人，她早就紅臉了。
可是瞧老爺子那樣子，跟做賊一樣，又特認真，明明說的其他人都聽到了，卻以為只有陳慕一人聽到。
那樣子，十足的一個小孩子，令人忍俊不禁。
“好，我們去超市買，行了嗎？”陳慕無奈妥協，原本想省幾個錢的願望被打破了。這種小地方，并沒有大的商家，最安全的地方怕是全國連鎖的超市了。
老爺子雖然還不是很滿意，但也不再繼續念叨，開開心心地跟着去了。
陳慕緊吧地算着手頭的錢，揀着需要的買。雖然知道老爺子馬上就會被接走，但生活用品還是買了兩份。
老爺子對用度上很有講究，但也并不亂花錢。這一次出門特地帶好了錢，搶着要付款。陳慕沒辦法，最後協商着讓他付了他自己的那一份。
一圈下來，帶上鍋碗瓢盆，買了足足三大袋子外加兩床被子。合在一起，一千大洋花花東流。叫了輛人力車，回到住處的時候，兩人都累壞了。
老爺子坐在椅子上，皺着眉頭埋怨：“早知道叫小烨一起來了，這苦力還是得小夥子來幹。”
“你現在叫也來得及。要不要打電話給他？讓他來幫忙收拾屋子？”陳慕順勢說道。
都好半天了，石家的人還未出現，怎麽也說不過去。按照石家緊張老爺子的程度，應該早就來找來了才是。
她正想着，只見石凱屹雙眼一眯，得意洋洋地講道：“我才不要。你是不是很想小烨過來？我才不會上當！”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陳慕明智地岔開話題，道：“爺爺你要不要去裏面休息一下？我先簡單收拾一會，你起來後我們再去買菜好不好？”
老爺子點點頭，逛了那麽久，确實累了。陳慕幫他先将床收拾好，看着他睡下才出去收拾。
索性房間并不髒，她除了下塵，将買好的東西放置好，初步也算過得去。在此後的一年甚至更久，這裏就是她的家了。
有一些東西她打算啓用萬能的淘寶，全部網購，比市場上要便宜一些。此刻算下來，好處剩下一千三，打算用作日常開銷，接下去一個月賺的錢，她打算都存下來。
這一天，直到晚飯，陳慕都沒能來石男神的蹤影，石家人仿佛真的将老爺子遺忘了一樣。陳慕哄老爺子睡下後，走到廁所去給何婧超打電話。
“石先生有來醫院招過老爺子嗎？”電話一接通，陳慕就急忙問了起來。
何婧超聲音平穩，如實講道：“來過了。”
“那他們怎麽沒來接老爺子？”陳慕驚訝了，這一點都不像石扉烨的作風。那人之前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陳慕依然敏感地感覺到他并不想自己與老爺子過多的接觸。
“陳慕，你一個人孤獨嗎？”何婧超忽然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陳慕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回道：“我早就習慣了。你問這個幹嘛？”
“不，你沒有習慣。你還是會害怕的。”何婧超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忽然話鋒一轉，“好了，你還要趕稿，先去忙吧，記得早點休息。要來看我了，記得提前打電話。”
“那好吧，如果有石家的消息，你記得要通知我。老爺子這樣出走，畢竟不好。”陳慕囑咐道。
兩人再講了幾句，便挂斷了電話。
陳慕轉身的時候，看着這空蕩蕩的屋子，在往往卧室，心頭卻并沒有因為一個人而帶來失落。
何婧超那句話說得不錯，她确實也好會害怕。但因為家了多了一個人，那份孤獨感突然消失了，讓才剛出院的她，多了一絲勇氣。
“好了，今天就放假吧，不工作！”她深吸了口氣，走到客廳做了幾個簡單的瑜伽動作。瑜伽墊是之前在醫院裏就淘寶買好的，暈倒能不能少。
這房子只有一個卧室，好在客廳有一組比較寬闊的沙發，睡覺也不會太累。
在他們好眠的時候，石家注定是個不眠之夜。石扉烨看着在書房轉了一晚的父親，無奈地嘆了口氣。驅車去了醫院。
第二天，何婧超一開病房門，看到面前冷不丁出現的俊彥，吓得臉都白了起來。
“石……石先生……你……你這麽早啊？”何婧超顫聲道，昨天那股騙人的爽感早就在夜晚消化光了，此刻見到石扉烨，沒來由地有些害怕。
石扉烨抿着唇角，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似笑非笑地講道：“早，何先生，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想必你會很感興趣。”
何婧超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就想逃。去被一只長腿擋住去路，比逼得退回到房間裏面。
石扉烨跟着進去，啪地關上了門。
☆、吃到閉門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