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是狼王

第83章 晚上補

漏洞，就在一瞬間。主艦上的人都清楚，參謀的出戰是必然。但是誰也不會想到，明明是參謀手下親信心腹的鄭晟,成了這次的監刑者。齊鳴看着對自己微笑的好友，心裏說不難受是不可能,至于淩風口中所謂的罪，他自然是不信。但是——戰争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存在。尤其是在這次的主犯就是最信任楚冰的鄧倫,主犯？齊鳴看着一臉凝重的淩風,鄧倫的下臺,必然和這個人有關系。但是作為第一個接觸淩風的人齊鳴自認很清楚淩風從未和其他人有過接觸。他是怎麽參與到這裏面的？從未有人懷疑過淩風不是站在元帥一邊，卻沒想到，大總統會如此相信淩風。

“楚冰協從元帥謀害元帥的反對者,還有很多法規無法定責的嫌疑人,多次利用自身身份參與黑色交易,并從中牟利。”淩風聲音很刻板的重複着所謂周哲給他的密令，語氣很沉重,但是眼中銳利不變。主艦駕駛艙內，周圍的屏幕上也是一片沉寂，他們不知道淩風和沐白的交易,只知道一件事——楚冰，終究是被鄧倫連累了。而作為這場戰役的真正勝利者，周哲也知道除草要除根的道理。周哲的命令，鄧倫的失敗，前方未知的勝利，所有人的心情在淩風違規傳達密令的時候都已經哀傷到了一個極致。

“前方攻占順利，将軍。”鄭晟的回複傳來，聲音無比沉重：“對方主帥沐澤和楚參謀陣亡。”楚參謀，陣亡。淩風點點頭：“将楚參謀的遺物帶回來。”他需要确認死亡。

“是，将軍。”鄭晟說完，自動挂了通訊。淩風看看周圍：“對方主帥陣亡，全力攻擊。三天內打上齊羅爾。穆爾穆奇，你們的隊伍作為機動，張悅秦政，後方交給你們了。鄧曾，齊築，劉峰，你們全力開路。淩志淩雲，兩個側面。”

“是，将軍。”屏幕一塊塊關閉，轟鳴聲在沒有空氣存在的地方影響幾乎沒有，但是不妨礙爆炸産生的火光和大家心中對于犧牲的概念。淩風看着那邊的動靜，神識覆蓋出去，自己轉身離開駕駛艙，準備接收楚冰的遺物。

淩風離開，駕駛員裏面有一個人悄聲嘀咕，竟然真的死了。齊鳴聽見了，默默的記住了那個人的位置，監督着戰場上的情況。

轉接艙，淩風看着被帶回來的殘骸，目光轉向鄭晟：“屍體呢？”鄭晟垂着頭。

“我說，屍體呢？”淩風看向鄭晟身後的隊員們。精神壓制一掃，所有人側身讓開通道。一個密封袋內，有一個不到半人大小的屍塊，被灼燒過後的殘體，已經不能憑肉眼辨認出來這是屬于身體的哪一個部分。

淩風拿出殘塊，手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焦糊。楚冰啊楚冰，你知道的真是太多了。鄧倫的倒臺必然會牽連出他做的事情，而作為間諜，楚冰留下來的證據已經足夠——就算不夠，他作為知情人也會進行相應補充。或許他回去之後，能夠比現在輕松一些。

“長官，我們已經做了基因組鑒定，确認是楚參謀無疑。”鄭晟心中有懷疑，但是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的罪行，突然的死亡，就好像他們已經暴露了一樣。一切比想象中的更猝不及防。

“嗯。留下血液樣本。”淩風點點頭，對着鄭晟道：“我知道楚隊長的離去對你打擊很大，但是你要清楚一點，死在這裏，比死在軍事法庭上要好的多。”

“簡單點。”淩風拍拍鄭晟的肩膀，“我和你一樣難過。”這話說起來就好像是在挑釁，但是鄭晟看見了淩風眼中的沉重。

“元帥會怎樣？”鄭晟低聲，聲音嘶啞，帶着些許無法掩飾的恨意。他要知道造成這一切的人會怎樣，而且，就像和楚冰承諾的一樣，要堅持到最後。鄭晟不明白，為什麽到最後要剩下他一個人，但是這件事他絕對會追查到底。

“在戰争結束後，元帥會得到應有的結局。畢竟他老了，明白嗎？”淩風留下這句話之後，轉身離開。“将東西收拾好，封存，然後你們帶着鄧秋和陸琪兩人回去。”

“楚——”鄭晟想問，楚參謀呢？但是淩風已經消失在眼前。從他剛才的命令中，鄭晟假設，楚冰不用和戰犯們一起回去。

假設可以當做現實——有些時候。淩風神識已經掃到了楚冰，他隐藏在穆爾所屬的一個單人戰艦中，在自己掃到他的時候，楚冰在戰艦上微笑：‘我很好。’淩風挑眉，将注意力轉移到了戰場上。

“秦政他們有陸戰經驗，為什麽不用他們做登陸部隊？”齊鳴走到淩風身邊，對于他做出的決定很是不解。

“參謀的存在是配合指揮官，不是質疑。”淩風轉頭，對着曾經很是欣賞的齊鳴笑了笑，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楚冰比齊鳴要優秀的多。

“我質疑的不是指揮官，是指揮官的命令。參謀的存在是阻止指揮官用軍隊當做經驗教訓。”齊鳴看向淩風，他之前的觀察不會出錯，楚冰和淩風之間的關系并不一般，為什麽他能這麽輕松地宣布并且促使楚冰的死亡？就算是作為戰犯，楚冰也可以憑借他的實力等級而減輕罪行。何況他還只是個從命者，很多事并不是楚冰的主觀意願。

“我讓劉峰登陸，自然有我的道理。”淩風神色微冷：“我能不能期待一下我的新任總參和我有一定的默契？”

“你為什麽這麽确定我會是下一任？”齊鳴忽然不再關心戰場，這讓有些遷怒的淩風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過同時他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靜默者直接歸屬每一任總統。”淩風嘴角微勾，“除非他們講你開除了。”這樣看起來的話，他身邊的參謀好像都不怎麽單純。

一陣沉默後，兩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戰場，劉峰等人的攻擊很有效，因為之前淩風直接命令的時候一切都不按照套路出牌，所以他們總要擔心防備着某個薄弱點，但是他們不知道，這次淩風全然放手，因為不能全力應戰加上沐白的死亡影響，沐澤方面只能和劉峰等人用正規步數對戰，而論套路——劉峰一個能夠三次包圍鄧倫的人，不是輕易能解決的存在。

這也就是為什麽淩風不讓有登陸經驗的秦政攻擊的原因，秦政更加的穩重妥帖，盡管可攻可守，但是也因為他的經驗，會成為限制他的鎖鏈。淩風現在需要考慮的是，這之後的一些場面上，如何能夠壓制住劉峰的心氣，這一場下來，估計他的傲氣會回來不少。

三天，看起來這不是一個可能實現的速度，但是在淩風的全員加速下，他們以奇跡般的成果告知所有關注着這場戰争的人，安塔斯再次擁有了一個超越等級的強者。

齊羅爾主星，戰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蔓延，停止。淩風踏上齊羅爾的土地，這個被誘惑而來的星球最終還是敗給了自己的野心。

只不過在這個位置，他們要坑鄧倫最後一回。淩風被接進了曾經到過一回的齊羅爾總統府大樓，以安塔斯荀澤臨時指揮官，枋湖基地指揮官，安塔斯少将的身份和柯丘會面。

兩個小時後，淩風看着有些不可置信的柯丘，微笑道：“我們的意思就這麽簡單，如果您同意，那祝賀大家合作愉快。如果不可以的話，我想我們開出來的路，還會有更多的人走上去。”淩風将周哲當着兩人的面傳過來的文件遞給柯丘。“我相信您會需要一些時間考慮。”

柯丘點點頭，知道淩風并不是說假話，因為他們旁邊的角落，自己的暗衛和親衛都在疊羅漢。淩風沒有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影響，所有低于他的人都受到了沖擊，包括柯丘。

兩個小時，估計着已經是柯丘的極限了。淩風算了算自己需要表達的東西，嗯，應該沒有落下的。

“您看，三分鐘怎麽樣？”柯丘眼珠子一瞪，三分鐘？這是給他考慮的時間嗎？

“這是我們元帥的意思，畢竟，我手下這些以前都是大後方的兵士，想念家鄉啊。”淩風一臉的感慨，對着柯丘微笑，“何況，他的養子在這次的戰鬥中犧牲，親生子被你們俘虜，對齊羅爾，元帥更希望我們能夠選第二條路。您說，對不對？”

三分鐘，沒有人給柯丘更多的考慮時間，淩風限制着所有人進入屋內，那可以将槍管變成黑色粉末的屏障讓他們不敢入內，做出決定的只能是這個齊羅爾僅存的最高領導人。

“這件事我需要和內閣的人商量，不能一個人決定。”柯丘拿起筆，猶豫了十幾秒，又放下。

“他們不會怪罪你的。”淩風臉上帶着端正的微笑，眼中毫無情緒，仿佛是并不在意柯丘的決定，事實上他還是比較傾向于直接打的樣子。

“我不可能自己做決定。”柯丘長嘆一口氣，看着上面的附屬協議：“就算是我同意了，不得衆人的接納你們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拿齊羅爾怎麽樣。何況你們還要接受反叛軍的存在。”

淩風挑眉：“這個不用你擔心。”

柯丘差點沒背過氣去，“你這樣做，周哲是不會同意的。”

“您失憶了嗎？”淩風指指剛才還在亮着的屏幕，“剛才咱們的總統先生可就在屏幕上。”

淩風直接将齊羅爾放在同意的情況下了，嘴角勾起的笑容就好像是在說笑。

“還有一分鐘，順利的話應該足夠您簽完所有的授權。”淩風眯着眼，看向柯丘。

一刻鐘後，淩風回到自己的戰艦上，這時候要想讓柯丘款待他們就有點強人所難了，淩風也沒有讓柯丘太為難。

“長官，您要的資料。”文員将密封的文件袋交給淩風，淩風點點頭，将文件接過拿回辦公室。到了辦公室，淩風拆開兩份文件，兩份文件所用的大小，紙張一模一樣，在簽字的地方都有一層淺淺的暗花壓紋，唯一的區別就在于其上的內容。

淩風用風刃将帶着簽字的壓紋拆下來，壓到另一個文件上。嚴絲合縫，除了這份文件上沒有柯丘的指紋。淩風微笑，他相信這份優待文件上的內容不會讓柯丘有心去追求真假。

屏幕上，周哲看着微笑的人：“聽說這次登陸戰上，楊所長發明的戰術服立了大功？”

“想不到你還有心思關心這個。”淩風點點頭，當時楊泉得到數據之後快速返回了安塔斯，這次登陸戰的反饋是楚冰之前就安排好的，所以在戰術服返回機庫之後，數據就到了周哲和楊泉手上。

“當然關心。”周哲點點頭：“不是你負責的東西我都要挂心。”

“總統先生這話，聽見的人該有多傷心。”淩風咂咂嘴：“這次之後，有人更願意叫它微型戰甲。”

“看來在登陸戰上的作用比在星戰上大。”周哲嚴肅道：“你回來後，我會保你晉升為上将，只是元帥的位置還要暫時空缺一段時間。”

“你在這和我直說，不擔心元帥會翻臉？他現在可還沒定罪呢。”淩風輕笑，周哲的自信可不光是因為他吧。

“很快，我們收到了一份匿名的舉報資料，和之前楚冰向你交代的一樣。”周哲眉頭很是舒展，“鄧倫做到今天這不已經算得上是衆叛親離。”

“其實楚冰本不至于走到這步。”周哲臉色有些不太好，他知道楚冰能和淩風說這些，就代表他們之間的關系并不一般。上次齊鳴給他打的報告就證明了，淩風早就知道楚冰做的這些事，但是他終究只是個聽命的人，而且這個孩子也是可憐。

“元帥離開後，他如何自處？”淩風搖搖頭，不願多提的樣子，楚冰在軍部幫鄧倫做的事肯定不止一個人有察覺，而且，作為元帥的養子，他不是那些可以用功勞抵罪的人。淩風低着頭，頓了頓才說道：“等我們回去之後，我會将楚冰的殘骸和可以證明身份的遺物交上去，您有什麽需要放上去的嗎？”

周哲臉色有些無奈，“我知道他是你的接引人，同時也——和你關系不錯。能夠讓你們封存遺物遺骸已經是用了事急從權的借口了。”

“啊，我知道啊。”淩風擡頭，一臉的正常：“我很感謝啊。”淩風裝傻的樣子讓周哲明白，鄧倫所控制的軍部體系才是讓楚冰最終走上這條路的原因，也就是說，改革迫在眉睫。

“他一直不願意帶銘牌，或許是因為，那上面的成績并不只是代表着功勞。”一次功勞，一次罪惡，淩風隐含的意思周哲也明白了。

“我會給他一個好名聲。你放心吧。”周哲看看對着自己鞠躬道謝的人，心中有了一個念頭，但是知道這個時候絕不是合适的時機。

“總統先生，我保證齊羅爾會一切順利。”淩風壓抑着聲音，等着對面的周哲挂掉通訊。

周哲點點頭：“我相信你。”說完，屏幕一片黑暗。映在上面的面孔從悲傷轉向冷凝，又到正常，淩風眼神中沉靜一片。此時在齊羅爾的直轄星上，征戰還在繼續。盡管主星已經進行到了談判階段，但是他們依舊有着清路的任務，而且一旦談判不成功，這些人打下來的地方就是他們在齊羅爾上面的基地。

三天，五天，淩風他們在周圍樹立起了圍欄，沒有人理會他們，同時也沒有人去攻擊他們。就好像是一個侵略者的展覽，而他們就是展品。淩風看着周圍的人從憤怒到疑惑，再到好奇，似乎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這些登陸成功的侵略者會止步不前，沒有将戰火蔓延到更遠的地方。

淩風不準備走什麽親民政策，因為他們給齊羅爾的條件足夠苛刻，以至于到了一旦有些動作就會讓柯丘猛地回縮并且全力反擊。一行人就在戰艦上修整，統計損失，清點犧牲人員，還有調整配置。

“将軍，有人來了。”齊鳴敲響淩風宿舍的門，大清早的，淩風還沒有坐在辦公室裏虛度時光。

“讓他進來吧。”淩風坐在桌邊，看着過來的人，微笑道“露團長，久仰大名。”

來人是現在六十幾個大小星球的通緝犯，第一盜賊，露布。露布一身白衣，頭發帶着些紫色，眼睛是天生的異瞳，一金一綠，整個人有一種妖冶的氣質，卻偏偏穿着一身最純淨不過的白衣。

“我也是對淩将軍久仰大名。”露布絲毫沒有身處險境的自覺，因為在場的人都知道，通緝令上列出來的那幾條根本不能将他處死，而只要死不了，沒有一所監獄能夠關這個人兩天以上。

“露團長這次過來，不會就只是為了見見我吧？”淩風示意露布自己找地方坐，他手上的動作還是在打報告——楚參謀不在，這些事就只能将軍自己來。

“也是，也不是。”露布眯眼笑：“我只是想來找你确定一件事。”

“什麽事？只要是我能說的，我不會隐瞞。”淩風點點頭，絲毫不擔心他和露布的見面會造成什麽後果。

“有人跟我說過，我接的那個任務，還有一筆獎金。”露布一字一句道：“而這筆獎金，需要我親自到淩風将軍這裏來取。”

“他有沒有說過，你過來了，就有可能走不了了。”淩風眼睛還盯着屏幕，嘴角淺淺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