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考生來訪
方正回來了,于是,萎靡不振的鄭嘉銘又活過來了。
周六的晚上,鄭嘉銘下班後早早去了超市,買了活蹦亂跳的鯉魚,打算待會兒回家給方正做紅燒魚吃。這幾天忙着上班,大部分時間都是方正在做飯,終于等到周日休息,今晚鄭嘉銘要親自下廚。
“鯉魚,有了……豆芽,有了……香菇,也有了……菠菜家裏還有……恩,還有什麽,還有什麽,容我想想……”鄭嘉銘推着購物車在超市裏自言自語,終于确定該買的東西都買齊了,排隊結賬,回家做飯!
剛輪到鄭嘉銘,手機響了。
“喂?”
“你到哪兒了?怎麽還沒到家呢?”
“我在超市,正在結賬呢。”
鄭嘉銘側着腦袋聽電話,兩手不停,掃完碼的菜被他裝到購物袋裏。
收銀員:“先生,一共47.6元,有會員卡嗎?”
“沒有。”
鄭嘉銘忙着整理,騰不開手,其實會員卡就在包裏,只是這麽點菜也優惠不了多少錢,索性就算了。方正以為鄭嘉銘在和他說話,莫名其妙道:“什麽‘沒有’?怎麽了?”
“不是說你,我馬上就好了,別急啊。就這樣,挂了啊。”沒等方正回話,鄭嘉銘把電話挂斷了。
方正只聽到一陣“嘟嘟嘟……”——本想去接來着,得,自作多情了。
鄭嘉銘把小綿羊停在樓下,提着兩手菜正想摁門鈴,門開了。
“嘉銘哥,你回來啦!哇啊,買這麽多菜,今晚做什麽好吃的?”
方則像只猴子一樣從門裏蹦出來,接過鄭嘉銘手裏的東西,活力無限的朝廚房奔去。方正站在茶幾旁邊,正低頭看着什麽東西,鄭嘉銘湊過去一瞅,好家夥,這不是“X年高考,X年模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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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則什麽時候來的?”
“比你早十分鐘吧。”
方則放下東西,又坐回沙發上,打算趴回茶幾上繼續寫作業。
“哥,你看得懂嗎?”
方正一巴掌呼上去:“什麽意思你?!!”小瞧人嗎這不是!
“你不是高中沒畢業就去部隊了嘛……”
“怎麽了?高中沒畢業去部隊怎麽了?啊?題我不會做,這都漢字,我還能不認識是怎麽的?”
“沒沒,哥,我錯了!”
方正白了弟弟一眼,兇狠道:“別廢話,趕緊寫作業!”
“是是,這不正寫着了嗎……”
鄭嘉銘本想跟方則聊幾句,看他開始認真做題,也就罷了。
“我去做飯,馬上就好。”
“我給你打下手。”
“好啊。”
夫夫倆一道去了廚房,方則擡起頭來沖着方正的背影做了個慘絕人寰的鬼臉,然後低下頭繼續奮筆疾書。
終于到了吃飯的時間,待考生方則同學的作業還有很~大一部分沒有寫,沒辦法,畢竟離高考沒幾天了。
“方則,來吃飯吧,別寫了,先吃飯。”
“好唻!”
其實方則老早就餓了,只是他有點怕他哥,所以裝模作樣的繼續熬時間,就等鄭嘉銘心軟叫他呢!
飯桌上,方正難得主動夾了塊魚肚放到方則碗裏,方則正感動得不知所措,他哥發話了:“今天幾號來着?十六號了吧?”
“恩,十六號。”完了完了,方則似乎知道他哥要說什麽了。
“高考是幾號?六月六?”果不其然。
“六七八,錄取吧,其實就是七號和八號兩天。”
“那沒剩幾天了啊。”
這話一說,方則剛剛夾起來的魚肉停在了嘴邊。
“嗯吶……”
“複習的怎麽樣啊?”方正吃了一筷子豆芽,清新爽口,味道好極了。
“還行吧……”
“想考哪兒啊?”方正一臉淡定。
“就……就本市……”
“本市?!!”方正忽的嗓門高八度,吓得方則差點把筷子都扔了。
鄭嘉銘一臉黑線,扯着方正的袖子要他“淡定”。
方正想了想,本市倒也有個重點,也還行吧。
“不想去北京?”
“算了吧,我還是在長春待着好了。”
“怎麽?不喜歡北京啊?”
“那倒沒有,就是那兒空氣太差了。”
“呵,長春的空氣,你也好意思笑話別人。”
這兄弟倆啊……鄭嘉銘看不下去了,高考之前最忌諱問考生“複習得怎麽樣啦”、“目标大學是哪所啊”之類的問題,方正倒好,問了個遍。
接下來的時間,鄭嘉銘也顧不得什麽了,禁止方正再說話。
沒錯,是“說話”,不只是“廢話”!
下面就是鄭嘉銘和方則的閑聊時間啦。
方則愛死了鄭嘉銘,沒有鄭嘉銘的話,他根本不敢一個人來找他哥。只不過最近爸媽煩得很,他實在不想回家啊。
睡覺前,鄭嘉銘泡了點牛奶給挑燈夜戰的方則送過去。
“晚上別熬太晚,早點睡啊。”
“恩,謝謝……嫂砸!”
方則小朋友調皮了——鄭嘉銘震驚得無以複加,然後紅着臉說:“不客氣……晚安。”
回到房間,臉還是紅紅的。
“怎麽我還沒幹什麽呢,你這臉就先紅了?”方正的嘴真是越來越跑偏了。
鄭嘉銘躺倒,想想剛才那聲“嫂砸”,忍不住笑了。
“怎麽了?什麽事這麽開心?”
“你弟弟挺可愛的。”
“他啊?小屁孩一個。”
“方則好像挺喜歡你的。”
“哈?”方正抿着嘴巴想了想,“還行吧,我跟他差了八歲呢。”方正去當兵的時候,方則小學都還沒畢業。
“我小時候也特別想有個哥哥,那種感覺你有過嗎?”
方正心想,他小時候只想自己親媽活過來,把那對母子趕出去,但是這些都是小時候的想法了,沒必要說出來。
“沒有,我都已經是人家哥哥了。”
鄭嘉銘隐隐感覺到方正心裏的一點點不愉快,不難猜測,于是終止了這個話題,伸出手去握住了方正的手。
“你最近身體怎麽樣?受傷的地方還會痛嗎?”
“不痛,就是手腕不怎麽靈活,估計還得再磨合磨合。”
鄭嘉銘心疼地拿過方正的左手,對着曾經骨折的手腕輕輕按揉,好像這樣就可以起作用似的。
方正笑了,卻也不阻止,畢竟那是情人間最純粹的擔憂和關心。
這樣溫情的時刻,鄭嘉銘很喜歡,很享受。然而,好景不長,方正總是擅長煞風景。
“今晚還做不做?”
“……”
“恩?說話呀,做還是不做?”
“你說呢?”
“要我說當然是yes啊!”說着就要往鄭嘉銘身上爬。
“喂!方大哥,你弟弟還在樓上寫作業呢!人家還有不到半個月就高考了!有你這樣做哥哥的嗎?”
“高考怎麽了?學了這麽多年不差這一晚上,再說了,牆又不是不隔音,大不了今晚你小點聲叫,這總行了吧?”說得好像自己吃了大虧一樣。當然,方正卻是覺得自己做了很大的妥協和讓步,畢竟他是那麽喜歡聽鄭嘉銘叫-床。
鄭嘉銘默念着“我總是心太軟”,被拉進了被窩裏。
樓上,方則聽到樓下傳來某種少兒不宜的動靜,淡定的搖搖頭,老神在在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