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是狼王

第63章

闫涯和周哲商量過,要找個借口把淩風約出來,但是找什麽借口都不合适,闫涯看看一直在否定自己計劃的周哲，幹脆誰也不告訴，直接查到淩風的行蹤,出現在淩風面前。

“我想這時候發出邀請沒有什麽意外吧？”闫涯将一個坐标給了淩風，剛才兩人已經交換了一些信息,當然在自以為對方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

闫涯以為淩風根本不知道他自己洩露了什麽，淩風以為闫涯沒捕捉到後面的意思,用話語來保全自己的意圖，含義,咬文嚼字的事情其實闫涯也沒少做。

“如果有什麽意外,我也會說是你挾持我進去。”淩風看見坐标，将定位輸入後按着新航線行進。

“你覺得有人會相信我一個a.級的半獸人,能挾持你？”闫涯其實不想拿出坐标,因為他這次來見淩風大總統周哲根本不知道，但是他一路什麽也沒問出來，加上淩風确實要準備面見大總統,新任基地領導上任大總統必然要叮囑一番。

“但是有人會相信,總理讓一個少将去哪裏，少将是不能違背的。”淩風的重音在有人上，顯然這個有人是個例，而這個特例會影響到很大一片人。

“你不能将自己的一切放在少數人身上。”闫涯的重音在一切上，他對于淩風的選擇很清楚，但是希望他能夠和周哲一樣，在軍政之間取一個平衡。

“在少數人那裏，才能輪得到我發言。”淩風聳肩，說完這句之後不再開口，他從遇見闫涯開始交談，到現在，這是唯一一句直言直表的話。

他怎麽覺得這位可以和周哲成為好朋友呢？闫涯頓了頓，再說什麽別的，淩風也不理會，只是嗯嗯幾句應付。闫涯心裏有點納悶，過了一會兒想到了，可能是因為剛才說話太直接淩風覺得節奏亂了，然後三緘其口省的洩露太多，這位的手段玩的很好，只是終究年輕，應變能力還差一點啊。

淩風應付着闫涯，不時看看線路，心說這大總統的別院還挺隐蔽。沒錯，闫涯給的是周哲的臨時住所，有時候周哲會在那暫做休息，就相當于小度假了。

一直到了別院上空，淩風才對闫涯道：“真的不需要和大總統打聲招呼？”

“嗯？”闫涯眨眼，淩風怎麽知道這裏住的人是周哲？看來是做過了解啊，“不，他知道你要過來。”

也不是真知道，這裏是大總統的別院範圍，淩風進去到範圍內的時候周哲就知道了，沒有給自己發消息證明周哲對他這次的動作不太滿意。

“這個點，都快吃午飯了。”淩風輕笑一聲，看似在感慨，其實是說破了闫涯做事周哲并不知道。因為以他對周哲所知道的手段看來，周哲不會在自己面見之前和他私人會面，一有拉攏的嫌疑，二是雙方互相并不算太了解的情況下周哲無法準确掌握他想要什麽，也就無從掌控。三在他正式上任之前，盡管軍銜是少将但是他依舊沒有進到政權集團中心的資格。

闫涯輕咳，給淩風指了一個泊位，有一個總統秘書正在那等着呢。

淩風停好飛行器，正等着的那位在他面前微微鞠躬，“你好，我是劉季，總統秘書處的一個行政秘書，總統已經在裏面等你們了。”

“打擾了。”淩風點頭，等着闫涯帶路，而一旁的劉季顯然也沒有主動帶路的意思。闫涯看看這兩位，眼神帶着點無奈。

“淩風，來來來，正好我想找個人看看這局，闫涯那個總理在這上面一竅不通。”周哲看見淩風幾人進屋就招呼道。

淩風微笑，這位周哲看上去五十多歲年紀，比元帥看上去還要年輕一些，但是身為半獸人的他已經是九十多歲了。周哲五官不算好看，單拿出來那一個都算不上中等，但是配在一起加上一個端正的國字臉，讓人覺得這位看的時間長了還能接受。

不過周哲這個人愛笑，臉上有些褶子，笑紋，給樣貌上增添了不少和善。淩風走到近前，周哲面前正有一副棋盤上面棋子擺着一個殘局，黑白子，這個東西他還真玩過，圍棋。以前和兄弟幾個閉關的時候經常對弈，老大啓蒙，大家各有各的棋路，那是個解悶兒的東西。

只是，淩風看看周哲，“這局，是總統先生布的？”

“是啊，你覺得如何？”周哲一看，這位是真懂還是假懂？是懂棋還是懂局？是說的棋局還是說的人局。

“覺得如何？”淩風輕聲重複，站在棋盤側面，仔細觀察。“僵，很僵，說實話如果是一個人能布成這樣，證明這個人做決定很困難。”

“我相信總統先生現在應該進行不下去了，不過雙方都暗暗醞釀着攻擊。”淩風看了看，坐在白色的一邊，破了白棋的圍。

“總統先生不适合雙手互博，兩個一樣的棋路是不能相互攻擊的。”淩風微笑，這局不是短時間內布置的，但卻是剛擺上的。這套局在周哲心裏是左右徘徊了許久要不然不會這麽快就完成。

周哲看着被打破的局面，恍惚間看見了傾瀉而出的攻擊局勢，但是他眉頭緊皺。淩風背靠在椅子上，神情有着淡淡的倨傲，他不準備給周哲太好的第一印象。

“是嗎？”周哲輕聲，看看黑棋這邊，心中有些猶豫，點點頭，開始收拾棋盤：“來，陪我下兩局。”

淩風一怔，這位總統的度量還真是不一般，“現在？該吃午飯了啊，總統先生。”

周哲擡頭，闫涯自覺的就出去了。淩風一看這樣子，還說什麽，下吧。

等半個鐘頭，闫涯帶着吃飯的東西回來的時候，兩人根本什麽都聽不見了，就專心在眼前的棋盤上。

闫涯轉頭問劉季：“幾盤了？”

劉季搖搖頭：“剛十幾步，說來也神奇，淩風在這屋子裏，我一個普通人都沒有覺出什麽不适。”

“誰知道。”闫涯輕聲評價，他是真不知道了。

一盤棋，兩人下了一整天，淩風看着眼前的局面，微笑道：“總統先生眼光長遠，确實厲害。”

“眼光也比不上果斷。”周哲活動一下後背，骨頭節嘎嘣響，畢竟是年紀大了的人，一整天不吃不喝，坐在那下棋，身體受不了。

“果斷是因為看的夠遠，及時止損可以獲得最大的利益。”淩風晃晃脖子，周哲這個人太穩了，穩到淩風都想掉頭走人。但是這個人也很有度量，對于攻擊表現的從容不迫，張弛有度，淩風很欣賞這種人，但是周哲身上牽連的東西可不是簡單的。

“诶，有時候後面的好處更大。你怎麽不試試就下決定呢。”周哲笑着起身，看看天色，一整天下來他倒是不餓，就是有點渴。

“後面的好處大，但是不如自己能握住的好。”淩風轉身看向窗外，微微閉眼：“耽誤了您一天的時間，真是對不住。”

“哈哈，沒事，我這兩天是給自己放的假。身為大總統偶爾還是可以給自己用些私權的。”周哲有些擔心，淩風在鄧倫那邊表現的野心十足，但是在他這卻有量有度，而且昨天他剛過來的時候不是一個想合作的樣子，甚至對他這邊還有點偏見，這是因為什麽？

周哲看人太準了，淩風過來的時候就是有偏見，而且并不想當即就和他們這邊有什麽合作。淩風點點頭：“勞逸結合才是正路。”

“兩位，吃飯吧。”闫涯靠在門口，語氣無奈，他看不出淩風如何，但是和他一起幾十年的周哲他是很了解的，看臉色就知道這一晝夜他是什麽收獲都沒有，也能證明一點，淩風在路上表現的都是逗他的，人家心裏明白着呢。

在總統別院簡單吃了點東西，淩風告辭離開，這之後周哲和闫涯怎麽商量他不在乎了，這兩人都不是什麽狠心的人，做事給對方留的餘地很大。闫涯或許比周哲心急一些，但是辦事章法比周哲差了不少。

從別院出來後，淩風開着飛行器往回走，路上接到了一個消息，因為這個消息，他又消失了一天。

“你這個假放的，是不是太沒譜了？”楚冰站在淩風面前，心裏松了一口氣，好好的就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三天，這家夥差點讓鄧倫動用親衛搜他。

“诶，我可沒瞎跑。”淩風看看楚冰，“這裏出了什麽事？”

“什麽事都沒有，除了一個消失的長官。”楚冰讓開路，讓淩風出來“我幫你寫了調人申請，陸琪帶走了八百人，剩下的七百人讓元帥想辦法給調走了。還有你的配額，已經呈交上去了。”

“他們什麽事都沒出？”淩風挑眉：“淩家那幾個也沒事？”

“沒有，等你回來處理早就晚了。”楚冰無奈的笑笑：“淩家那些報告也交上去了，至于安撫的事情給交給秦政了。”

“嗯，那正好，你叫他們出來，我給他們看看新東西。”淩風點點頭：“你辦事我放心。”

“別，你再放心這麽兩回我就死了。”楚冰瞪眼，瞅瞅淩風的飛行器：“什麽新東西？”

“等等就知道了。”淩風眨眨眼：“算是補償吧。”

補償？楚冰眼神游移，猜不出他準備幹什麽。淩風最後一天在哪？在大總統資助的一個機械研究所，之前鄧倫承諾的機甲在武器研究所準備，但是這個機械研究所是多年來研究機甲設計的，他們除了機甲沒有別的武器資料提供，所以在這方面他們更加精通。

基地的人很快到了會議室，淩風将投影打開，幾十份概念圖模型懸在半空中。

“這些，是以後給大家準備的機甲配置，每人都有。這只是其中的一個主要部分，剩下的設置需要你們自己來設計，能完成嗎？”淩風看看注意力明顯不在自己這的幾位，把肚子裏的詞換了，直接說條件。

“能！”應聲很快，但是不齊，而且聲音有大有小，有幾位眼神開始清醒了。

“長官，我們只是普通人，精神等級無法控制機甲啊。”從枋湖出來的幾個互相看看，鄧戈作為其中代表走上前，身邊淩家的三五個也有所擔心的點頭。

“誰說這些是用精神力控制的了？”淩風微笑，剩下的幾個也從模型上挪開眼睛，看向淩風。

“這些，不是機甲嗎？”鄧戈納悶，機甲除了低級搬運裝配那些，“難道是用操縱杆？”

“不對，這些機甲模型的比例不對。”鄭璐看看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類似手臂部分的構件模型，手臂放上去，嚴絲合縫，然後她指指角落處的制表，“這是一比一的比例。”

一比一？楚冰扭頭看向淩風，表示詫異。淩風點點頭，似乎并沒有看見楚冰的疑問。楚冰挑眉，他是真不懂啊，這位準備做什麽？

“鄭璐說的不錯，這是一比一的。”淩風眯眼看看所有人：“這些以後會是你們的戰鬥服。暫時的項目名稱是微型機甲。”

“這，怎麽操作？”齊鳴伸手摸向一個帶着十字标識的胸甲，這明顯是給醫生準備的，怎麽連他都有？

“怎麽操作，看你們自己。機關卡扣，齒輪鏈接，機械慣性，精神控制，電鈕操作，這些是需要你們自己想的。”淩風聳肩，然後道：“你們記得我之前和獸型者們說過，要做一份報告？”

“記得，獸型的行動狀态——”淩雲看向自家兄弟妹妹，又轉向淩風道：“長官，這是另一份？”

“我就知道你們沒做。”淩風皺眉，不滿的指指他們之中那幾個獸型者，“太失望了。”

楚冰瞅着低頭認罪狀的幾位，心說淩風這是誇大其詞，他說的時候沒有給時間，二來他們才剛剛磨合，訓練的時候都是用人形為主，哪有時間獸化練習。而且在這些人看來，文案工作當然是能拖就拖。

“好了，這件事以後再找你們算賬。現在先着手準備這個。”淩風擺手，示意暫時不提，但是效果達到了，一要他們相信自己承諾過的東西，二要他們重視起來這個，畢竟以後這套裝備比什麽武器組合都要有用。

楚冰在一邊不說話，這家夥不定出了點什麽壞主意。淩風微笑：“我要你們先研究自己的戰鬥方式，配合模式，還有你們最有效的攻擊，最快的反應，最快的速度以及在戰鬥中最合适自己的位置。這些微型戰甲正在研究之中，所長告訴我的時間期限是十八個月。十八個月後開始籌備大量生産，但是我想你們會想提前擁有自己設計的專屬。當然，如果你們研究不出來，我也不會強求，一年半後接受統一裝配就好。”

這次下面的反應不一樣了，和剛才完全相反，剛才是淩風比較激動，下面應聲寥寥，這次是淩風雲淡風輕，下面雙眼放光。

“多謝長官！”歡呼聲起，六十幾個都躍躍欲試，不過這時候淩風一揮手将投影就給關上了。衆人撲了個空，看向淩風的眼神有點兇狠了，淩風點頭：“這個狀态好，抓緊時間搬家，越快研究出來，越快給你們東西。去去，散了吧，別盯着我。”

衆人從會議室出去，楚冰留在了後面。淩風坐在原位，笑道：“不想走就先留一下。”

話落，楚冰一屁.股坐在了旁邊椅子上，直接道：“你這是，哪來的？”

淩風臉色稍整，揉揉臉道：“大總統給的。”淩風雙手抵着臉，将五官帶的有點變形，整體向上拉長了不少。

“你膽子還真大，怎麽給你什麽就要啊！”楚冰壓低聲音，一把抓下來淩風的手，消失三天給這麽大一個驚喜可不合适啊。

“不要又能如何，總統私人贊助的，這是他手頭上研究機甲時間最長的一個研究所了。”淩風揉揉頭，好像他也煩，畢竟周哲這一手直接戳在他正需要的上面了，鄧倫那邊的人他不能實打實的用，但是周哲這邊的也确實懸。

“你膽子太大了。”楚冰手扶額頭，背靠在椅子上：“不過你這樣處理，也不算是你一個人得了好處。”

“本來就不是給我一個人的。”淩風臉色忽變，笑眼彎起道：“這是總統因為讓我臨時接手枋湖而給的補償。”

“周哲怕你治不住他們？”楚冰氣的直翻白眼，想打他怎麽辦？舍不得怎麽辦？好生氣怎麽辦？先研究正事吧。

“我的推測不是治不住枋湖的人，應該是擔心鄧秋那邊的。”淩風抿唇，嚴肅道：“他給我這個研究所直接是歸到了枋湖的所屬，不算我自己的私人所屬。”

“你就這麽拿來做人情了——”楚冰眨眨眼：“總統給枋湖這個，是準備再擴枋湖的等級？”

“枋湖已經是一級軍區基地，還要擴的話不太可能。畢竟在大後方。”淩風挑眉：“你覺得總統這人怎麽樣？”

“人，是相對的好人，別看度量大，但是心思很細，看人極準。”楚冰回想着他僅有的兩次見到周哲的時候。因為鄧倫給他在外營造的形象和真實狀況不符，所以很少，甚至很忌諱讓他見到周哲。

“我在他面前從來沒有說過話，上次見到總統的時候我才十五歲。”楚冰聳肩：“我很少見過元帥這麽忌諱誰。”

“總統這個人，确實不簡單。”淩風點頭，周哲這兩天一句話都沒問，但是一個決定就能戳在他所需上，很厲害。

“不過他做事很慢，所以給咱們的準備時間很長。”楚冰眨眼：“你這幾天都在他那？”要真是這樣他要準備挨罵了，鄧倫不得氣到？

“沒有，就一天。”淩風眨着眼給楚冰縮了半天的時間，其實從他看見闫涯開始就可以算了。“我陪他下了盤棋。”

“沒累死你。”楚冰搖搖頭：“總統下棋出了名的慢，誰都不敢和他下。”楚冰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鄧倫那邊肯定要壞事。

“我說他那盤局怎麽問題那麽大，還以為是因為他是總統沒有敵手。”淩風摸着下巴，開始繼續放炸彈。楚冰眼神轉轉，有轉機，可是更想掐死他了，就不能按順序說嗎！

淩風看看眼睛快要瞪出血絲的楚冰，滿臉的無辜道：“你問什麽我才說的什麽啊。你這麽看我幹啥？”

楚冰洩氣，垂頭退回去道：“咱們好好說，按順序。”淩風悶笑，聽着楚冰有點咬牙的聲音，将之前從遇見闫涯開始的事情簡單說了，順便說了自己的分析。

“你說，總統那邊之前根本沒準備，但是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棋局布上了？怎麽看出來的？”楚冰琢磨着細節，他看得出來這次的事應當不是周哲的意思，當然，那個機械研究所是周哲早就準備好的。

“他手上還有着剛才布置的時候攥在一起的棋子留下的痕跡。”淩風微笑：“就算是最熟悉的棋局，在布置的時候也要好好想想，但是在短時間內要想完成，對他的精神是一個考驗。”

“你還記得那個棋局嗎？”楚冰眨眼，在可算範圍內，淩風這次應當是有驚無險。

“記得。什麽時候給元帥重新布置一下。”淩風摸摸鼻子：“就當是道歉吧。”

“你也知道，沒有理由的消失三天，元帥不殺了你算打不過你。”楚冰翻翻白眼。

“他本來就打不過我。”淩風眯眼笑笑道：“說完我，來說說你這邊，我說過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沒做？”

“啊？什麽事情？”楚冰眼睛向上看。

“報告，你的也沒寫吧？”

“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楚冰蹭的一下出門，走廊裏傳來聲音道：“我回去就搞定，很快。”

淩風坐在會議室眯眼，楚冰擔心的事情，似乎不是那麽簡單，剛才他的眼神比想象中要恍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